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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我反悔了,我只要你
盘桓在山峦起伏的山地,绕过湖泊,历经了突降的暴雨,淌过这最后的泥泞路段,猛士车终于抵达了基地。
基地的大门没有任何明显的文字,除了一颗红星高高地挂在门头,和门前站岗的卫兵之外,没有太多别的识别元素。
雨后的基地,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新气息,夹杂着草植和灌木的芳香。
车子在基地里开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几个池雨不认识的排长已经在连队楼前等候。
车子一停下来,陆知白便先下了车,给江指导员开了车门之后,迅速地走到车后门处给池雨开了门,一只手背依旧顶在车门框上。
池雨挪下车,抬头看他。他的眼神里饱含着一种湖水的清澈和柔软。下午雨后再次跳跃出来的最后一抹斜阳打在他的脸上,麦色肌肤的脸颊仿佛闪着金色的粉末。
池雨朝他弯了弯唇,下了车。
池雨和排长们打了声招呼后,等候在那的几个排长和江指导员、陆知白交谈了一会儿。她知道他们在给她这位不速之客安排住宿的地方。
“小陆,池□□就交给你了!”
“江指导员,麻烦您了。”池雨莞尔,跟江指导员道谢。
江指导员的话,让陆知白不由地听出点别样的意味,悄悄地用余光端详池雨。心又开始狂跳起来,随之而来的又是没来由的紧张,他心爱的女孩,还是那么闪亮。
大家各自忙去后,池雨便想着要去后备箱拿她的迷彩行囊。但她的动作很快被陆知白领会。他先她一步走到了后备箱处,拿起迷彩背包,单肩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走吧。”像是为了避免有可能会出现的尴尬,陆知白说话有些快,给人一种慌张着急的感觉。
池雨没说什么,只是隔着些距离跟在陆知白的身后,一前一后地走在弯弯绕绕的路上。
对眼前奇怪的气氛一筹莫展,仿佛害怕引起争执的话题,两人都默契地保持着安静。仅仅只像是在认真地去对待一件事——希望安排给女同志的宿舍楼赶紧出现。
周围路灯照不见的昏暗的草丛里,秋虫声一递一声地传来。池雨抬头望着夜空,月亮似乎快要盈满了。如果所有的事情,能像这一轮月亮,在十五之前渐渐走向圆满,便也算是她来这里想要实现的额外的愿望吧。
她轻轻在心里叹了气,眼睛再次望向一直走在前面的陆知白的背影——颀长的身材,好看的倒三角轮廓,曾经无数次保护过她的身躯,还是让她想要无数次地靠近。
路前方的亮光越来越宽,清晰可见是一栋连队式的三层小楼。周围没有别的建筑物,仅仅只有一个小操场,孤零零地远离着基地的重心。
陆知白也是头一次走到这一片区域。他站在原地愣了愣,看到眼前的独栋楼房,想起了些什么,心里隐隐地有些担忧。
或许为了让身后的人觉得安心,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忧虑,即便久久没有开口的他,还是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平常地说道:“那边给你安排了这个房间,”他回头看了看房门,又继续,“你……先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他突然又顿了顿,意识到有些别扭,又再次补充说,“也可以找指导员。”
池雨看着他意味不明的陈述,心里一些小小的期待似乎变得很多余。
她把唇抿成一道带着微微弧度的线条,轻声道:“谢谢……”
曾几何时,两个人间会变得如此的客气?
池雨快速地接过他肩上替她背着的迷彩行囊。这让陆知白有些触不及防,就像是有种刻意的疏远和过分的客气,下意识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她不高兴。
原本还费心地在脑中里打转的一些话,被池雨的这个刻意的举动给抑制住了。
两人无言地分开了,就在池雨关上了门的那一瞬间。
夜里微风徐徐,但同时也有一股潮湿的热浪在盈绕在身旁。走在回宿舍路上的陆知白,身体的热汗散不出去,让他原本就因池雨而凌乱的心,变得更加忧闷。他随即拾起路灯下的一根掉落的树枝,百无聊赖地摔打起自己迷彩裤。
“人都安顿好了?”江指导员从澡堂走出来,逮着刚回到宿舍的陆知白就问。
“嗯。”陆知白没什么心思,只是机械性地回应江指导员。
江指导员用毛巾边擦着头发,边纳闷地看他:“怎么,人家都来了,你怎么还是一副愁眉苦脸?”
