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宾今天打脸了吗？

　　梁仪三人一下电梯，就看到个大号猪玩偶正摇摇摆摆地在前面领号码牌，憨态可掬，又透着一股沙雕的气息。

　　梁仪觉得好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见多识广的乔孤山解释：“有的人不想被别人认出来。上次我还见过一个全程戴奥特曼面具的。”

　　梁仪就笑着说：“我还以为这种场合要很正式，一件衣服不能穿第二次的那种。”

　　乔孤山捻了捻胡子，不是很在乎地说：“只要你不是穿得有碍观瞻，全身挂满凶器，穿啥都让进。”

　　三人把邀请函换成号码牌，分别是 111、112、113，被人引导到靠左边区域的位置，这里空调开得很低，冷飕飕的，光线偏暗，正前方有个打着光的矮台，用来展示拍卖品，拍卖还没有开始，会场里很多人在聊天，不过声音不大，像蚊子哼哼。他们还路过一个双手捂着耳朵满脸都写着高兴的小朋友。

　　“待会儿看上什么就举牌。”乔孤山看着四处张望的梁仪，说，“只买对的，别的东西不给报销。”言下之意别的东西你要买就全是自己掏钱，丑话得说在前面。

　　“知道啦。”梁仪答。

　　姜婵似乎特别疲惫，昏昏欲睡，但是眼睛还睁着，轻轻地说：“如果两位眼力不错发现了疗养用的玉器，请告知我。”

　　“你儿子需要？”乔孤山也不好探究别人的隐私，止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多问。

　　“嗯……”姜婵也没拓展，只是简单应了一句。

　　会场的灯渐渐变暗，矮台中间的灯慢慢变亮，比起拍卖会，更像是一场喜剧表演，拍卖官一件件介绍拍卖的东西，有冰裂纹花瓶、彩绘笔洗、玉镇纸、国外古董机械钟……他的声音也不疾不徐，有催眠的效果。

　　“现在为大家介绍第十件拍卖品，它是一把年代不详的古剑，保存得非常完整，也非常独特，剑鞘上刻画着九条形态各异的龙……”

　　说到这里，带着手套的男士将其拔开一段，剑身寒光一现，光亮如新，全场响起一阵低低的感叹。梁仪本来懒懒的，剑光一亮，她蓦然睁开双眼。

　　好强的剑气！她暗叹。

　　“由于不能确定其是否为现代工艺品，起拍价为五万元。”

　　“八万。”在场有人叫价。

　　“我们的号码牌呢。”梁仪来精神了，四处找号码牌。

　　“你想要这把剑？”乔孤山压低声音，把他压在掌下三个号码牌里的 112 号拿给她。

　　“对。”梁仪答。

　　“看着不像老的。”乔孤山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剑鞘花纹风格有点奇怪，像是仿青铜器做的，倒是剑本身品质还行。”

　　“没关系。”梁仪把 112 号码牌举起来，喊到，“八万一。”

　　乔孤山立刻拉住她，让她把牌子放下来，低声说：“不能这么叫，前面的买家会觉得你在和他较劲，然后跟你对着来，本来不那么想要，故意在后面抬你的价。”

　　乔孤山话音未落，前面果然传来传来一声“九万”。

　　“十二万。”乔孤山自己也喊起来了。

　　梁仪挑着眼看他，他轻声解释：“帮你喊。”

　　“二十万。”梁仪喊，乔孤山来不及阻止。

　　又是熟悉的声音：“二十二万。”他抬得不高，每次就加一两万，像是故意和梁仪作对。

　　“三十万！”梁仪接着举牌喊。

　　“三十二万。”对面也跟着喊。

　　拍卖官见过了一会儿无人出价，就喊到：“72 号三十二万第一次。”

　　只见梁仪倒了杯水，和乔孤山说：“我不要了。”

　　乔孤山觉得这个价有点超过了，正在犹豫要不要劝她放弃，她自个就不要了，笑道：“不堵这口气正好，年代不确定，花纹还有明显问题，值不了三十多万。”

　　末了他又加了句：“你还挺有原则的。”这行人脾气都不小，来钱快，花起来没数，又喜欢争强好胜，他还是名门正派旁边长大的都有点臭毛病，梁仪这么大已经知道不赌没用的气，比大多数人强了。

　　“我肯定没他有钱，这么喊下去我也买不到。”梁仪打破了他关于成熟稳重的幻想，纯粹是因为还要买房子。

　　“72 号三十二万第二次”

