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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bifan.^35]
_*_bifan__(35)
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
暖暖的午后,阳光洒进单府窗内。
“许依珊还好吗?”夏树整理着装的同时看向身后的尹芙。
那天的赛车场事件后,许依珊再也没有出现过。
现在的泽唏一如往常,迷迷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在他的心中划下句号。
许依珊对夏树来说,便只是一个知道成邵死因的线索。
“情况很糟糕,”尹芙难以启齿,“那天泽唏少爷亲自抱她离开的赛道,没有人知道他们接下来去了哪。”
“她现在人在哪里?”
“市郊精神疗养院。”尹芙的声音僵硬。
“精神疗养院……”珠链突然崩碎,圆润细滑的珍珠滚落一地。
夏树看着镜中自己的惊讶神情,双唇瞬间褪色。
“是的,小姐,她疯了。”
仿佛脑海中突然晴天霹雳!
脑海突然一片空白,夏树双手不知所措的揉搓着自己的皮草披肩。
“她怎么会疯,不可能……她还没有告诉我杀成邵的凶手。”夏树的瞳孔抽的很紧,紧到自己都觉得快要窒息。
尹芙被她突然的反应吓的大惊,忙上前去扶住了她,“小姐,小姐——”
她一直以为泽唏将她带去休息疗养,却从没敢想象她竟会流落到那里。
“在我知道是谁害死哥哥之前,许依珊绝不可以这样疯掉。”
“绝不……”
成邵……哥哥……他的死,一定不是那么简单……
是吗……
——
宾利的车门被侍者恭敬的打开,尹芙跟随夏树来到了疗养院的长廊上。
“小姐,这里是特殊区域,外人误入。”保镖无感情的重复着这样的一句话。
“连我也不可以吗?”淡漠的垂眸,夏树始终未看他们一眼。
“对不起,除了少爷亲自命令之外……”
“啪——!”
惊天的一声,夏树的手掌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阻拦她的黑衣人脸上。
她用了浑身的力道!
是的!她愤怒!她愤怒他们竟然拦下了她,她愤怒泽唏如此保护许依珊,她愤怒他明知道她一定会来,还故意要惹起她的怒火。
被扇了耳光的黑衣人没有文思未动,却也不发一语。
短暂的停滞。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即将嫁入晟府,”夏树的脸上平静的出奇,刚才的怒火不知何时已尽数褪去,“这样,还算是外人吗?”
黑衣人望着夏树的方向,眼神有些动摇。
夏树闭眸深思。
原来他早就想到她会来,才会这样兴师动众的保护那个女人。是不想让她再去刺激她吗,还是许了诺要给她今后的平静。
可她自己也是一样,也是为了最爱的人,才会来到这里。
她更不会忘了以这样的身份回归,最大的目的是什么。
她要调查哥哥的死,也要得到泽唏的爱。
所以……泽唏,我不会用离开你这样的条件来换取真凶,却也不会用妥协的办法来维护许依珊的生活。
“你们都下去吧。”
只是来自身后淡淡的一声,却让夏树全身一怔。
转身的片刻,说话的人已经来到了她们的身边。
夏树认识这个人,他叫Anson,是泽唏最亲近的助手。即使经常性的出入晟府,她和他也并没有打过几次交到。
她只是知道,这是一个妖媚的飒明风。
“可是……少爷他……”黑衣人犹豫的没有挪动步子。
“少爷的指令,也是我传达的,不是吗?” Anson明亮的黑眸闪动着,细腻的脸颊让他从各个方向看上去都像是一个美丽的少女。
“何况……阿勇,你阻拦的可是我们将来的少夫人,” Anson轻笑着,薄唇勾出了完美的弧度,“做人啊,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考虑,知道吗?”
