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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的虫被鸟吃
自从乔梁在生物上找到了点乐趣后,从此生物课他听得都贼认真。
越是认真越是会,越是会越是高兴,越是高兴越是想认真。这和他之前听课的恶性循环是完全不同的。他现在走进了良性循环了,一旦在学习上找到一点成就感,就能够很好的被调动自身的积极性。
他身后的许耀阳往往生物课上一节课都不会踹他凳子,乔梁还怪不适应的。
这天上完生物课他趁着下课一起去厕所的间隙问许耀阳:“你怎么不踹我凳子了。”
“你以为我很愿意踹?”许耀阳侧过头看乔梁,“你表现得不错我就不会踹。”
乔梁得到许耀阳的肯定比老师夸他他都开心,所以他脸上的笑容都快开花了。
回班时刚走到六班门口,就看见他们班同学都穿了外套的往出走。
乔梁喊:“你们干什么去啊?”下节也不是体育课啊。
根本没人听到他的话,大家都一脸兴奋的往楼下去。
乔梁小跑了两步扯住走在后面一个女同学,奈何一时没想起来人家名字,比划了半天,才结巴地问出来:“绯……呃……咱班同学都要干啥去啊?”
那女同学语速挺快:“拔河啊,宋伟强今早不是说了下午大课间有比赛的么。”
乔梁恍然大悟,赶忙松开了扯着人家衣服的手。
过两天就要考试了,学校倒是开始整事了。说是什么一到冬天学生们都不爱活动,课间总是在班级里猫着,有害身心健康。
于是动员每个年组在这个学期都要有不同的活动项目,这眼看着学期末了才落实。
他们高二组也不知哪个领导或者老师想的点子。组织的是循环拔河赛。
相对于高一的接龙滑冰和高三的短跑接力,这个显然更傻逼一点儿好么。
两伙人扯着一根绳子较劲,脸红脖子粗的大喊大叫,那画面简直太二了。
但,只要能出去热闹热闹,大家还都是满心欢喜支持的。
乔梁和许耀阳到操场时,各个班都已经抽完了签,七班第一场对的是十班。
郭鹏在那边队伍里面直冲乔梁吹口哨。乔梁瞪回去,不用你嘚瑟,一会儿让你知道什么叫输得彻底。
迟龙清点完了两班人员后,示意各就各位。
每班只能一次上十个,乔梁在第一波里,他握着绳子回头扫了一眼站在围观群众里的许耀阳,碰巧视线对了个正着。他跟充了电似的,马上浑身来劲了。
文科班的男生那柔弱的,简直了。
乔梁认为,只要迟龙不吹哨,他们能把绳子那面那十个男生拖出去二里地。
不过人家十班女生可没示一点儿弱,愣是和他班女生两回合打了平手。
交换场地时乔梁急得给他班女同学直打气。在阵阵热烈高亢的助威声中,他的声音简直微不足道。
林文诗打头阵,乔梁笑着埋汰道:“林文诗,把你平时打郭子的劲儿拿出来肯定行。”
林文诗一手搭着绳子一手推开乔梁,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样子:“你起开,离远点儿,碍事。”
夏茹在林文诗后面隔两个的位置,乔梁习惯性地冲夏茹笑笑,刚要也加个油,就让许耀阳扯着后领子给拖走了。
“拽我干啥,我看会儿热闹。”乔梁听着哨声吹响,伸长了脖子的看。
许耀阳松开了手站乔梁旁边一起看。他们班女生赢了,都乐得蹦了起来,有的披头散发的风一吹瞬间如同群魔乱舞。
首战告捷,同学们都特别兴奋,大嚷大叫的过去那边和下一个班级过招。
十班算点背,第一场就被刷了下来,乔梁特别欠地跑到人家集体回班的队伍里踹了郭鹏一脚:“回去好好上自习吧啊!”
郭鹏瞅了瞅不远处跟着队伍的小鸡,没敢追出来,只是冲乔梁竖了个中指后走了。
第二轮是他们高二七对阵高二四。
乔梁看到了黑胖子徐士壮,那家伙把绳子绕在了腰间正坠于队尾。乔梁心里瞬间不舒服,刘毅在的时候,向来也是站在那个位置的。
四班上阵的男生个个身强体壮虎背熊腰。这让宋伟强临时换了策略,把第一波上的人里拽下去两个高瘦的,换了两个底盘低的。
没办法,集体活动就应该大家轮着来,乔梁站回许耀阳旁边,一副没过瘾的表情。
许耀阳视线盯着正较劲的两伙人问乔梁:“你没玩够?”
