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之青春

　　难以预见——遇见这样的班主任。

　　我们一生都在受伤，有些伤及皮肤，愈合后凝成了往事；有些伤在心上，哪怕很轻，也会顽固地盘踞在我们的精神里，变为一种无法承载的痛。

　　中秋节的前三天，泽俊要请孙老师吃饭。由于，泽俊已经很多次的邀请孙老师，孙老师也不好意思拒绝，就答应了。用餐的地点就在澳门工坊，离学校很近，菜做的很可口，价格也相对便宜，那时凌紫曦和泽俊经常去的餐馆之一。

　　“孙老师，来了！中秋节快乐，来来，这是广式的月饼，新鲜的豆沙馅的，一百多块一块的，很好吃的。送给您的中秋节礼物。”

　　“诶呀，你不能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啊”

　　“哪里贵重啦，这在广东都很常见的啦。放心吧，就是一份小小的心意，你要不收，可是不给面子了。”

　　“那、、、、那好吧，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

　　“哪有那么客气。”

　　“服务员，点餐”

　　“要一份青椒焖猪脚，一份牛腩煲，一份菜心。还有一份花生米，孙老师最爱吃花生米了，这个是必须要点的。孙老师，这几道菜是我们平时来这里必点的，味道很正的。您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在要两个。”

　　“算了，已经够了，都这么多，就咱们两个人，够吃了”

　　“那行，等不够了咱们再叫。”

　　“你这个小伙子，那么聪明，又那么人生经历丰富。我看你最近经常在微信上发一些照片，这个假期又去哪里了？”

　　“我啦，就那样，去了澳大利亚。参加我女朋友的毕业典礼。就顺道在那里玩了一圈。哇，国外很爽的。空气新鲜，风景秀丽，碧水蓝天，真的不想回来啦”

　　“是啊，国外的确是很好的。那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我这个，首先大概明年就会先结婚，家里的意思要先成家，然后就开始逐渐打理家里的企业了”

　　“嗯，这个也挺好，不过还是考研更好一点，以你的资质，考研是绝对没问题的，如果有了高学历一定会更有助于你的事业发展的“

　　”孙老师，这个观点呢，我就不是很赞同了。我的一个发小，没有读高中，开始的时候呢，就是跟家里的叔叔一起做电缆的生意，后来干了几年，积累了经验之后就开始自己开了个很小型的公司，后来一点点的做大，现在都已经每年至少赚三十几万，结了婚，生了孩子，这不是也很好吗？可见，考研不一定是一个学生唯一的出路，只要看他个人的兴趣在哪里，只要一个人有清晰的目标，并为之努力，虽然呢，他现在跳出教条约束的行为是被人异议的，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的是最终他会是成功的那个人”

　　孙老师点头笑道：“你的观点我很承认，这也就是你们沿海地区的孩子的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对事情有自己的见解，而且眼光长远。不过，教条之中也还是有教条的道理。有些人适合跳出教条主义发展，但是不得不承认的现实是百分之九十的人还得走前者。就像从高考存在以来，人们一直评判着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但是，对于很多人，它还是成了一辈子的命运转折点。而且，仍旧在议论声中顽强而更加合理的存在着。”

　　“嗯，反正都各有各的道理吧。随自己的选择了。”

　　说着的时候，服务员开始上饭菜。

　　“来来来，老师，边吃，边说。”

　　“好的，好的”

　　“对了，你这个暑假又没有和凌紫曦联系啊？她这状态不是很好，对于她来说，她必须得考研。你应该帮忙劝劝她。”

　　“哦，我也没怎么联系。”

　　他有了自己新的世界，新的快乐，她又算什么呢？

　　2014年9月。

　　班主任好像必须得在凌紫曦的这一年的生命里涂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那八通的未接电话，只是个开始。

　　即便她在想尊重他跟他打电话请假，他都不接。这样他有足够的理由来解释她是缺课的学生，也有足够的理由来解释他故意从别的老师手里夺过了打分的权力，给了她专业最低分，这成了一学期的的最低分，也成了毁了她未来的分数。

　　她又能如何，班主任明确的告诉她，正是因为别的老师不了解情况，他从其他负责的老师手里要过了打分的权力，是啊，他是多清楚她是个缺席的学生呢？他是多想拿她开刀做给其他同学看，因为她缺席了，所以就必须是个专业最低分。他本来是真真的用这个分数害的她不惨，最后他是多么有理由的再说他在帮她，因为她的缺席可以让她直接挂科。

　　可是，她走了正当的程序，她和系主任请的假，而且，专业之中那么多人都没有去。可是，唯有她给出了专业最低分。最重点的是她是因为那么严重的事情。可是，这些在人家眼里算什么呢？她的亲人的生死和人家有什么关系呢？

　　暑假里班主任给她打电话，以关心学生的名义，殊不知他的话语都是些什么话。不曾体会她当时的的情况，身体的劳累，精神的打击，不曾体会她一个月的时间跑过二十几家医院的心境，她是有多么再也提不起力气，从内心深处再也没有了精神。可是他还是用那样的话语刺激她，他说她自私，说她想法有问题，说她没有追求，说她不是个负责任的团支书，身为团支书要给班级做榜样。呵呵，她给班里做过什么，他知道吗？他都不知道，他就说她对班级不负责任。

