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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无法挣脱的过去
「这家伙也太能睡了。」
帕恍坐在一旁,看着地上还在呼呼大睡的清羽,他没想到过了一小时这人还没醒,甚至不管怎么踢都踢不醒。
现在清羽的手下大概也早就开始找人,是时候用点激烈的手段把人弄醒了。
帕恍正准备用刀把人叫醒,突然把一块布被丢到清羽脸上,泊拿起水壶从旁边接了一大壶水,开始慢慢地往那块布倾倒。
不明白这样做的用意,但帕恍看见原本没有任何动静的清羽突然有了动作,他剧烈挣扎着起身把布拿下,惊恐地看着朝他微笑的泊。
「早安。」
「你脑袋有问题啊?!」清羽大口地喘着气,他差那么一点就要窒息了。
「委任书。」
清羽有些畏惧眼前这个正在笑的人,这家伙给人的压迫感跟另一个人简直不能比。
「我没带在身上……」
听清羽这么一说,泊拿起之前准备好的绳子,将他的手牢牢绑紧,拿起那块已经湿透的布往他的脸盖上,将人踹倒在地后又准备倒水。
「等等!」眼前一片黑暗,一想到又要经历那种恐怖的窒息感,他挣扎地大吼,「要是我死了你们就别想拿到委任书!」
没想到这么说踩着他的人并没有放过他,反而是加重力道将他压的说不出话来。
「喂!」看见清羽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微弱,帕恍喊了一声想制止泊,要是把人弄死要再找其他委任书得花上不少时间,泊应该也知道这点,但不晓得为什么现在下手这么重。
清羽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外袍内衬的暗袋里拿出一张方形的纸,在空中挥了挥。
泊将纸张拿过,看着上面用兰雨提斯文字写的委任书三个字,才缓缓把脚抬起来。
「谢谢。」
「咳咳咳!真是有够倒霉……」要不是刚好完成交易松懈下来,他哪有那么容易被抓,清羽将脸上的布取下,往后退挪开一段距离,这个人根本就不想要委任书,而是想杀了自己。
「你们到底要委任书做什么?我已经说过了,委任书不是我本人没办法使用。」跟站在墙边的人搭话,至少这个劫匪看起来正常多了。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帕恍看着脱力靠坐在墙边的清羽,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人这么啰嗦。
「你们也是外邦人吧,想在这里当宠物商可不容易,这里的规矩多的要死,那些人鱼还经常找碴。」
「哼。」没有多做解释,现在他们只要按照之前的计划,等待清晨五点海草之园的开门后,再把人带出去放走就好,但看到挂在清羽胸前的天族试炼项链,他突然想起有些在意的事,「你是怎么抓住天族人的?」
清羽不发一语,他今天失去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你为什么选那些人?」
「嗤,你说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想这样做。」
「因为能赚很多钱?」
「我才不缺钱。」
「那是为了什么?」帕恍想不透,天族人虽然以强者为尊,但也不可能轻易帮助外邦人残害同族人。
当然他是个例外,在卢图跟长老眼中自己甚至不是非特西斯人。
「抓我来是为了问这个?你为天族长老工作?」
「只是好奇,你不想说就算了。」
「讲了你会放我走?」
「嗯。」他们本来就打算放人走。
清羽视线缓缓朝上,扫过这个全身被银白布料包裹的劫匪,唯一露出的下半脸也没流露出任何情绪。
清羽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想要什么,等他逃脱后一定会派人抓他们,这个不用说双方都知道,冒这么大的风险就为了一张没用的委任书?
虽然不知自己的身分曝光后伴随什么风险,但总比死在这里好。
「在非特西斯我永远只能听命做事,只因为我是试炼的最后一名,他们让我弯腰我就得跪下,突然被揍还得说谢谢。」
「我是非特西斯人,所以不会离开故乡,但还有其他方式可以让那些人闭上嘴。」
「既然那些人这么喜欢下令,那就让他们感受一下被命令的感受。」清羽仰起头像是想到好笑的事,发出阵阵笑声。
「那个混账贵族虽然很棘手,不过我多的是时间。」
帕恍一听就知道混账贵族说的就是卢图。
清羽说的这些帕恍可说是非常感同身受,也能理解清羽为什么绑天族人当成宠物拍卖。
因为恨,恨那些欺负自己的人,恨那些一起加害的人,恨那些冷眼旁观的人。
恨懦弱无能的自己。
求助过人但被无视,祈求神却没有任何响应,日复一日的压力让人无法喘气,想离开又觉得不甘心,不能改变现状也无法放过自己,如此矛盾。
夜晚来临时帕恍会将自己缩在被窝中,所有的呜咽都隔绝于此,唯一的防线就只有一条薄薄的棉被,但依旧没有任何人掀开棉被,让他的悲伤消散。
所以帕恍开始伪装,装得不在乎就能骗过别人,也能骗过自己。
在重伤疗伤的日子帕恍不断地想,为什么是他?