“知道了,Anson哥。”
“谢谢你。”夏树看向眼前这个妖媚的男子,淡淡的道谢。
“小姐是晟府未来的少夫人,根本不必给我道谢,” Anson的笑容仿佛阳光漫进一样艳丽,始终都玩世不恭。
为什么淡漠如尘般的晟泽唏,会有一个这么顽劣的下属。
“少爷知道,小姐不达到此行的目的,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Anson用修长的手指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不过,我倒是觉得,小姐你是一定有办法进去这里的,即使没有我。”
“那为什么还要你过来。”
“说真的,怕小姐你不信……” Anson突然停顿住,俊美的脸随即凑了上来,与夏树近在咫尺,“因为少爷心疼小姐你啊……”
“疯子……”一直站在一旁的尹芙生气的开口,想让Anson闭嘴,别再说些荒谬的言语,“小姐,我们该进去了。”
夏树轻轻按住尹芙的手臂,制止了她的话。
她像是很乐意听下去。
“就说小姐会不相信的啊……少爷是怕小姐气大伤身,才让我走这一趟,让你们顺利的去见那个女人。” 尹芙的气愤丝毫没有递减Anson妩媚的声音,他反而越来越大声,笑容也变得更加妩媚妖艳。
拐过了长廊,直至Anson的声音完全消失。
推开独立病房的门,夏树径直走向了正在病床上自顾自玩乐的许依珊。
这里一切都是白色,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打在雪白的屋内,耀眼异常。
硕大的为她专门布置的豪华居室一角——
“1、2、3、……”许依珊轻轻的声音响起,空旷的室内,她手拿一只白色的玫瑰花,一瓣一瓣的数着。
她的眼神清澈的仿佛不存在于世间。
夏树的心中涌出一阵酸楚。
这样看上去,她,也许是真的疯了。
“还记得我吗?”她定定的看着丝毫没有反应的许依珊,心里不由得一凉,“我需要单成邵的死亡真相,而这个真相,只有你许依珊知道。”
“……”没有任何回应。
“许依珊。”一把夺取她手中的白色玫瑰,夏树托起她的下颚让她盯着自己。
如今,高高在上的她才是胜者,手中紧握着败者的下颚,夏树的手有一丝颤抖,可她的声音却还是出奇的平静,“成邵离开了你,泽唏离开了你,现在,你希望迷迷也这样离开吗?”
“迷迷……”不敢直视夏树的双眼,许依珊躲避着她的目光自言自语,“成邵……泽唏……”
“对,想起来了吧……等到你想起来,一切也许就都晚了。到时候,就连迷迷……”夏树紧紧逼问,冲上大脑的愤怒感另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夏树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煞白。
“啊!不要!不要……我不要离开成邵,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许依珊突然嘶吼起来,面对夏树的逼问,她用力的摆脱了她,双手控制不住的抓住自己的头发揉搓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我离开成邵,我不要,我不要……”
许依珊的目光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恐,惊慌的蜷缩在床脚。
而刚刚被夏树紧掐的下颚,红的发紫。
“谁,是谁让你离开成邵?”夏树顺势问着。
“谁……到底是谁?”许依珊疯了,右手直指着夏树的身子,“我不要和成邵分开,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去晟府……我不要去那里!”
双瞳猛的抽紧,夏树脑子里如晴天霹雳一般。
晟府……没错,许依珊刚才的话语里,很明显提到了晟府。
“啊……成邵,成邵不要来,他们是骗你的,成邵不要过来……”许依珊的嗓子已经喊道喑哑,“为什么要我们分开,你们为什么这么做!我是不会和成邵分开的!”
夏树冷静的走到蹲在地上的许依珊身前,“他们为什么要分开你和成邵,告诉我,我可以帮助你们。”
一个淡淡的微笑挂在夏树的脸上,她温柔的看着濒临崩溃的许依珊,为她整理着凌乱的发丝。
短暂的宁静中,夏树尽量的压抑住心中的波澜,温和的凝视对方。
“因为……他们要我和泽唏在一起……”许依珊不安的环视左右,悄悄的说。
“小姐,我们不能轻信这个女人的话。”尹芙的言语听不出是气愤还是劝阻。
“为什么,依珊,我需要真相。”夏树抽紧了双瞳,没有因为尹芙的阻拦而停住。
许依珊的话,是她从未听说过,也不敢想象的事情。
“嘘……这是个秘密。”
“如果不说出来,我就帮不了你和成邵。”温暖的声音,如同四月的春风。
“哈哈哈哈,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成邵已经死了,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又是失常的大笑,许依珊再次离开夏树的身边,“你们全部都是恶魔,你们囚禁了我,引诱成邵过来……可没想到,没想到,成邵却在赶来的路上死掉了。”
“你真的疯了,疯的竟开始胡言乱语。”尹芙沉沉的低吼。
只是下一秒,尹芙终于按捺不住的冲上前去,对着许依珊责问道,“许依珊!你这个疯女人!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这之后,无论夏树再怎样的安抚许依珊,都没有再听到任何更多的线索。
——
“你问够了,”空旷的病房内,突然一阵战栗。
晟泽唏冰冷的声音让温度跌至谷底,“她累了,让她休息。”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显然刚刚出现在门外的晟泽唏,压制着心中的怒火,淡漠的看着面前正在盘问依珊的未婚妻。
夏树听到了尹芙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现在的晟泽唏,淡漠的可怕。
“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信息,马上就会离开。”夏树冷冷的说。
此时此刻的她,看到晟泽唏,自然想到了晟府……
即使是她的未婚夫,也是晟府的人不是吗?
