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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惊醒
月挂枝头,不知不觉便入了夜。
黎曜琰揉了揉眼,不舍得看向黎锦光。
“困了便去睡吧,阿大,有劳你今晚陪陪他。”黎锦光做出疼痛的表情,碰了碰自己受伤的手臂,有些低落:“我伤成这样,只能让你多照顾他了。”
“自是如此。”阿大道:“刚刚来这吃饭前,那带我来这的人已为我指了一处营帐,你安心养伤便好。”
阿大张张嘴,下一瞬便想脱口而出问问他今晚住哪里,结果看到阎大将军的目光一直落在黎锦光身上,便自觉闭上了嘴。
这个疑问显然是多余的。
两人走后,阎贺云便扶着黎锦光坐回了床上,沉默半晌,才别有深意地道:“你睡了我的营帐,那我......”
黎锦光脸儿一红,慢悠悠躺平了身子,并不去看他,却翻过身子,往里挪了挪,那意味不言而喻。
黎锦光背着他,并不能看到那人现在正用什么表情看着他,只觉后背的视线如芒刺骨,好似快穿透了他衣裳。
即使脸皮似城墙厚的黎锦光也脸面有些不自在了。
身后传来一丝哑意的声音:“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黎锦光便偷偷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试图假装自己不存在。
看到此情景,阎贺云终是忍不住了,低低传来一声笑,这笑传进黎锦光的耳朵,竟让他耳尖儿都羞红了。
还别说,这大将军笑起来,怪、怪好听的。
黎锦光越发不自在了,一个劲儿的往里缩,直到把自己缩成了小小一团这才罢休。
“不逗你了,好好睡。”
阎贺云脱了鞋子,躺在了外面,冲着这人张开了手臂,“过来。”
床里头的那人磨磨蹭蹭的,不知暗自羞了多久,才鼓起勇气,慢慢的又往后蹭了回来。直到碰上了一具极温暖的身体这才罢休。
阎贺云便把人结结实实搂在了怀里。
外面有不断来回经过巡逻的士兵,脚步声整齐划一的来,又整齐划一的走。黎锦光支棱着耳朵听着,却发觉外面那么多的脚步声依然盖不住自己的心跳声。
别跳了。
黎锦光皱着眉捂着胸口,有什么好跳的,又不是没被他抱着过。
“怎么,心口痛?”
身后这人吐出的温热悉数喷在自己颈后,黎锦光觉得痒极了,不禁往前躲了躲。
“我、我心口不痛,睡吧将军,夜深了。”
阎贺云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可惜这人一直没瞧见,这会儿听到这话,便轻声应了句。
“将军,我刚刚才想起来,我擅自救了黎曜琰,又让他跟了我的姓,你会怪我吗。”
黎锦光睁着眼睛目视床头,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我是将军的人,收养一个孩子的事儿,不知将军会不会怪我。”
阎贺云笑着眯了眯眼睛,口中故意凉凉道:“怎么,这时候才想起我是你夫君了,给他起名字时,可没见你想起来我。”
“我没有。”黎锦光有些急了,连忙挣扎着侧过身子回头,想要跟将军解释,结果一回身便瞧见这人面带笑意的脸,便自知这人在逗自己,生气的调回了头,重新躺下。
这人生起气来,连背影都是气鼓鼓的。
阎贺云越看越喜欢,他觉得自己真是病入膏肓了。这人猝不及防的到来,又不管不顾的冲进他的心里。
真是个可怕的人。
想是这么想的,阎贺云却更加用力抱住了这人,吻了吻他的发顶,闭上了眼睛。
“睡吧。”
“唔。”黎锦光应了一声,被身后的暖意熏陶的也有些昏昏欲睡,索性也闭上了眼,往后一靠,完全哉进了这人怀里。
-
黎锦光做了一晚的梦。
准确的讲,是噩梦。
梦境里,他不知为何变成了女子,大着肚子被人搀扶着往前走,身旁是阎贺云面带笑意的脸,只是那笑意怎么看怎么让他不寒而栗,那是阴毒,算计后得逞的笑。
黎锦光有些怕,不想让他扶着,梦里自己想挣脱开阎贺云的手臂,却被这人下了狠力,把自己抓的更疼了。
阎贺云似笑非笑,黑沉的眼仿佛酝酿着狂风暴雨,嘴角上的笑,是他遮挡情绪的最后一丝伪装。
这人说:“怎么,要去哪儿?这次,你又想要逃去哪儿?嗯?”
“我没有逃啊,”黎锦光心中难过万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只是想自己走。”
“呵,只怕是我一个不注意,你便又像上一次那般逃了。”
阎贺云脸色一变,顿时疯癫又阴狠,“就在利用完我之后!”
目光随之往下看去,见这人鼓起来的肚子,阎贺云又阴测测地笑了笑,语气也变得柔情似水,像是对所爱之人的蜜语:“我把你改造成女人,你肚子已怀了我的孩子,这回,才是真正跑不了了。”
“你跑不了了。”
“跑不了。”
“谁都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黎锦光头脑恍惚,头痛欲裂,肚子又在这时阵痛起来,他吓坏了,感觉有什么东西要破开他的肚子出来!
