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他太流氓[破案]

　　“我想我已经都听到了。”司南的声音平静，“他让你们看着我，看着人质，他在对你们进行心理施压。”

　　“不是我们，主要是我。”傅沉川的语调略有不满，“天知道我这心跳都快停了。”

　　司南笑出声来：“是不是什么样的情况都不能阻止你贫嘴。”

　　“那也该怪你，我平时是多高冷的人，只除了对你。”傅沉川转过头，注意到一旁所有人都在用“闹呢”“什么情况”“难道在撩”的各种复杂眼神看着他。他并不在乎，笑的十分自若。

　　见到他的坦然，刑侦一队的人，也大多习以为常，纷纷露出“服了服了”的表情，内心道一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出个现场还得先吃狗粮”。

　　余下一群不明所以的警员，见一队众人这个架势，面面相觑又不敢吭声。总觉得或许这是一队的什么暗号，一定是绝世大计谋之类的。

　　“好了司教授，接下来，我会看着你的一举一动，但由于监控数量有限，我不能给你正确的路径指引，里面的情况你还是要靠自己，但是我需要你在找到任何线索的时候，跟我商量。”傅沉川正色道，他不怕敌人多强大，只怕司南自己扛。如果他向他隐瞒真实情况，那结果一定很糟糕。这并非不信任，而是不安。傅沉川讨厌失去掌控的感觉。

　　“特警那边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切入口？”傅沉川望向一旁的侯锐。

　　“还在尝试。”侯锐道。

　　傅沉川看着平面图：“正门在南侧，三个密室的分布是2号和3号位于整间房子的北侧，而1号密室横穿了南侧。在三个主题密室中间有一条员工通道，位于1号主题和3号主题之间，右侧的尽头直抵2号主题。左侧的尽头应该在整座建筑的西侧墙壁上。虽然没有门，但可以考虑突破。”

　　侯锐点头，立刻去传达。

　　傅沉川再度将注意力集中在司南身上，开始的路程很顺利，不过是一些恐怖的声音和人偶，司南对这些一向无感。只是应付的频繁，有些枯燥。

　　思及此，傅沉川笑，脑海中浮现的是，二人唯一一次一起出去看电影。是傅沉川需要就近监控嫌疑人，借着机会拉着司南进了电影院，结果那天影院放的是个恐怖片。傅沉川倒是想到了司南不会被这种东西吓到，因此脑子里并没有什么蠢蠢欲动的期待。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到底还是低估了他。

　　司教授一脸正经地跟他讲死者出血量不足以致死，精神分裂根本不是这个样子之类的话，生生把一部恐怖片看成了科教普及篇。直到旁边的小情侣从“啊，好可怕”进化成跟他们一样面无表情，在电影的高潮片段，终于忍不住转过头看着傅沉川他们，问道：“哎，那个鬼爬下来的时候，是不是穿帮了？”

　　傅沉川没接话，只见司南将手里的爆米花桶递到旁边的小情侣面前：“吃点东西，看个热闹就得了。这种片子，能够严谨到完全不穿帮的几乎只有一成不到的可能。”

　　于是一场恐怖片，在四个人咔哧咔哧嚼爆米花的声音中，走向了尾声。

　　“两条路，二选一。”司南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傅沉川的回忆，“你猜是哪一条？”

　　监控中，司南已经经过了开始的区域，站在了又一个溶洞的分叉口。

　　傅沉川笑：“司教授，我手上有平面图，难道你在质疑我不会看图说话？”

　　司南摇头：“不，两条通道都有风，我猜两条应该都是通路。”

　　傅沉川定睛看了看平面图，竟当真如此：“如果两条路都是通的，那么就一定是机关不同了。”他的声音多了几分慎重，“司南，听我说，一定小心，我们不能保证这些机关有没有被调换过。很可能，它们都是致命的。”

　　这次换做司南调笑着抬起头望向监控摄像头：“傅先生，你以为我是吃素的吗？”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从三岁开始，司南接受的就是非人的专业暗杀训练，从体能到手段，到头脑思维，无一不是经过了顶尖水平的考核。并且不仅仅是专业，更是兽性。人类永远没有办法比野兽更早意识到危险，但是那批实验里活下来的孩子，或许都能。

　　司南回想起在密室外看见的平面图，耳畔也传来傅沉川的声音，二者达成了完美的一致：“继续向前。”

