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本丸

　　他身上的？
　　山次怔楞住：“你指……”
　　“表面来说，一群突然变强变多的时空溯行军？”末代举例，“又或者空中突然裂了条缝。”
　　“你能解决？”
　　“看来你的确遇见过。”末代提溜起祂，“祂还说你身边就有一团不明能量，我想你把那些…想方设法带回时政了？”
　　山次还是那句话：“你能解决它们？”
　　“…是啊是啊，我就是为此而来的。”末代扶额无言，还是敷衍着说完，“放心，清理完那些东西我就离开了。”
　　“希望如此。”
　　“反正信不信你都没办法嘛。”
　　“……还要我做什么吗？”
　　“唔…偶尔配合一下我们的行动？”
　　“他们也是被你……？”山次的目光落在从开始就没被注意到的几振刀剑身上。
　　末代眨了眨眼，模糊应声。
　　都是自己，怎么不算呢……
　　“啊对了，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
　　山次闻言，疑惑看过去。
　　“你看过直播吧？”末代提前确认。
　　“嗯。”
　　“那复活之类的你也知道吧。”少年拍了拍手，愉快道，“我的本丸所有人都要死上一死，到时候你不要管哦。”
　　“所有人？”山次瞳孔猛缩一瞬，目光不自觉往末代身后看，嘴上却问着，“包括你？”
　　“猜对了……你在看什么？”末代象征性往后看了一眼，【髭切】正一副无聊样站在他身后隐晦地扒拉衣服。
　　【髭切】弯了弯眼眸：“我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吗？”
　　“…不，并没有。”山次回神，眼神复杂道，“只是您、源氏兄弟对我而言较为特殊。”
　　“这样啊。”【髭切】点了点沙发，轻笑一声，“请放心，不会危害到双生丸的。”
　　山次怔住。
　　尽管属于末代的这几振刀剑都有“嫌疑”，山次还是放足了对付丧神的尊重：“有您这句话便好。”
　　“哎呀？”【髭切】看起来有些惊讶，眸光微转，他示意了一下关上的门，“我对家主想做什么不感兴趣啦，所以我猜……‘他们’现在不在你的本丸？”
　　太刀笑眯眯想溜出去偷懒的模样让山次再度柔和了态度，嘴角不自觉上扬一些：“当然。右边第二扇门，他们可能在研究本丸改造方案，房间里有沙发，您可以休息一会。”
　　“那可真是太好了。”【髭切】走到门口，手抚上门，眨着眼睛回头，“承诺依旧有效，所以——一会儿有什么动静可以请你忽略掉吗？”
　　山次微微睁大眼。
　　不论他的脸色几经变换，太刀始终耐心地等待着。
　　“……我明白了。”他最终低了头，“待您走后，我会启动房间的勿扰模式。”
　　【髭切】早就在他应下的下一秒挥手开门离去了，全然一副不想听的无赖样。
　　对此，山次叹出了他今天不知第多少次气，作为最顶端的负责人，他本不该也不信爱屋及乌。
　　……可太刀这幅模样像极了他家那位闲暇时间灵动狡黠的源氏祖宗。
　　提醒自家刀剑的信息已经发出，山次并不打算违约，起身开启了房间的勿扰模式。
　　在瞥见另外几道身影时，开完的山次才反应过来这还有几振“说不定也无聊”的刀剑付丧神在，他犹豫了一下，问末代：“他们……”
　　“不用在意，当背景板就好。”
　　即便少年这么说，山次也还是控制不住地眼神往几人身上飘。
　　见此，【一期一振】主动道：“不用顾及我们，您与主君商量事情为主。”
　　本人之一都这么说了，山次即使再大的好奇心也该收回来了。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把眼下当做是一场普通的合作对待，沉吟片刻道：“那么，说说我具体需要做的事情吧。”
