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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话讲衣锦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这事放成虞身上，叫‘虽然不能明着在唐知年的朋友圈里显摆’但可以在——

　　不知最开始是谁先挑起的话头，反正等成虞看到时，群里消息已经99+了。

　　少年窥了会屏，发现聊得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注水内容。
　　一向活跃的唐知年倒是迟迟没在群里发话，不知道干什么呢。

　　等了会儿，成虞兴趣缺缺地正要看别的消息，唐群主姗姗来迟了。

　　唐知年先是在群里大惊小怪地咋呼了一下，然后群聊画风就渐渐变成斗图大赛了。

　　十几个人乐呵呵地刷了会屏，直到一个表情的出现，让这热闹的气氛瞬间凝固。

　　成虞：[小狗倚墙偷瞄.jpg]

　　唐知年十分确定她昨晚发圈的是个截图而不是个表情包，而且也把严紊周屏蔽了。

　　群里默了会，在谁都拿不准这位万年潜水党怎么突然冒泡，还发了个这么激萌的表情包是怎么个意思时，唐群主幽幽道：
　　“狗崽子，我男神也给你发过这个表情？！”

　　‘狗崽子’盯了会屏幕，有什么从心底闪过。
　　少年唇边勾了个很浅的弧度，熄了屏，脚步轻快地朝校外走去。

　　-

　　金洋街。
　　原本定的就是彭泽跟严紊周一块做这边的技术推广，但事到临头，彭泽突然发难，说自己这也不舒服，那也难受，非得让小王替他过来。

　　严紊周实在闹不准这人怎么了，某人正得意地想炫耀下小王一定会给他回个‘收到’的表情时，严紊周很神奇地见希望到失望这么强烈的情绪在一个人脸上表现得这么明显。

　　而小王给出的理由也十分震惊。
　　他家猫难产，这会正在宠物医院陪床呢，实在过不来。
　　闹不好就要一尸四命了！

　　“他到现在还是单身，甚至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有，”彭泽熄了屏，凉飕飕看着严紊周，“不是没有理由的。”

　　“……”
　　怎么感觉好像……
　　嗯，希望你说的只是小王。

　　两人拐上主路，过不多会儿，到了六中门口。

　　边往校园里走，严紊周还是挺好奇地，他问，
　　“平时不管去哪你那积极劲，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彭泽到现在还吊着一口气，见问，没什么精神地回道：
　　“因为，咱今天要去对接的那个主任跟我不对付。”

　　想起什么，严紊周诶一声，
　　“你之前是这所学校的吧？”

　　要是他记得没错，这是彭泽的母校啊。

　　按常理，一般人回母校，不说多留恋吧，但绝不会是他现在这副死样子。

　　“别提了，”望着前方教学楼，彭泽幽幽叹口气，
　　“你说他一个教体育的，怎么就能当上教导主任呢？”
　　某人转过头来，满脸的匪夷所思，“一个学校能让个教体育的来当教导主任，这校长该是有多心大？”

　　严紊周愣了下，
　　“怎么？跟梁主任有过节？”

　　彭泽瞅他一眼，又往上迈了几步，眼瞅着要上到三楼，拐角就是主任办公室。
　　在临进门前，彭泽回身，
　　“某位对我的游泳事业有过启蒙教育的仁师曾说，‘游成你这样的，海啸来了，你第一个死。’”

　　“……”
　　转头，某位地中海锃亮的中年男人正往门后茶水桶中倒隔夜茶，余光瞥见门口身影，抬头，一贯笑呵呵的脸在跟面前人大眼瞪小眼后，逐渐由晴转阴。

　　进门前一秒，彭泽叹，
　　“所以我刚才反复强调了，我逃班真的不是因为懒，完全是为公司利益着想啊！”
　　“……”

　　2个多小时后，口干舌燥的某旱鸭子跟同样口干舌燥的某游泳健将就‘智慧校园’这个项目达成了初步共识。

　　两人往校外走，路上碰到几个女高，在彭泽第三次往回瞅人背影时，严紊周实在忍不住了，
　　“你得了啊。”

　　彭泽扭回头，严紊周语气有点少见的严厉，
　　“都是群未成年，别怪我没警告你啊！”

　　“……我去，周，你想什么呢？你这思想要不得，太龌|龊了啊！”
　　一旁几个女学生没听到前因后果，光听到彭泽让身边人别太龌|龊了，跟他们错身而过时，专门避着严紊周往旁边走了走，搞得同行最边那个差点被挤到绿化带中。
　　“……”

　　严紊周看他一眼，不吭声了。

　　“诶诶，这就闹脾气了？”
　　身后人跟个二皮脸似的，强行辩解道：
　　“我刚才就是听见她们在那聊什么生物竞赛啥的，想当年，我那生物，嚯！”
　　在严紊周回看过来的眼神中，某人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那简直是这个！”
　　胸前大拇指戳得又板又正。

　　看这样，学得该是……相当好？

　　想到什么，严紊周问，
　　“大学怎么没见你这么爱学习过？”

　　毕竟某人大四还挂在高数那棵伟岸的树上迟迟下不来。

　　彭泽撇撇嘴，有点心虚，
　　“那不是没找着学习的动力嘛。”

　　严紊周看向他，有点莫名。
　　学霸似乎永远不懂学渣的世界，怎么就简简单单学点书本上的内容，还要找什么动力才能学进去吗？
　　这不是看一眼就会的事吗？

　　接收到他的眼神，彭泽嘟囔，
　　“你可以了啊，别太嘚瑟。”

　　“我吧，其实高中那会学习也不差，”两人沿着校园走了半圈，眼前陌生的事物仿佛都在慢慢回笼，感受到曾经熟悉氛围的某人像是陷入了某种青涩美好的回忆，挺感慨，
　　“当时我们班有个女的，特纯，就是那种，对，就他们现在说的什么初恋脸，反正当时我估计班里至少得有一半男生吧，都喜欢她。”

