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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一时用膳毕，梅少渊已告辞离去，陈芜正在外室嘱咐紫萍些入尚食局的事务。
书斋中便只有阿狸和朱瞻基二人在，阿狸行礼道：“谢殿下成全紫萍。”
朱瞻基却自顾说道：“他为人正直、性格刚强。然刚者易折，过于早地涉足官场，未必是件好事。我会想办法将他外放出去，磨炼个几年，待他羽翼丰满，他日，必是国之栋梁。”
“他心怀家国，往往宽以待人，严以律己，尤其是对待家人，约束会过于严苛，我怕你会不习惯。”
他顿了一顿，“对了，我忘了，你这么好，他又怎么会说你呢。”
阿狸不解“殿下，您到底何意？”
朱瞻基道：“你不是要自由吗？”
“殿下没有诓我吗，可是为什么？”
“我很久没有见到你笑得这么开心了，至少他能让你笑，待你们将来夫唱妇随，和和睦睦的，不知道，还会不会记得这间书斋，会不会记得我呢？”
阿狸上前一步，道：“殿下口中说的他，到底是谁？”
“走吧，不然我要反悔了。”
阿狸微微笑道：“殿下为我许下姻缘，可就算那个人再好，却不是我的心上人。”
朱瞻基闻言抬首看向她，琉璃眼眸眼波流动，问道：“你的心上人是谁？” 目光灼灼，满怀希冀。
阿狸却忽然避开了目光，低头道：“谁也不是。”
这边陈芜已经进来，阿狸便告辞离开，陈芜出来相送。
阿狸想了想，因问道：“陈公公，刚才，殿下到底何意啊？”
陈芜却一改往日和善，道：“姚姑娘，我不想苛责无辜的你，情愿缄口不言。但是姑娘既然问了，我便不得不说。您想帮紫萍姑娘入尚食局，殿下便给她机会，殿下待您如何，您不是不知道，怎么就忍心伤他的心呢。”
阿狸反问道：“我伤殿下的心？我做什么了？”
陈芜却道：“我从小伴在殿下身边，殿下永远是意气风发的模样，从未见过他如此心灰意冷，你…您可真是太过分了。”
“我过分？”
“罢了，这不该是我说的话，您还是自便吧。”说完便走。
却说入夜之后，燕王府忽然来人，告知皇太孙殿下行辕明日便要返京，紫萍正好一道随行入宫去。
事发突然，来人也不是陈芜，阿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连夜为紫萍收拾行装。
阿狸道：“入宫后要谨慎，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
紫萍哭道：“子衿，我舍不得你，你就不能和我一起入宫吗？”
阿狸却道：“我等着你成为大明尚食的那一日。”
翌日清早，燕王府门外。
朱瞻基着宝蓝双龙罩甲，头戴翼善冠，高坐辇舆之上，后有侍从执五明扇、掌华盖，两侧无数应天百姓夹道相送，端得是威仪以一整，琐碎无不究。
阿狸此刻正在人群之中，她的步子不自觉地被牵引而不能自控，一步步地跟随着皇太孙的仪仗向前。
人流拥挤如潮，阿狸很快落于人后，只能远远地瞧着他宽阔笔直的背影。
紫萍在行辕的最后，冲向她挥手，眼泪已夺眶而出。
阿狸抬起手来，风儿卷起了她袖中的绢帕，直飞向前方。
朱瞻基似乎得到某种感应，那绢帕如一片轻云，从他手背抚过，他猛然抬手牢牢地握住。再伸开掌时，帕上那朵山茶花正静静地卧在他手心。
“阿狸，我知道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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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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