而且,还是晟府最重要的人。
走到许依珊的身边,晟泽唏将她轻轻抱起,还遗留在眼角的泪痕映衬着她因疲惫而睡下的脸庞。然后,他把她抱回到病床上,盖好被子。
心里一阵酸意,夏树别过脸去,不去看他的未婚夫。
在确认病床上的许依珊一切正常后,晟泽唏便头也不转的向夏树走去,“跟我走……”
——
跑车急驰在开回单府的路上。
看到他刚才的眼神,只是猜测,夏树恍然Anson的出现并不是晟泽唏的安排。
“你不应该跑到那里去。”他在强压着怒意。
“害怕我知道哥哥死因背后的故事?”夏树淡淡的回应,“如果真的与你无关,为什么不敢让我去见许依珊?”
“吱——”跑车猛的刹住,停靠在了路边。
巨大的冲击力让夏树狠狠地摔回了座位上。
她故作镇定,“还是怕我控制不住把那次失忆的怨气也一起发泄到她身上。”
清凉的海风吹拂在他们的面上,轻柔却感到丝丝冰凉……
晟泽唏栗色的冰瞳直视着前方:“我从来不会害怕任何事!”
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来向她阐述他的想法。
“除了你,浅夏树……”
话已出口,夏树不敢置信眼前的成熟男人,这个永远淡漠的新市娇子,竟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的一生,都注定是我的。”晟泽唏墨黑的眸子淡漠如初。
凝视着未婚妻,他的声音细腻的喑哑:“任何人都可以质疑我的判断……只有你不行。”
愣愣的怔了片刻。
“我想依珊是真的疯了,总是胡言乱语,所以我们以后,都不要再去看她了。”
她抬起头仰望他,柔声说道,双手彼此扣紧。
也许她应该学习着去相信他……不再去质疑他的决定和判断。
因为他才是那个站在巅峰的男人,她的泽唏。
“可你同样要相信,仅仅是为了当年的那点恨意,我不会去伤害她一丝一毫。”
他们,只有彼此需要,才能够继续生存下去……
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盟约缔结在他们的内心。
——
“成邵,” 病床上,疲惫苦涩的声音淡淡升起,“你安息吧……”
以后,她便要在这里度过一生了吧……
初秋的黄叶飘然落下,带着不易察觉的悲凉。
——
“小姐,变天了,把这个套上。”尹芙轻轻的将单色外衣披在了夏树的身上。
她在望着窗外出神。
“她疯了……”她自言自语。
“是的,许依珊是疯了,可是错不在你,”尹芙担心的说,“你何苦为她惆怅。”
“如果成邵还活着,该怎么办……”夏树的眼神闪烁不定,“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像是问她,又不像是在问她,夏树的目光一直遥望窗外飘落的黄叶,空洞而麻木着……
尹芙无奈的摇了摇头,拉过小姐的手,让她坐在绵软的床边,不忍心看她神伤的面容,“如果您不这么做,少爷势必还会因为她而动摇,那个时候,您才是对自己的残忍。”
夏树突然回神,若有所思的看向恳切的尹芙,展开了一个疲惫的微笑,“谢谢你,尹芙。”
回过头来,她依然望向窗外,“疯了也好,疯了……就再也不用被牵涉进来……”
而且……那里,还有泽唏的保护。
可怜的夏树,到底是承受了多少的罪恶。
不明不白的身世,即使单府暗中操纵,使她成为新市明珠,却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小姐……怎么能够仁慈……却又如何能摒弃良心,做到问心无愧……
尹芙不忍再过目,悄悄的退出门外,掩上房门。
秋天又到了,彼梵的花期,也到了吧……
——
新市另一端的晟府——
又是一度彼梵花期到了。
窗外,被捆扎整齐的彼梵花束,如同一个个飘荡空中的礼球。
遍布新市的彼梵花也随风起舞……
透明的如同白色琉璃纸……
倨傲的身影临窗而站。
房间内冰冷的空气充斥。
看着窗外曼妙异常的花都景色,他幽深的双眸沉浸着无法形容的落寞。
心底压抑着一直无法成真的情愫,就随着这漫天的彼梵花,一并飘远……
飘远……
直到,终于落在这天地的一处地方,安静的化作一寸泥土……
散发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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