“她是不知道这儿条件艰苦吗,犯不着大老远跑来,况且……”
江指导员似乎意会到了点什么,停下手中的动作,追问:“况且什么?”
陆知白瞧了江指导员一眼。但好像即将要说出来的话会有些难为情,需要观察江指导员的神色才能决定说不说。
“到底‘况且’什么?”
陆知白心想,他是被迫说出口的,急道:“况且她一个人住在那么偏远的楼栋!”
江指导员僵持了一秒,忽然将手中半湿的毛巾用力就朝陆知白扔过去,止不住大笑起来。
“我说陆排长,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能不安全吗?这里警戒守卫,一点都不少!”
“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女孩子在这全是男人的堆里,我才不放心!”
江指导员总算明白了陆知白是在吃干醋,于是带着点揶揄的意味回他的话:“要不然你跟上面申请,派一个排去她那站夜岗?”
陆知白被说得脸有些赧色,借故去澡堂洗澡躲开了江指导员。
基地来了一位女军官,特战连似乎一下子回到了烟火人间。
因为陆知白很快意识到连队里的异常:早晨出操时,队员们都更有精气神了;原本的休息日——出操后都习惯打早饭回去宿舍吃的人,这会儿全都来了食堂吃早饭。
陆知白看见有哪两个人挨在一起,都像是在窃窃私语些有关池雨的事。
这就像自己的女朋友,被别人念兹在兹,这让他莫名地有股酸酸的醋意横在胸腔里。
池雨和江指导员出现在食堂的玻璃门前,正朝着里边逡巡。
食堂冗杂而低低的交谈声忽而戛然而止,所有好奇的目光都跳跃式地短暂投向他们。但几秒后,又很礼貌地移开,专注起自己的事上来。
陆知白手握着馒头,眼神盯梢似的追随着池雨,看她去排队,去打早饭,在男人堆里进进出出。直到看到她和江指导员在冯指导员那一桌坐下,他想要继续探究的视线被坐在对面的人给挡住。
他偏了偏头,想要越过对座的人继续他的凝望时,才发现对座的特战队友在故意挡着他。
“还没看够啊?”对座的队友不怀好意地笑问。
陆知白无视他的调侃,故作镇定地吃起了馒头:“我又没看她。”
“她是谁?”
对方的一语双关,让陆知白明白自己已经掉进了对方的圈套,索性直面他的来势汹汹,回答他:“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可不是那种八卦的人,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你嘛。”
“不知道,你还知道这是个八卦问题?”
“行,”队友显然有些不服气,回过头去故意打量起身后不远处的池雨,许久才回过头来继续对陆知白打趣道,“那女军官长得可真水灵,你说是不是?”
陆知白瞪了一眼队友,彼此心知肚明,却故意说道:“人家可是名花有主的。”
队友也不示弱,怪里怪气地继续逗着陆知白:“名花有主也不影响我对她的赏心悦目。”说完,还用眼神怂恿桌旁的几个队友去凑热闹。
身旁的几个队友反复回头确认似的打量起池雨。他们目光灼灼,鹰视狼顾般的神色不禁让陆知白心里犯酸,巴不得上去就给他们一个抱摔。他的不乐意全然写在了脸上,但凡此刻有一个人的注意力在他的脸上,绝不会没有发现。
间不容瞬,陆知白猛然站起身来,将队友们桌上的餐盒一个个挪到自己跟前。队友们纷纷抬头不解地盯着他。
他扬言:“再不吃,我就全都拿去倒了!”