　　“72 号三十二万第三次”

　　“成交——”

　　“铁铸古剑最终以三十二万的价格被 72 号拍下……”

　　拍卖官还没说完，忽然整个大厅停电了，应急灯幽幽地亮了起来，然后又集体熄灭，全场哗然。但是大家都有手机，也不慌，不少人拿出了手机打光，就在这时从扩音器里传来一声惨叫，这声音的主人大家都熟悉，正是今晚台词最多的拍卖官。

　　顷刻间，所有的手机灯光都往台上打去，拍卖官歪在地上，脖子被切开，胸口有个血洞，汩汩地冒血，本来在展示台上的古剑不翼而飞。

　　“不好。”病怏怏的姜婵立刻把自己的包抱在胸前，伸手进去捻出一个丸状物。

　　“这……”乔孤山的眼睛四处逡巡。

　　他们在黑暗中的视力都比普通人灵敏，现在这情况，旁人看这个会场人影不分，他们却能把情景中的人和物分辨得清清楚楚。

　　“东边。”梁仪突然出声。

　　乔孤山和姜婵立刻转向东边，人堆里里有四个多出来的黑色口罩小个子猫着腰带着那把剑在桌子中间极快地穿行。梁仪举起手机对着那边夜景模式一通拍摄，现代科技只留下几张模糊的残影。

　　眼看这四人就要逃脱，跑到会场边上却发现会场门反锁了。原来是工作人员在应急灯不正常熄灭的时候，害怕昂贵的拍卖品出事，当机立断，立刻反锁会场门联系了酒店。

　　四个凶手面面相觑，拿着剑的那人一把抽出剑，砍在门上，沉重的欧式大门应声碎裂成两半，门口工作人员眼见着身后大门破裂，惊叫起来。梁仪的呼吸微微一滞，离开座位，发足追了出去。

　　这把剑真不错，不知道追回来以后 72 号肯不肯转卖给我。梁仪想。她趁着黑暗，身手灵活地利用别人的桌子做了几段跳跃，每次都会有人“啊”一声，连在一起像首进行曲，这么走捷径终于截住了四人组。

　　四人组身形都差不多，跟四胞胎一样，露在外面的眼睛像得了红眼病，眼白又红又浑浊，有些骇人。

　　“来者何人？”拿着剑的人用剑指着她。

　　“该我问你们吧。”梁仪开始往四肢百骸灌注灵力，以虎啸之势朝对面就是一拳。

　　对面灵活地避开，看着她，声音嘶哑地开口：“有灵力，速战速决。”

　　对面四个人在地上站定，发出轻微的声音，每个音节都连在一起让人莫名烦躁。梁仪看见一股黑色腾腾而起。

　　她思索一下，从口袋里夹出震签，灵力一注，一道雷“啪”地一声打在四人组身上。把正在念咒的四个人直截了当地打翻在地。

　　梁仪还要说什么，对方掷过来一块黑光，速度快得根本来不及闪避，梁仪以手做挡，手背一痛，黑光就潜进了手背。

　　这时警察赶到，四人组立刻连续挥剑把身后的墙壁斩成碎块，从破口子一跃而下。警察跑到碎口张望，只见四人组像鸟一样滑翔，然后踩在笔直的墙壁上往下溜。这可是是十七楼！

　　他赶紧联系片区同事注意这四个人。

　　接下来就是疏散环节，警察在门口设了个椅子，问完话才能撤离。由于今晚拍卖官离奇死亡，酒店就在里面挨个反复道歉，每人送上了一份小礼物，梁仪作为四人组破墙跳楼目击者，第一个和警察陈述了自己知道的事，坦言自己想把剑抢回来，向 72 号购买。

　　“你为什么想购买这把剑？”警察接着询问。看着剑痕交错的外墙，破坏力这么大，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我……”梁仪刚说了一个字，乔孤山和姜婵从里面走出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个证件，递给警察。

　　“这是我们的证明。”乔孤山有个临时协助人员的证件，算是官方签发的证明。

　　警察把证件接了回去，仔细查看了临时协助人员的证件，他在手机上登上内部系统查了查，点了点头，“你们可以走了。”

　　梁仪也没一定要问清楚的好奇心，就跟着乔孤山他们一起坐电梯下去了。

　　他们刚走，从大厅里出来一个衣冠楚楚的人，警察例行询问：“姓名、拍卖会牌号，电话，身份证，参加拍卖会的理由。”

　　他看着显示屏上数字已经减下去的电梯：“霍寒，72 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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