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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三楼的VIP包厢里。
北斗众人翻资料。
陆锋坐在沙发一角,搭着沙发扶手,伸着长腿,说,“你们啊,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这世上就没有现金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刷卡。”
马天宇握了握拳头,肩上落了吴京的手。吴京看着马天宇,眼神里写着,念在他失忆,忍一忍。
马天宇深呼吸。
陆锋说,“诶诶,要不,我把这些买下来吧,省得你们麻烦。多钱?”
马天宇看着吴京,我忍无可忍了。
吴京眼神回答,忍无可忍,那再忍忍。
陆锋说,“诶马天宇,你很擅长电脑的,怎么这些资料查不到吗?要不我用百度……”
马天宇没等陆锋说完,蹭的一下子站起来。
吴京赶紧扯住了马天宇。
陆锋也忙解释,“马天宇对不起,我不是觉得你的能力有问题。”
马天宇气哼哼的说,“不是我查不到,是这些资料时间太早又太冷门,网上的信息不全。”
陆锋坐正了,说,“具体要找些什么,你们告诉我,我也来帮忙。”
杨幂将一叠塑封好了的旧报纸给陆锋,说,“凡是跟东陵盗案有关的都拣出来,交给老袁。”
陆锋看了眼袁弘。
袁弘不错眼的盯着报纸,感觉到了陆锋的视线,便抬起手来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说,“人间脑白金,行走的信息处理器。”
陆锋撇了撇嘴,倒也认认真真的找起资料。
酒店中,陆毅来回踱步,不时抬起手腕来看表,最终忍耐不住,对陈坤说,“他们还没有回来?”
陈坤说,“阿锋刚刚已经来过电话,他们要去搜集关于东陵的线索和资料,自然需要花一点时间。”
陆毅说,“找资料,找资料需要那么久?”
陈坤说,“现在才刚刚过了中午。”
陆毅不再说话,又踱了几步,便在床尾坐下,抬手托住额头,眉头微皱。
陈坤走到陆毅身边,按住陆毅的肩,轻声说,“你放心,阿锋会回来的。”
陆毅说,“……他们去找东陵的资料,也就是说已经有了宝藏的线索。”
陈坤说,“应该是有了。”
陆毅长出一口气,说,“我跟着北斗一起行动果然是对的。我已经不指望林家这边了,现在已是焦头烂额,北斗是一个泥潭,我们及早抽身,再勿纠缠。”
陈坤说,“但以陆家现在的状况,如果我们放弃了林家……”
陆毅说,“还有那批宝藏。这也就是我来北京的原因。”
陈坤说,“你想跟着北斗一起寻找宝藏?”
陆毅点头。
陈坤沉默不语。
陆毅心中一沉,说,“你……你不赞同?”
陈坤说,“那宝藏终究是传说,太过虚无缥缈。”
陆毅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还以为你担心什么,原来是这个。也难怪你这样觉得,宝藏这两个字的确透着那么几分空泛,但这两个字若是与东陵联系在一起,”他目中闪动亮光,不由得压低了几分声音,说,“阿坤,那便是真真正正的倾国宝藏。”
陈坤目露疑惑。
陆毅说,“一九二八年的孙殿英盗东陵这件事,你应该听说过。”
陈坤说,“确有耳闻。”
陆毅说,“东陵案案发之后,迫于社会舆论压力,孙殿英曾经主动上缴了一部分宝物,用来洗脱罪名,迷惑外界视线。当时上交的宝物清单里有翡翠红碧玺双玉连环穗数个,珠翠蓝红宝石数十个,其他珊瑚、翡翠、玉牌玉环、钻石等物件价值百万,而这份清单只是孙殿英盗墓所得的极小一部分。他们当时不但炸开了慈禧太后的定东陵,更乘势盗了乾隆皇帝的裕陵,其中稀世珍宝难以数计,单说乾隆的一串朝珠,一百零八颗举世无双大东珠,最大的两颗是天然血红色,另有一柄乾隆所用的九龙宝剑,其上镶嵌的宝珠不去提他,这把剑本身的工艺价值和历史价值便已连城。”
陈坤说,“我听说那些宝藏都或是用于贿赂或是流落国外,想来就算当年是一笔巨额宝藏,如今也不过残存十之一二。”
陆毅说,“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当年戴笠得了乾隆朝珠中的那两颗天然血珠,宋子文得了翡翠西瓜,宋美龄得了夜明珠,□□得了九龙宝剑,阎锡山得了纯金寿星佛和象牙十八罗汉,孔祥熙得了翡翠白菜和一包东珠,凡此种种,难以列表,这份清单应该算是东陵的宝中之宝,但事后我详查下去,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陈坤说,“怎么说?”
