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

　　床伴，或夫妻。
　　这么不正经的问题总该让人联想点什么。
　　江昼承认自己是有点坏，姜袭傻不拉几的往他身上贴还一点感觉都没有，他都快憋得爆炸了。
　　他想让姜袭意识到他们现在的亲密，早已越过了彼此的称谓。

　　“叫什么。”姜袭的表情有点疑惑，“叫江昼和姜袭啊，或者哥和弟。”
　　江昼几乎要吐血。
　　他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闷闷道：“我低估你了。”

　　“低估什么？”姜袭问。
　　江昼摇摇头，准备起身下床，“你知道吗姜西西，我有时觉得自己挺迟钝的，迟钝到快掉坑里了，但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担心了。”
　　因为你TM永远在坑底等我呢。

　　下床洗漱，买早餐回来的时候，姜袭跟个老和尚似的在床上闭眼打坐，江昼笑着拿手机给他拍了照片，然后凑到床边说：“大师，参透了什么？”
　　姜袭耸了耸鼻子：“油条，包子。”
　　“还有豆浆，大饼，快下来吧大师！”江昼笑。

　　姜袭没睡过上铺，下床的姿势小心翼翼又有点滑稽，江昼在想抱他下来是不是太过的时候，这孩子坐回床上，双脚踩在第二阶上朝他伸出手：“哥，抱我。”
　　“下个床都不会啊。”这么说着，双手已经伸过去了。

　　姜袭双腿夹在他腰上，笑嘻嘻的问：“哥，我是不是比以前重了好多？”
　　江昼道：“光长体重，个子也没见长。”
　　“怎么没长？”姜袭从他身上滑下来，踮起脚比了比，不够，干脆光脚踩在江昼鞋上踮着，“是不是快赶上你了？”

　　这样的姿势，又换成江昼搂着他的腰防止他摔了，双手又麻又热，又舍不得松。
　　姜袭浑然不觉的退下来，去床边找拖鞋穿上了，去卫生间洗漱，江昼愣了好一会才迈动步子，靠在卫生间门口道，“腰还挺细的。”

　　“恩？”姜袭刷着牙，吐了一口白沫子，咕噜咕噜的漱了口，又跑出来不服气的掀开衣服，“不细！你看，我还有腹肌呢。”
　　江昼瞥了一眼他白白的小肚子，又想把自己的脑子丢马桶里好好冲一冲，赶紧别开眼，“也就一两块吧。”
　　“谁说的，四块！四块！”姜袭一本正经的数给他看，“以后还会有更多。”
　　江昼很无奈：“说你腰细是夸你，懂吗？”
　　姜袭道：“这样的夸奖怪怪的。”
　　江昼道：“那就粗，你腰特别粗！”
　　姜袭：“······”

　　“先去学校哪里？图书馆吧。”江昼把他的豆浆扎开，姜袭喝了一口摇头，“我想去哥上课的教室看看。”
　　“教室有什么好看的？”江昼道，“门也锁着，又进不去。”
　　“恩，在窗户外面看看也行啊。”姜袭咬着包子，“我就想看看哥上课的地方长什么样。”
　　江昼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行，听你的。”

　　看完教室之后，姜袭又问了江昼专业的事儿，他只知道他哥学的是市场营销，但具体是个啥也不太清楚，江昼兴致勃勃的和他解释，并说自己以后也想做生意。
　　“可能是受了老爹的影响，我还是觉得做生意最有意思，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春意酒馆，啊，现在是One酒吧了，胡放你还记得吧，他之前联系过我，也想来北京呢。”江昼说。
　　姜袭问：“来北京开酒吧？”
　　江昼道：“不太清楚，来这边肯定比家里压力大多了，再说他现在那个酒吧生意也挺好的，一时也舍不得放手吧。”

　　姜袭想到了什么：“那哥是要去江叔叔的公司吗？”
　　“老爸问过我好多次，我说还没想好······怎么，我爸他说什么了？”江昼赶紧问。
　　姜袭面露难色，“哦，初三暑假吧，我听到江叔叔和他朋友说——”
　　“说我一定会去，在为我的未来筹谋划策是不是？”江昼掩面叹息，“我就知道，他根本听不懂话。”
　　姜袭道：“那哥会去吗？”
　　江昼道：“有这个条件我当然要珍惜，跟着自己老子学指定不会吃亏，但是，老爸的公司是他自己的，我没兴趣，我得小心提防，不能让他们控制我的人生。”

　　出了教学楼，江昼换了轻松点的话题，说起大学校园的趣事，他参加的吉他社和校园里各种奇葩社团，与室友的相处，恶搞他们的辅导员等等，说得口干舌燥才停下来，问西西，“你的高中怎么样？”
　　姜袭道：“就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整天刷题，考试，我们班的人连体育课都不爱上，更别提其它活动了。”

