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远去

　　林程月那天真回家了，母女俩坐在沙发上，程音看着电视，林程月浏览着手机，程音和她说秦渊快回来了。
　　林程月吃着葡萄：“他跟我说了。”
　　程音笑：“你俩还联系着呢，没听你说。”
　　“没有常联系，”林程月说，“就是他要回来了跟我说了声。”
　　秦渊刚走的时候他们联系还不少，他会跟她说国外的事情，她觉得新奇也爱和他聊，可总归是有时差，他闲的时候她都要睡觉了，聊天变得断断续续，联系也就慢慢少了。
　　程音问：“听你秦姨说他要回来定居？”
　　林程月说：“是吧。”
　　程音高兴道：“那你俩又能一起了。”
　　林程月蹙蹙眉：“一起啥？”
　　“你说一起啥。”程音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玩得也好，小渊回来了，你俩关系不又近了吗。”
　　“您别想太多，他可能都有女朋友了，”林程月颇有点无语，“再说，我俩都是兄妹相称，您觉得可能吗？”
　　程音：“我也没见你叫人家哥啊。”
　　“……”
　　这是重点吗，她妈妈的脑回路有时候也挺逗。

　　林程月不说秦渊了，决定先把张哲晨的事情解决了，她说：“我今天和张哲晨见过面，和他说了我们不合适，之后应该也不会有联系了。”
　　下午分开时，张哲晨客气地说了句送她，她就答应了，两人走了会儿，她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程音听着沉默，换了个姿势后又释然道：“没事，这个不合适我们再找下一个。”
　　林程月深吸口气，捏着手机说：“妈，能先等等吗？”
　　程音看她：“等什么？”
　　“等……等一段时间吧，”林程月的目光动了动，说，“如果不行的话，我再跟您说，之后就都听您的。”
　　程音咂摸出她的话外音儿，问：“你现在有在谈的了？”
　　林程月犹豫了下，说：“算有吧。”
　　程音来精神了：“谁啊，什么时候的事？”
　　“就最近……至于是谁，”林程月说，“到时候再跟您说。”
　　程音觑她一眼：“还保密。”
　　林程月笑笑道：“说早了，最后没在一起，您不是白知道吗。”
　　程音轻哼了声，想起什么，又道：“我说这一周你挺高兴，还以为是相亲的结果，没想到是有别人了。”
　　林程月：“……”

　　周日晚，杨巡舟又来到她家楼下。那时候刚下过一场雨，天气清凉干净。林程月心软了，下楼去找他。他站在路灯下，依旧西装革履。
　　林程月看着他搭在在手臂上的外套，听见他问：“冷不冷？”
　　她洗漱完没换衣服，穿着个背心短裤就出来了。
　　林程月摸摸手臂，说：“有点。”
　　杨巡舟嘴角浮笑：“那还不抱上？”
　　“……”
　　林程月向前一步抱上他，告诉自己她是向冷意屈服。可虽然还没到盛夏，且刚下过雨，这天还不至于冷到要抱着取暖的程度……
　　林程月闻到一股味道，问：“你喝酒了？”
　　杨巡舟摸摸她的头发：“嗯。”
　　“那你怎么来的？”
　　“打车。”
　　林程月哦了声，想从他怀里出来，说：“你喝了酒不在家休息，出来蹓跶什么。”
　　“想见你。”
　　杨巡舟又抱好她，说：“不见你一面不踏实。”
　　林程月莞尔一笑，又问：“你不是要忙了吗？”
　　杨巡舟皱起眉：“你很希望我忙？”
　　“……也没有，就是确定一下。”
　　林程月贴在他身上，眼光流动说，“万一你说忙，但其实是跑到别的女人那里呢？”
　　这是她第一次明显地吃他的醋，杨巡舟心情好了，他抱紧她说：“不会，没有别的女人。”
　　林程月笑了。