陆毅说,“孙殿英并没有交出全部宝藏,有证据证明他曾经将一箱宝物单独交给了把兄弟田海泉托管。那箱宝物的珍贵程度远胜于我刚刚与你说的那些。但田海泉见利心起,私自昧下宝藏,也因此被孙殿英追至包头暗杀。但那箱宝藏也就此无踪。”
陈坤说,“那也不过是一箱宝藏。”
陆毅说,“这件事的十年之后,青岛的警察厅侦探队接到消息,有兵痞在码头斗殴滋事,侦探队赶到之时,发现三名兵痞互相厮杀,已死两名,一名重伤。侦探队将那重伤士兵送到医院救治,却因失血过多难以回天,那士兵在临死之前说出了三人的身份是当年孙殿英部队的逃兵,斗殴的原因是这十年之间一直觉得分赃不均。侦探队队长原先不信,直到在那士兵的身上搜出了三十六颗东陵陪葬大东珠,按那士兵所言,他们三人偷出来的宝物最不值钱,可以想见其他。田海泉能昧下财宝,别人难道就不会?而且,”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当年孙殿英在盗陵之前,曾以‘体谅地方疾苦,不忍就地筹粮’为名,向遵化县征调大车三十辆,最后归还的只有十辆。另外二十辆大车的宝物犹如人间蒸发,去了哪里,藏在何处?”
陈坤神色受到震动,想了一会儿,问陆毅,“你认为北斗能找到这批宝藏?”
陆毅说,“若是北斗都找不到,这世上恐怕也没人能找到了。”
陈坤说,“那找到宝藏之后,阿锋怎么办?”
陆毅说,“阿锋?”他笑了笑,仿佛陈坤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他是我弟弟,当然是跟我在一起。”
陈坤说,“如果北斗纠缠不休呢?”
陆毅说,“说穿了,阿锋的去留不在于我,也不在于北斗,而在于他自己,”他看陈坤,“对不对?”
陈坤微微一笑,“我明白了。”
眼看窗外天色渐渐黄昏,陆锋伸个懒腰,说,“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袁弘盯着散落一桌的资料,一边看,一边轻轻敲着桌子。
马天宇说,“饿死我了,你们要不要吃点东西?”
杨幂说,“图书馆里不能饮食,你们饿了就先出去吃点。”
马天宇说,“行,我和峰峰先去,等会儿来替你们。”
陆锋,马天宇和林志玲走下三楼,经过柜台。
柜台的工作人员忽然啊了一声。
陆锋和马天宇下意识看去。
柜台值夜班的工作人员正是丁晓。
丁晓说,“李易峰,真巧。”
陆锋想起来丁晓,便无奈的说,“小姐,你又认错人了。”
丁晓按住了柜台,身子往前一凑,仔仔细细的看着陆锋,说,“……明明长得一模一样,你真的不是李易峰?”
陆锋说,“小姐,如果你是他的朋友呢,我得说我真的不是。如果你是他的前女友,那我就更加不是。如果你是他的债主,”陆锋一把拉过马天宇,“呐,这个是李易峰的朋友,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他。”
马天宇看着丁晓,尴尬一笑。
陆锋拍了拍马天宇的肩,转身就走。
丁晓看着陆锋走出去,再问马天宇,说,“他真的不是李易峰?”
马天宇呃了一声,说,“这个事……挺复杂的。说来话长,一言难尽。”
丁晓打量马天宇,有些不放心的说,“李叔叔知道吗?”
马天宇忙说,“知道知道,不信你可以去问。”
丁晓一笑,说,“我知道你们是好人。”
马天宇也一笑。
丁晓说,“你们来图书馆找什么?”
马天宇想丁晓是图书馆工作人员,也许知道一些相关资料,说,“我们打算做一个和东陵盗宝有关的课题,你知道这方面的资料吗?”
丁晓想了想,“东陵盗宝……你等等,我好像见过类似的东西。”
马天宇答应一声,回头却见林志玲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马天宇一怔,连忙解释,“你别多想。”
林志玲反问,“多想什么?”
马天宇说,“你别跟那些长辈似的,看见我跟一个女孩多说两句话就觉得我们有发展余地。”
林志玲说,“我什么都没说,话可都是你说的。”
马天宇挺郁闷的,“反正……你别多想,你想了也是错的。”
林志玲拍了拍马天宇的脑袋,说,“你也是时候找个女朋友。”
马天宇撇嘴,“我干嘛非得找女朋友?”
林志玲说,“不找女朋友,你还真想抱着电脑过一辈子?”
马天宇说,“大不了,我找个男朋友。”
这时候,陆锋见马天宇他们总不出来,便折返回去,正好听见了这一句。
丁晓也拿着两叠东陵相关资料过来,也听见了这一句。
马天宇的脸绿了。
林志玲忍住笑。
马天宇朝陆锋走近一步,想解释,“峰峰,我……”
陆锋连忙退一步,说,“我不饿了,我不出去吃了,你们去吧,我去找他们。”
马天宇又看丁晓,丁晓倒是很镇定的将资料给了马天宇,但小声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李易峰他不承认自己是李易峰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爱情是自由的,你帮我告诉李易峰,大大方方的承认,我支持你们,加油。”
马天宇:“……”
杨幂见陆锋回来,说,“这么快?”
