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都后悔了[快穿]

　　“你刚刚是不是偷看我了？”

　　洛申眯着眼睛，凑到手机屏幕前，盯着摄像头问。

　　温钰把头侧过去，一只通红的耳朵暴露在洛申面前。

　　“不说？”

　　偷看被人当场抓包，温钰带着一丝羞赧，“我也可以现在脱了让你看回来。”

　　“……”

　　总觉得话题好像往奇怪的角度发展了，但洛申可不是甘于认输的人，他直接拉开椅子，双臂在桌面上一撑，气场全开，“行，那你脱，我也欣赏一下温公子的健身成果。”

　　温钰脸色涨红，他非常容易情绪上脸，曾经洛申还惊讶过，竟然真的有脸皮这么薄的人，但现在洛申已经能通过温钰脸上的色号，来判断温钰的情绪了，这也是洛申现在不为人道的小乐趣。

　　温钰走到窗户前，先把窗帘拉上了，又走到门后，看门锁是否锁牢了，然后再在镜头前，捞起自己的衣角，正要脱的时候，洛申制止住了他。

　　温钰的额前已经有些汗意了，见洛申叫停，他也顺势停下了动作，衣角卡在了腹肌的位置，露出了一些白皙的轮廓。温钰憋着一口气说，“申申，你是害羞了吗？”

　　这话多少有点油腻，但洛申觉得话题蔓延到这种程度，自己也有无可推卸的责任。

　　他摇摇头说，“你要有勇气可以在我面前脱，你看咱俩谁先害羞。不过我要说的可不是这个。”

　　洛申指出道，“据我所知，现在的通讯软件，基本上都是有信息泄露的风险，并不是保密的，所以——可能不能不止我一个人能看到，算是另一种程度的裸奔了。”

　　洛申本以为温钰会感谢他提前指出来这一点，没想到，温钰用一种哀怨而又一言难尽地眼神看着他，饱满红润的唇不自觉地嘟起来一些。

　　洛申现在已经能读懂温钰脸上的一些表情了，有时候温钰张嘴想说话，洛申却先他一步知道温钰想说什么。

　　不过这个能力，洛申短暂地失效了一会儿。

　　“你在不高兴些什么？”

　　没想到，温钰的表情更哀怨了，哀怨中还带着几分欲语还休，他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变成了一句吐槽，“申申，我真想把我的心扒了给你看。”

　　没等洛申说出点什么，温钰很快又补充道，“不过我怕吓着你。”

　　洛申：“……”

　　温钰：“……”

　　“你那是什么表情？”

　　“被你油到了的表情。”

　　温钰西子捧心，“我受到了伤害。”

　　洛申冷酷地道，“你还是洗洗睡吧，我等会儿要出门。”

　　温钰这才明白向来对衣着没什么要求的人居然在穿衣镜面前挑衣服。

　　他某个敏锐的雷达动了动，“你不会是要去相亲吧？”

　　正如洛申了解温钰那般，温钰也能读懂洛申，两个频率相近的人，想要互相了解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他有些激动起来了，“申申，你现在的爱人是我，以后的合法配偶也只能是我，你不可以——”

　　“不是。”洛申本来还想组织一下语言，尽可能长话短说地介绍一下来龙去脉，但温钰紧张激动的样子让他看了心中一酸，好像什么柔软的地方被触碰到了，他连忙说：“我不是要去相亲，准确来说，我是要拒绝相亲。”

　　“我奶奶病得不轻，字面意义上的病得不轻，她觉得过去她对我是有亏欠的，为了弥补这份亏钱，她说找了好几个老姐妹，有的甚至几十年没有联系了，就为了给我相一个对象。”

　　“我拒绝了，我告诉她，我有男朋友了。”洛申看着温钰好看的剑眉皱起，眉间隆起几道褶皱，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抚平这几道褶皱，待食指触碰到冰凉的屏幕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收起指尖，握成拳头，塞进桌子下。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去？”

