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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五章第二次分手
顾为的出逃计划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他怕周部长察觉，很多事情都交由范天格打理，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把他的钱运到加拿大去。他派范天格参加了单位组织的港澳七日游，让他秘密的在香港开了几个帐户。
“我把钱先放在香港。等我到了加拿大，你把钱再给我打过来。”顾为这样吩咐。
范天格知道他帐户里的总额是个巨大的数目。他从来没有想到顾为会这么信任他，些许感动后，忽然又想，可笑，这种致命的信任又有什么可感激的？
他每天都在思索他该怎么办。他可以告诉周家顾为出逃的计划。可是这样只会更早惹怒周家，对他照样没有好处；他也可以另谋出路，顾为说不定可以帮他的忙。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逃避。顾为一走，他就是躲到天边去也难逃一劫。
所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留下顾为！而留下顾为的唯一办法，就是留下齐一菱！
范天格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怎样才能留下齐一菱。她已经和齐乔正庄梅闹僵，打亲情牌肯定不能奏效。除了顾为，貌似再没有在乎的能让她不忍离去的人。范天格一筹莫展，绝望到了极点，不禁心想，大概自己注定就是要做平民百姓。
——那就回新夏吧，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破釜沉舟拿定主意，反而心里轻松很多。林臻察觉到他心情转好，就趴在他身上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拿到大学通知了。是全奖。”
这本来是他俩一直盼望的事情。他也早就想过这天到来时他会是怎样的为她高兴。可是现在除了震惊，他没有一点愉悦的心情：“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几天前。我看你没有心情，就没说。”她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色：“你……不高兴喔？”
“没有。”他敷衍的笑笑。这无疑是雪上加霜的消息。他可以设想将来会如何。他回新夏做个普通教书匠，她远走高飞异国大放光彩，没有交集的人生，从此两人越走越远，慢慢失去感觉，也失去联系。最后终成陌路。这真是一个好结局！
“你是不高兴！” 林臻嘟起嘴：“怎么了？你以前不是支持我出国的吗？”
“从前是从前。”范天格莫名的有些激动：“现在我的想法不一样了，不行吗？”
——顾为，齐一菱，现在再加上林臻！为什么个个都是这样，急着离开，迫不及待？
“我就不明白，国内怎么不好，怎么就留不住你们！”他有些咬牙切齿了：“走吧走吧。去好地方逍遥，享受你们的新生活！走！”
林臻没有说话。他听着她的脚步声走到门口，然后是房门重重关上的声音。他痛苦的闭了眼，颓然靠在椅背上。
房里静静的。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道：“范天格你要冷静！还没到最后山穷水尽的地步，别慌了阵脚！既然计划不如变化，那就静观其变！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就不信我就只有回新夏的命！”
************
虽然心里不痛快，该办的事还是得办。顾为交待的事情一件一件准备，要替林臻准备安排的东西一点一点写满记事本。范天格正忙得不可开交，电话响了。声音有点熟悉：“小范，是我，梁秘书。”
范天格心里格登了一下：“梁秘书你好。”
“没什么事。就是周部长说要给你送份礼，问起你结婚的日期。”梁秘书轻描淡写道：“我打电话给老周，她说她也不知道。所以我打电话给你。”
范天格诚惶诚恐:“怎么能让周部长费心？我结婚的日期还未定，因为……”他慌慌张张的撒谎：“酒店实在定不到。现在都已经排到十一结婚的去了。”
“小范你开什么玩笑？”梁秘书哈哈笑了两声：“什么酒店这么难，你都搞不定？把名字告诉我，我去打电话！”
“不用不用！”范天格忙道：“我再打电话问问。也许他们又有了空位。”
梁秘书嘱咐：“定好了就给我个电话。尽快啊。我还要给周部长回话。”
范天格挂了电话，狠狠把电话丢到一边。到底他犯了什么错？明明都是顾为犯下的事，为什么是他被逼的走投无路？
他拿起衣服，出了门。
************
齐一菱打开门，看到他，十分吃惊：“你怎么来了？”
“我想和你谈一谈。”
齐一菱犹豫了一会儿，让开身子：“好吧。”
范天格跟着她走进客厅，看到茶几上有两个杯子，随口问道：“你有客人？”
“嗯，才走。”齐一菱目光有些躲闪。他心事重重，却没有察觉，只是坐在沙发上叹气。齐一菱凝视着他：“我和老顾牵连了你，对不起。”
他疲惫的摆摆手：“别说这种话。说了也没有用。我来，是有件事求你。”他把梁秘书的电话简单说了，然后说：“一菱，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火速办个简单的婚礼，请很少的人。你别多想，这只是为了给周家一个交待。我们不会去登记，法律上不是夫妻，所以不会影响你和老顾的计划。”
齐一菱的反应还算从容：“然后呢？婚礼过后，我们在别人眼里就是夫妻，对不对？我们该怎么应付？”
“然后你就和老顾走了，不是吗？”范天格想抽烟，看看齐一菱隆起的腹部，忍住了：“所以你不用担心后面会怎样。我能应付！”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应付的。到那个时候，不管他给周家的解释是否能被接受，他都应该不会再在本市！
齐一菱没有说话。他就继续道：“现在只有这个法子。周家逼得这么紧，我们不结婚，他们会起疑心，也会影响你和老顾的计划。你也不知道移民的结果什么时候能下来，是不是？”
齐一菱欲言又止：“这话不能我一人说了算。我得问问老顾……你也得问问林臻。”
“她……”范天格微微叹气：“她就是不同意，我也得这么做。”
“是吗？”本来紧闭的卧室的门忽然打开。林臻慢慢走出来：“即使我不愿意，你也要和菱姐结婚？”
