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留旧城

作者:硬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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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5 章


      我曾以为和陈森一直到毕业也不会再说一句话,但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最终原谅了他。其实他一直待我很好。小崔从生病到去世,他一直陪伴在我身边默默照顾我。想来是自己不识好歹。心里便有了愧疚。

      暑假的时候我整日在家听孙燕姿的《我不难过》,这首歌总是让我很深刻的想起和他度过的点点滴滴。虽然常常表面上我表现得毫不在乎,但我不想否认。我对他还是存有好感的。有点遗憾的是,也许他从始至终只把我当成亲密的朋友。

      假期他常常来我家玩,我们在一起做作业。他会教给我许多关于理科的解题思路,要是一道方法太过于麻烦,他也总会化简之后再传授给我。我真是感激。

      做累了作业便同我一起到屋里,从书架上翻小说来看,我们一起躺在床上吹着风扇怡然自得的看小说。

      他会惊讶的问我为何有那么多的小说,这么多的书不得看到头发花白。我会笑着说看到花白又如何,世界上那么多好看的小说,我会遗憾没有足够的时间看完,而不是嫌麻烦。他说不理解,让我活在书中得了。我说我可不想,只愿平淡度日。

      父亲为我们在冰箱准备了很多雪糕和水果,够我们享受一阵子。他最开始是常常来我家里,后来索性拎包入住,我骂他脸皮厚。他只是憨憨的笑。当然他也很识趣,总帮忙做家务,把家里收拾得亮亮堂堂。他见人说人话的性格很受父亲青睐,常在饭后与父亲小酌,二人聊得畅快。

      一日他喝醉了,我亦有些微醺。月光流淌进屋内,电风扇呼呼作响。他说了很多话,七零八碎。我一直在听,并未作答。才知他一直瞒着我一个秘密,醉酒便不顾前后说了出来。他说:

      桥亦,你知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我的感受是,你是我见过的最干净最温柔的男孩子。你还记得期末我们在天台的对话吗?我说你有魅力,是因为我喜欢你。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认识你之前,我没喜欢过人。认识你之后,就再没人能代替你。其实从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你喜欢的是梁实初。我非常吃醋,我不知道自己哪一点比不过他。

      后来我与万靖蕾恋爱,你无动于衷,我才知道我们之间彻底没戏,我说我好累啊,是因为在喜欢你这件事上面,我只能眼巴巴的。你失恋的时候,我主动分手,跟着你难过,不过是找借口陪着你难过罢了,我喜欢的人,他却喜欢其他的男生。而我不敢对他表露出一个字。可望不可及的感受多么煎熬。

      再后来,吴玉宁的事也是存心气你。可你还是漠不关心的样子,不愧是你啊桥亦。好了,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喜欢我,哪怕一点?

      他话好多,说了至少两车。

      那一晚,我们不知做了几次,直到天灰蒙蒙亮。

      翌日,窗外的鸟鸣声嚣张起来,陈森比我先醒。他将我搂入怀说
      “一起洗个澡。”

      换成以前,我可能会害羞,然后装假正经对他说去你的。

      可现在,我只觉得那样太过于做作虚伪,与人家做了这种事还要立单纯的人设,简直可耻。

      洗完澡他很耐心的给我吹头发,后将床单以及我们的衣物放进了洗衣机。打开电源,放洗衣液,打开水龙头,按下开关。便转头对我说
      “以后你就是我的,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我说他幼稚,孩子气。他乐呵着进了厨房,开始做起早餐。

      我坐在客厅看电视新闻,不免为自己说的话觉得好笑。这个年纪,不是孩子是什么?孩子气这样的形容词岂不是有了歧义。

      那个暑假,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可以与爱人,亲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有为柴米油盐发愁的烦恼。

      那天我们去了游乐园,一起坐了大摆锤,过山车,下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魂还在天边下不来,这身体走在路上似乎随时会起飞。偏偏坐海盗船的时候我头晕,找了一间厕所吐得天昏地暗,陈森一边拍我背一边没有良心的笑,笑开心了才不忘递水和纸巾。

      但他怕鬼,我总算是扳回一局,站在鬼屋门口就闻风丧胆起来,我奋力将他往鬼屋里拉,进了鬼屋便拉着我的手躲在身后,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把他吓了个机灵。我也没良心的笑他,从头笑到尾。

      那一天玩至尽兴,夕阳下我们走在落满金色余辉的大桥上,陈森让我走在他前面,我问为何,他不作答只是踩着我的影子玩,我骂他神经病。他的行为让我简直看不懂,我便跑起来,他亦跑起来。跑累了我便不再理他,他自顾在后面解说起来
      “其实踩影子这种事我现在还会调皮玩一玩,我姐小时候对我说踩别人的影子那人晚上睡觉会尿床。”

      我大笑,果然是长不大的孩子。

      去超市买了些牛肉与时蔬便往家走,陈森在厨房做起饭来,刀功极好,案板发出咚咚咚的清脆响声,我好奇他今晚会做什么菜,于是走进厨房一探究竟。
      “顶会做的啊小伙子。”

      “那是,我说过了,我是全能的男神。”

      “就是不会谦虚,夸一点就飞上了天。”
      我掀开了锅盖
      “哟呵,牛肉汤?我最爱肉汤。”
      “错,你最爱我。”

      “我他妈的浇你头上,把你剁成两半。”

      他笑声朗朗,接着他说
      “煮这顿饭总算是值得的,还没吃就被人夸赞成这样。”

      晚饭时,老父亲仍旧是对这顿饭赞不绝口,夸赞了陈森还不忘来数落我,我不服的说
      “他来做你儿子好了,我离开。”

      “去去去,爱去哪儿去哪儿。”老父亲根本不屑。

      我又好气又好笑,只顾埋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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