　　密室外，关风和皱着一张脸，将电脑搬到傅沉川面前：“老大，全都查过了，所有被困的人质，并没有关联，他们的生活轨迹唯一的重合区域，就是市中心的商业区，但并没有足够发生什么的重合时间。所以……”

　　所以，想要通过人质寻找可能的营救线索，这条路行不通。

　　傅沉川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看着监控中司南谨慎小心的身影，刚刚的话，司南应该也已经听见了。那人果然没有留给密室外的他们任何可以介入的缝隙，他要的是司南一个人去面对一切。而此时此刻，不得不承认，他成功了。

　　密室内的司南同样也想到了这一点，现如今，继续向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他回忆着密室的分布，只有继续向前走这个方向，才是更加靠进2号密室的方向。

　　“司教授，”傅沉川看着影像里的他，“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完全被动的境地，我一定会找到其他方法去接应你。”这句话，也不知是说给司南，还是说给自己。

　　镜头里的司南，却抬起头看着监控笑了笑：“好。”仍旧是简单明了，却也是傅沉川此时此刻最需要的肯定。

　　“接下来，按照密室平面图来看，左侧墙壁的厚度远大于右侧，你可以偏右侧通过，但也要格外小心。”傅沉川握紧手上的平面图，密切关注着监控里面的情况。

　　整个溶洞被笼罩在黄绿色的灯光中，灯光是随着感应人体，逐渐调解亮度的，因此能见度不过面前十米。司南的所有神经都绷的很紧，他按照傅沉川的指挥，靠着右侧溶洞通过，每一步踏下去，都带有直觉的试探。

　　好在一路还算平静，在司南离开这条通道抵达下一个分叉口的最后一步，傅沉川忽然看见他的身后亮起了一个细小的红点，若非是高度注意绝对不可能发现。

　　“司南！”

　　随着傅沉川的这一声喊，司南听到一道锐利的气流随着利器破空的声音直直朝他射来，弯腰滚地，向前移动的瞬间，有什么东西直插在他原本所在位置的地面上。

　　他转过头，那是一支箭，蜡质箭头在地上炸裂开来，碎屑一地。剑尖随之卡进地面上的某个机关内。随着这支箭的着地，前方分叉处瞬间激活全息投影，一名身着异族服饰的八旬老人，佝偻着身体，脸上沟壑遍布，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却如同三十岁的年轻人，锐利冰冷，含着一丝嘲弄：“司教授，欢迎光临屠爻圣地。”

　　“你问我屠爻族是什么民族，我可以告诉你，没有了，它已经灭绝了。就在这个溶洞里。”老人的声音有因痛惜而生的颤抖，“在你的头顶悬挂着的都是我族人的遗骸。”随着他的话，洞顶的灯光骤然点亮，司南抬起头，无数尸体悬挂在头顶，那些人偶逼真的犹如活生生的人，倒垂的脸上，面色鲜活，眼睛瞪大如铜铃，嘴角微微上扬，在下面的人仰头望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也仰着头定定地望着洞底的人，仿佛是礼貌的回礼，而那孔洞的只剩眼白的眼睛和诡异的笑容，犹如碎冰屑缓缓深入皮肤，不寒而栗。

　　“曾经，这里是我们的圣地。我们坚信本族的大祭司是神的化身，因此灵魂不灭。但是总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重新轮回。”老人缓缓地向司南的方向走了两步，“需要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童，以及她的母亲。”老人忽然叹了口气，“那年我们遭了灾，全族竟然没有一个能够用来祭祀的女童，包括一向生产阴童的融氏一族。全族人都慌了，如果没有阴童，大祭司怎么轮回，屠爻族会灭族的！”

　　老人的脸上浮现出一刹那的惊慌，旋即又恢复了平静，“不过还好，融氏的当家在被卸掉最后一根胳膊，沉进大瓮里的时候，终于告诉我们，他还有个私生女，娘亲带着孩子三年前跑了。”

　　“我们的大祭司有救了，那孩子和母亲就是我们的灵药。灵药需要烹制，不不不，我们的方式更加贴合自然，只要那阴童能够重新回到母体，经过三天重生于世，大祭司就重生了。”

　　“我们剖开了孕育的温床，将三岁的女童重新塞回去，静候三天。”老人的脸上忽然露出惊恐，“三天后，我们打开母亲的肚子，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但仍旧保持着腹内有孩子的状态，好像孩子就在那里，大祭司的轮回就在那里，可我们却看不见。”老人的身体也跟着开始不住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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