范天格整个人都懵了：“你……你怎么会在？”
林臻这几天有点郁闷，可是又没有合适的人倾诉。正好齐一菱听说她拿了国外大学通知书，打电话来祝贺，顺便问起范天格。她一下子没忍住，抱怨了范天格两句。齐一菱本是好心，邀她到家里来好好开导，没料到范天格忽然会来。她不想见范天格，所以躲在卧房里，结果听到他说这些话。
林臻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你只想着自己，到底有没有在乎我的感受？你叫我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说我在你心里永远最重要！你都是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范天格连忙解释：“你既然刚才都听到了，就应该明白我现在的处境。婚礼是假的，只是做给别人看看而已。等过段时间这事过去了，我们就去注册登记。我办个超豪华的婚礼娶你。”
“我不要！”林臻红着眼圈大叫：“你考虑你的处境，考虑了菱姐的处境，考虑了顾局长的处境，可是你从头到尾，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处境？你总要我理解你，可是你什么时候理解过我的心情？”
范天格不想在齐一菱面前和林臻争执不休，就沉下声音道：“你还年轻，不懂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听我的，总没有错！”
“听你的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林臻终于爆发了：“不让我加班，不让我出差，我公司里都知道我有一个多有控制欲的男朋友。什么时候该回家，什么时候该读书，什么时候该休息，你难道管我管的还不够吗？你要我给你过生日我就放下工作回来，你要我配合你撒谎我也照做，凭什么总是我一个人在无条件迁就你？我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你，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现在你要我同意你去结婚，我告诉你，我不答应！”她颤抖着唇下定决心：“如果你必须要结婚，那我们分手！“
“分手？”范天格下意识跳了起来：“别胡闹了林臻，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
“我不是胡闹！我比谁都认真！胡闹的，是你！”林臻目光如炬：“我是配合了你的谎言，可是，我很讨厌那样的自己！我不知道如果这次我再答应你结婚，后面紧跟着会是什么？我受不了了，这真是一场荒唐的闹剧！”她脸色惨白，一字一字道： “你一直在变，变得让我觉得陌生。我跟不上你了，我很累。你让我安静一下，好不好？”
范天格脑子里嗡嗡作响，呆怔的看着她打开门走出去，关上房门。
齐一菱急着推他：“快去追！”他却一动不动，紧紧咬着嘴唇，过了很久才沙哑着喉咙道：“我给顾局长打电话！”
顾为听了他的计划，一开始并不同意，听了他的利弊分析后，最后也只好答应了：“那就先放个消息出去吧——难为你了，小范。”
范天格和齐一菱结婚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各方反应不一。有人祝贺，比如一些老同事：“早就听说你和齐局长的女儿在交往，终于修成正果了，恭喜！”；有人如释重负，比如齐乔正庄梅和周亭；有人表示极度震惊，比如范易和范母。范母知道齐一菱怀孕后，这淳朴的乡村老太太居然还要给林家打电话赔礼道歉，被范天格极力拦下来；有人表示愤恨不满，比如齐一飞。对这些范天格都不在乎，他只在乎林臻的感受。
他急于跟她解释，可是他再也找不到她。她的手机换了号码。他到学校去找她，何若如只说她现在很少来学校，又不知是开玩笑还是嘲讽的说：“我早就说过你和齐一飞姐姐般配。你还说我不是月老下凡？”
他到她公司去找她。袁斌说她和齐一飞已经双双辞职。
他到她家去找她。林学忠把他堵在门口不让他进：“范秘书，你以后不要再来了。这街坊邻居都认识，影响不好。”他苦苦求他：“让我见她一面。”老林却只冷冷道：“她不在家！”轰然关上门。
他甚至去找齐一飞求他帮忙：“我想见她！”齐一飞不理他，只是把一把钥匙扔在地上：“她给你的！”他认识，这是他家的钥匙。他心里苦涩到极点，问道：“她……有没有什么话给我？”
齐一飞抱着臂冷冷看着他：“她祝你前途似锦！”
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低声哀求：“你能不能帮我带句话给她，就说我从来没有骗她，我……”
“够了！”齐一飞抓住他的衣领，对他怒目而视：“你还要骗她到什么时候？”他眼里燃烧着愤恨的怒火。范天格以为他就要一拳挥过来，没想到他却只是狠狠把他推到门外：“我不打你，因为你不配让我动手！滚！”
他颓然回到家。家里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生气。他茫然的在各个房间里乱转。到处都可以看到她的东西。她的小熊睡衣丢在床边；卫生间里她的护肤用品和发饰胡乱摆着；她最喜欢的Hello Kitty坐在他的电脑旁；厨房的冰箱上，还贴着她的便条：“少吃猪肉，否则猪猪会生气哦。”末尾画着一张大大的笑脸。他拿出电话，对着那张笑脸一次又一次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可是一次又一次都是冰冷的女声回答：“你拨打的号码不存在！”
——这不公平！——他无力坐下，用手按住酸楚的双眼——林臻，你在我的生活里还无处不在，你不能就这样毅然决然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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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文下的留言骤然增多，高兴的同时，压力也倍增。如果后面写的不好……那啥，别客气，尽管砸砖。感谢感谢！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卅五章第二次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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