　　“喔，很简单的。”话题终于回归正轨，末代嘴角微扬，笑道，“只需要你简单配合一下，向一些人随机但指定地发送一点任务。”
　　“比如……？”
　　……
　　【髭切】心里数着数停在一扇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比如，让髭切与【髭切】在时政大楼见面。
　　【髭切】朝着前来开门的米发色太刀挥了挥手，非常自来熟地贴近对方，在太刀快要皱眉时停下来，笑道：“打扰了，希望没有吵到你。”
　　几厘米的距离，足以感受到对方温和的呼吸声与眼底的笑意，然而髭切毫不领情的后退了一步，歪着脑袋说：“可惜你没有什么自知之明呢。”
　　“诶——”【髭切】显得异常无辜，有些委屈地垂眸，“你对我的恶意好明显，为什么？”
　　“山次的警告？还是……”他抬头，朝着髭切笑起来，“因为那个视频？”
　　“……”
　　髭切呼吸一顿，撇头不理会这个问题，身子往后退想让出门口的空间。
　　“哎呀呀，我说对了？”【髭切】可不会让他这么快退缩，抬手拉住他的手腕凑上前去，眉眼弯弯的端详着隐忍的太刀，轻笑一声，“可我并没有做什么。”
　　“没做什么……？”髭切重复着，随后呵了一声，“你自己心里清楚。”
　　“真伤心呐。”
　　低喃声绕进髭切的耳朵，他只冷漠的尝试把手腕抽出来。
　　没抽动。
　　“那不过是了解恶鬼的实验，你也要计较吗？”
　　髭切抬了抬眼皮：“自身为引子，兄弟为媒介的实验？”
　　【髭切】顿了顿，拉着他的手腕强行贴近自己的心口，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个不相干的话题：“给你个机会……”
　　“斩鬼，如何？”
　　“你……”
　　“兄长…？有什么意外吗？”
　　髭切身后骤然响起膝丸的呼唤声，以及趋近的脚步声。
　　手腕蓦地用力强行挣脱，【髭切】跟着松了力道，笑看着眼前的太刀冷脸整理衣服，转身就走。
　　“不经逗呢。”【髭切】摇了摇头，跟着走在后面，顺手关了门。
　　“兄长？”
　　【髭切】望去，某个薄绿色的太刀正围着髭切问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阴沉。
　　髭切敷衍地手抵着膝丸的头移开：“站好啦烦人丸。”
　　“兄长，是膝丸……！”
　　一声烦人，膝丸差点哭出来。一丝轻微的气音不合时宜的出现，让酝酿好情绪的太刀转头望去，又僵在原地。
　　“兄、兄长？！”
　　【髭切】抬手晃了晃：“哭哭丸你好呀。”
　　这是哪来的兄长？！
　　信息只发给髭切以为髭切会给兄弟看的山次和觉得没必要的髭切：…………
　　膝丸猛地瞪大眼，手忙脚乱想遮住自己：“等等…我没有哭的兄长……！”
　　急于遮挡的膝丸没有看见第二位兄长观察着自己无动于衷的兄长，只察觉到不断靠近的身子，以及触碰到自己脸颊的指尖。
　　“……！”
　　越急反而真的哭出来的泪珠被指尖轻轻拭去，膝丸愣住，自己的胳膊被从眼前拉开，露出一张清冷柔和的脸庞。
　　“真可怜呐。”【髭切】垂眸。
　　源氏兄弟如出一辙的金瞳，这时却让膝丸有些看呆了。
　　兄长……
　　“不去守着审神者，真的好吗？”髭切眯眼，倏地开口。
　　指尖的温度缓缓流逝，膝丸莫名有些不舍，呐呐地攥着衣服角溜到真正的兄长身后不敢抬头。
　　太丢刃了，在另一位兄长面前……
　　【髭切】收回手，不甚在意膝丸的躲避，闻言，侧眸望去：“你不是也在这里吗？有什么关系呢？”
　　“太刀可不适合守卫。”髭切轻飘飘地道，“房屋外的暗处可是有好几个小可爱藏着呢。”
　　“免打扰都开了，”【髭切】耸肩，“更何况你也说了，我们不适合。”