　　为了他能更踏实点，两人去了小区的花园里待了会儿，他们坐在一个亭子里，杨巡舟把林程月抱在腿上。
　　他问：“昨天和张哲晨走后说清楚了么？”
　　虽然他昨天就在手机上问她，她已经回答得很清楚，林程月还是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遍。
　　杨巡舟：“乖。”
　　“乖什么，”林程月的犟劲儿上来，说，“又不是因为你。”
　　杨巡舟笑了声。
　　他道：“林老师魅力就是大，刚认识几天就把人迷得神魂颠倒。”
　　“我还记得你说我闷，无趣！”林程月狠狠道。
　　杨巡舟立刻没志气了，低声下气地说：“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蹭进她脖子里，林程月痒得发笑，拿手控制住他的脑袋，杨巡舟看了她会儿，说：“馋了。”
　　馋什么。
　　林程月披着他的西服，原本是避免蚊虫叮咬，却忘了防他。不过他的西服宽大，在外人眼里也看不确切，只当是他抱着她。林程月搂着杨巡舟的脖子，看着他在她的身前徘徊，心跳加速，浑身酥软。
　　这个时候广场舞的音乐早已停止，知了也已休息，只剩轻微响起的虫鸣，夜色正寂寥。林程月捏着杨巡舟的耳朵说别咬，他倒是听话，只用舌头磨着，偶尔吸一下。
　　没一会儿，林程月的手机响了。
　　她以为是程音发现她不在找她，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着秦渊的名字，慌乱中，林程月按到了绿色键。
　　接听后，那头说：“月月，我下飞机了。”
　　杨巡舟耳朵好使，抬眼看她问：“谁下飞机了？”
　　林程月摸摸他的脑袋，安抚说他：“你先等下。”既然接了电话，她再挂断不好。
　　林程月把手机放耳边，回秦渊：“嗯，叔叔阿姨去接你了。”
　　秦渊问：“你不来？”
　　林程月说话时都看着杨巡舟，他可能昨天刚尝过不听话的滋味，今晚都挺老实，只是安静地贴着她，可他呼出的气息也很扰动她。
　　“明天不就见了吗，”林程月说，“我还要早起上班呢。”
　　秦渊说：“也是，那你休息吧，明天见。”
　　“嗯。”
　　说着要睡觉的人，还在给狗男人喂食。

　　林程月挂了电话，杨巡舟马上又问：“谁回来了？”
　　林程月：“一个朋友。”
　　“男的？”
　　“嗯。”
　　杨巡舟酸了，说：“你们关系不错啊，这么晚还叫你接机。”
　　他说完一句，就碾她一下，林程月有点麻：“是邻居……”
　　杨巡舟突然灵光乍现，记起来了，停下说：“他是你那个前男友，或者前前男友……？”
　　“什么啊？”林程月都懵了。
　　杨巡舟提醒：“高中那个。”
　　“…………啊。”
　　林程月才知道杨巡舟是把秦渊当作她嘴里那个假男朋友，还记到现在，她有点想笑。可他愈发过火的举动不容许她开玩笑了，林程月就诚实地说了下秦渊的情况。
　　杨巡舟听完心结解开了，也弄清楚一件事，美滋滋地说：“所以你那时就是想亲我，不是为了看什么区别吧？”
　　林程月说到此，也不想瞒了，但为了那点面子，她说得很硬气：“是！怎么了？”
　　杨巡舟笑着说：“不怎么了，很好。”
　　林程月：“哼！”
　　杨巡舟乐出声。
　　他按住她的脖颈往下压，吻上她的嘴，缱绻悱恻。

　　两人的额头相抵，杨巡舟柔声道：“谢谢你的勇敢。”
　　虽然当时她没承认，但如果不是那个吻，他不会存着她对她有点喜欢的心理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林程月软塌在他怀里，轻声道：“你还说我胆子小。”
　　“……”
　　杨巡舟一时语塞，完了笑说：“我说什么你都记这么牢吗？”
　　“看说什么，”林程月不自觉地蹭了蹭他，道，“说我坏话，我就记得牢。”
　　“我喜欢你。”杨巡舟直接道。
　　林程月一怔。
　　“我喜欢你，”杨巡舟又重复一遍，亲了她下，问，“记住了吗？”
　　林程月满心欢喜，却摆着头说：“没记住。”
　　杨巡舟一脸的深情破功，嬉皮道：“没事儿，我说记不住，我做好吧。”
　　林程月心紧，拦他的手：“你干吗？”
　　杨巡舟：“赔罪。”
　　林程月：“……”

　　杨巡舟赔罪的结果是在肩膀上收获了一个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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