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在野(主死神)

作者:大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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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日方长


      市丸银抱着沉睡不醒的平原明,静静地伫立在一角的屋顶,看着不远处十三番的队长们和假面军势的人对着蓝染发动全部实力的攻击,玩味笑着。
      “不妙啊。”市丸银盘腿坐下了,衣袍盖住平原明的身体,为她挡去高空的冷风。
      “让他没有机会使出镜花水月?这些人根本,完全错估了这个男人的实力……”
      蓝染的可怕之处,并不在镜花水月的能力。当然,完全催眠是相当惊人的能力,但是,仅凭这一点,不足以团结那些实力强大而各怀心思的十刃,也不足以招揽像东仙要、市丸银这样的人。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蓝染足够强大。
      不论是斩魄刀的能力,还是灵压,或是其他方面的能力,实力这个名词,早已不适合在蓝染身上使用。
      那种强大,是即使天崩地裂,用尽所有人的智慧去想象所有可能出现的状况,蓝染他,也会超出所有人的意料。
      不到一分钟,呈合围之势的两方势力,已经死伤大半。每个人使出浑身解数,都只在一息之间,被蓝染一招致胜!
      直至此时,蓝染的衣袍,甚至都还未沾染一丝血迹。
      “明,你看啊,这就是,走在我们身前的男人。”

      意识世界当中,一望无际的荒漠,和天际一角的血红落日。凄凉的场景,透着一股不祥的杀气。
      博尔赫斯说过,日落总使人不安,无论它是绚丽或是贫乏,但令人不安的,是最后那绝望的闪耀。
      平原明的学生时代,爱看类似博尔赫斯或是马尔克斯等带有魔幻色彩的文字,那些艳丽而略带诡秘的隐喻背后,投射的是作者关于人类的深度思考,是带着绝望、孤独意味的无声呐喊。
      成则就曾经说过,她内心时时环绕死志,喜欢博尔赫斯,喜欢猫却不豢养,喜欢花卉却不种盆栽,这是随时迎接死亡或者末日的态度。
      她当时深以为然。

      白发承影的剑,贯穿了平原明的胸腔,大量的鲜血喷洒当场,浸湿了她的鞋袜。她努力地抬起手,定昀透明的刀身蓦地化作齑粉!
      “你还不明白吗,在这里,你是动用不了斩魄刀的能力的。”“平原明”笑道,“乖一点,跟着我走,很快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跟着……走……又能去哪里呢……

      我们可以述说一些事情,关于大片的阴影覆盖了田野,关于亲人的消逝,牲畜的走失,关于一个人独自睡到天明,以及清晨怎样远离。
      我们不能述说一些事情,关于可望而不可得的怨愤,关于又一年春天却没有出现的那一只燕子,失而复得的悲伤,关于一个人走不到的远方,和那些遥不可及的落日。
      熄灯了,安睡吧,灵魂……

      “你已经看得够久了,银。”
      “讨厌啦,蓝染队长,你叫我照看明,我可是很认真没有在看戏哟。”
      “哦?是吗,那么现在,你可以暂时放下她了,你没发现吗,明,已经醒过来了。”
      断壁之下,黑崎一护飞身而至,自市丸银的身后袭击过来!
      平原明轻松跳跃,从市丸银的身边转瞬就到了蓝染身旁,眸底,一片清明。
      “已经成长到这种程度了吗,”蓝染一手挑开平原明的衣襟,锁骨之下的皮肤隐隐闪烁着深紫光泽,和他体内的崩玉的波动,一般无二,“果然,如我所料啊。”
      “混蛋,把你的脏手,从洛音的身上挪开!”
      一道水障席卷而来,平原明一手挥开,二人毫发未伤。十步开外,是林一和平原宗成执刀站立。
      “啊,明,去吧,和你的故人,打声招呼,记得回来。”像是嘱咐外出游玩必定归家的孩子,蓝染看也未看气势汹汹的二人,一刀迎上了另一面袭来的黑崎一心。
      平原明不发一言,单手握刀,面对林一和平原宗成,神情冰冷,眸色泛紫。
      “洛音……”林一沉吟,看着气息陌生的女孩,内心焦急,手中的斩魄刀,随着主人的心情浮沉,发出清越的吟唱。
      “明。”平原宗成抿唇,握刀的手,指节发白。