队友们终于意会到了陆知白的醋意,暗地里互相递着眼色。
“吃吃,别这样嘛。好不容易来了位女军官,还是月殿嫦娥,我见犹怜呐。”
陆知白拿起筷子假意甩向他:“你还说!”
“好好好,不说了。反正都已经是心有所属了。”
不远处的池雨和指导员们闲聊着,端端正正地吃早餐,举止言谈间依旧是那种清新淡雅的模样。那种熟悉感以瞬间转移般的速度迎面扑向陆知白,让他的专注无法离开她的一颦一笑。
他在心里始终徘徊着一个疑惑:为什么要大老远跑来这里?
池雨毫无察觉,在自己不远处的陆知白心里正干巴巴地吃了多少的干醋。
假期的第一天便是中秋。上午自由活动,特战队在食堂简单地举行了聚餐之后,大家都开始忙活起今晚的重头戏——露天烧烤。
夜幕降临时,整个特战队的楼房突然宛若在梦幻中醒来般——彩灯闪耀如同星星点缀在每个角落;燃起的火光柔和地覆盖在每个人的脸上;若隐若现的袅袅炊烟在夜空中上升直到变得稀薄和空气融为一体;偶尔的一阵微风徐徐而来,让人倍感舒心。
队里的人三五成群地聚扎在一起,忙着串肉的、刷酱的、分发饮料的,不无喜之不胜。池雨和陆知白、江指导员一桌。陆知白和江指导员像是在认真地谈论着某件事儿,给人感觉他并没有因为池雨在这里而表现出一丝的不自在。
池雨觉得无趣,站起身来走到不远处的烧烤架边烤起串来。
余光紧紧追随池雨而去的神色,江指导员都看在眼里,以至于再次说话时,陆知白仿佛都没有听进去。
“我说你小子,想过去就直接说啊!”
陆知白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凝望了池雨,又再次看向江指导员。
江指导员鼓励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赶紧去,还在等什么!”
陆知白快速地站起身,拍了拍迷彩裤,拿起几串没烤的肉串,小跑紧步地追了过去。在离池雨还有几米远的时候,放缓了步伐。
他走到池雨身边,把烤串放到烤架上,样子看上去一度让池雨以为他是过来烤串而并非特意来找她。
炭火在燃烧,陆知白的到来,使四周的空气变得更是热气腾腾。池雨不知是自己的心在加速地跳动,还是炭火的火焰使她不由地在额头冒着细汗。
她寻思不出一个更好的问题,以打破这样的沉静。她静静地看着炭火上燃烧的灰色斑痕,直到失去了焦距。
“为什么要来?”陆知白忽然开口问道。
这话怎么听着在池雨的耳朵里像是一种质问和责备,池雨有些失望,但并没有把不开心挂在脸上,只是静静地看着炭火,并没有回答他。
许久,她直接避开了他的问题,反问道:“你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仿佛两个人更关心的重点都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却都在执拗地为对方着想。
陆知白从没想过自己,此时此刻只想池雨好好的。她这样的冒然前来,和昨天下午在雨中见到全身湿透的她,已经让他无法想象如果但凡这一路上出点什么意外,他都觉得难以接受。
他此刻有些微恼,是因为幸好没有意外的发生已经让他后怕。
不再有别的问题,两人自顾自地烤着自己手中的肉串,彼此仅仅只在眼角窄窄的余光中观察着对方手中的动作。
烧烤时间过了一半,池雨才发觉自己的喉咙突然有些不适,以为是吃了太多的烤串导致。她扫视了一圈桌上的饮料,只有陆知白的手边有一瓶下火茶。想起陆知白刚刚沉默的态度,池雨心里一沉,打消了问他要那瓶下火茶的念头。
让她自己都意外的是,她竟开口朝着大家喊道:“谁有下火茶,能不能给我一瓶?”