　　“因为我奶奶无法接受我有男朋友。”洛申解释道，“然后我爸爸又是一个大孝子，我妈妈不想我把我奶奶气死。”

　　洛申的家事温钰知道一些，不过真要理解还是有些难度，他知道洛申是多冷情冷感的一个人，这样的人在已经有恋爱对象的前提下，还会对别人一见钟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温钰自认为自己的脸也还不错，洛申的眼神也好得很，并没有瞎。但他心里就是会不高兴，会生气，还会不安。

　　他难得说了一句，“你奶奶也太过分了，哪有这样的。”

　　“她确实很过分，所以我虽然是她带大的，但是跟她一点都不亲。”

　　“你得哄我，申申，不然我会生气很久，也会很记仇。”

　　洛申嘴巴紧紧抿着，可眼睛弯了弯，还是泄露了一丝笑意，“你想我怎么哄你？”

　　温钰想了想，“你得穿最丑的衣服去，你最好迟到，不，你不许去，你直接打电话拒绝对方，总之不许去。”

　　洛申点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那我不去了。”

　　洛申直接同意温钰的要求不去了，温钰承认自己被哄到了，高兴了一点，想到洛申的奶奶毕竟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他期期艾艾问道：“你们原本打算在哪里见面？”

　　洛申噗嗤一笑，“还能是哪里，只可能是我奶奶的病房啊。我可是正经有男朋友的人。”

　　温钰先是被“正经有男朋友”几个字甜到了，然后很快就意识到，洛申之前是在戏弄他。

　　“你是不是故意的？”

　　洛申笑吟吟地不答反问，“你猜？”

　　温钰觉得自己牙根痒了，很想在洛申身上咬一口，“我不猜，你就是故意的。”

　　“我真的得出门了，我妈妈在催我了，希望你早点忙完回来陪我。”这次他没等温钰提要求，主动在摄像头上亲了一口，然后挂断了视频电话。

　　温钰心里酸涩且甜蜜，只能调了闹钟后入睡，毕竟第二天可能也不得闲。

　　--

　　这次的艺术双年展规模很大，一开展就受到了很多关注。包括这个新锐艺术家的展区，整个沙龙活动，其实也是个互动提问交谈的环节。

　　隔着时区，这边的白天就是洛申那边的黑夜，温钰给洛申发了线上直播的入口，他就可以实时观看了。

　　[钰：太晚了，你不睡吗？]

　　[LS：看到你，就不觉得困。]

　　可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洛申也点亮了情话技能，温钰心里感到熨帖的同时，是很有一些不好意思，整个人都麻麻的，想听到更多，又怕听到更多。

　　[钰：我一会儿要把手机静音放起来了，没办法及时回你消息，你要困了就睡噢。]

　　[LS：好哦^O^]

　　尽管不舍，温钰也得赶紧收拾好心情上台。

　　另一边，洛申正在病床边陪护。时建冶和梅春芳都有工作，洛申两个堂兄弟又都是指望不上的，一个据说女朋友要跟他分手，他在寻死觅活地骚扰人家。另一个沉迷于游戏，来医院也是埋头玩游戏，谁喊都指使不动，多说两句还要大发脾气。

　　时建冶给时老太太请了护工，但是老太太觉得自己有儿有孙，却只有护工陪护，晚年凄凉。

　　洛申听到时建冶转述时老太太的话时，整个人都无语住了。

　　时老太太爱唠叨，人老了本就寂寞，偏偏几个孙子中没一个愿意听他讲话的，不仅不愿意，还要发脾气，老太太偏心又双标，大孙子小孙子不爱搭理她，她难过归难过，很快原谅了。

　　要是洛申正在给温钰发信息没有给老太太搭话的话，她会生好一阵子气，“你怎么拿着一个手机，我刚才跟你讲话，你听不到，耳聋了哇？年纪轻轻，比我一个老太太都聋？”

