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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香虾丝
直到那一日,她竟胆大地将白大王带回来家!瞥一眼白大王看自己的吃醉眼神,司命又不淡然了。阿梨未曾出现之前,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是泰然自若,那些心烦意乱仿佛离他很远。也没有那些事重大到足以另他生气?
而如今…….,好,…甚好!也不知她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带回个女妖怪不说,貌似还与她串通好了什么,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她就由着她用那样的眼神看他,她眼里还有没有他的师父?
阿梨带白大王回来何尝不是有着私心,想想活了十六年,哪一年不是随意稀里糊涂下去。可如今,却还为了那只师父,煞费心机去想法子,去努力结交朋友。他哪里知道,她交了多久,才交到一个擅长做虾的?他们家的猫特爱吃虾,老虎爱吃什么虽没有机会亲眼领略一番,但他们长得那么像,估摸着是近亲,偏好的吃食也差不多。
既然如此,用真虾代替她这个假虾岂不正合适?别一天到晚就惦记着她,外面的世界大着呢,好吃的哪里没有!
常小鹅的胡萝卜馅桂花糕虽堪称六界一绝,自己吃得再如何不亦乐乎,恐怕难对了他的胃口!文青竹的嫩笋烧饼显然也入不了他的眼!
当她得知白大王的拿手菜竟不是笋啊,白菜之类的,那希望才在心中如熊熊烈火般燃起?
她早就筹划着将她带回家中,心下念道,“师父他吃了虾之后,若是不合胃口,白大王还会做鱼呢,总有他爱吃的肉食!”
再者,看他总不吃东西,也怪揪心的!她也不是不理解他的难处,被她逼得不吃东西,那简直是了无妖趣啊。可她又不能牺牲了自己!她这样做,希望可以多少弥补些他对自己的饥渴!
阿梨起初认识白大王之时,饶是她再天真,带朋友回来,也还是难为情的。家中有一个时而如寒风般冰冷,时而又似冰雪般刺骨的师父,她倒是已然习惯!只不过,若是没有铁打的交情,将自己的朋友带回来同甘共冷,又如何过意得去?
是以,直到二人混熟了,她自以为熟到她可以不会为此等事轻易翻脸之时,方将她一同带了回来。即便她没心没肺的,白大王的仗义爽快倒是记忆犹新,历历在耳!
“内个,大王,你做的菜太美味了,你可以与我回家,将你的拿手好菜也做给师父尝尝吗?”
“好的,阿梨,待我备些食材,便随你去…”
她二话没说,都不问问师父是何许人也,便毫不吝啬地与她上山了。她心中难掩激动,有朋友如此,夫复何求?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逃出生天有戏了。然只激动了一小会儿,她便又皱起眉来。她的师父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会不会吃了她用铁打的交情方换来的美食,也不大领情,那该如何是好?
阿梨信誓旦旦地将她带回来,果不其然,还未待说明带朋友回家的来意,师父那一副寒冰脸已泛起令人惊悸的光晕。她好生苦闷,他真真是雷打不动的不给人家薄面啊!
她万分好气,嘟着嘴巴偷偷低声嚷嚷,“整日面对这样蹊跷的师父,不知道干嘛要信守承诺,干嘛不逃走,逃走再逃走!娘亲啊,老天啊,谁来救救可怜的虾米啊!”
幸好,她是有备而来的。阿梨一脸愧色地将白大王拉至一边,低声催促道,“大王,快去准备拿手的吃食,切莫忘了,一定是多肉的!”
白大王擦了擦唇边的口水,虽有些迷魂夺魄之状,似有千言万语,来不及展示妩媚万千,但还是继续她的仗义,又一次二话不说地准备拿手肉菜去了。
此时,司命背对着做贼心虚的阿梨,室内的空气又冷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她感到自己被冻得好想批上一件棉被!只盼着热腾腾的烤虾,煎虾亦或是水煮大虾早些到来,能给这屋子一丝暖意!
她冻得直哆嗦的同时,度刻如年,左等右等,也不敢言语,全部的期望都押在那可以打动他的肉食之上…
她果然没有信错人,即便等得辛苦,香喷喷的美食还是出锅了。
阿梨怯怯地接过白大王的那道菜,唤作“鱼香虾似”,用鱼汁烧制的大虾仁切成的虾丝,这要是她们家那只猫,见了这色香味俱全的河鲜,还不得乐得喵喵直叫!
