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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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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次委婉提出想要再见连倾师兄的诉求被以主人目前正在忙碌为由拒绝后，少年心中原本对傀儡的好奇都冲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无语。
这些傀儡人根本听不懂人话啊！
果然，先前觉得智能果然是错觉，这些家伙真的一点都不聪明，只知道循规蹈矩的遵守连倾师兄留下的命令……
现在，陆言殊的心中无比想念自己的竹马陆霜。
在这些傀儡的衬托下，默默做着分内之事守好安全距离还乖巧听话的青年是那么的难能可贵！
少年微微侧头避开了一个试图近距离贴身投喂他水果的俊美傀儡，精致漂亮的侧脸带着几分无言的隐忍，瞧着便莫名想让其露出更加过分的表情。
目不转睛盯着他一举一动的傀儡们金赤色的异色眼眸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他们忠实的将观察到的各个角度的少年的模样传递到主人那里。
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机会的俊美傀儡目光幽幽，犹不气馁，他将托盘中晶莹剔透散发着浓郁灵气的葡萄放下，又转而换成了娇嫩欲滴小巧玲珑的白桃，再次托举到了少年的嘴边。
淡淡的水果清香只是闻着便让人觉得沁人心脾提神醒脑，想也知道不是凡品，整个缥缈宗之中，也只有耽于享乐的连倾才会常年备上不少。
陆言殊：“……”
迎着俊美傀儡期待的目光，陆言殊还是选择了无情的别过了脸。
哪怕这些傀儡人明显在用最高规格的待遇来招待他，但是少年并不适应，也不愿沉浸于此。
他知道和这些傀儡讲道理是没用的，所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退而求其次道：“……我要见影一。”
这一次，少年的诉求终于没有再被拒绝。
影一的名字宛如一个关键词，让傀儡们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您为何要见影一？”
面前的俊美傀儡亦是如此，明明一连被少年拒绝两次，他都没有变化表情，只是提到影一，眉头却立刻皱了起来。
陆言殊面露不解，难不成影一不是他们之中的老大吗？
“影一能做的，我也能做。”
俊美傀儡语气认真道。
原来是搞攀比……
陆言殊看了看男人那几乎与正常人别无二致的情绪变化，一时之间忍不住再次惊讶于连倾师兄傀儡术上的造诣。
这几乎已经是化腐朽为神奇的地步了。
若不是提前知晓他们是傀儡，恐怕陆言殊真的会将其当成真人来对待。
也难怪后来连倾师兄凭借那些放出去的傀儡创立贩卖情报的千机阁会在修真界混的风生水起。
“我想下山，你也能送我下山吗？”
俊美傀儡并未回答少年的问题，而是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连连反问道：“……您要离开？为什么？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吗？”
“你们做的很好，只是我不需要。”
陆言殊将手撑在座下那由傀儡们细心挑选后铺陈的柔软毛毯上，白玉无瑕般的纤细五指陷入其中，有些痒痒的，又带着暖意。
服侍确实到位，可惜不适合他。
少年顺势一跃而起，淡声道：“抱歉，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可惜我不太习惯除了霜儿以外的人照顾。”
陆言殊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这件事告知这些目测和他们的主人一样毫无边界感的傀儡们，让他们学会适当的和自己保持距离。
周围的气氛却霎时变得沉重起来，那些俊美傀儡们的表情一个个都变得垂头丧气起来，每个人看起来都是肉眼可见的难过，仿佛不能服侍少年对他们来说有多么的痛不欲生。
“……”
夸张，真的太夸张了！
陆言殊见状都不由得有几分无语凝噎，没想到这些傀儡人的情绪可以丰富到如此程度。
应该是连倾师兄设定如此吧？如果被否定存在价值，就会做出相应的表情和动作？
少年不知原理为何，只能自己连蒙带猜试图让自己的良心不那么痛。
其中，距离他最近的那个俊美傀儡最先从打击中回过神来，他的关注点却是与众不同。
“那个霜儿是谁？你下山是为了去找他吗？”
“……？”这是重点吗？
少年直接忽略了并不想回答的上一个问题，后一个问题则是微微颔首以作回应，察觉到傀儡人们隐隐抵触的情绪后，他也不强求，直接道：“实在不行，你们让一下，我可以一人自行下山。”
“……”
最重要的问题被忽略，俊美傀儡目光幽怨，果断摇头。
“不行，主人说了要我们照顾您的，若是您一人下山遇到危险怎么办？”
陆言殊：“……”
祭雪峰确实有危险，但不多，对于他这个前世把这当成家待了几百年的人来说更是无足轻重。
他抬眸仔细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俊美傀儡，一时之间搞不清对方的诉求究竟为何。
“……所以？”
“我们一起送您下山。”
我们？
陆言殊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词，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发现那些异瞳傀儡们纷纷期待的看着自己。
“只是下山一趟而已，不需要那么多人跟着。”
他无情的拒绝了这个明显很不妙的提议，并收获了一众傀儡们失落的目光。
身旁的俊美傀儡却是露出一抹异色，眉梢带喜。
“那我陪您……”
“不，也不要你。”
“……”
通过之前的几次对话，少年已经看出这个俊美傀儡管的太宽，他决定挑一个话少的。
目光在身边翘首以盼的傀儡们扫视一圈后，陆言殊抬手指向了人群中最不显眼的高大男人。
他同样生得俊美无俦且伴有一双异瞳，只不过和其他身边的同类比起来，在刚才那些情绪波动表现中显得沉默而内敛。
“你，来送我。”