　　他对凌紫曦这个学生的关心，凌紫曦应该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吧。他跟她讲过的道理应该是一辈子的刻骨铭心铭记在心底深处。而这应该是她一辈子最为恶心的铭记。

　　他告诉她：亲人有时候会成为你成长的负担，该放弃的时候要放弃。

　　的确，亲情在某些时间里是对她有些羁绊，可是如果是您的女儿，你会怎么做？至少，她做不到，她没有后悔过，无论经历了多少劳累，泪水，折磨，她都不曾后悔为亲人的付出。因为：血，浓于水。

　　亲人，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吧。

　　他告诉她：你要知道无论你过的多痛苦，没有人会同情你。

　　是啊，这个道理，他不是已经把它演绎的淋漓尽致了吗？说这话的人，狠狠的桶了他一刀。便是这样。对于老师这个名词，他从来都是一种敬意。可是，至此，她只是愿意以班主任来承认这样的一个存在。

　　班主任，这三个字，愿再不听见。希望这辈子，再不相见，再无任何瓜葛。她自认为没有对不起谁，没有伤害谁，那么请你也不要在对她施加另一种精神的伤害，她本来生活的苦难已经让她自顾不暇，在多一种的伤害，她真的接近崩溃的边缘。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遇见的真的是个老师不是魔鬼吗？

　　然而，这并不是尽头。

　　九月份的保研，这是她唯一的出路了。可是呢，没有人能想象的出，班主任多么的努力的做过什么。

　　那三天的时光，两个中午将近两小时的谈话，还要加上一个下午的谈话，主题就是一个：她想法有问题，

　　她没有追求。他很直接的跟她说，保研这件事情你就不要考虑了，你没有机会的。袁阳已经和老师沟通好了，而且一直跟着老师学习。你就不要保研了，你真保研成功了，你不是害了人家吗？再说你又没有技术能力，你这是在捣乱，你人品有问题，赶紧放弃吧啊。

　　他是那么偏帮一班的同学，她被老师精神的刺激，那些天不知道哭过多少次，可是即便老师知道她家里出的各种状况，即便最终没有出息的她在他面前哭泣，他只是一味的说着她的懦弱，说着她的种种不是。

　　最终的最终，她是多么的没有出息，或许说是天意，还不如说是人为，因为班主任给出的那个专业最低分，她终于以不到0.03分的差距，连最后的出路也没有了。而那个以如此微弱的优势赢得的人是她一直视为最好的姐妹的石榴。

　　她知道现在的生活都是如此的艰辛，她连一毛钱的生活费都要用十滴的汗水来换取。可是她永远忘不了答应卖考研证的那个晚上的心痛。每个人都有梦，就像音乐是歌手的梦，演员是表演者的梦，而学习也是她的梦。她本以为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人们拥有平等的权利。可是生活告诉她的是，她连追梦的机会都没有。可是，她是真的不想放弃。

　　她至今仍旧记得，一个人痛哭的那个晚上，石榴是唯一一个借她肩膀靠的人，并那么坚决的告诉她：放心吧，以你的成绩肯定可以的。

　　而现在她以那么冷漠到骨子里，让凌紫曦陌生的态度告诉她：这个机会是每个人都平等选择的。

　　是啊，她有什么理由怨恨呢？没有。

　　如果说人都是自私可能会让我们难以接受，那不如换个角度，人都是要自保的，就像地震中我们的第一反应是自救，这是人的本能，所以我们需要原谅这世间的自私，当然如果你一味的执念，即便你心结成冰霜，它仍旧不会改变。所以，人生有一种和解叫做放过自己。原谅当下你身边每个你认为是自私的行为。当然，我们仍旧歌颂那些在生气困难瞬间首先想到别人的人，灾难中舍身救人的人也太多，但是也太少。所以我们给了他们我们最崇高的敬意，我们称呼他们为英雄，他们担当的起，他们的确是这冷漠世间的灵魂，给黑暗中我们带来光亮。

　　只是让凌紫曦没有想明白的事情是这真的是公平吗？

　　石榴是国际二等奖的时候，她得的是国际一等奖；石榴没有过六级，她过了英语六级；她比石榴多了二十几张的证书。不过这一切好像都比不过一杯酒。

　　石榴亲自告诉的她，在实习的饭桌上，老师说只要喝了那杯酒就是优秀的成绩。然后她得到了90分的高分。

　　而她就因为要去照顾生病的亲人，被老师给出专业的最低分，最后以零点零三分的成绩差输掉了这次的竞争，也破灭了她的梦想，断了她唯一的后路。

　　她的老师，她的朋友，这就是她辛苦经营了这么多年的感情？

　　她付出感情的班级伤害着她，她曾经恭敬的老师，在最重要的时候亲手毁灭了她的学习的梦想，她最好的朋友为了自己背叛着她，她挚爱的亲人怀疑着她，用语言伤害着她。这就是她的一切？