见乔梁没说话,许耀阳便扯着乔梁胳膊来到了他班正拔河的队尾。
“干啥?”乔梁不解。
阵阵呐喊声中乔梁也没听清许耀阳说的是啥,大概意思是让他上去。
疯了啊,规则是十个人,多了就不公平了。
可正是他班吃紧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也都在盯着绳子中间的红绳。乔梁不管了,一个趁人不注意的挤了进去。
多一个人多少不一样,有些胜算了。
可四班那帮傻逼真不菜,还是很费劲。大家都有些手酸了,乔梁也觉得他胳膊肌肉都使不上劲。
许耀阳见状后很快地挤到了乔梁身后拽住了绳子。
贴在许耀阳的胸前,乔梁开心,跟着大部队节奏的几个拽动,哨响了,他们赢了。
他俩没等抽出身子,四班那个叫大恒的大高个就奇怪地看过来,点着头的在查他们班的人头。
完了,乔梁连忙想出去,但许耀阳愣是按着乔梁不让他动。没想到大恒在看到队伍里的许耀阳后,愣是挠挠头的跟着他班队伍撤后,没事人一样了。
乔梁大喜,个子高智商却不高啊,不识数。
赢了四班后他们班也没嘚瑟起来,因为紧接着就输了。
输给了三班。
乔梁估摸着李丰凯那小子也肯定是耍赖了,但没招啊,原本这就是个不太正规的热身比赛,都乐呵乐呵就行了。
没必要那么认真。
回到班上自习,大家兴奋着的半天都没平静下来。少林兄回班走了一圈,大概说了说后天的期末考试时间。瞬间这气氛就变沉闷,全屋子虽都是不情愿,但也都各自拿出书来看。
各科课代表开始去黑板上写作业内容,可乔梁还在戳着他左手心那个刚刚因为拔河磨出来的小泡。直到许耀阳又在后面踹他凳子,他才回过神的也去黑板上写。
晚上回寝室刚洗完漱回来,郭鹏就来了。往乔梁床上坐:“怀念啊,这床位没睡够。”
“那没有办法,现在是我的了。”
郭鹏看了看屋里没两个人,笑嘻嘻地贴过来问:“哎我说,你真不喜欢夏茹了?”
乔梁被问得一愣:“啊……咋了,不行啊?”
“哪有什么行不行啊,”郭鹏笑了,“哥们这不是为你高兴么,你终于开窍了。”
乔梁白郭鹏:“什么开窍了?”
郭鹏阴阳怪气:“人嘛,就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在附近几棵树上也都试一试……啊呀……”
郭鹏话还没等说完就被乔梁打了一下。许耀阳回屋时正看见那两人在那疯闹。
不知是不是乔梁错觉,他感觉许耀阳放盆的力道都重了。他可不想许耀阳误会什么的而不喜欢郭鹏,上次李丰凯就是开玩笑地打了他屁股一下都快被许耀阳列进黑名单了。
于是乔梁连忙停了手。
郭鹏整了整衣服领子:“梁子,明天你生日怎么过,出去吃点啊?”
乔梁是真没想到郭鹏还记得他生日,他自己都快忙活忘了。这一阵虽然没变身学霸,倒也是跟着两个好学生混的。基本寝室教室食堂三点一线。他真没想他生日的事。
刚才洗漱时,旁边有男生讨论日期他听到后才想起来,也就寻思正常过,毕竟后天就考试了。
“别闹了,”乔梁笑着扯了扯床单,“后天就考试了,赶紧看书吧。”
“卧槽,”郭鹏张大了嘴的瞪眼,“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也太他妈违和了,简直诡异!”