附近几张桌子的队友唯恐天下不乱似的,起哄说他们都有。池雨惊讶之余,他们就已经接二连三地走过来,把下火茶放到了池雨的面前。
池雨连声道谢。
一个队友放下下火茶之后没有急着要走,而是挪开几步走到陆知白身边,俯身在他的耳边喁喁私语地开起玩笑来:“你怎么不把你的给她?”
队友找茬似地盯着陆知白,陆知白目光犀利地回瞪他,正想要伸手去抓人时,那队友拔腿就跑开了。
池雨听闻动静,朝陆知白的位置张望。陆知白无奈地别过脸去,脸色微沉,闷声地将自己手边的下火茶,带着一股莫名的不悦一口气把它喝完了。
池雨觉得他有些奇怪,但并没有打算弄清楚。
烧烤结束后,各自散去。池雨原本打算一个人走回那栋有一段距离的独栋宿舍区,但没走多远,她就察觉身后有人跟着。
那个脚步声,她再熟悉不过了。她不算打发他走,毕竟这难得的相处时间,也是她朝思暮想的期盼。不管之后会有怎样的情绪迸发,起码这一刻安安静静的,就挺好。
直到池雨进门、关门,两人始终不语,含情脉脉的对视感觉都略显多余。池雨有些低落地把门关上了,在他还没离开她的视线范围之前。
半夜,池雨喉咙疼得厉害,随之而来的是胃部翻江倒海般的疼痛。她捂着肚子站起身来,头晕目眩让她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要吐了。这里唯一可以让她自己完全不需要顾忌的人也只有陆知白了。
她捂着肚子,拨通了陆知白的电话,有气无力地说:“小排长……我有点不舒服……你可以过来……”
没等池雨把话说完,陆知白那头已经出现了忙音。池雨不敢相信他会挂了她的电话,而且还在这样需要他,并且唯一只能依靠他的时刻。
一抹酸涩从鼻腔划过。她试图平息下来,但脑海里却仍旧思绪万千,始终徘徊着一个回答——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她又蜷缩在下铺的床上。她已经打算忍忍就过去了,即便煎熬到吐了,或许也就好了。
门被急迫地敲响,在这样静谧的夜里,显得尤为急促。
“池雨!”
他还是来了。
她拖着软弱无力的双腿,迈出沉重的步伐,踉踉跄跄地走到门边开了门。
一种强而有力的力量几乎要将她拥起,当她看清陆知白焦急的神色,她才觉察到自己正被他紧紧地拥着双臂。
“小雨,哪里不舒服?现在怎么样了?到底哪里不舒服?”
胃部像是被拧成一团,让她在想要吐而未吐之间煎熬着,以至于说清楚自己的状况都不想开口。
“你不是,你不是不想我在这吗,怎么还跑过来了?”她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扶在他高高的肩上。
“小雨,我们去医务室好不好?”陆知白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急道。
“我觉得我吃坏肚子了……”
她的回答让陆知白晃荡着的整颗心稍微缓和了些许。但着急的心还是让他不再征求她的同意,而是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然后急如星火般迈出沉重的步子。
陆知白每走一步,都是腿伤超负荷的沉重,是复发的疼痛在撕裂般怒吼。
池雨没有多余的力气再矫饰些什么。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脸埋进了他的胸膛,他紧紧地抱着她,在心与心之间的距离里,不留一丝空隙。
被他这样的拥着,仿佛一切嫌隙和矛盾都失去了空气,他们依旧拥有一颗最接近彼此的心。
凌晨一点多,池雨在医务室吐了两回,吃过了值班医生开的药,安安静静地在床榻上躺了一个多小时。
陆知白凝视着池雨渐渐恢复血色的脸颊,心还未从刚刚的慌乱和不安中恢复过来。他轻轻地握住池雨搭在床沿边上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
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了:小雨,别再吓唬我了,你发誓!