　　洛申放下手机，抬起头，看着时老太太，很冷漠地说：“对，我聋了，我给你的好孙子时宇涵时宇轩打电话，你跟他们聊去啊？”

　　时老太太一句话梗在心头，正想说点什么，电话已经拨通了，嘟嘟嘟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听得老太太面色发沉，响了很久，电话那头没接。

　　“他们都在忙的咯，哪能那么有空接你的电话啊？”老太太振振有词。

　　“是吗？忙着打游戏，还是忙着打牌啊？”洛申没有留面子，直接戳穿。

　　时老太太心情不好，闭了嘴，但是也没再揪着洛申发消息却不搭理她的话了。

　　这个医院是祝氏的私人医院，因此给老太太留了间单人病房，但老太太并不买账，觉得这家医院肯定不好，不然看病的人怎么那么少。

　　洛申没有搭话，只是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看着病房外面的景色。祝氏这家医院其实很有口碑，特别是康复和疗养这块，因此外面的绿化也做得特别好。

　　这会儿正是桃李盛开的季节，樱花也开得不甘示弱，洛申第一次觉得，好像他曾经也住过很久的医院，特别向往健康的身体，向往自由和自在。

　　那种脆弱的情绪一闪而过，并没有留下痕迹，不过看到樱花的花瓣，让洛申想起温钰唇瓣的颜色，想起温钰精致的面容，他确实有些想他了。

　　“我刚才问你，我让你见的那两个姑娘，你都见了吗？”时老太太似乎是气性转过来了，又开始盘问起来了。

　　洛申有些不耐烦，“没见，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能不能关心一下宇涵表哥，他女朋友都不要他了，也没见你着急激动。”

　　时老太太一听这话又生气了，声音都尖锐了起来，“你还好意思说你男朋友，谁家正经人找对象找男朋友的？”

　　“男朋友？”

　　门是虚掩的，并没有锁上，咚咚两声，门被打开了，一个洛申完全不想看到他的脸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我刚才听到你们在说什么男朋友？”祝瑱的视线灼热而又不受控制地盯着洛申看，好像很久没见他了，完全克制不住自己。

　　时老太太很会见人下菜碟，对亲亲孙子是宠溺的，对洛申是教训的，同样的，对儿子雇主的独子就又是另一种态度了，慈祥又带着痕迹很明显的热络和讨好。

　　“啊呀，祝少来啦，我们家洛申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不懂事，他要是有祝少的气质和一表人才，我和他爸爸就满意了啊。”

　　洛申很想走，完全不想听他们俩腻味的对话，他之所以同意来医院陪护时老太太，就是因为完全不想在祝宅碰到祝瑱。

　　他刚站起来，对时老太太说，“我想下楼买罐可乐。”

　　话一出口，时老太太的面色就难看起来，“客人来看望我，你不招待就算了，还要下楼买可乐？时洛申，你小时候我可不是这么教你礼貌的。”

　　洛申语气也坏起来，“是呐，我小时候吃不饱饭，还得给表弟洗衣服，替表哥刷碗，礼貌能帮我什么？”

　　他话说完，也不管屋内两个人怎么想的，直接走出门，往电梯的方向走。走着走着，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觉得不对，转身的时候，果然看到祝瑱跟了上来。

　　洛申忍不住想快走两步，但祝瑱的脚步很明显比他更快，在洛申准备按电梯的时候，挡在他的面前，拽着他往电梯边的楼道间走。

　　“男朋友？”他的语气仿佛带着绿光，“你背着我偷偷交男朋友？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自己是谁的人？”

　　洛申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祝瑱了，久到他以为祝瑱已经从他的世界消失了，回过头却发现祝瑱还是那副模样，油腻跟着年纪一块涨。

　　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跟温钰道歉，温钰这么清爽的一个人，自己不该嫌他情话肉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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