陆锋说,“没去吃饭,我……我不饿了。”
杨幂正觉诧异,马天宇和林志玲也回来了。
陆锋往边上挪一挪,马天宇看陆锋一眼。
杨幂说,“你们这是怎么了?”
马天宇说,“没事。”
袁弘说,“一定是他们几个又闹什么事出来了。”
马天宇把书递过去,“喏,又找到一些关于东陵的资料。”
袁弘接过,翻了翻,忽然脸色一正,认真看起来。
吴京悄悄问马天宇,“你拿的是什么书?”
马天宇诧异,“是央视《探索发现》栏目的纪录书,其中有两期节目跟东陵有点关系,我还以为那资料没什么用处。”
吴京说,“你从哪儿找到的?”
马天宇说,“是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帮忙找的。”
杨幂听马天宇说的同时,已经从网络上找到了相关资料。《探索发现》栏目纪录丛书出版发行不过数年时间,在网络上有大量的电子版。
杨幂边看资料边说,“这期节目是在武汉录制,当年孙殿英盗取的东陵宝物承保的清单与慈禧乾隆的随葬清单对应不起来,所以有人怀疑相当一部分宝藏被孙殿英的上司也就是当初的第六集团军总指挥徐源泉带走了。而徐家在武汉黄陂区有私宅公馆。1994年,武汉市政府把徐公馆定为市级民国建筑重点保护单位进行维修时,在后花园挖出了一个地洞,由于事关重大,上面某个部门没有批准探宝,洞口被回填。于是有了传言,徐源泉虽然跟着□□去了台湾,却因为走得匆忙,将宝藏留在了自己的私宅地洞中。2005年,中央电视台《探索发现》栏目去探访,也就是这一期节目,但是最后发现那个地洞只是民国年间常见的家庭防空洞。”
马天宇说,“既然查明了不是宝藏藏匿地点,为什么老袁这么紧张?”
袁弘开口,“我们刚才整理了一份孙殿英相关人物的简史表。”
热巴说,“在这儿。”
袁弘接过简史表,扫了几行,说,“徐源泉曾经下过一道命令,但是因为他临时逃去台湾,这道命令便不了了之。”
陆锋问,“是什么?”
袁弘说,“派一支五十人小队去尼泊尔。”
陆锋一怔,“又是尼泊尔?”
袁弘说,“看来这个尼泊尔,我们非去不可。”
陈伟霆说,“天玑,带上资料,再查一查,我们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马天宇答应。
杨幂说,“我准备明天的机票?”
陈伟霆说,“今晚就走,越快越好。”
众人回到酒店。
陆毅见到陆锋,露出放心神色,说,“你终于回来了。”
陈坤说,“我说你跟北斗在一起不会有事,他还不信。”
陆锋有些内疚,说,“哥哥,让你担心了。”
陆毅说,“回来就好。”他见不到北斗等人,便问,“他们呢?”
陆锋说,“哥哥,我们要马上收拾行李,等会儿就走,买了今晚十一点的机票。”
陆毅说,“去尼泊尔?这么急?”
陆锋说,“嗯,我们发现了一些线索。”
陆毅目光微微一闪。
陆锋有所察觉,“哥哥?”
陆毅握住陆锋的手,说,“你看看你自己,一提到有线索就满脸放光的样子,这可不是在拍什么《夺宝奇兵》,你这喜欢冒险的性格迟早要惹祸,幸好我能一路盯着你。”
陆锋一笑,“有哥哥看着我,我一定不会惹祸的。”
众人各自准备,在酒店门口集合,却不见陈坤。
陆毅说,“他去处理一些私事,稍后会与我们在机场碰头。”
吴京将行李袋甩在肩上,“他如果迟了,我们不会等。”
陆毅有些犹豫,但仍然说,“他不会迟的。”
果然,陈坤在飞机起飞之前准时赶到机场。
他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吴京与陆锋之间。
陆锋问,“坤哥,你干什么去了?”
陈坤摊开手,里头是一盒防晕药,“你哥哥会晕机。”
陆锋恍然,说,“我都不知道哥哥有晕机的毛病。”
陈坤一笑说,“若是让你知道,那就是我的工作疏忽了。”
吴京看了陈坤一眼,便闭上双目休息。
飞机在跑道滑行一段,速度越来越快,以轰鸣之声冲向昏暗夜空,告别了北平古都。
与此同时,杜宅却传出一声恐惧至极的尖叫声。
杜夫人和杜家的家庭医生束手无策的看着一个多小时之前忽然发生异状的杜崇阳。
杜崇阳缩在卧室的角落里,惊恐的四下张望。他猛地盯住妻子和医生所站的门口,凄惨叫道,“小博!别过来!别怪爸爸……不是爸爸的错!”
杜夫人和家庭医生被杜崇阳的声音喊得心里发毛,不禁回头看了看。然而他们身后,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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