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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三十五、离开
“咱寨子里的人都喜欢小影,不但是他帮了我们许多,更重要的是小影的人好,见谁都笑呵呵的性子可好了。”树笙喝了口茶,才发觉说了半天话茶早凉了,抬头看了一眼听的认真的铁绍文,嘿嘿一笑,“其实我们都知道小影一定是个有来头的人,跟咱不一样。你看他平日里说话走路的样子,我想小影一定也是像铁公子一样,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吧。”
月影疏漏,烛光浅曳。
铁绍文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树笙见铁绍文没理会他,也讪讪的收了口,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坐着,四下里一片宁静,夜,早已睡去。
“他…去大漠找什么人?”铁绍文喃喃,似在自语又似在问树笙,心里却忐忑起来,大漠,两年前,不正好是…
“小影好像不愿意让大伙知道,他是单独跟阿穆说的,所以我们都不知道他要找谁。”树笙顿了一顿,“小影在咱们寨子住了小一个月,就是为了等阿穆捎来消息,结果…”
“怎么?”
“唉!阿穆的消息倒是来了,可惜小影要找的人却死了。死在大漠的风沙之下。”树笙说道这,情绪满满的低落下去,“你都不知道,那段日子小影是怎么过的。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表情都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一天一天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真是让人心疼。要不是老根叔…唉!”
铁绍文再一次的沉默了,树笙的话让他再无逃避的余地,她不远千里跑去大漠,就是为了他!她为他伤心难过?为什么会这样?他们是仇人啊!
可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有把她当仇人么?
“我先回去了,今天…多谢你。”良久,铁绍文站起来跟树笙说,没等树笙说话,竟自顾自地走了。
树笙呆呆的瞧着铁绍文,一瞬间觉得他的背影竟然是那么的悲伤与落寞,他赶紧晃晃脑袋,一定是自己眼花了,树笙这么想,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抬头瞧了会夜空,晃晃悠悠的进屋睡觉。
谁都没有发觉有一个人在角落里,待了大半夜…
树笙是被大牛摇醒的。
大牛说,小影和那个铁公子都走了,铁公子留了封信…
没等大牛说完,树笙就跑的没影了。
老根叔的家里,树笙一把推开门就看见老根叔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抽旱烟,脸色很不好。
“老根叔,小影他人呢?”树笙憋着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走了。”
“走了?您怎么不拦着啊。”树笙嗔怪。
“我拦得住么?”老根叔的嗓门也大了,树笙一看老根叔的脸色不对,赶紧打住,过了会才小心翼翼的问:“那个,老根叔,铁公子的信里说什么?”
“自己去看。”老根叔指了指屋里,没再搭理树笙。
铁绍文的信很简单,只是告诉大家他有事先行离开了,请大家见谅。短短几行字,树笙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失落。和上次公子影的离开一样,每一次都让树笙不舍。而树笙也知道,老根叔和金花婶的心里同样不好过,只是他们都没说而已。
与树笙的一番长谈,让铁绍文的心里泛起滔天的大浪,也让他无法再在寨子里呆下去,怕自己和她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越拿不起复仇的剑来。毕竟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这辈子都无法改变。
子夜时分,铁绍文匆匆留书离开,短短几天这里给了他家灭后最深的温暖,所以他不敢和任何人告别更不能见她,怕是不舍。
可是却没料到,有一个人,至始至终跟着他…
临安,铁绍文熟悉而又陌生的临安城,千百种滋味涌上心头。
“爹娘,我回来了。三年,该是为你们报仇的时候了。”铁绍文握紧的手掌,指关节泛着青白的光。
昔日的铁府早已面目全非,今日的相府却更胜从前,临安城繁华依旧,而当年震惊天下的铁府一案早已被世俗的风尘掩盖,铁绍文冷眼看着一切,心底慢慢的平静下来,该是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
相府暗卫,终日隐身于黑暗中的几人没来由的齐齐打了个冷战。
“兄弟,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一人捅捅身旁的搭档。
“嘿,你还别说,我还以为我神经过敏呢。”另一个搓搓自己满是鸡皮疙瘩的胳膊,小声说。
“不会有什么事吧?”先前一人扯扯嘴角。
“不会,咱相爷府固若金汤,谁来不是找死么?”另一个摇摇头。
“那倒是。不过,为什么我还是感觉这么不舒服呢?”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甩开这些。
“你们两个找死么?不好好守卫,说什么屁话!过两天就是相爷大寿的大日子,要是出什么事,你们十个脑袋也得搬家!”一个领头模样的人突然从一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冲两人一顿臭骂又猛地消失在空气中。两人缩了缩脖子,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怪,不过倒是都自觉地闭上了嘴。开玩笑,谁会跟自个儿的脑袋过不去啊,这可不是能拿来玩的事。
一阵微风拂过,相府四周一片寂静。
相比较相府周围的静,相府大厅倒是热闹异常。
十月初十,相爷秦勋五十大寿,离这一天还有短短的三天,这几日来,相府张灯结彩,清扫整理,忙的不亦乐乎。秦勋是朝中重臣,门生故吏遍布朝廷各个角落,又兼之京畿临安的戍卫大权,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大寿,必然是整个朝廷都要小心对待的大事。而除了明面上的实力,秦勋还暗中培植在江湖中的势力,这一点秦勋做的十分隐秘,连当年的秦楚都被瞒在了鼓里。所以说秦勋的水到底有多深,除了他自己,谁也说不准。
这也是秦楚所担心的,铁绍文这么贸贸然来复仇,结果可想而知。
在秦勋面前,铁绍文只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根本不值得一提。
是不是这样子呢?
“相爷,您真的不担心?”相府紫苑阁秦勋的书房内,一身穿青色长衫儒生模样打扮的中年男子,坐在紫檀木雕花的靠椅上,边品着茶边慢条斯理的说话。
“你说呢?难道这一切不是你撒的网?”秦勋站在窗边远眺,微微回首,和那男子对话,“什么时候伯吾先生这么没自信了?”
东方伯吾,秦勋手下第一谋士也是第一神秘人,谁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也不知来历,却是秦勋最倚重的人,当年铁府案真正的幕后策划者,可怜书生剑冯修贤、海天帮晋雄,都只不过他局中的傀儡而已。
“呵呵,这个当然。不过,这世上什么都可以计算的很准确,唯独这人心呐…”男子抿了口茶,看秦勋的眼神直射过来,挑了挑修长的眉道,“唯独人心是不可算计的。就如当年,谁也不会想到小姐她…,也想不到那小子命这么大。”
“没什么可以阻挡本相要做的事!”秦勋张开双臂,“让他们都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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