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衣天下(GL)

作者:耀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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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沈羽出了军营,来到会稽大牢。这原本是朝廷县吏的府衙,被楚军攻占后,也被重新利用起来。
      狱吏举着火把,拿出钥匙打开牢门,「张大人来了,还不过来。」
      沈羽借着火光,这才看清来人,不由大惊失色,「蓉姨,怎么会是你?」
      原来,这被关押之人正是一代名伶公孙蓉,只是她早已没了往日风韵,鬓髻散乱,嘴角带着丝丝血渍,显然是经历不少折磨。
      公孙蓉艰难的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递给她说:「这是我带小姐还给你的……」
      沈羽接过那染血的包裹,打开一看,里面竟是那块姬氏一族的璃纹玉佩。
      「蓉姨,你这是何意?」
      公孙蓉眼含恨意的看着她,冷冷一笑道:「小姐临终遗命,让我物归原主罢了。」
      临终遗命……
      「不,不可能,你说雅儿她怎么了?」沈羽猛地扯住公孙蓉的手臂摇晃道,「你骗我对不对,雅儿她嫁给了子婴,堂堂皇妃怎么会死,我不相信,不相信……」
      沈羽自言自语,摇着头不停地后退,连脚下的石块都不曾注意到,一下被绊倒在地,手掌磨出了血口,却抵不上她心中彻骨的痛意。

      公孙蓉冷冷看着眼前之人悲痛欲绝才觉得大快人心,若不是他,小姐又何至于沦落至此。那日之后,她思来想去觉得那小贼有诈,一般贼人如何进得丞相府来,谁知待她前去地牢查看时,那人已经暴毙身亡。公孙蓉觉得此事实在太过蹊跷,便想告知赵雅,却不想被赵乾威拦下,并告诉她说,
      「蓉姨,你就让姐姐当那人死了。张良与我约定,只要朝廷撤销对他的通缉,便彻底断了与姐姐的关系,让她安心嫁给皇上。」
      「不可能!」公孙蓉下意识反驳,张良的为人如何,她还是有几分把握。
      「这玉佩便是他留下的,做不得假。」谁都知道龙璃玉佩是姬家的信物,绝不会轻易予以他人,「蓉姨,赵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皇帝要姐姐嫁与他,只是为了整合义父的势力,如今国难当前,我们别无选择……」
      公孙蓉不知如何是好,若真相如此,她也只能依着赵乾威的计策行事,毕竟赵雅对张良用情已深。可另一方面,她也不愿小姐入宫为妃,步上她母亲的后尘。
      可惜沈羽不知其中曲折,脑海中重复着公孙蓉的那句话,突然闭着眼睛笑了起来,「蓉姨你莫要哄我,定是赵雅想安心做她的皇妃,怎愿我和这个待罪之身的逃犯扯上关系,你告诉她,当日一别,我俩已恩断义绝,她要如何,我决不干预。」
      「你……」公孙蓉用手指着她,嘴唇气的发紫,她怎料到张良竟是如此一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小姐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他。
      公孙蓉怎么说也是赵雅身边亲近之人,两人就算断了关系,沈羽也不会因此为难公孙蓉。她吩咐狱卒放人,并请大夫前来为公孙蓉治伤。
      虞姬为了笼络张良,特别让项羽为她在镇上添置了一座府邸,以作落脚之用。沈羽就将公孙蓉安置在此,又留下莫姨照顾,自己则住进了楚军大营。
      之前萧何来信说,沛公已养好伤,不日到达会稽会见项氏叔侄,共商项刘联盟之事。沈羽作为两方的牵头者,自然怠慢不得,可惜在刘邦到来之前,她却得知了另外一个消息,皇妃赵氏,染疾病故。
      沈羽傻了,她没想到蓉姨的话竟然是真的,她当即抛下手头的所有事情,赶回府邸,却发现早已没了公孙蓉的踪影。
      天空中雷声隆隆,瓢泼大雨倾泻而下,沈羽站在雨中,叫嚷着:「蓉姨,你出来了,告诉我雅儿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
      沈羽一间一间房的找,她只知道一定要向公孙蓉求证。就算她曾经怨过,很过,但终究是爱着赵雅的,即便两人分开,却无论如何不想她们阴阳两隔。
      一个踉跄,她跌跪在地,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痛苦的呜咽响彻云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莫云清打着伞,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旁,素来古井无波似的眼眸间,夹杂着一丝矛盾。她原本可以把人留下的,却还是让那个女子把公孙蓉带走。或许她心底并不希望子房和赵雅再牵扯上任何关系。
      莫云清对这种陌生的想法,没来由的产生恐惧,一个寡情的人,很少会特别在意什么,即便子房是她的徒弟,她一直以来也只是觉得自己是在替父亲大人偿还姬家的恩情。可是,自从张良重创后醒来,一切似乎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不相信赵雅之死的还有一人,就是秦王宫内的赵乾威。威严雄伟的秦王殿内,身为帝王的子婴却扑倒在地,一个森冷的青铜剑指着他,咆哮道:「说,雅儿是不是你害死的?」
      子婴看着眼前这个面色狰狞的男人,嘲讽笑道:「孤的女人,生死自然是由孤来决定。」他没想到,二世的暴毙,赵高的死,全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为了得到自己的姐姐而一手安排,子婴年岁尚轻,未曾尝过情爱,自然无法理解赵乾威的做法。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容忍赵乾威亵渎帝王的权威,既然赵雅是他的软骨,他就要赵乾威尝尝阴沟里翻船的滋味。
      原来成亲当晚,子婴并未按赵乾威说的去做,而是找来自己的亲信假扮刺客,大闹秦王宫,护卫们为确保皇帝的安危,必然要上前请示,谁知就在赵乾威打发侍卫官的时候,赵雅趁机一头撞向墙壁,血染嫁衣。
      赵乾威一怒之下,几乎要杀了子婴,却不想章邯此时竟打着护驾的旗号返回咸阳,他不得不按捺下怒气,与之周旋,毕竟章邯手中的军队是秦朝最后一张底牌,不到万不得已,赵乾威并不想与之翻脸。
      无奈之下,他只好召来公孙蓉。
      大夫诊断说,「娘娘脉象虚弱,竟无求生之念,如此下去,恐有性命之余。」
      公孙蓉不知其中缘由,以为小姐还爱着那个薄情寡义的负心人,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劝慰。
      不日之后,皇妃病故,临终前,赵雅将公孙蓉叫道榻前,拿出那块龙璃玉佩,希望她将其葬在沈羽之墓前,算是物归原主。
      「我与子房,生不能相守,只愿死后常伴。」
      公孙蓉含泪,却不敢将真相告知,直至赵雅溘然长逝,也不知张良仍活着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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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兰陵
    别的不多说了,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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