　　“高中生活虽然无聊，但规律有秩序，那样的氛围比较适合我，大学就全靠自律，很容易滑坡。”江昼道。“可是高中要上晚自习，啊我真的很讨厌晚上看书，一点儿都不自在。”
　　“我很喜欢哎，晚上比较安静，做题的效率最高，如果我肯熬夜的话，说不定可以甩开更多分。”姜袭说。
　　江昼忙道：“千万别这么想，一天总共就那么长，牺牲睡眠的时间得不偿失。不能熬夜听到没有，小心我过去打你。“
　　“知道了。”姜袭笑着点头。

　　原本是要在食堂吃饭的，但李戍给江昼来了电话，听说西西到了之后，一定要请他吃大餐。
　　这么珍贵的见面机会，江昼不想分给他们，但耐不住李戍接二连三的游说，他只好问西西：“李戍说想请你吃大餐，你想吃什么？”
　　姜袭想了想道：“煲仔饭。”

　　“······宝贝啊，是大餐。”江昼提示。
　　姜袭一听到这个称呼就心花怒放，笑着点头：“啊，煲仔饭。”
　　江昼无奈，对电话那边道：“他不知道吃什么，我看还是······”
　　“煲仔饭哈哈哈哈我听到了，西西真是个小天使。”李戍在那边狂笑，“你们学校附近就有一家，就去那儿吧，吃煲仔饭！”

　　“姜袭，今天是你生日吧，生日快乐。”一见面周晓东就笑眯眯道，“你和你哥，一个国庆一个元旦，想忘都难啊。”
　　姜袭道：“谢谢。”
　　“点吧。”李戍说，“反正我吃的最好吃的煲仔饭，还是在广州，恩，那里的特别正宗，西西，下次让你哥带你去。”
　　姜袭点点头，选了广式腊肠的，江昼点了香菇滑鸡，另外两位都点了豆豉排骨。

　　“你们国庆怎么也没回家啊。”江昼给姜袭开了一瓶可乐，“不会特意等我吧。”
　　“我是买错了日期，他是因为许亦洋。”李戍说着，又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好不好看？”
　　江昼连眼睛鼻子都没看清就道，“好看。”
　　“比西西他们班长还好看吧。”李戍道。

　　姜袭松开了可乐的吸管，“我们班长？”
　　李戍道：“对啊，上次你哥把你们军训照片······啊！”
　　江昼在桌下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姜袭很奇怪：“哥，你给他们看班长的照片干嘛？”
　　“呃，那个，我就是觉得你们班长长得挺好看的，就顺手······”江昼囫囵解释。

　　姜袭皱眉：“你不会，是喜欢她吧。”
　　周晓东在那边先笑了起来，“你哥担心的，是你早恋。”
　　“我？”姜袭道，“不会啊，班长有男朋友的。”
　　江昼心里顿松了一口气，“她有？”
　　“哦，好像从小就认识的吧，邻居还是什么的，她男朋友也是在我们学校毕业的，现在也在读大一。”江昼说。
　　“是这样啊。”江昼笑了笑。
　　“对啊，你要和你哥解释清楚。”周晓东道，“不然他一直提着心呢。”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李戍看到有抓娃娃机的，立刻摩拳擦掌：“我给西西抓个娃娃当礼物吧。”
　　“不用啦。”姜袭在一边笑。
　　“哎，我现在功力练到家了，一抓一个准，走走走。”李戍抓着他朝机器走去。
　　旁边有奶茶店，江昼和周晓东进去买了几杯奶茶，出来后发现功力到家的李戍还是一无所获，连姜袭也跟在一边着急。

　　江昼喝了口珍珠奶茶，笑着看向那边，旁边的周晓东冷不丁道：“特意跑这里来让你给他过生日啊。”
　　“您别这样成吗？”江昼叹气，“吃饭的时候就不对劲了，真想抽你。”

　　周晓东笑了笑，“我就想问，你对姜袭，或者姜袭对你，那什么的……”
　　江昼心里咯噔一下，“你看出什么了？”
　　“我很早就觉得，你们之间，怎么说，超出了一般的，兄弟情。”周晓东道，“但我又不太敢确定，毕竟你是直的。”

　　江昼的脚尖踢了踢旁边的石头，“我其实一直想问你，这个，这个到底该怎么界定······像你，我记得你说过，你很早就发现你对女孩子不感兴趣，关注的都是男生，所以你是Gay，但是我，我对其他男生，都没什么感觉和兴趣，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就——”

