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游鱼

　　3选课

　　杨霏和潘仲宇就这么聊了起来。
　　因为投机聊得上头，就连老师走到座位边上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俩上，英语老师踩着恨天高，在杨霏身后咳嗽了两声，最后还是潘仲宇的话茬戛然而止，眼神示意杨霏看身后，才知道他们被老师盯上了。

　　英语老师实在气不过，于是两人光荣的当了一回高一十班的门神。

　　站到下课，还被罚抄新课文十遍。杨霏听到处罚后两眼一黑，完全不想再理潘仲宇了。

　　潘仲宇才得知一见如故的酷哥是个女生，心情复杂。思量再三，说服自己：他想要结交的是余惊羽这个朋友，与她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等到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就发现杨霏不理他了。潘仲宇心里那叫一个愁，他还盼着杨霏作为余惊羽的好姐妹，能帮自己引荐引荐。

　　潘仲宇和杨霏才开学就被发罚站的消息在整个学校传的沸沸扬扬的。本来罚站也不是什么大事，坏就坏在潘仲宇作为校园新生篮球队的风云人物，自带话题和热度，更何况，这俩一男一女，还是同桌，怎么想都让人觉得背后故事值得探究。

　　余惊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龙城中学从高一开始就实行阶段分层，一班二班是尖子班，剩下的是平行班。尖子班的师资力量和教学进度都要走在平行班的前面。至于考核，每周一小测，每月一大考，遇到期中期末这种大型统一的综合考试，就竞争的更加激烈。期中期末考试之后班级排名倒数5名，都会被扔到平行班去，而相应的，平行班排名出挑的也有机会进入尖子班。

　　才开学，尖子班的教学进度和作业量就要比其他班级多出一大截。余惊羽基础知识稳固，加上之前假期在新华书店看了不少相关教辅，学起来得心应手。
　　下午有一节计算机的课程，余惊羽初中没怎么接触过，学起来有些吃力，听老师讲完VB编程，照着课本上的讲解，很快就完成了随堂作业。
　　时间稍显富余，不知道怎的，就想起了杨霏今天说的论坛投票，鬼使神差的点开了浏览器，输入学校论坛的网址，登录进去。

　　校草选拔的帖子热度高涨，一进入论坛就能看到。余惊羽点进去，杨霏说的那个人的名字和照片就在1楼，简直不想看到都难。
　　上面还附着潘仲宇的个人信息，龙城一中篮球队队长，今年最有价值的mvp球员，身高一米九，体重六十五千克，为人仗义，阳光帅气。

　　余惊羽在心里冷嘲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坐在余惊羽后面的女生不经意间看到余惊羽的计算机显示屏上的照片，以为她也对潘仲宇感兴趣，下课后就把潘仲宇的最新“绯闻”告诉了余惊羽。
　　余惊羽心道：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龙城中学积极响应教育部改革，选修课是他们的特色之一。这一届的新生就连体育课也被编入选修模块中。
　　因为体育课时间全年级统一，就是选修的课程不同。余惊羽略作思考，鼠标键在篮球上迟迟不定。潘仲宇肯定会选篮球，按照杨霏目前对他正上头的情况，肯定也会选篮球。

　　“余惊羽？这还用的着想，当然是选篮球了，潘仲宇肯定会选篮球的。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冲着他去的篮球。”机房坐在余惊羽身后的女生说道。
　　余惊羽：“体育课是为了强身健体，才不是为了某些人，你们选课的思想就不端正。”
　　那女生一脸我懂的表情，余惊羽也懒得戳穿。

　　-
　　杨霏从小身体就娇弱，对体育课没什么兴趣。
　　还是潘仲宇又买小零食哄人，又帮忙给杨霏抄英语课文，将功赎罪，这才把杨霏哄回来，答应做他和余惊羽之间的牵线人。

　　选课通道虽然开放一整天，但是大家为了自己能抢到心仪的课程，基本都是通道一开放就开始战斗，最迟不过五分钟，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虽然选课不能改，但是旁敲侧击问问余惊羽选了什么课，到时候自由活动制作偶遇也不是不行。

　　杨霏带着点借花献佛的小零食找余惊羽的时候，余惊羽嫌弃道：“垃圾食品，不健康。”
　　杨霏：“……对了，你体育课选了啥。”
　　“你很在意？”余惊羽脸上不高兴，心里却暖暖的。
　　“那必须的，我们好歹是朋友，现在你在尖子班，我在平行班，我们的课表时间都对不上，也只有体育课能在一起了。”杨霏真情实感的解释着。
　　“你可以选择考到一班。”余惊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杨霏被这平地一声雷炸的说不出话来，她就不该来找余惊羽，这不是找虐吗？她尴尬的笑了两声，“小鲸鱼，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没有努力怎么能说自己不行，杨霏，这可是你当初给我灌过的鸡汤，还是说你当初是骗我？”余惊羽晶晶亮的眼睛看向杨霏，杨霏隐约觉得自己在里面看到了两簇恼怒的小火苗，眨巴了两下眼，点头道：“嗯，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小鲸鱼，不就是考到一班嘛！”夸海口说的很放肆，然而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她底气不足补充道，“我尽量，我尽量还不行嘛！”

