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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乐天在莫全的豪华别墅的二楼豪华书房里，挑挑拣拣好一会儿。
手上抱着《凝气诀》，《创世纪大战名录》，《神器谱》还有一本《风流上仙俏魔尊》。
最后那本书名一看就很刺激的小说明晃晃写着去年的出版日期。那大胆的封面露骨的让乐天根本挪不开眼睛。
“先借我这几本？”乐天很有礼貌的和书房的主人说。
莫全扫了一眼两个男主互摸接吻的照片，用下巴指了指远处的一个新书柜：“不用那么客气，那边有一柜子的新书，你可以多借几本。”
“都是岳轻买的吗？我刚随便翻了一下，啧啧，第二页开始基本都是不可描述画面了。还有那么多漫画书，都是怎么出版过审的。”乐天摸摸下巴，朝着莫全意味不明的笑。
“生活情趣。”莫全毫不避讳，挺坦然。
乐天点点头表示还是你们有钱人会玩。
然后又一次感谢了莫全。
因为大魔王一个高兴把小花之前那张丑丑的脸稍微变得可爱了一些。
客套完了。
乐天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和莫全进行更多的交流。
于是以讨论小说为由，和岳轻在书架前说起了悄悄话。
乐天：“你还能看红线吗？”
岳轻：“什么红线？”
乐天：“啧，你不是月老嘛。”
岳轻：“你在说什么？”
乐天：“你还和莫全搞失忆这套呀，也是情趣？”
乐天一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岳轻已经扯着嗓子朝外头喊：“闫一，你家乐天让我看你们的红线，是不是你们感……唔。”
乐天用了吃奶的力气捂住岳轻的嘴。
“果然你根本什么都知道！好歹我们同事一场！我还帮你保守秘密呢！”乐天咬牙低声地：“这不是长琴回来了嘛！我这里还有个悭臾，他们不会要开始三角虐恋？我不能让闫一吃亏呀！所以问问你，你不行就不行，别瞎嚷嚷影响我死前安逸的生活！”
这边岳轻的力气的确没有以前那么强壮，好一会儿才挣脱开来：“你说什么我不清楚。”
“我去！”乐天怒了：”我这就回去写一本小说，就写你和莫全的三生三世。反正我现在也没有课，每天闲的蛋疼。对了，有个电视剧就叫《三生三世》我就对着电视剧写……”
岳轻已经送个了他一个巨大的白眼：“莫全什么都知道。不然，我也不会站在这里。”
“我草，你终于承认了！”乐天眼睛发光：“快快快，告诉我闫一的红线是不是在长琴身上。”
月老于是送了乐天一个更大的白眼：“你傻吗?上面那群迂腐傻逼不让男男拉红线你忘了？”
“可闫一不是神仙呀？我去，不会因为长琴是神仙，所以不行？那悭臾不是也不行？啧啧……”乐天越想越生气。
突然灵光一闪：“那我和闫一是不是……哦，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还有红线的话，我就从技术的角度问问你，是不是可以的。所以那时候你给我们来了一根？”
然后乐天得到岳轻更大的一个白眼。
被赶出了书房。
回家的路上，乐天鸡血的打开小米手机开始给小花拍照。
网约车里灯光暗成了那样，百元手机的感光效果也异常感人，但是根本不影响乐天拍出的小花——
“啊，她好可爱。”
“啊，感觉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小鼻子小眼睛，怎么就好看了呢。”
“唉，闫一，你往这边摆个角度。”
……
三个人都坐在车后座，闫一抱着小花，不大的车厢已经很局促了，乐天还整个人都凑了过来，各种奇奇怪怪姿势在选角度。
闫一很配合的让乐天拍爽了。
阎一坐回去了没几秒，不一会儿，乐天的手又伸了过来——
“快看，是不是很漂亮！”一副爱女儿的痴汉老父亲的模样。
大概是刚刚找角度压到了头发，乐天的额发有两搓随便的翘起。
这个人低头翻照片的时候露出好看的锁骨，暗暗的灯光正打在他柔和的下颚线上。
一双期待的眼睛看了过来。
“小花是不是很好看呀！”乐天再一次问。
闫一看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嗯。”
然后这个人就自己傻乐了很久。
一边感慨莫全靠谱，一遍脑补着漂亮女儿的美好未来。
为人父母者，为之计之长远。
乐天这个半路出家的“爸爸”，面对这个相处没有几个月的小花，都想把孩子的一生安顿好
他其实能渐渐理解，莫全想要把他的孩子救回来的执念。
回去的路程有一段时间。
闫一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等他们下了车，走进小区的路上，闫一抱着小花还是问了：“你答应莫全了什么条件？”
“啊？”乐天没和莫全聊过这个。
闫一淡淡的：“魔王波旬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没呀？他很乐意的帮我了好几次。上一次是让小花不要总是哭闹，这次是变好看点。”乐天眨眨眼睛。
闫一沉默了会儿，眉头皱的更紧了：“上次是因为你替代他带回了岳轻的记忆，这一次呢？”
“啊？就昨天看到他接岳轻下班，我同他随便聊了几句，就答应了。”乐天脚步越走越慢：“我觉得莫全挺好 ，他对岳轻就很好，还借书给我看。他还答应我，等我挂了以后，帮忙看顾小花。”
闫一的眉头已经皱得很深。
乐天看看小花再看看闫一。