话音刚落，那高大傀儡顿了顿，而后顶着众多其他同类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走近少年。
“是。”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高大傀儡单膝跪地，微微仰着头看向站立的少年。
“……”啊？这个也这么夸张的吗？
陆言殊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再换一个的想法。
只不过当他环顾四周看到其他傀儡们虎视眈眈的目光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都一样……
俊美傀儡表示他已跟主人汇报了此事，而后跟其他傀儡一起恋恋不舍的目送他们离开。
走出洞府后，迎面吹来的冷风都被身前的高大傀儡给一一挡住，就像是密不透风的网，将他护了个严严实实的同时，又带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威压。
下一秒，又仿佛是错觉一般消散于无，男人侧身之后第一时间垂下头来，一双异瞳倒映出少年的身影。
“您想我背您下山还是抱您下山？”高大傀儡声音低沉而磁性，说出来的话却是不那么的中听。
“……”
“我可以自己走。”
“您确定吗？以您目前的实力，如果想步行离开祭雪峰，来回需要的时间恐怕很长。”
“……”
话糙理不糙。
陆言殊倔强了不到一秒，还是选择了不那么羞耻的背着下山。
修为高深的好处也就体现于此了。
高大傀儡境界看起来和影一相差不大，不仅速度很快，周身波动的灵气将少年再次护了个严严实实。
顺利离开祭雪峰后，陆言殊便迅速要求下来自己走。
高大傀儡顺从答应。
陆言殊稍稍松了口气，而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青竹峰。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高大傀儡也跟了进来，明明有禁制限制，却如同进入无人之境。
陆言殊不禁再次为连倾师兄的傀儡术造诣而惊叹。
“……果然厉害。”
少年的喃喃自语落入高大傀儡的耳中，脸色不由得也跟着微微柔和下来。
明明他只是个无心的傀儡，可是为什么却会感觉胸腔有股不一样的暖意？
金赤色的异瞳闪过一抹不解，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却还是凭借本能默默将此保存并藏在了脑海深处，只待未来随时回味。
二人还未攀至峰顶，就在路上偶遇了投喂食铁兽们的陆霜。
青年疑似正在为什么而发愁的模样，眉关紧锁，一边唉声叹气，一边随手投喂竹笋。
这么久以来，陆言殊还是第一次瞧见陆霜如此愁眉不展的模样。
他脚步一顿，下一秒，对方就像是有某种心灵感应一般朝着少年看了过来。
“少爷，您回来了——”
青年惊喜的朝着陆言殊奔来，目光仅仅只在高大傀儡身上停顿了一秒，就迅速撇开了目光，仿佛看见的不是一个俊美的异瞳男人而是不值一提的石头或者野草。
眼看着陆霜在眼前站定，少年之前还有些犹豫的内心做下决定。
“霜儿，我已寻好新的去处，你可愿随我同去？”
陆霜连连点头：“只要能跟着少爷，去哪都行！”
陆言殊抬手抚向青年缓缓舒展开的眉宇。
“那就不要难过了，霜儿，我不会抛下你的。”
陆霜顿时热泪盈眶。
身形高大的异瞳男人将一切尽收眼底，眉头微蹙，忍不住出声道：“他只是个凡人，并不适合在祭雪峰居住。”
青年立刻敏感的转头瞪向了他，似乎是觉得他想拆散他们主仆二人，眼神之中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攻击性，如同一个狼崽子般凶恶又愤怒。
异瞳傀儡并未将陆霜看在眼里，在挑剔的打量过对方之后，他愈发疑惑，这个平平无奇的凡人有什么地方比得过他们的？
一想到他们这么多人输给了这样一个人，就更加不理解少年的审美了。
异瞳傀儡疑惑归疑惑，却还是将这些记录了下来传递给主人。
少年注意到陆霜又低落下来的情绪，转头看向身旁的异瞳男人。
“我相信这难不倒连倾师兄和你们，对吗？”
这句话确实无法反驳，但最重要的是，来自少年的称赞和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眸，让异瞳傀儡莫名的有些飘飘然。
只是带一个拖油瓶而已，确实不是什么大事，随时可以解决。
异瞳傀儡当即点头应了下来。
只不过，在三人准备返程的途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问题。
他们刚好撞上了最近日日不忘上门宣传主峰的严正青。
“言殊，你们这是要去哪？”
男人疑惑询问，目光也不忘看向了那陌生的异瞳傀儡。
哪怕严正青修为高深，却也并未第一时间发现异瞳傀儡的异常，只不过他还是因为这双一金一赤的眼眸联想到了一个人。
“连倾！”男人语气突然冷沉下来：“你要带言殊去哪里？”
异瞳傀儡察觉出了严正青语气中淡淡的敌意，在判断出这个人有可能会妨碍到自己之后，他也摆出了一副不可一世的冰冷表情。
“祭雪峰。”
“不可能，言殊他还不是玉濯师叔的弟子，怎么会……”
严正青错愕道，明明以往玉濯最厌恶无关紧要之人踏入他的峰头，哪怕是宗主也经常被拒之门外，如今却破天荒同意让一个连缥缈宗弟子都不是的人进入？
哪怕他知晓并欣赏陆言殊的魅力，却依然不禁为此而感到震惊。
如果玉濯铁了心要收少年为徒的话，那他们岂不是没机会成为师兄弟然后朝夕相处了……
异瞳傀儡注意到了男人的神情变化，自然不可能错过这个补刀的机会。
“现在不是，只是现在，他迟早会成为祭雪峰的主人之一。”
他的声音依然低沉而冷漠，却又隐隐带着一股莫名的自信。
“……？”
当事人陆言殊却是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这是，被强买强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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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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