　　髭切诧异望去，见自己这个同位体是真的不在乎那位审神者的“安危”，不免感到了奇怪。
　　所谓眼见为实，髭切姑且相信这份情绪，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对他并不在乎，为什么不离开呢？”
　　然而话一出，他发现疑惑的情绪反倒转移到他的同振身上了。
　　“……嗯？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与他无二的太刀缓缓歪了歪头，语气慢悠而温吞地问道，“是谁给你的错觉？”
　　“你刚才……”
　　【髭切】恍然。
　　“家主是我存在的意义哦。”他眉眼弯弯，又轻笑着纠正自己，“家主是我们本丸所有刀剑存在的意义呢。”
　　笑盈盈的面庞映在髭切的眼底，他费解地皱了皱眉，随后却又带了点明了和更深的疑惑。
　　“原来如此。是‘恶鬼’啊。”
　　斩鬼，斩自鬼。
　　“嗯嗯~”【髭切】食指抵在唇上，低声问，“你要砍了我吗？”
　　“你想要吗？”髭切身子往后靠在了墙上，眼睛定在了那双实际没什么情绪的金眸上。
　　【髭切】只问：“动手吗？”
　　髭切又提起别的：“哭哭丸会哭的呢。”
　　哭哭丸分丸低着头听着但还没彻底跟上节奏，骤一下听见名字下意识抬头，无人在意。
　　“哭哭丸可不会犯这种错误哦？”【髭切】有些无趣地率先移开视线，撇见膝丸猛然警戒的状态，他又有些想上前去逗弄两下。
　　“你认为这是错误的？”
　　眼前突然被挡住，【髭切】眨了眨眼，对着把膝丸遮得严严实实的同振叹了口气，重新提起脸上的笑容回问：“为什么不是呢？”
　　“诶——”髭切眯了眯眼，“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怎么会呢？”
　　格外敷衍却又是他经常用的语调，髭切沉默了一下，转头笑得温柔：“哭哭丸回避一下哦？”
　　脑子彻底跟上的膝丸抿唇。
　　“啊呀，这是振脆弱丸呢。”他还没说话，【髭切】就已经开口了，太刀甚至饶有兴趣地隔空点了点刃。
　　“……”髭切吞掉无关紧要的前缀，头也不回地一句：“不关你的事哦？”
　　“咦……嗨嗨——”
　　被威胁了呢。
　　【髭切】轻哼一声，自言自语：“真凶啊。”
　　膝丸没忍住又看了这振奇怪的兄长一眼。
　　就一眼，【髭切】便敏锐地看了过来，意外在那双金瞳一闪而过，而后弯了眉眼诱惑道：“要不要来当我的弟弟丸？”
　　膝丸措不及防，茫然“啊”了一声，下意识看向自己的那个兄长。
　　“空壳丸捂住耳朵哦。”
　　怎么…又换名字了……膝丸内心不合时宜地委屈了一瞬。
　　髭切笑眯眯的看着膝丸犹豫了一下听话照做，回头时金瞳的温度骤然冷下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凉意，“把你当兄长，然后让他跟那个倒霉丸一样被你丢下吗？”
　　丢下……手没有捂严实的膝丸放轻了呼吸。
　　“这个说法真难听，作为兄长只是先一步离开而已。”【髭切】毫不在意地上前几步，笑着对上他身后膝丸的眼睛，问，“如果「我们」的命运已定，你会瞒着「我」离开吗？”
　　膝丸瞳孔不自觉微缩了一瞬。
　　“闭嘴。”直面问题不想回答的髭切冷声打断。
　　“诶，他现在又听不见，急什么……”
　　“如果你不介意我现在就动手。”
　　“唔。”【髭切】歪了歪头，弯着眼角举起双手。
　　金色的眼睛越过太刀与膝丸对视了两秒，然后染上了丝丝笑意，慢吞吞地垂下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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