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乱世.灿若繁花

作者:月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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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国来使


      “齐队长,加油,齐队长,加油!”

      “雷将军加油,雷将军加油!”

      角力场里响声震天,一方喊起加油声,另一方用更大的声音回击回去,俨然在场下形成另一个赛场,秦阳看着场内两人,心里纵然惨淡也不觉失笑,“这小子,什么时候练了一身蛮力了?”

      “大将军”场边呐喊的小兵们看到大将军居然也亲自前来观战,雀跃不已,欢呼起来,呐喊得更加卖力。秦阳点了点头,示意众人继续关注比试,三年的磨砺让他脸庞多了棱角与坚硬。

      场内角力的两人已经进行到关键时刻,角力是骑兵的基础训练,能够增加骑兵的体力,耐力,而今日这两人本是示范动作的,却被双方的士兵们撺掇得比了起来,只见雷大石一声大吼,蛮力发作,往齐放身上扑过来,齐放用双臂格挡,抵住他的身体,两臂因用力而凸起青筋,“喝”地一声,齐放也一声怒吼,猛蹲一个马步,雷大石见状,更加用力往他这方抵来。

      齐放状若疯虎,身体却向后仰去,雷大石往前使出的力量突然无处附着,重心不稳,齐放见状,脚下往他下盘勾去,顺势一带,雷大石一个踉跄,往台下倒去,“砰”地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哈哈”齐放这边的士兵大笑了起来,“耍诈,耍诈”雷大石那边的兵士也叫嚣起来。

      “笑什么笑,不许笑。”见自己的兵哄笑,齐放大声地呵斥了他们一句,“你们这些草包哪个没被老子摔过,在这里笑个屁啊?”

      “是,队长”齐放这边的士兵齐齐收口,庄严肃穆,心里却笑翻了,“说我们队长耍诈,你们这些草包哪个没被队长摔过。”只是不觉把自己划归草包之外了。

      场下雷大石拍了拍自己满脸的灰,也爬起来了,见自己的下属愤愤不平的样子,却冲他们豪爽地笑了起来,“齐兄弟说得对,你们这些草包,哪些没被摔过,说齐队长耍诈,你们哪个能抵得住老子的一个猛冲,老子被你们耍诈也心甘情愿。”

      一句话把众人围都解了,秦阳心里点了点头,“大石现在粗中有细了。”场上齐放却不承他这个情,扬头看了看雷大石,不置一词,带着自己这一队人马扬长而去。

      “大将军,你也在看,我给你丢脸了”看到秦阳,雷大石惊喜地迎了上来,心里惭愧,这半年来,大将军一直愁眉不展,难得今日有兴,自己却给他丢脸了。

      “没关系,这小子能抵住你那一下子,有真本事,我也没把握扛那一下子呢。”秦阳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走,齐大人找我们商量下一步计划。”

      “哎哟,轻一点,疼死了”齐放趴在帐篷里,一个小兵正在给他用药油揉着双臂。

      “少爷,真疼啊?您当时那么神勇,可没见您叫一声。”小兵很是惊奇,不知死活地穷追到底。

      “死东西,雷大傻人傻,可力大如牛,你以为你家少爷是铁打的。”齐放一气之下起身,给小兵一脚踹了过去。

      “哦,那您好好的少爷不做,非要改名来这破地方从小兵做起,吃这种苦。”那小兵边逃边抱怨,居然是元安那厮。

      “快给我滚过来,老子不靠祖上的余荫,你懂个屁。你说小晚这丫头怎么这么狠心?这么久都没有一点音信?”齐放突然转换话题,元安刚想接话,一时僵住,目瞪口呆,许久,才耷拉着脑袋回了一句,“少爷,小晚是通缉要犯,自然不敢出来了。”

      “滚,你再敢说这种话,我连你也打”齐放狠狠地呸了一口,恶狠狠地盯着元安,仿佛他再说一句就会上前掐死他一般,元安知趣地住了嘴。

      “妈的,老子前去问问,到底什么时候才杀过去,老子不信,把并州城翻过来,找不过她。”齐放翻身下床,往主将营帐走去。

      元安看着满嘴脏话的齐如虎一步一步远去,心里清楚,少爷那是急得,火烧火燎得,总要找个地方发泄出来,半年前的那场大火,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事发之后,齐镇海和齐如风匆匆从外面赶回,看到是齐如风已经烧为灰烬的半个院子和一具焦黑的孕妇尸体,见到尸体,一向端方的齐如风当时就疯了,恨不得把当日留守的佣人全推出去斩了,可清点来清点去,居然少了一名丫头。