　　这就是她辛苦付出的一切？

　　她想起了那篇日志中记录的大学的曾经，和那个黑白不分的班主任的话形成的鲜明的对比。她想起了自己那么努力的为自己的好朋友石榴争取评优的名额，带着她一起赚钱，还有那个她哭泣时候的拥抱，她想起了自己日夜奔波在那么多家医院，甚至放弃上课，照顾自己的亲人。她想起了自己那么努力的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的辛苦才取得的种种优异的成绩，可是最后的最后呢？

　　这就是生活？

　　这就是她辛苦经营了的人生？

　　这就是她的青春？

　　这都是她活该承受的痛苦？

　　“曦哥，其实前些日子你不好受我没有跟你说。这里面其实都有好多内幕的。你知道网班的那个班长石达天吗？就是咱们院的学生会主席。他都保研成功了。”文文无奈的诉说着。她不知道这对凌紫曦是不是又一个冲击。但是，她还是心里憋不住话。

　　凌紫曦此刻能做的只有聆听了，她还是想听下去。算是长个经验吗？看看自己是多么的笨，做到了最优秀，却输的最无助。除了听下这个故事，她还能怎么样呢？事实已成定局。虽然现在每听见一次“保研”这两个字都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刺在自己的心上，然后没人看的见它流血，没人体会到它的痛。

　　“你说吧，我没事。”凌紫曦仍旧在微笑。说实话，她讨厌这样的微笑。用曾经的高中同学的话说这是“强颜欢笑”。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怜悯你的哭，所以至少要给自己穿上外衣，不要被人可怜。

　　“你知道他是怎么保研的吗？他的好多证书都是假的。”

　　凌紫曦一惊。睁大眼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的看着文文。

　　“怎么可能呢？不是说上面会查吗？”

　　“也就你会相信这种鬼话吧。没有人真的回去学校查的，况且即使是查，人家也不怕的，他爸爸认识学校的教务处的人，只需要一句话的事情就解决了。况且，现在高科技的发达，那证书做的真的是特别逼真。我都亲眼看了，跟你的真正的证书没有什么区别。”

　　是啊，社会，哪里是真？哪里是假。除了造假的人可能没有人真正知道了。况且，这个世界已经颠倒黑白。真的被人怀疑，假的被人相信。

　　“最厉害的还不算他呢。他至少是花钱请了他们专业的人为自己流出了名额。大家都是碍着面子，况且知道他有背景，也就都忍下了。海洋专业的那个女生才厉害呢。她爸爸是咱们学校的。本来它们专业都已经推选出来了一个学习很好的学生。但是，人家前几天让她爸爸找到教务处的同事新开了几张证书，一下子加分就超过了她。哎，那女生最后没办法，也只能承受了。看见了吧，这就是社会啊。”文文叹着气。却也是说完就离开了。这些消息在她那里不过是个八卦的新闻，听听就算了。可是，却深深的刻在了凌紫曦的印象了。她一直天真的相信公平，正义这一类的东西。现在才知道，这些不过是说说而已。

　　因为它不可到达，所以才会被人们一次一次拿来膜拜。

　　哪里有所谓的公平正义？不过是自己虚幻出来安慰自己被蒙蔽的心而已。

　　所谓公平正义不过是用来欺骗不知内情的人们的幌子。

　　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的干涉，不应该跨过界限。点到为止即可，我们在这个年纪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真的不是小孩子必须要按照他说的走才是正确的，而且他的思想已经落后了这么多年了，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的步伐，这些腐朽的思想只会将我们引向倒退，并非是进步。可是，班主任就是那么自以为是的用自己所谓明智的倒退眼光把一切都搅得稀里糊涂，说实话，凌紫曦真的是恨。可是，后来。你会发现真正的恨，不是恨。你恨一个人的时候，你的世界里有他，他的世界里没你，关键是他在折磨你，而人家过的不亦乐乎。

　　面对伤害过你的人，只需要在你的大脑里清除了他的内存就可以了。一清二白。你唯一用到他的时候就是等有一天你向别人介绍经验时，这样说：比如当年的那个谁，我后来从来都没哟想起过和他相关的半点东西。

　　恨的前提是爱，没有爱也不必谈恨。

　　你还恨，证明你还在乎。所以最好的忘却就是：再不提起。

　　对于班主任这种让人极度无语，无法形容的种种行径，凌紫曦真的是连一句“呵呵”都说不出来了。世间竟会有这种人存在？

　　他劝每个人都去考研，连挂科成堆的人，他也劝说。本来有经商头脑的嘉爷，他也劝。他让一个复习了一年经济学的学生，在最后不到六十天去考计算机。他隔三差五的要求学生到他家里做饭，无论是考试周还是平时。他总是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不分青红皂白的批评着本来受了委屈的人，他两讲课总是讲到一半，认真听的人还没有听懂就下课，这个时候他会说大家有了自己的思想要去自己下去学习就好。又如何？他是老师，你是学生。

　　唯一期盼的别遇上这样的老师，遇上了，祈祷他远离你，离不开，祈祷自己多点毅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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