阿梨端着那盘鱼香虾丝向司命迫近,只觉得他是否从此将注意力转移,在此一举。若是成功了,她会每日为他献上一盘的!天涯何处无虾食,何必单念一只虾?
面对未知的世界,人总是紧张的,这一点阿梨有过之无不及!她几分颤栗几分期待,将那般令人猫垂涎欲滴的菜向他举起:“师父,吃吓?”
见他没有反应,她一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另一手依然举着那盘菜,“师父,吃虾…”
“这虾丝可好吃了,听大王说,是鱼汁烧制的,师父…你都没有吃过吧,你哪里知道它有多合胃口?”
“师父,徒儿的手都举酸了…”
他终于转过头,瞥了一眼她,又随意扫一扫那道菜,冷声道,“放下吧!”
“师父,你吃一点嘛!”
她不停地晃着他的袖子,边絮絮叨叨,“师父,快吃,快吃啊,你都不饿吗?”
“不饿!”
她心中一震,两个字掷地有声,字字打击啊,“他显然是做了比较,白大王的虾比不得她香,他没有将那极其别致的鱼香虾丝放在心上。万万没想到,如此香的色味俱佳的菜摆在他面前,还是不足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师父,这是大王特意为你做的呢…你就吃嘛!”
她以为他会给外人些薄面,就如爹爹若是与什么人不大熟悉的人来往,就不大拉得下脸对她们的殷勤置之不理,总会给客人多留些薄面那样。
不曾想他的面色反而愈发冷得吓人!阿梨从未赶到如此不妙的气息!从前,无论他做什么吓她的举动,却仿佛不及如此愤怒的形容。
而此刻,他似乎真的生气了,下一瞬,是要发虎威了吧!她心道糟了,“自己一人也便这刀蹴鱼肉命了,不会连无辜的朋友也一同连累了吧?”
她忙使尽浑身解数,将白大王推了出去,“内个,大王,你走吧,走吧…快走吧!”
“什么?阿梨…我做了好多鱼香虾丝,三个人吃足够了!你都不留我一起吃吗?况且…”况且我与你师父还未熟络熟络!她瞥了一眼司命,又忍不住垂涎欲滴了…
“以后再慢慢款待你…”她不容分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她拖拉到屋子百步开外。
白大王并不愿离开,生拉硬扯道,“可是…可是…阿梨,我刚做完一道颇为费力的菜,光那鱼汁都要折腾好一会儿,方能从熟鱼肉中汲取出来,再用来烧虾,可想而知,有多不易,现下我辛苦得紧,你不能这样待客?”
“如何不能?”在等一会,真不知他会不会追出来。见她还是不肯速速离去,一个劲地在这里磨蹭,阿梨想着是不是对她太过粗鲁了,该用温柔一点的方式送客,也不枉白大王那般仗义。然心已经急的不听使唤,她将白大王拉到有山坡的地方,情不自禁地抬起腿,一脚将她踹了下去!
按说白大王的法力并不低,殊不知猝不及防这一道理!她哪里想得到小小丫头如此怪力,只觉得臀股处被踢得生痛,待清醒后,已不明不白地滚了下去!“啊….你…啊…”
搁下白大王如何不明不白不提,且说阿梨从未见过师父生气,没有什么应付的经验。头一次见到,便当真慌了。她不知他为什么生气,总之他是生气了,生很大的气。她亦不知她如何会那样害怕,怕得不能再怕!
她回到屋中,奓着胆子缓步到他面前,强行抬起小脑袋,水汪汪的双目望向他,语带颤音地讨好道,“师父,不气…徒儿今日给你抱一会,就一小会儿,然后师父就不气了,可好?”
她觉得她已经被自己这突如其来而又莫名其妙的一句言语感动到不行,又吓得不行,她可是做了天大的牺牲,让他望梅止渴画饼充饥。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他抱与不抱她都颇有些吓人。她用两只小手捂住眼睛,不敢面对他接下来难以想象的反应。
等了片刻不见动静,她又忍不住想看看他究竟有没有难以想象的反应,她松散开几根手指,从指缝瞥他,偏见他大概也许真的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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