　　“就只对姜袭有，是吧。”周晓东说。

　　这样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江昼真的觉得轻松许多，他轻轻的嗯一声，“所以，我这算什么？半直半弯？还是，我是双性恋啊。是不是很奇怪？”
　　周晓东忍不住笑出来，“你真傻的可以。”
　　江昼又抬脚在他腿肚上踢了一下，“珍惜我向你请教问题的机会，表现好点。”

　　“好好好。”周晓东赶紧正经了一些，“你就是想太多了，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干嘛急着把自己划分到某一类里去啊，我向你保证，你不奇怪也不特别，没感觉就没感觉喽，喜欢他就去好好喜欢就行了。不过，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心意的？来北京之后？”

　　奶茶的味道似乎更香了，江昼咬了咬吸管，“哦，每天都很想他，特别想特别想，就那种，整个人都提不起劲儿。我觉得长这么大，所有难过的事儿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不在我身边。”

　　“咦，肉麻！”周晓东搓了搓胳膊，“那他呢，他肯定也喜欢你吧，整个一哥控。”
　　“是哥控又不是男友控，”江昼道，“姜袭这方面迟钝的惊人。”
　　“他迟钝你告诉他呀，点破了不就不迟钝了？”周晓东道。
　　江昼轻轻摇头，“不敢，万一把小孩吓跑了怎么办？”

　　“受不了你。”周晓东翻白眼，“你对你弟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哪像我，我把许亦洋捏的死死地。”
　　“行了啊，我吃你们俩的狗粮已经吃撑了。”江昼又奇怪，“不过说真的，你们之前关系那么差，是怎么，哎算了别说，我不想知道。”

　　“我偏说。”周晓东道，“你也知道那小子以前多中二多能摆谱，还想跟你抢校霸的位置，仗着是学长，说话从来都是鼻孔朝天，我一边看不惯他一边又觉得他挺可爱的，后来他跟我表白，我又有点怕，喜欢男生是一回事，真正开始一段关系又是另一回事，我就跟他说我再想想。结果这傻逼就以为是拒绝，之后各种挑衅，我当时真的恨不得打死他算了。但之后，他又拖着伤来找我，问我能不能给他第二次机会，我看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儿······哎，尺旦？尺旦！”

　　江昼已经抱着奶茶远离了。

　　“抓到多少啦？”江昼挨着姜袭问。
　　姜袭一脸严肃的盯着李戍的控制器：“恩，还没有，正在进行第二十五次尝试。”
　　江昼差点一口奶茶喷出来。

　　“尺旦，你怎么不听人把话说完呢，正到精彩处呢。”周晓东把江昼拉到一边，小声道，“然后我们就亲亲啦，抱抱啦，再然后······”
　　“你分享太多你的私生活了。”江昼道，“我可以不听吗，哦对，我可以选择不听的。”
　　“哎呀你听听嘛，平时我都没人说这些，郁闷死了。”周晓东道，“而且你以后要是需要那方面的知识，我很乐意提供指导。”
　　“请滚。”江昼说。

　　在第二十五次失败后，李戍又重振旗鼓，姜袭转头问他哥，“有我的奶茶吗？”
　　江昼下意识把自己喝了一半的珍奶给他，随后才反应过来是另一杯，给他插上吸管。
　　姜袭接过来道，“哥，你耳朵怎么红啦？”

　　正要凑近再看看，李戍猛然吼了一声：“成功了！”

　　-

　　姜袭怀抱一个绿色牛油果娃娃返回，到校门口时，江昼道，“这下不会迷路了吧，你先回去，我要去取个东西。”
　　“蛋糕吗？”姜袭问。
　　“靠，还能不能有惊喜了？”江昼无奈。
　　姜袭笑着说，“一起去吧，哦，哥，你还要给我点钱。”
　　“没钱了吧。”这次来又是高铁又是打车的，江昼幸灾乐祸。
　　“恩，零用钱和以前比赛的奖金全都没了，哥，先给我100块，我要买点东西。”姜袭说。
　　“买什么？”江昼摇了摇手机，“都在这里呢，走吧。”
　　姜袭有点犹豫，后背有点疼了，而这次走得太急先前的药都忘了拿，看样子是躲不过他哥了，姜袭坦白道，“我要去药店。”

　　“哪儿不舒服？”江昼的手探到他脑门上，不烫啊。
　　“就，后背撞了一下，青了。”姜袭说。
　　“我看看。”
　　江昼说着要上前撩他衣裳，姜袭赶紧躲，“哎哎，回去看回去看，先买药。”

　　但是去药店也得先给人家看一下的，江昼掀开他衣服，看到后背那一块青紫，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买了药，拿了蛋糕，回到宿舍给他擦药，江昼的脸还是臭臭的，“是你自己撞的吗？”
　　姜袭迟疑了一下，“我和，别人打架来着。”
　　“那个人推的？”江昼拧着眉。
　　“啊，不过我揍他挺多的，他也没落着什么便宜。”
　　“姜袭——”