但他想不通,最终还是灰头土脸的离开了非特西斯,但也因此他遇见更多人,也遇见他做恶梦时会叫醒自己的人。
他不想再跟泊冷战了。
「跟你说你也不懂。」清羽带着嘲讽的声音叫醒正在思考的帕恍。
清晨的钟声响正好起,海草之园的门也随之打开。
「走吧。」将人拉起来带上所有行李,穿过瀑布,将落在斗篷上的水珠拍落,他们像普通人一样走出大门。
帕恍知道放走清羽后,对方还是会做奴隶商的生意来复仇,这些破事就算他远离非特西斯后,依然没有放过自己。
他不赞成也不反对,就让那些人互相消磨去吧。
不过眼前有机会,却没把握就不是自己的风格了。
帕恍拿起布条从后方蒙上清羽的双眼,用力踢上他的膝盖内侧,把人翻倒在路边的树丛中。
「喂?!不是说好放了我吗?!」
「白痴,你就一辈子跟卢图去玩吧!」
「你怎么会知道?!喂!先帮我的手松绑啊!!」
清羽的声音越来越远,帕恍不顾周围人的视线,气喘呼呼地拖着泊跑过大街,海水的咸味灌进鼻子跟喉咙,直到看见下方位于海水区的港口他才停下脚步。
喘着气的同时帕恍觉得手上传来挣扎的力道,他擦了下汗看到泊正想把自己的手收回去,立刻收紧手掌不让人挣脱。
「不准收回去!之前你牵我时我都没反抗,现在握一下算是便宜你了!」
「你明明就很常甩开……」
「少啰嗦!去王露城到底是哪个码头?」
叹了口气,泊又稍微转动了一下手,但发现这样只会让帕恍握得更紧,但看到对方这种突然的撒娇,他心情也好了不少。
「跟我来。」
泊带着人走向最大的那艘船,美丽珊瑚与贝壳被做成船只的缓冲装置,船头的灯石被冰晶散射,成为广阔明亮的探照灯,水花的纹路遍布船身,就连下层船舱都有窗户,看起来就是非常高级的船。
「出示证明。」
看顾冰流城港口的守卫看起来十分严肃,对方身上的徽章又是帕恍没看过的图案,但他也懒得去管兰雨提斯究竟有多少贵族了。
不过这座城市的气氛,今天有些不对劲。
港口上有非常多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搬运着物资,但看来这些人并不是来抓他们的,毕竟只是绑个宠物商不可能大动干戈,况且泊的身分也还没曝露。
「这是委任书,我准备去谈生意。」泊微笑着把委任书交给对方。
守卫接过委任书看了眼上面的资料,又皱起眉头把视线移到他们还紧握的双手,看起来非常不解为什么两人要牵手。
「抱歉,我家宠物第一次来这还不太习惯。」泊伸手揉了揉帕恍的头装作安抚的样子,帕恍突然将头靠到自己肩上还是让他有点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稍微停顿后,又马上自然地搂着他,「今天港口怎么这么热闹?」
「哼,外邦人也养什么宠物,你没看到外面那些海兽又在集结吗?」不想跟外邦人多做解释,守卫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这艘船是去王露城的最后一班船,等等他也得赶去集合,他挥了挥手让这两个人赶快上船,到时候跟海兽打起来这些受皇室保护的外邦人只会托后腿。
虽然不像黑潮那般夸张,但冰流城的保护罩外面,的确有许多黑影正在盘旋。
「谢谢。」收起委任书,两人成功上船后,才看见清羽匆匆地带着人来到港口,开始跟守卫进行一番激烈的争辩。
「看来守卫只看委任书啊,根本不管本人是谁。」帕恍撑着脸,看着清羽狼狈地被撵出港口觉得有些好笑。
突然觉得掌心有点发痒,帕恍低头才发现直到现在他都还牵着泊的手,而泊此刻已经拿下面具,正一脸写着『现在满意了?』的表情看着自己。
难怪刚刚上船后一堆贵族不断偷看他们。
「还没。」
将手指张开,帕恍让自己的指尖与泊微微错开,手指弯曲让两人的五指交错,手掌贴上对方微凉的掌心,直到感受到温度上升后才满意地不再乱动。
反正泊也没有非常抗拒,牵个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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