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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镜梦(1)
烛火摇曳,几人的身影映射在窗上。
她情绪上头,几近乎咬牙切齿,“简直是废物!”纤长的睫毛在眼睑铺开,“本宫叫你办事每次都弄得一身腥,叫人抓了把柄。”她眼神越发阴冷,越想越压不下那口怒气,接着她立马站起身,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将向跪地之人的脊背抽去。
脚底下的人背上血肉模糊,额头青筋狂跳,却也只闷哼一声。
打了很久,汴禧怒气消散才堪堪收起长鞭,眸色阴恻恻的往下沉:“耿砀,若是你再这般无用,你那弟弟的命可就不要怪本宫了。”
他低着头的眼里起了凶性,却在听到弟弟两字时,变得无比温柔。
耿砀:“是。”
灼热的视线如芒在背,耿砀艰难站起,坚定的目光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汴禧是真的疯了。
一家都是疯子!
他深知就算她的计划成功,那也持续不了多久。
“退下吧。”汴禧转过身去,右手不耐的摆了摆。
“是。”
……
帷幔被被抚起,婗裳嘶的一声,目光却紧盯着衣袖,似是想透过衣物看破。
手镯有问题…
“殿下。”妁熳将她的思绪打散。
她轻皱的脸色落妁熳的眼里,她急忙上前一步,把糕点放在了案几上。
“无事。”她抬起头眸子,“你先下去。”
妁熳还想再说几句,可听到婗裳的的话,也只能闭了嘴,侍女点了香薰也才跟着出去。
夜色渐浓,窗外的竹影斑驳,室内红烛摇晃,树枝上的嫩芽被春雨淋过,又生出不少新芽。
春雨缠绵。
婗裳没再见容也,想来是在查找猫妖的下落。
这日反倒迎来了汴禧这尊大佛,妁熳得知时,眼底是藏不住的担心,“殿下,汴禧肯定是设了圈套等殿下呢。”婗裳披着一件小厚的衣衫倚靠在软榻上,随即抬眼看向妁熳,她的脸上依旧不染纤尘,反倒是显现出几分随和,“汴禧就这么心急?”虽是这样说眼神里却是赤裸裸的寒意。
那么多证据指向她,还这般安然无恙,这次还真得去会会她了。
在她的记忆里,两人幼时还没这么大的矛盾,也不存在是不是对立面,可就在汴禧的母妃,姝妃构陷贵妃后被废,真真切切进了冷宫后受不得自缢,没了人给她撑腰,汴禧整个人就变了!再到后来,听闻汴易有传位于汴鸾玉的风声后,更是像疯了一般,不断笼络人心,心狠手辣坏事更是做了不少,如今一发不可收拾。
在此期间也把念头放在在过她身上,可婗裳的表述也很清晰,自己同她并非一路人。从那次开始汴禧立马变了脸色,白玉面容上满是阴郁,处处作对,如今怕是笼络了汴玄策。
那汴玄策也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汴禧可没少欺辱与他,两人合作实属想不到。
说起他,已经很久没在自己面前溜达了,也不知为何他就是一心想要自己死,想来这其中怕是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妁熳搀扶婗裳下软榻,随后两人向外而去。
放眼望去,各种花卉争奇斗艳,如今开得更是不少,说来也奇怪,极难养活的花,只要往院中一放,就立马活了过来。
妁熳站在一旁,立即出声道:“可就怕那邪术是真的呢?”眼中的担心不作假。
她停顿了几秒,红唇轻启:“无事。”自己倒要看看汴禧的邪术是真是假。就在这时,镯子再次在衣袖里隐隐发光。
见她不怕,妁熳也只能低声叹气。“好,那我一定保护好殿下。”
婗裳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看过来,正好眼光细细闪闪地落在她的脸上,一阵略带微冷的风吹动她的衣摆,让婗裳好看的仿佛不是人间客。
春雨过后的空气还是这般,空气中弥漫花香还带着淡淡的泥土味。
心口处的疼痛,迫使她半弯了腰,玉指放在胸口。妁熳赶忙迎上前扶住。
她闭了闭眼,她手上重重用了力气,一股力量才在她的体内平息。她这几日,总是睡得不好,心底总有一种感觉要冲破束缚一般,影响着她的心神。
“殿下,还是别去了,我去给你找御医瞧瞧。”妁熳没放过婗裳脸上的那抹痛苦之色。一团黑色的火焰在汴禧手上燃烧,此刻的她眼含笑。
……………
汴禧一想今日可叫婗裳吃点苦头,汴禧就笑出声来,这一笑,旁边端茶的婢女也被吓到。
彭~的一声,白玉茶杯被打翻在地,碎裂一地。那婢女赶忙跪下,不停磕头求饶,身体却止不住的发颤。
汴禧俯视那婢女,白了她一眼。
“本宫今日心情好,就不同你这贱婢计较,下去吧。”她斜眼看向窗外。
婢女一时间不可置信,连忙说道:“谢殿下。”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退出宫殿。
皇宫内,春枝柳绿。
“婗裳,还真是好久不见。”她顺势坐在了身旁的金丝滕木椅上。
妁熳则在殿外候着。
“汴禧,你找我来有何事?”婗裳慢慢走向她。
“自然是想和婗裳妹妹叙叙旧呢。”眼里的那一丝疯狂想要溢出来。婗裳低头一笑,随即对上了高台上的脸,她笑意盈盈,“可别绕那么多弯子。”
闻言,她干笑几声,“本宫之前说的考虑的怎么样?”
