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江湖之囚梦

作者:何因北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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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满座衣冠胜雪


      “那边有人从楼上摔下来了。”
      “快去救一把。”
      今年的门派大会在沧海,有个华仔想站在沧海楼上看风景,却失足摔下来摔断了腿。
      武当的人也过来了,开始嘲讽华山轻功丢脸,华山的不甘示弱,两个门派吵的天翻地覆。
      我反正也闲着没事,就过去瞧热闹,看着摔断腿正在被救治的华仔,“老哥,你怎么摔的。”
      那华仔摇头叹气“大爷的,这沧海房顶有青苔。”
      又陆陆续续来个五个人围着那个华仔开始打听他如何摔断腿的,蓝桉也来了,我想起来今日我们七个相识,后来在江湖一同把酒言欢了许多岁月。
      故事不是刚开始嘛,为什么我知道结局?
      “小景没有来,我们把这些好东西留给她。”
      “小景,蓝桉,再见。”他们五个人同我们道别,刹那间被火光吞噬。
      “不要!”噩梦乍醒,噩梦乍醒,冷汗泠泠,痛意汹涌蔓延滋长。
      外头雨打芭蕉声入耳,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夜未停,我起身披了衣服,看了看睡在石床上的蓝桉,她又梦魇了,近日清醒的时辰越来越少。
      我不能在等,要赶快去云梦,我去的时候云梦很乱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管极为松懈,因为有个银发男子吸引了她们所有火力,我在她们放医术的地方找了很久终于发现暗格,秘籍很快就得手了,我离去。期望能以此救蓝桉。
      可那秘籍我始终毫无进展,也不知研究了多久,哥哥飞鸽传书与我说找到了治我断魂蛊的人。
      江南至金陵水路不过一日,最为快。
      到了后他将一切都与我讲,让我扮做他的模样,我做的事其实他都知道,才为了我这般煞费苦心。可他中的平沙落雁又有谁来解。他回了暗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总让我忘掉过去,可他却也溺于过去,他所爱之人为了救他生死不明,他始终无法忘怀。
      我在这里戴着他模样的面具,没有发现异常,只是增骨术用久了真的很疼。
      令我未曾想到的是,在这场假扮中我对珉知是真的动了感情,我越陷越深,在客栈那场火她护在我身前,终于我明白不能这样下去。
      在逍遥帮我将事情和盘托出只是隐去了我来的时间,又扮成我哥模样与她一拍两散,可看她那么痛苦的时候我的心也随之所痛。
      我以为她会逐渐忘了我哥,但我未曾想她陷进去那么深,我看了很多次她夜里偷偷哭,那一颗颗泪砸在我心间隐隐作痛。
      她与芸汐被毒尸抓破手臂,那种失去挚友的恐慌又袭来没过我所有,我开始恍惚惧怕,回过神还好没有人发觉异样。
      但最终林七安还是发现了,面对她的质问,我不敢承认,我怕会被厌恶,会失去她们。
      有因必有果,事情终将要揭露,我用秘籍换她和沈玉救蓝桉。
      还好我没有失去她们。
      我开始不敢在想,查探毒尸的时候只剩我和珉知等到了其他门派的人,她们虽然下落不明但最后都平安归来。
      可为什么后来就不能在平安了呢?为什么芸汐死了,为什么最后我们撤出江南的时候会那般凄惨境地。
      我同蓝桉,珉知一路,善轻功的暗香弟子是很难被抓住的,屋顶上穿梭,可是却出现了诡异的笛声,一声接一声,那些过往被勾起,挚友一个又一个出现眼前。
      “都是假的。”
      我听见珉知在喊。
      她拿着匕首割破了我的胳膊,疼痛让我清醒,她挡在我面前,粉末进她眼睛里,她惨叫,有血顺着她眼睛流出。
      “珉知”我扶着她声声发抖。
      “竟破了我的梦境。”张全素收起笛子。
      他是万圣阁的人,也会制造梦境,但与云梦不同,云梦可随意操控,他只能勾起人心中最不可触碰的事将人困在原地。
      “珉知。”蓝桉悲痛,她胳膊上也有一道伤口,想来是珉知最先破梦境。
      “因为我知道他不可能出现。”珉知松开手,任由血从眼泪中流出。
      我苦涩,她思念他如此深。
      “看看是你们暗香的轻功快,还是这箭快。”张全素挥手。
      弓箭现,那些人对准了我们,蓝桉转过身对着我和珉知,推掌拍在我们身上,我们从屋顶掉落,“蓝桉”我想抓住她,却什么都没有。
      漫天箭雨而来,她的身体被利箭穿透,一个又一个血窟窿逐渐在我眼前化为虚无。
      我一口血喷出来,被珉知死死拉住“蓝桉用命换来的,你不能再回去。”
      是啊,蓝桉用命换来的,我跟着珉知最后跑出了江南。
      我跪在地上痛哭,唇齿间弥漫着腥甜。
      我睡了三天,醒来的时候珉知眼睛蒙上了白布,她守在我床边“小景。”
      浓重的鼻音,可屋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们呢?”
      珉知缓了很久才开口“七安和予怀昏迷不醒,沈玉中了毒时间不多,雪梨还能靠云梦的药续着命,万圣阁的人已经都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失控嚎叫,珉知打晕了我。
      冗长的日子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压下心中所想,当做一切还是从前的样子,还是来时那么美好,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珉知想要一场婚礼,她说是君莫尘承诺她的,可那明明是我的承诺。
      我以我的模样同她成亲,却听她说“算了。”
      我戴上我哥模样的面具,她泪如泉涌,而面具下的我也是泪意汹汹。
      再后来我听闻云梦多了座坟,是沈玉的,我不敢去看,欺骗自己她还活着。
      再后来听说七安和予怀醒了,可相见的是予怀已经冰冷的尸体,是七安刚刚逝去的模样,就连雪梨也已经归去。
      一次又一次的失去,我心里的弦变得脆弱不堪。
      我经常半夜醒来念着她们的名字,可这些名字的主人啊,早就隐去了所有,而我靠着有他们的回忆在尘世里跌跌撞撞,不肯放手,明知永远不会有回应于我,我却仍旧固执至此。
      我不想再瞒了,不想让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哥来代替,也顺便同珉知告别,也想要个答案,将一切都说出,珉知崩溃大哭,她推开我的手质问我“我算什么?玩具吗?”
      不是玩具,是我心悦之人。
      我未说出,只是固执的问她是否爱过我,她没有回答哭着回房关上了门。
      风雨来,我站在了一夜,待天将亮,风雨停歇,我去了沧海,站在曾经他摔断腿的地方,轻功点起,在沧海飞着,看着十二个人的面庞一张张浮现眼前,我大笑着去扑进他们那里,终于我也可以解脱了。
      再不用夜半时醒来泪水浸湿枕头,唤着那些无人回应的名字。

      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满座衣冠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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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番——满座衣冠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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