凌晨三点,池雨像是从一场热感中退下烧来,疼痛和困倦仿佛一瞬间消失了。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看清了身旁正担忧地凝视她的陆知白,宛如做了一场梦。她坐起身来,打算下床。
陆知白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柔声道:“先好好休息……”
池雨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想让她留在这,现在这般关心又是作何表态。
“我已经没事了,我想回去休息。”
陆知白动了动薄唇,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值班医生就走了进来。
“现在好些了吗?”值班医生关心道。
“已经好多了,谢谢你,医生。”池雨面带微笑表示感谢。
“吐出来了就好,没什么大碍,”医生说着,又将手中的一小袋药递给了她,叮嘱道,“如果明天还是反复的话,就把这个药吃了。实在不行,再过来。”
“好……”
圆满的银色月光从暗蓝的苍穹上倾泻而下。
池雨和陆知白安静地走在回去宿舍的路上,沐浴在月光之中。
夜晚的风有些凉意,穿着体能短袖和短裤的池雨忽然觉得有些发凉,不自觉地拥紧了双臂。
陆知白在她身后不到一米的距离,想要冲上去抱住她,却始终在心里犹豫。
池雨推开房门,回过头来,脸上是平静的淡漠,突然对他说:“如果顺利的话,我明天就走。”
她此刻一心只想着别再为难他,也别再麻烦他。
她正要关门,陆知白的长臂挡在了门框上。
“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来找我?”陆知白眼含热流,像是在质问。
池雨恼羞了:“我明天就走,我会好好照顾我自己,你放心了吧?”
“你不知道你这样跑来我会有多担心?一路上这么难走,还是要来!”
池雨不再遮掩她真实的想法,低吼起来:“我只是想见你一面!我答应你,我明天就会走,这还不行吗?”
池雨恼羞地再次想要关上门,可陆知白却依旧纹丝不动。
池雨以为他不满她的冒然前来,以为他接下来还是要说那些让她难过的话,忍不住怒火中烧起来。
“我不能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做不到!”
可让她意想不到的,他竟放缓了语气,低声请求起来:“那我现在反悔了,还来得及吗?”
她开始困惑地凝视他,很是不解,可明明之前的表现就是在拒人于千里。
“什么意思?”
他把她拉了出来,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说:“我对你说的那些话,我反悔了!”
池雨少了些怒意,但还是一头雾水:“什么话?”
“就是‘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些话。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你没来这里,我满脑子都是你,当你忽然又出现在我面前,我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无时无刻地都在想着关于你的事儿。知道我刚刚为什么那么快出现在你面前吗,因为我根本就没办法隔着这么短的距离,而不去找你,你知道我的忍耐是有多难受吗?我的心都被你占满了。在医院那时,你离开那天,我就开始自责,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跟你说那些话,明知道我做不到。可是我当时是真的害怕,害怕迟早有那么一天,你会厌倦了我,厌倦了照顾我的生活,出于没办法给你幸福的恐惧。我在赌,赌生活还是你先放弃我。可是你,你还是来了。你来了,我就下决心,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池雨想象中的一切都在颠覆。她曾一度以为有可能再也走不下去……
“小雨,我反悔了!我这辈子,我只要你!”
池雨从脸颊擦去一滴眼泪,尽量让心跳恢复正常。她倾身上前,环抱住陆知白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呼吸着他皮肤的味道,久违的熟悉感,摩挲他脑后略微扎手的短发,肆意地攫取他深沉的爱意。
当陆知白深深地感受到池雨的软唇,回吻她时,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他和池雨,在碧蓝的苍穹下,金色的沙滩,白色的浪花在扑打着幸福的脚丫。
她轻抚他的脸颊,划过他清晰的下颌线。
他没有松开拥吻她的力度。他换了个角度,依旧还是那么热忱地吻上她。他们的呼吸彼此缭绕,偶尔低低地说着只有彼此能听见的话。
只有她能听见。
只有他能听见。
他们急不可待地想要告诉对方盈满内心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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