“你想要的全是本宫可以给你。”
“汴禧,你若是同我说这些,那便没得谈。”她莞尔一笑。
汴禧眼皮都没掀一下,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你算什么东西?本宫看你一眼都嫌恶心,你也不过是仗着父皇祖母的宠爱罢了!”
一张符纸就这么被她拿了出来,“等本宫掌权了,杀的第一个就是你。”她的意图明晃晃的说出来,竟毫不避讳。
,她道:“汴禧莫要白日做梦。”她勾唇一笑。
汴禧:“婗裳今日你逃不了了。”满眼的嫉妒和欲望将她淹没。
她狗急跳墙的模样甚是有趣。
汴禧将手中的符纸向空中一扔,房内无数的影藏的符纸显现出来,明晃晃的。
“你还真修了禁术。”婗裳环顾四周道。
汴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笑声充斥在整个房间内,明明是白天,却让人觉得阴森恐怖。符纸化为黑气将婗裳笼罩,汴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道:“婗裳,本宫这禁术可不是白练。”
就在婗裳要被黑气笼罩时,她嘴角上翘,口念轻咒,一个破,黑气瞬间散去。
汴禧见状瞪大双眼,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步子也朝后退了几步。“你……”她手指着婗裳,金钗步摇铛铛响。
“汴禧,我早就说过不要白日做梦。”她手一抬玉镯也泛起了红光,青色的光芒在手中蔓延开来,玉手一掀那光芒向汴禧而去。
突如其来的力量霸道地将她击倒,背部的冲击迫使汴禧猛吐了一口血。
手腕上的玉镯,不断吸取着汴禧的血,婗裳没想到这镯子,联想起之前的发烫,得出结论,它并不普通。
她不甘抬头:“你竟然修炼禁术?”
“你就不怕被发现?”
婗裳不善良她是知道的,可竟会妖术,想来那些传闻不假,她真的是妖邪之物。
“这有何奇怪。”她的眼里折射出寒意。“汴禧,人前人后本宫,断不会失了分寸,让人抓住把柄。可如今我想要你死,你就得死。”
她恶狠狠地看着婗裳,眼里满是不甘心。随即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续起黑气,面部也因此变得扭曲。
那黑气向她而去时,一个结界将那股黑气反弹了过去。
汴禧受到反噬一大口鲜血吐出。
“你就不怕你杀了本宫,父皇降罪于你。”她长剑指向汴禧。
婗裳冷哼一声。
“殿下是被妖物所伤,与我何干?”她笑得艳丽,话锋一转;“我说过,叫你不要轻易惹恼我,你赶着送死我有何法?”
汴禧见窗户是虚掩着,想要喊人却想起她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将宫中的人全部遣散了,想来也只怕有那贱婢。
婗裳静静的看着她,不得不承认,汴禧是生得极漂亮的,可行为叫人生厌。
汴禧笑着偏过头,一副视死如归,“婗裳你果真是个妖邪产物。”
“你本该死的,本在出生时就该夭折的,可他却不知用了什么邪术将你复活,日日用灵物灌溉。”
婗裳闻言蹙眉:“你说什么?”