下一瞬眼前千变万化,黎锦光感受到肚子上撕心裂肺地痛,有个小男童从肚子里出来了,浑身是血,出来那一刻便能直立行走,小脸蛋儿带着和阎贺云同样的笑,开心地道:“娘亲,我有娘亲了,我随你的姓好不好,我叫黎曜琰好不好?”
-
黎锦光瞬间从床上弹起,气息不匀,连手指都不自觉攥紧了被褥,摸了摸额角,才发现冷汗已沾湿了手指。
黎锦光心中跳个不停。
他怎么能做这般奇怪的梦境。
许是昨晚给小男童起了名字的缘故?黎锦光兀自喘息着,他想:不对,或许是他一直心中有愧,阎贺云待他这样好,他内心便越怕知道当这人发现自己利用他后的表现。
他会很伤心吧。
“怎么了?”
耳旁传来一声细心的询问,黎锦光乍一听见,瞬间便和梦中的声音重合,差点儿没当场背过气去!
反倒是阎贺云,瞧见自己这一出声,这人的脸色便越发不好,皱了皱眉,附到这人身后,给他顺了顺背。
大口喘息了好几次,黎锦光才堪堪分清梦境与现实,他吐出一口浊气,制止住了身后的手掌:“我没事,只是做了噩梦,有些吓到了。”
“不怕,”阎贺云把人揽在怀中,轻轻拍了拍他,沉声安慰:“我在。”
黎锦光心想可不就是你在我才更怕了。
耳旁是沉稳有力的心跳,黎锦光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确实有些魔怔了。这人现在还是对他好的将军,这么一对比,还是现在的这个更让他安心。
他身上的阴气已悉数不见,似乎只要碰到了阎贺云,那些东西便自发烟消云散,又或者……是回到了他身体。
“将军近日,可还会有任务在身吗。”黎锦光轻声道:“将军可还是会去行军打仗吗?”
“自然会,”阎贺云道:“边境匈奴击退,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会再犯。何况西方还有虎视眈眈的鸦巫族,据可靠消息,鸦巫族已日渐壮大,他们早已不满足于只居住在深山幽谷。明年开春,便会进攻我景洲国,夺取土地,获取食物和资源。到那时,我会与他们做个了断,”
“那将军,能否带上我?”黎锦光抓住阎贺云衣前的布料,期期艾艾:“我怕是一日也离不开将军了。”
这话是真的,他要再离开这人,下回怎么死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没想到一向对他宠溺有加的阎贺云,这会儿竟又一次沉默了。半晌,才慢慢道:“鸦巫族凶狠恶毒,诡计多端,我怕护不住你,就连我,怕也是......”
“那我便与将军同生死!”黎锦光红了眼眶,“我是将军的人,将军若战死沙场,我也决不一人独活。”
这话也同样是真的,恐怕黎锦光拼了老命,即使自己深受其害,也会保全这人。一是为了自己,这人一旦不在,他不一定会再遇到第二个周身红光之人。二是为了,这诺大景洲国里万千的百姓。
那日初见到这人时,见到满地的百姓对这人的万分尊敬和臣服,他便知道,这人便是景洲国百姓的主心骨。
外敌再强,只要有他在,百姓便不怕。这般的影响力怕是比当朝皇帝更具有号召。
黎锦光虽不是胸怀大志之人,却也期盼在这般美好和平的日子中,阿大,黑犬将军,白犬士兵,黎曜琰,再多算上生他的爹娘吧,他们能过的安稳顺遂。
阎贺云听了这番话,只是紧紧把人抱紧,心中第一次如此渴望着和平,若这国家不再有战争,这人便能安心度日了。
与此同时,宰相府。
柳江成不悦的板着脸,瞪着下边跪着的黑衣人:“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回大人,”那黑衣人战战兢兢道:“我等办事不力,让那人给...逃了。”
“逃了,”柳江成平静道:“他一个男人,还能打翻你们十几个人不成?要真是这样,倒算我小瞧了他。”
“属下失职,请大人责罚。”黑衣人把头磕在地上,闭着眼等候责罚。他们本隶属于宰相府,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昨日损伤惨重,十个人竟只有他一人连夜返回,这些个大人物都不愿意听失败原因,那他只需说个结果便好。
柳江成阴沉下脸,这一大早便听到这等消息,实在晦气,“无妨,既让他逃了便逃了,若是从此不回来也罢,要是还敢回来……”
柳江成端起茶杯,无伤大雅的笑笑:“我那小女说此人长得顶好,那我便献给皇上瞧瞧,总不能伤了和气。”
黑衣男人木着脸,对此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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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鹅,我有定时发表,但不知道为什么失败了导致断更几天,下次一定注意,争取不辜负收藏的五位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