一句：会不会是你想多了。还没有说出口。
突然。
怀里的小花张开了眼睛！
乐天心里毛毛的，突然被一双大眼睛看着，心里漏了好几拍。
“——阿嚏。”
“——阿嚏。”
“——阿嚏。”
乐天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几乎没有喘上气来。
等他揉揉鼻子再去看小花。
这孩子已经趴回怀里酣睡着了。
……
那天晚上，乐天醒了很多回。
他没有做梦。
就是单纯的迷迷糊糊睡去，又迷迷糊糊的醒来。
一翻身就头疼欲裂。
凌晨三点的时候，乐天口干舌燥的爬了起来。
边上的小花睡的很安稳。
身边的闫一背对着他，今晚的闫一是人的模样，闫一蜷缩在一起，脊背拱起，腰间搭着薄薄的被子。
乐天轻轻的起身，绕过闫一拿了放在床头的水喝了口，没有闹出什么响动。
发现身上冷的厉害。
回到床上翻来覆去又努力睡了会儿。
脑子里开始不停的飘过长琴和闫一的模样。
等到四点半，他已经满头虚汗，身体在被子里发抖。
他不敢闭眼睛。因为一闭眼睛，他就会看到长琴和闫一牵手相拥的模样。
他不想看，于是眼睛瞪得像铜铃。
但是他又好困……
实在是太折磨。
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意志力就会薄弱。
他想起了傍晚在家门口的那个拥抱。
闫一抱着他的时候，是那么的温暖安定。
他怀念这种感觉。
于是实在熬不住的乐天，爬了起来，摸着黑，去柜子里找了感冒药和消炎药，囫囵吞了下去。
乐天想了想，还找了个口罩戴在嘴上。
家里还有孩子，别被传染上了。
从醒来到吃药并没有几个小时，那股子难受劲已经从头疼变成了呼吸都肺部刺痛。
乐天难受的摇了摇身边的人。
"闫一，我和你换个位置，我睡边上。"
“唔——”闫一被吵醒，迷迷糊糊的嗯着，翻了个身，睡到小花那半边去。
于是乐天窝着身子舒舒服服的蜷缩在闫一睡过的那半边温暖里。
稍微舒服了一些。
还是没有忍住的咳嗽了几声。
乐天在想要不直接去医院挂个急诊。
因为他的意识都有些模糊，想挪动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
甚至张嘴扯到嗓子的时候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这是什么流感那么强大。
不会直接把自己送走吧。
乐天像一块菜场里的猪肉一样被丢在砧板上。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变坏，腐败，却毫无自救的能力。
直到意识涣散。
已经感受不到冷的乐天，感觉自己被人拉了起来。
他好像靠在了闫一的身上。
闫一在揉他的额发。
闫一的嘴唇贴在他的脖颈上。
闫一在喊他的名字。
乐天不确定自己的感觉是否准确。
因为身体的情况越来越糟。
他觉得自己虚弱的快要飘去什么地方。
最后的意识里。
乐天已经难受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睁不开眼睛，说不出话来。
在几乎全身每个细胞都缺氧难耐的时候。
他的心里想的竟然是——闫一还是很担心自己的。
那么未来要去补天的时候。
闫一会不会也会如此的担忧和不舍。
然后乐天没有了知觉。
他一度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亡。
却是等他再一次有了意识。
他正飘在一片白色的雾气之中。
乐天听到有人在说：“这是女娲娘娘的爱物，一定要找到。”
乐天看到了一只被摔的支离破碎的瓷器瓶子，远处还有之前他见过的那株颜色鲜艳的梅花。
“我们找到凶手啦！”是童男童女稚嫩的嗓音。
乐天看到一只很小很小的黑色的一团肉球被两双小手捧着。
闫一？
虽然是第一次见，而且那团肉球甚至看不出来是什么物件或是动物。
但是乐天就能认得出——是闫一。
果然。
小肉球突然翻出了一张肉嘟嘟的小脸。
那团肉球有白色的毛发。
一双漆黑的眼睛，无辜又单纯的四处乱看。
小肉球看到了自己残破的躺在了那里，一下子从童男童女的手上挣脱了出来，几乎是从半人高的地方掉在了地上，然后滚了好一会儿，才翻了身，四脚着地。
终于，小肉球迈着肉嘟嘟的小屁股，尾巴小小的一撮，左一下右一下微微摇摆着，朝自己走来。
好可爱。
太可爱！
小闫一那双黑黑的小眸子里没一丝害怕的表情。
小狗把瓷器的碎片一片一片的叼去白玉台子上放好。
“汪汪——”地叫了两声。
乐天听得懂。
他在寻求帮助。他在恳求，想把这个瓶子恢复原样……
“闫一！”
乐天是带着一丝暖意醒来的。
他想记住梦里的红梅，花瓶和小狗。他想告诉闫一他小的时候是那么的可爱。
却是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哪里还有什么萌化了的小肉球。
也没有奶声奶气的孩童的声响。
只有晕眩的脑门，灼烧着的心肺和动动手指都带起的肌肉酸疼。
天光是亮着的。
他正被人抱在怀里。
抱着他的人周身是血的味道。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怪。
其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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