      疑点有了聚焦点,通过对现场的勘查,有纵火痕迹,一时京城内“丫环谋财,纵火害命”之说甚嚣,齐如风的怒火一下子像找到了出口,吏部立刻全城通缉,恨不得抓到她以后要挫骨扬灰,生吞活剥。

      可让齐如风更为狂躁的是,诺大个青州城翻了个底朝天,居然没有找到人,通缉的命令,弯弯的画像发到全国,只要提供线索的人都可以获得十个金币的赏赐。

      “放火、撤退、逃离”做到这般隐匿,毫无痕迹,决不应是一个贪图钱财的丫头能为,齐镇海不像齐如风被仇恨蒙住了双眼,心里早已起疑,可要是北国的奸细,放火烧死冯婉茹又有什么用呢?想到自己早夭的孙子,齐镇海也是老泪纵横,顷刻间苍老许多,也就由齐如风去了,只要抓到人就能水落石出了。

      齐府也因此一场地震,小晚最初在秦管事手下当差,由三夫人调进内院当齐如虎的贴身丫头,三夫人用人不当,被大人禁足,秦管事也被革职。弯弯的义父李大夫更是锒铛入狱,等抓到弯弯后一并处置。

      怕齐如虎闹出什么事,齐如玉在兖州要盯住齐如虎,而元安一看家里风雨飘摇,也就自请到前线来看紧齐如虎。

      秦阳在的兖州大营原本是齐家发家的地方,这里原先驻军将领大部分和齐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秦阳作为齐家的外支,自然也受到他们的拥护,虽然不及齐如玉这般在兖州如鱼得水,但秦阳本是皇上钦赐三品大将,虽是毛头小子,下面还镇服,当京城的事情传到兖州时,秦阳还未能为弯弯辩驳,已然发现周边形势急转而下,兖州大营分为两派,一派以齐如玉马首是瞻,一派则是秦阳这三年来培养起的心腹力量,主要是平民出身的将领。

      齐如虎不愿靠齐府的名头,一心想靠自己扬名天下,化名齐放来到兖州大营作一名小兵,元安找到他时,他还不知道青州已经发生了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暗自腹诽那丫头懒得很,自己出来一个月了也没有一封信。

      耶律恒收到抓捕逃犯和兖州内讧的消息,自然是乐见其成,所以那段时间神清气爽,每日找弯弯都心神气定。

      就在齐如虎蠢蠢欲动,准备逃离军营时,兖州城衙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一名小乞丐前来城衙领赏,说是日前在并州见过画像上的女子,还有另一名怀孕的女子,与二人在一起的还有一名男子。

      秦阳和齐如玉得到消息,亲自前往审问小丐,原来小丐一直在并州和衮州流窜,那日在并州得过一个馍饼,所以记忆深刻,听小丐的描述,那两人相貌特征应是冯婉茹和弯弯,原来冯婉茹并没有死,那家里死得又是谁?那名男子是谁?他们为什么会在北国?是挟持还是自愿?这一切错综复杂,但让齐家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没死,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让耶律恒没有想到的是,原来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弯弯当日一时好心,竟然让她们的消息早日传回南国。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也让秦阳、齐如玉、齐如虎又团结起来,齐镇海、齐如风也从青州直奔兖州,全线压上,一面派人潜入并州打探消息,但并州守卫森严,除那日后,竟再没发现两人的影子。另一方面齐镇海坐镇兖州,定要把并州攻下来,才能水落石出,而不管怎样,她们失踪肯定与北国人有关。

      小兵齐放英勇杀敌,短短半年,从普通士兵升级到百人的小队长,而随着时间日久,秦阳心里也日益焦躁,脸上却不能有丝毫表露,所以前日才有夜袭并州大营,一方面纵然是奇兵突袭,另一方面他心里却清楚,自己是越来越不安了。

      耶律恒满意地看着自己写下的文字和画的图案,用嘴吹了吹,墨迹慢慢变干,他小心翼翼地折好纸笺,唤了前往南国的使者进来,再三嘱咐了,看着使者远去的身影,耶律恒脸上的笑意愈深,“秦阳,祝你好运。”走进军帐的弯弯奇怪地看着耶律恒,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得那么邪恶,耶律恒看着弯弯对自己笑得温柔的模样,心里暗恨,“丫头,你莫怪我,怪只怪你爱错了人。”

      “急……报”齐镇海、秦阳等人正在中军帐内议事,外面的传令官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嘴里高喊。

      “急什么,快说”齐如玉瞪了一眼上气不接下气的传令官。

      “北国……北国使者手持文书,来访。”传令官倒被吓得立刻口齿清晰了。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齐镇海摸了摸胡须,与众人交换眼色,对传令官点了点头,“请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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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北国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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