乔梁感受着许耀阳越来越冰的表情,推郭鹏:“赶紧回去,要熄灯了,墨迹毛啊。”
郭鹏走后,许耀阳的气场也不对。乔梁拿起床上那卷卫生纸,寻思着要不要假装一起去厕所然后问问许耀阳是咋了。
可他光顾着看整理床铺的许耀阳,手里那卷纸愣没拿住,滑滚到了地上。
纸卷越滚越长,他真想骂人,妹的,连卫生纸都跟他过不去。
许耀阳回身看了看地上的纸,抬头看了眼乔梁:“是扯厕纸,不是扯哈达。”
跟我置气呢是吧,乔梁懒得犟嘴,弯腰要去捡纸卷。
许耀阳将纸卷拿了起来,扔回了乔梁床上,然后开了门出去。
乔梁边把纸卷回去边在猜测许耀阳的心思。他越来越在乎许耀阳的心情了,说不定并不是看见他跟别的男生疯而生气呢。他腹诽,擦,说不上许耀阳是便秘呢。
可事实并不是,许耀阳熄灯了之后都没回来。
掉厕所了?乔梁躺在床上睡不着。
而徐宁好像看起来比他还着急,总是隔一会儿就翻个身往许耀阳床铺扫一眼。
乔梁挺不爽的,那感觉就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盯上了一样。
有句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滋味难受着呢。他一把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出了寝室门。
按照以往的经验,许耀阳必定是在天台那边打电话。
可他冒着冷风地爬上去后发现除了几个外班吸烟的并没有许耀阳的身影。他还给抽烟那几个哥们吓一跳,挺抱歉的,好悬没把一哥们急得从那跳下去。
乔梁还真去厕所转了一圈,他抱着一丝丝希望,万一许耀阳在呢。
在个鬼,厕所连个鬼都没有。
回寝室后,他一推门徐宁蹭的就翻过身的看,乔梁黑暗里直翻白眼。看你妹啊,我又不是许耀阳。
“耀阳去校外了。”徐宁小声地说。
这是肯定句式,乔梁确定他没听错。关键为啥他妈的徐宁知道,而许耀阳都没和他说。他也没继续问徐宁,问了就被比下去了,他嘟囔:“我知道。”
回到床铺,看了看对面,确实。许耀阳的外套都不在。乔梁心里沉底,许耀阳他妈的不至于吧,因为他和郭鹏疯闹一会儿就去校外了啊。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乔梁还是没忍住,抬头小声问:“徐宁,你知道许耀阳干什么去了么。”也不管丢面子不丢面子了。面子是啥啊,不如鞋垫子。
也不知徐宁是真睡着了还是不想告诉,反正乔梁等得脖子都伸疼了,也没等到回答。
后来实在困得不行,眼皮越来越沉,索性不去管了。
这一觉睡得一点儿不踏实,每次一翻身他就看看对面,整洁的床铺在月光下没人动过,许耀阳没回来。
乔梁突然明白,原来担心人竟是这样一种折磨的心情。
当他迷迷糊糊再次翻身时,撞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不用睁开眼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就知道是许耀阳。
乔梁以为他是惦记许耀阳惦记得做了梦。可那皮肤的触感未免太真实。他猛地睁开眼,真是许耀阳,正闭着眼地挤在他床上。
乔梁好想问问,你他妈去哪了啊,知不知道小爷我担心你呢。他伸手去里面枕头边摸过闹钟,三点半了已经。还能睡两个多小时。他心满意足地缩回被窝里。
许耀阳搂着乔梁的胳膊收紧,传来轻轻的声音:“生日快乐。”
乔梁听得清楚,心里美滋滋,闭着眼睛没说话的睡了。
他并没有睡多久就被许耀阳拎了起来。
可不是就没多久么,才五点。寝室的各位还都没开机呢,许耀阳却已经穿戴完毕地坐在了对面床边。
乔梁拱了起来,扫了一圈后又趴下了。此时的被窝相对于外面的冷空气那简直是天堂,他才不起来。
许耀阳坐过来直接把乔梁被子一把掀开。
乔梁瞬间缩成一团,不满的扭头小声埋怨许耀阳:“靠,干什么。”
“起来。”
乔梁看怪物似的看着俯视他的男生,然后又把被盖了回来。
一个盖,一个掀。
几个回合下来,乔梁睡意全没。
站在空无一人的水池旁刷牙时,他含糊不清地问旁边人:“神经病啊,起这么早干什么。”
许耀阳倒掉了脏水回身看乔梁:“没听过早起的鸟有虫吃么。”
靠,乔梁真想一口刷牙水喷在许耀阳脸上。他想问问,那我要是早起的虫呢?起得早了还不得让鸟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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