　　“啊好啦好了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和别人打架。”姜袭赶紧低声下气求放过，想转过身又被江昼按住：“还没擦好。”
　　姜袭只得乖乖坐着，轻声道，“哥，今天是我生日，你不能跟我生气，知道吗？”

　　江昼懒得理他，药擦完了，他的手指在后背光滑的皮肤上轻轻摩挲，眼神晦暗不明，“不是不让你打架。”
　　“啊？”不是因为他打架生气？
　　江昼道：“你可以打架，但每次你必须赢，而且不准受伤，能做到吗？”
　　有点难。
　　嗯，很难。
　　不对，太太难了！

　　深谙自己实力的姜袭选手诚恳道，“我还是不打架了。”
　　“嗯。”江昼放开他的衣服，深呼了一口气，“起来，吃蛋糕。”

　　紫色的香芋蛋糕，江昼把床桌拿出来放在地上，又拿了两个坐垫，姜袭笑眯眯的跟在他哥身后拍马屁，“哥哥真会挑真会选，芋头蛋糕最好吃了。”

　　江昼笑了笑，又冷不丁道，“你觉得芋头蛋糕好吃，是因为你还没尝过其它口味，也许试过其它的，你就不觉得芋头有什么好了。”
　　人也一样，你现在生活在乌托邦，只觉得我好，等你出来后看到这万千世界，大概看我，也不过尔尔。
　　江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冒出来的悲观和无力，总之一点都不像他。

　　正要解释自己在说胡话，姜袭却道，“但我不喜欢吃甜的呀，所以什么口味对我来说都一样。”
　　“不喜欢？”江昼奇怪，“芋头味也不喜欢？”
　　姜袭道，“哥哥买的，所以喜欢。”

　　吹蜡烛，吃蛋糕，江昼凑过来问，“许的什么愿望？”
　　姜袭说：“不知道。”
　　没许，所以不知道。

　　江昼却以为故意瞒他：“你还真信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姜袭道：“哦，特别相信。”
　　话音刚落，鼻子被抹了奶油，然后是左脸，姜袭刚转过头，右脸又遭了秧，他正郁闷着，江昼又举着叉子在他额头一点。

　　是可忍孰不可忍！
　　姜袭放下手里的蛋糕，一把将江昼扑在地上，一脸的奶油往他脸上蹭，江昼边笑边躲：“错了错了，不该惹你的。”
　　奶油都被蹭的乱七八糟，姜袭得意洋洋的探起身子，舔了下唇边的奶油，刚想说别浪费食物，江昼又一抹在对手的额头。
　　姜袭顿了几秒，随后开始反击。

　　闹了好一通，姜袭累得气喘吁吁准备去洗脸，江昼却猛地拉住他，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别动，这样待一会。”
　　姜袭道：“奶油蹭你衣服上了。”
　　江昼闭了闭眼，“洗就是了。”
　　“哥，以后不这样玩了。”姜袭警告。
　　“知道了，”江昼说，“也没浪费多少。”

　　就这样躺着，特别舒服，江昼觉得一晚上这样睡都行。
　　姜袭伸手揪了揪他的衣服，突然说，“哥，晓东哥哥和他男朋友，还没分手是吗？”
　　“你这话问的。”江昼笑个不停。
　　姜袭又说，“李戍哥哥又换了两个女朋友，是吗？”
　　江昼道，“他那个花心鬼，迟早有人治他。”末了又说，“别跟着学啊。”

　　“哦。”姜袭摸了一下脸上的奶油，“我看到了，李戍哥哥的女朋友，还有晓东哥哥的男朋友。”
　　娃娃机游戏结束后，这两人的对象都把他们接走了。
　　看就看到了呗，江昼不知道姜袭为啥还要特意说明。

　　“亲嘴了。”姜袭说，“他们亲亲的时候我都看到了。”
　　江昼：“······”
　　姜袭说：“还有李智明，他和王宁玉还没分手呢，就亲了别的女生，他说他压力太大了，又说无聊，又说烦闷，又说和女友分开很寂寞。”

　　江昼道：“他这样是不对的，别跟着学。”
　　姜袭撑起身子看他，“可是我有点想跟他学怎么办？”

　　江昼的脸瞬间黑了，“你——”
　　“他和那个女生不是情侣就亲嘴了，还可以找出这么多理由，真的挺厉害的。”姜袭说。
　　江昼道：“西西，不要盲目崇拜。”

　　“我也有点压力，有点累，很想你，见到你就开心，”姜袭伸手摸了摸他哥的脸，“还有，你的唇型很漂亮，嘴巴很软，你看起来，有点甜。哥，这些理由够不够？”
　　江昼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那我就亲啦。”姜袭探过身，朝他唇上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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