　　“篮球。”余惊羽道。
　　杨霏被说懵了，回过神来就看到余惊羽一张一合的嘴。
　　余惊羽看到杨霏略茫然的表情，重复道：“我选了篮球。”
　　“yes！”杨霏握拳，激动道，“你也选了篮球，看来我们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余惊羽没有否认，嘴角微微上扬。
　　“那我们明天体育课上见！”

　　杨霏把余惊羽选了篮球的消息的告诉潘仲宇的时候，潘仲宇激动的就差跳起来。
　　“你是高兴了，我可是赔上了老命！”杨霏幽怨的盯着课本。
　　“怎么了？不是就让你问个事儿嘛，怎么就赔上老命了？”潘仲宇不解道。
　　“她说让我考到一班去！”杨霏瓮里瓮气道。
　　“什么？她要你要考去一班！”
　　杨霏翻了个白眼，腮帮子鼓鼓的，瞪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要是敢再提这件事一个字，姑奶奶就和你绝交。
　　潘仲宇配合的给嘴巴关上拉链。

　　说不上为什么，杨霏不想看到余惊羽对自己失望。
　　于是，破天荒的，上高中以来第一次认真的翻开课本做笔记。

　　-
　　体育课时间。
　　潘仲宇早早的就到了训练室，换上了自己的白色球服，背后写着醒目的11号。

　　他对着镜子自己检查了一遍，发型没有问题，球服没有问题，球鞋也没有问题，打了个响指，非常满意的走了出来，就看到大家围着一个球场看，时不时传来“卧槽”，“好厉害”，“他好像没有丢过球”……
　　妈的，哪个不长眼的抢了他的风头。潘仲宇抱着怀里的篮球凑近了人群。

　　展骅这个臭小子，年年mvp被他压。潘仲宇正想灭灭他的威风，就看到一颗篮球从远处飞了过来，稳稳当当的落进了球框，还是个完美的空心球，漂亮的他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抱歉，扔错篮筐了。”
　　余惊羽捡起球，运着球回到了自己的场地。

　　被余惊羽这么一打断，大家的注意力都散了不少。展骅本来就有意卖弄，谁知道这么一搅和，先前积累的人气都没了，不爽的运着球到余惊羽这边，“喂，我们比一场，怎么样！”
　　余惊羽垂眸。倒是周围人已经在起哄了。
　　“马华，就知道欺负不会玩的新人是吗？有本事和爷比！”潘仲宇左手食指的指尖转着球，扬了扬下巴道。
　　展骅抓着手里的球，指骨泛白，眼尖的看见了潘仲宇的绯闻女友，心中冷笑，将球砸了过去。

　　余惊羽在球飞出去的那一瞬间，估算出它的运动轨迹，直到看到自己身边的杨霏，伸手把人抓到了怀里，单手接住了球，潘仲宇离的稍远，迟了一步。
　　杨霏被突如其来的篮球吓了一跳，紧接着就听到余惊羽低沉的声音：“比吧。”余惊羽将手中的球朝着收集球的篮筐里扔了进去。低头看了眼杨霏，问道：“没事吧。”
　　杨霏心有余悸，“没事，你该不会真要和他比吧！”
　　余惊羽轻笑，看着她眼里的担忧，想要揉一揉她的脑袋安慰她，又想起了什么，握拳收回手，道：“怎么，担心我会输？”
　　“没，就是……”杨霏看着大家都在看好戏，凑近余惊羽，小声道：“你真的会打篮球？”
　　“会一点，不多。”余惊羽怎么说以前小学也是校田径队的，参加过省级比赛，虽然吊车尾，但也见过不少体育比赛的场面，加上那时候的教练是个篮球队退伍的球员，老当益壮，恨不得把自己对篮球点滴热爱都传授给他们。
　　“别逞强。”杨霏抓住余惊羽的手腕，想要阻止。
　　“放心。”余惊羽松开，安抚道。

　　潘仲宇见两人一触即发，转身就去找教练救场。
　　杨霏在心里为余惊羽捏了一把汗。

　　余惊羽看向展骅，说道：“就比投篮吧。”
　　展骅笑嘻嘻道：“行啊。”三步上篮，可是他的拿手绝活。“投十球，谁进的多就算谁赢。”
　　“可以。”余惊羽捡起一个球，补充道，“不过赢了的人可以向输的人提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都行？”
　　“嗯。”余惊羽点头，问道：“谁先？”

　　展骅道：“我先来。”比赛有时候玩的就是心理战，只要他率先投进了十球，余惊羽就会有压力，这人啊一有压力就容易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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