      “卍解,承影。”透明刀身融化一般消失在空气中,不知道是否是林一的错觉,对面站着的平原明的身体,好像也透明了一些,身影淡的仿佛要和这残破的世界融为一处。
      “一式,苍云消。”
      “躲开宗成!”林一下意识大喊,浓重的危机感袭上心头。
      “卍解,北冥赤霄。”
      随着平原明声音起落而拢向平原宗成的灵压,在平原宗成身体前不足一尺之地,仿佛被一面镜子挡住,折射返向平原明的位置。
      平原明瞬步离开,看着平原宗成,问道:“这是什么?”
      平原宗成身形未动,手中的刀也在卍解之后,化作无形。
      “平原家的斩魄刀,都是特殊而少见的光属性,加之本身独有的锋利刀意,多年之前,几乎成了平原家的标志。我作为平原家家主,你的那些招式,在我面前,不足为惧。现在,我们之间只剩下纯粹的灵压的对决。”
      “宗成你这家伙,你打算用斩魄刀对着洛音吗?!”林一不明白,平原明为什么会一言不发地攻击平原宗成,但此时,平原宗成的态度,已经将洛音当做敌人对待,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林,你仔细看看,”平原宗成不为所动,“对面的,并不是明。她只是一个怪物罢了。”
      林一僵住,顺着平原宗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平原明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全然已经化作深紫,表情冰冷,看着二人的眼神中,不见一丝往日的温暖和信任。
      握刀的手猛地颤了一下,林一感到一阵尖锐的心痛。这是他一心想要追随呵护的女孩,在来到东京之前还由他披上外套的孩子,此刻,陌生得无法辨认了。而掌握了力量的自己,却不得不将手中的刀指向最爱的人。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洛音好像不认得自己,为什么这守护的力量要用来战斗,为什么她不得不沐浴鲜血。
      如果可能,请让他这个没有尽到自己职责的罪人,来承担这一切!
      “卍解,龙泉。”
      ——破面也好,怪物也好,追赶了这么久,洛音小姐,是绝对不能交给你们的!
      “上吧,宗成。”
      “啊。”

      冲天的白焰当中,缓步走出一个人来。不,已经不能称之为“人”或是别的什么,浑身一体白色覆盖,胸口处镶嵌着这一切的祸乱之源崩玉,延伸出来的十字交叉痕泛动着诡异的晶体物质,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丝毫的情绪,折射出无机质的光泽。
      浦原喜助等人惊骇地呆立在原地。
      “这是……什么东西?”一护喃喃问道,但是,在场的浦原喜助、黑崎一心,甚至曾经最得蓝染信任的市丸银,没有一个能给他答案。
      这是蓝染,还是崩玉?
      “先是以九十级的鬼道为诱饵,诱使我发动攻击,再利用术,是我的灵压从体内燃烧,如果对手不是我的话,不,如果不是征服了崩玉的我的话,这场战争,现在就已经结束了。”
      “洛音!!”另一边,传来林一惊慌失措的嘶吼。
      众人闻声看去,竟然看见,平原明的身影,已经淡得几乎快要看不出来。

      浦原喜助心头一紧,却也不能做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平原明飘忽的身体由远及近,站到了蓝染的身边。
      “有一件事让我至今都为之庆幸自己的运气,浦原喜助,你知道那是什么吗?”蓝染低头看着平原明,似乎是想伸手碰一碰她的头发,手臂抬到一半,却又放下了。
      “当初和黑崎一护一起,作为主要战斗力被送来尸魂界的平原明,是唯一一个出现在剧本之外的人,然而,她的意外出现,却最终促使了我目的的达成。
      她是崩玉一半力量的储存所在。这一点,你应当是在见到她第一面的时候,崩玉独有的能量波动,就让你有所察觉了吧。”
      “混蛋,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崩玉另一半的力量,”林一失控地大喊,转头看向浦原喜助,“浦原……你……”
      “当然,这只是猜测,你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的身上会有崩玉的气息,在没有理清事实之前,你决定做一次尝试,那就是,让她来到尸魂界与崩玉的本体正面交锋,利用二者的共鸣,试图召唤崩玉回到她一个人的体内。如此,你就能用一个人的牺牲,获得最大的胜利。很可惜的是,你失败了。”

      看着浦原喜助有几分苍白的脸,林一又回头看平原宗成,同样是隐含痛苦,“这一切,都是真的。你们原本,打算让洛音一个人承担这些……”
      “失败的原因很简单,那时候的平原明,觉醒死神力量还不到一个月,崩玉的本能还没有被唤醒,共鸣不够强烈。而在虚圈解开崩玉封印之时,我听到了崩玉呼唤另一半的声音。”
      “闭嘴。”林一的声音剧烈颤抖着。
      “在投放试验品到平原明身边试探的过程中,我逐渐发现,她的力量波动越来越强烈,终于,她体内另一半崩玉,也能感应到我的存在。并最终,臣服于我。”
      “我叫你闭嘴!!!”林一喘息着,甩开平原宗成阻拦自己的手臂,拔出刀冲向蓝染,猩红的双眼充斥着狂怒和恨。
      “林!”
      血花飞溅,林一仰面倒在蓝染的脚下。不甘地,想要抓住平原明的衣角。
      “现在,就是崩玉完整无缺的时刻,浦原喜助,我会让你知道,崩玉助我成神的意志!”
      “住手!”
      来不及了,就在蓝染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平原明几乎要融进空气的身影,无声地,走进了蓝染的身体。
      崩玉的光芒,更加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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