　　“但她家里条件也忒好了，上下学都是专车接送，”彭泽转向身边人，
　　“虽说我家条件也不算太差吧，而且学生时代嘛，那会哪有现在这么强烈的贫富差距意识，但不知道，那会就觉得她像个高贵的公主似的，不是我等凡人可以企及和染指的。”

　　严紊周倒是有点吃惊，
　　“你还暗恋过？”

　　他可真是看不出面前这位二皮脸还能有这经历。

　　“……你那什么眼神，”彭泽嫌弃道：“虽然我谈得多，但对每一段感情都很认真好吗！”

　　很明显，某人不信。
　　彭泽不管他，继续在回忆的海洋中畅游，
　　“反正那会吧，谁都想跟她多说几句话，但你想啊，女生跟女生可以挽着手上厕所，我总不能每天课下送她去厕所吧？”

　　“……”
　　严紊周心想，幸好您老忍住了，不然就刚才那位，非得打爆你的狗头不可。

　　“所以，知道我生物为什么学得这么好了吧？”
　　严紊周想了下，
　　“也是难为你了。”

　　这句真是一下把彭泽带回了那段头悬梁锥刺股的日子，某人直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尾巴骨尖尖疼得慌。

　　“这才是初恋应有的觉悟！”

　　严紊周不置一词，他是没这种经历的，不是很能get到某人在得意什么。

　　临出校门，彭泽去一旁取车，让他在门口等会。
　　严紊周记起，不久前，也是在这，当时成虞来参加竞赛，几人原本想在这等他出来，没想到那人从后门走了。

　　望着前方乐呵呵跳到车门一边，拉开门跃进车的某人，严紊周突然有点失神。
　　他记起唐知年也说过类似的话——

　　“狗崽子以前不喜欢生物，嫌那玩意背起来太烦人，但不知道这学期怎么回事，突然就转性了，不光爱学，还被文姐推荐来参赛了，说是这狗怂有点子竞赛天赋在身上。”

　　再次回望校门，严紊周心下有些疑惑。
　　难不成，成虞在他们学校也有个喜欢学生物的暗恋对象？

　　-

　　元旦假期很快到来。
　　既然答应了唐知年要带她吃顿大餐，严紊周不可能失约。

　　见少女款款而来，严紊周刚发完消息，其实想等一下那人回复，但出于礼貌，还是把手机收了回去。

　　两人在一家新开的商场五楼转悠。
　　唐知年喜欢热闹，挑来挑去，挑了家等位最多的。

　　反正大中午，俩人下午都没什么事，唐知年心有惴惴地偷瞄被严紊周发现，他笑着应：
　　“没事，你喜欢的话，我们就多等等。”

　　“……”
　　少女一颗心瞬间被击中。

　　这会唐知年已经不再幻想自己是站在严紊周身边那位了，但她十分期待看到最后会是谁伴在这人身边。

　　正吃着，估计是新店开业搞活动。
　　在服务员笑着端了盘鱼上来时，俩人都有点懵。

　　女服务生笑着解释：
　　“您单次消费满399元，这是店内送您的，请慢用。”

　　唐知年呀了声，“哇，松鼠桂鱼哎。”

　　她其实不太爱吃鱼，所以刚才虽然在招牌菜中看见了，但没点。

　　严紊周招呼她，“尝尝。”

　　“紊周哥，你喜欢吃鱼吗？”
　　总得有个人先把话头挑起来吧，唐知年实在不想自己在男神眼中是个只知道埋头炫饭的饭桶。

　　严紊周笑了下，
　　“还行。”

　　他很自然地继续说：
　　“其实我不是特别喜欢，但成虞小时候很喜欢吃这道菜，所以那段时间，家里倒是经常做。”

　　一提起成虞，严紊周怔了下，刚见到唐知年前，他给成虞去了条消息，想叫他元旦回家吃顿饭。
　　这还是严父提出来的。

　　对门已经租了出去，是户挺好的人家，带个小姑娘，平时也不吵闹。
　　某天回家，严紊周见严父还跟对面那户人聊了会。

　　两个说着说着自然又说回到成虞身上，最后严父叹一声，“啥前叫小虞来家吃饭啊，这走了得有小半年了吧，怪想他的。”

　　“诶——”
　　“对了——”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严紊周笑笑，“你先说。”

　　唐知年面上有些讪讪，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啦，就是紊周哥你刚才不是提到成虞那狗崽子嘛，我前还问他元旦回不回来呢，”少女说到这，看起来有些气，“你知道他怎么回我的吗？”

　　“他，竟，然，说，没，空！”

　　“天呐，”唐知年简直不敢思议，“我倒是听考到他学校别的人哔哔，说是这玩意在他们学校老忙了，每天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在捣鼓些啥。”

　　“虽然，但是吧，”少女有点小小的委屈，“我们好歹也是铁哥们不是，怎么现在连约个饭都需要提前预约了吗？”

　　严紊周没应，笑着拿公筷把少女之前夹了好几块的菠萝咕咾肉又给她夹了些到餐盘中。

　　这回唐知年倒真成了个只知埋头炫饭的饭桶了，还是个气鼓鼓的桶。

　　怪不得成虞没及时回他消息。
　　看来确实很忙啊。

　　把少女顺利送回去，正往家走的人，微信响了下。

　　严紊周点开——

　　成虞：[抱歉，刚才在打球没看到。]
　　成虞：[回。]
　　成虞：[好，等我到了联系你。]

　　要是忙的话，其实……
　　严紊周刚想回复。

　　手指悬在半空，最终只回了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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