“你竟然不知道?”她笑得如同鬼魅,她再次踉踉跄跄站起身来,手指擦去唇角的血渍,目光却是扫在她身上,“父皇当时是想将你溺死,毕竟你的出生有辱皇家颜面,可没想到你出生就是死胎。那日来了个自称道姑不知同父皇说了什么?他便放了你,你就莫名其妙的活了下来,养到现在。”
“本宫想通了。”她目光一狠,“本该覆灭的王朝,却奇迹般存活下来,敌国王朝一朝国灭。”
“你是妖邪的产物,难怪会妖术。”她喃喃道,一切都说通了。
毕竟从汴禧口中说出来的是不会假,今日本了结了她,可刚刚那些话,她想要搞清楚。“汴禧念你也是陛下所出,不然今日定要弄死你。”她留下这句话,甩袖而出。
“贱人,啊………”“聒噪。”
一股青色烟雾,向里而去,房内的人彻彻底底没了声音。
……………
夜晚时分,婗裳的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似是被梦魇住了。
容也跨进门,在外间就瞧见里间一阵阵黑气环绕。
月光透过窗户打在地面上。
他也是感知到妖气才出现在此的,没想到竟是出现在这了。
守夜的家仆见是容也,提起精神喊了句清源道长,“郡主今夜已歇息,道长若是有事明日再来。”婗裳的性格太过古怪了,时好时环的,他怕把人放进去扰了她。
容也被阻也不恼,就道:“此处有妖气。”
家仆一愣,转头朝周围看,面色苍白,急忙躲在容也身后,“道长可要保护好郡主。”
“这是自然。”
“小的这就去找蔡管家来。”还不得容也说完那家仆就一溜烟的不见了,跑的倒是快,收回视线,他警惕观察周遭。
黑夜寂静无声风铃却一直在作响。
黑气是从屋内漏出来的,他内心挣扎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夜闯闺阁本就不是他一贯作风。
最后踌躇之际,他径直从外间走进里间,就见黑气全部融进了婗裳的身体当中。
手中的符纸被他一甩符纸还未到黑气,那明黄色的符纸轻盈的掉落在地。一时间化为一堆灰烬……
借着月光还能看到周围的摆件,在他的意识里,婗裳穿的都很厚,厚衣似乎特别多,像是很怕冷。
临窗的木桌上一炉沉香炉里透出丝丝白烟淡淡的香味在鼻尖窜。
婗裳静静地躺在床上,额头上的昙花印记异常鲜艳。
不知不觉,容也像是受到了蛊惑般,指腹触到了那印记。
他不断摇头随即晕倒在婗裳身上。
地上原本化为灰烬的符纸再次被黑气笼罩,一时间一张完整的符纸出现在地,只是颜色纹路不同,那符纸飘在了容也身上。
一抹鲜红的身影就此出现……
……………
浮华镜
容也看向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他抬手想要挥去,却怎么也散不去。他似乎忘了什么,而自己又为何出现在这这里,可每当快要想起时,头痛欲裂的痛感,让他停止。
再次抬头时,白茫的雾色勾勒出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那身影朝他而来,他看不清脸。
“相公。”语调婉转动听。
“你是谁?”容也神情漠然。
女子轻笑,“我是你的娘子啊。”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迷雾散尽。
云鬓高绾,碧玉簪和白玉珠花点点华光,容色绝美。
要说惹眼的还是额头的印记,一身象牙白的纱衣,衣领微窄,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娇颜白玉无瑕,犹如凝脂,衣角刺绣着几株半枝莲,整个人从内到外都雅到极致。
不过这张脸他好像见过,才分神片刻,她快步上前,挽住了容也僵硬的手臂。
被她触碰到那一刻脑子里莫名其妙多了许多记忆。
“婗裳?”他带着不确定的口吻。
对面的女子欣喜一笑,“你记起啦。”语调带着几丝撒娇。可容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清楚。
“这是哪里?”闻言婗裳一脸担心的望着他,“这是浮华,相公忘了吗?”纤细的手指将遮住他眼睛的发丝抹到耳后。
听到浮华二字,一大段陌生的记忆在脑海里横冲直撞,比刚刚那段记忆还要奇怪,他大手捂着脑袋,只觉得面前的人一直在晃。
可最后倒在地上。
婗裳立在原地,没有出声。反而将他带走时,身后的黑气逐渐形成人形。
再次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竹屋。
他理清了,自己叫容也是一介凡人,有一个妻子,她唤婗裳。
‘咯吱……’门被推开,容也偏过头去看时,阳光刺眼,他又收回了视线。
容也怔了半秒,“相公你终于醒了。”婗裳赶忙放下手中的药碗,走到榻前,将他扶了起来,随后拿起药碗喂他。
自顾自道:"都怪我拖累了相公。"她叹息一声。
容也情绪有了一丝波动,"拖累?"婗裳喂药的手停在半空,她点了点头,随后把勺放入碗中。
她不知为何感觉对她并无感情,可脑中的记忆却做不得假。
“若不是我落入了那邪祟手中,相公也不会因我而分心,被那邪祟误伤。”她眼眶微红,“导致相公不认得我。”
容也伸手:"阿裳,过来。"
婗裳身体微微靠前,缓缓问:"怎么了?"
他抱住了了婗裳,脑袋朝她怀中埋了埋。他也只是想要安慰她,可耳尖却异常红。
婗裳:“相公还说要将看到的好诗读给我听呢。”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容也的好奇心越来越强,却也只能挠挠头:“等我好些再读,可好?”他的目光如炬。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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