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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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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气急的蜀葵冲进大殿里。“你为什么要放皇后娘娘去宁古塔?!”
“。。。”
“公主。。”好心的长禄挤眉弄眼暗示道,皇上已经为此事伤神很久了,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
可惜蜀葵无视了长禄的提醒。“皇后娘娘身体那么弱,怎么受得了宁古塔的终年严寒?”
“是她自己要去的。”
“自己要去?!皇兄,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再说,这宁古塔那么远,一去,再见就难了呀!万一有什么事,也很难再。。。”
“出去!”高允易语气很是强烈,吓得蜀葵颤了一颤。
“皇兄,算蜀葵求你了好不好。”蜀葵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沈儿公主求见~”外面的太监一遍一遍的通传,屋内的高允易正与蜀葵对峙。没有多话,高沈儿闯了进来,见蜀葵跪在地上,也就同她一起。
“你又来做什么?”
“。。。”沈儿就跪在那里,虽然无言,但心意总是明了的。
梨花,你要走,朕不拦你,只是你真的舍得离开朕,离开你的好姐妹吗?“下去!”高允易沉下脸。“朕叫你们下去!”梨花,朕到底应当怎么做?!
“是。”或许是发现了高允易脸色的不好看,蜀葵总算是和高沈儿退出了大殿。
高允易身体一空,失力般的靠在龙椅上。“长禄,拿酒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高允易的酒是一杯一杯的往下灌,但心中的愁是半分也没有减。“月梨花,朕要拿你怎么办?”‘咚’的一声,酒杯顺着高允易的手落下,高允易的嘴里还念叨着,“月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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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葵一进宫门就扑上来。“姐姐,我不想让你去宁古塔~”
蜀葵身后的云染和沈儿都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好了,别哭丧着脸了。”月梨花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是我自己要去宁古塔的。”
云染颇为吃惊,眉头锁在一起。“为什么?!”云染想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要自讨苦吃。
“缘分尽了吧。”月梨花皮笑肉不笑,眼前全浮现的是和高允易一起的画面,嬉笑。“是缘分尽了。”月梨花像是在安慰自己。“唤云,把那些东西拿来。”
“什么东西?”
“好了,你们都还未出阁,我怕又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月梨花开开三个匣子,里面静静的躺着出嫁时的头饰,尽是用黄金和美玉打造而成,金光闪闪。“来,三个饰品,你们一人一个。”月梨花把三个匣子分给三个姐妹。“收好,待你们出嫁,戴上它,就像是我回来看着你们出嫁了,这头饰是用我宫中最还的金银珠宝打造,那时戴上,也不算丢了颜面。”
“梨花。”这东西都给了,不就是不再回来的意思吗?
“不许还给我!”月梨花眼中泛泪,“带我给的饰品出嫁,我才放心,再说,等我走了,你们拿出它来,睹物思人就会一直记着我了。”
“梨花姐姐。”蜀葵抱着月梨花,四个人脸上都挂满了泪珠,她们不是亲姐妹,亲姐妹都有分离之时,每个人都清楚,也许,真的是缘分尽了。要是这样,月梨花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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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
“你来做什么?”高允易喝酒喝得面红耳赤,看见高允晨不由得动怒。
“你别喝了!”高允晨拿过酒杯,顿在桌子上。“皇兄为什么要让皇后娘娘去宁古塔?!”
“你好像很关心她。”高允易的眼前像是蒙了一层灰暗的色彩,这其中的原由不就是有他嘛?
“皇兄,我和娘娘并无关系。”
“朕知道。”高允易苦苦一笑。
“那你。。”高允晨看着眼前的人,有时候真的不懂这个人在想什么,知道,为什么还要相逼?!高允晨歪着头细细琢磨着高允易的表情,很凄凉,很伤心,却还要笑着隐藏在脸上。
“。。。”高允易并不想接过这个问题,自顾自满上一杯酒,刚要送到嘴边却被高允晨接过。
“我来陪你喝。”两人都很是伤感,只好把自己灌醉来躲避。
“皇兄,皇后的事还,有缓吗?”高允晨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她,她不会留下来的。”自言自语,高允易的回答让高允晨听得模模糊糊。
“皇兄,如果你倦了她,我愿意把她带走。。”借着喝酒,高允晨脱口而出,让人分不清是不是真话。“我会带她走,永远离开京都。。”
“你说什么?!”他想要把月梨花带走,从他身边带走,不再回来?!高允易的语气冷冽,他不是怀疑月梨花,他在害怕,月梨花会愿意跟他走的吧?他不想失去她。“你再说一遍!”
“皇兄,臣弟说,愿意带月梨花远离京都,远守凉渝州。”不像是在开玩笑,一个皇子,离开了京都,就像是离开了掌权的机会,放弃了自己的前途。
“你。。”高允易知道自己不会放走月梨花,他会好好守护她,他不会,也不肯与月梨花永不相见。虽然他知道,月梨花已经恨了他,但世间总会有一种爱是,只要你好好的,我怎样都行,高允易愿意相信,时间会淡逝不快,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你就那么在乎她?!”
“在乎,原本,只默默的看着她就够了,但皇兄既然你不能守护她,我愿意赌上自己的一生,带她走。”
“呵,你以为她是你想带走就能带走的吗?!朕告诉你,月梨花,生是朕的人,死,也是朕的鬼!”一番话,就否定了一切,高允易是王,而高允晨他不是能改变王命的神。不知过了多久,高允易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壶清色釉子的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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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日,梨花开了,一朵朵在枝头跳跃,晶莹若雪。咔吱一声,一枝花枝被人摘离树干,“今日你倒开了。”今日是月梨花去宁古塔的日子,青白色的衣衫衬得她脸上没有色彩,站在梨花树下,风将她纷飞的衣襟带动,梨花瓣又顺着飘动的发丝飞走,腰间的碎玉串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月梨花对着东边的宫门直直的跪下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响头。“谢皇上的救命之恩。”月梨花自己都觉得可笑,她不敢去勤政殿说一句再见,只是害怕,自己会舍不得。不知道是怎样一路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玻璃渣上,疼痛顺着脚蔓延上心头。
“梨花~”城墙后面,蜀葵,高沈儿和云染哭的凄然。
终究还是不舍,月梨花回头,隐约看见青石上赫挂着的‘京都’,泪又糊了双眼。
“她还是走了。”城墙上,高允易望着月梨花转过来时挂满泪珠的脸,恍惚之间似乎又是郊外无助的她,那么可怜,引人垂爱。
“皇上,有那位小主的信。”
‘既不相念,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以陌路。’还是漂亮的小楷,风吹动纸张瑟瑟颤抖,浅黄色的纸张从高高的城墙上飞下,随伊人消失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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