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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叶景臻听到这里自然猜到叶荣墨做了什么事儿,他的好父亲果真厉害,连自己的命都敢算计进去。
韩妈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眉眼,突然觉得叶家的人,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是这个样子,她原来觉得叶景臻的眉眼比较像夫人,可是,现在看起来,他这个样子,跟他父亲一模一样。
“韩妈,今天是除夕吧。”
韩妈抬头看了一眼叶景臻,不知道怎么突然被问了这句话。
“是。”
叶景臻突然脸上带了一种看起来姑且叫做温柔的表情,韩妈看到了却一阵心惊,这种温柔已经偏执到骨子里,浅一份欲罢不能,深一份万劫不复。
“哦,那我得赶紧回去了,你不知道,小樱那家伙除夕总是要跟我吃饺子一起长大的。”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宠溺和轻哄,好像眼前的那个女子就在家里等他,却让人莫名感到一种巨大的悲哀。
“少爷!”
叶景臻并没有再说话,径直往前走,车开起的时候,扬起了地上积落的雪花,韩妈看着五年前独自来到这个家的男人孤零零的离开,眼睛酸涩不已。
在这个家门前,他从来都是孤零零的过来,然后一个人离开。
叶景臻回家后,洗手,从冰箱里拿出肉馅和面,想着苏樱喜欢的口味调好馅儿,擀皮儿,包馅儿,有条不紊,来,那个姑娘说要好好给他做一次年夜饭的。
他家姑娘说:
“我确实厌极了做饭,可是,一直都没有让你尝过我的手艺,虽然不太好吃,可是小景,我给你做年夜饭好不好,然后一起包饺子,守岁,吃饺子,一起过年。”
她笑得极开心,像个半大的孩子,眉眼弯弯的,嘴里含着好几颗糖果,撑得嘴鼓鼓的,话说的不太清,可是他还是听清楚了。
叶景臻将包好的饺子放到保温盒里,在房间里静坐了一会儿,想起多年前除夕,苏樱待在医院里等着他。
那是他们比现在青涩许多,总想着,要赶紧长大。
可是,长大了之后,才明白,那十年的无忧时光究竟有多奢侈。
叶景臻站在监狱门外,前面引路的人推开一扇扇门,铁门吱扭一声,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叶先生,张局说了您喜欢呆多久就呆多久,您放心,我们对苏小姐一直礼貌有加,会好好照顾她的。”
领头的人陪着笑,说话极有分寸。
“礼貌有加?”
那人听到叶景臻阴鸷的语气,在冬季里,额头上硬是冒了一层薄汗。
“叶总,我们今天也是公事公办,您知道,您父亲他,我们当时也不知道您和苏小姐的身份。”
“我知道这位警官是公事公办,只是我眼里见不得我家姑娘受一点气,不要让我在A市再见到你了,你应该庆幸,今儿是除夕,我不想见血,你懂我是什么意思了吗?”
叶景臻每说一句话,那个人脸色就白一分,可是也只能低头,弯着腰赔笑,点头说知道了,旁边的那个人见了,后背竟然出了冷汗,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开玩笑,他眼底是浓浓的骇人的杀气。
叶景臻终究和原来再也不一样了。
叶景臻进门的时候苏樱正蜷缩在角落里发呆,头发有些凌散的落在额前,脸色很苍白,她并没有感觉到叶景臻进来,似乎很专注于自己的世界。
叶景臻在门口站了半刻,他并没有再往前走,就是想远远的看着她,他大概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好好看看她了。
他身边苏樱是不能再呆了,太危险,叶荣墨什么都做的出来。
华盛这阵子一直在大换血,叶荣墨不是不知道,叶景臻也不是没有安排,可是他确实没有想到叶荣墨到底打算做什么,只是不管叶荣墨要做什么,叶景臻都已经确定,华盛这边的战场已成定局。
可是没想到,叶荣墨根本什么都没有打算做,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像个小丑一样乱跳,看看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然后在这个小丑以为要成功的时候,让这个小丑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个笑话。
他说叶家的男人都不配,所以要了你的命,诛心诛情,让你求而不得,让你变得跟他一样,绝情绝义,孤寡一生。
果然啊,他说的极对,叶景臻,你确实是不配。
叶景臻将眼底漆黑而厚重的厉色收好,面目温润了许多,往前走了几步,最后半蹲在苏樱身边。
苏樱闻到熟悉的气息,眨了一下眼睛,回了神儿,她的神色很安静,安静到极致,仿佛寂静而幽深的湖泊。
“你来啦,小景。”
叶景臻没有做声,只是低头把袋子里衣服和保温盒拿出,然后把衣服套在苏樱身上,扣子系好,接着弯着腰半跪着帮苏樱换了一双鞋,跟之前在门外冷酷而狠辣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低头说,明知道自己怕冷出门的时候怎么不多穿一件衣服,虽这样说却没有半分责怪的语气。
苏樱顺势环上了叶景臻的脖子,他的身上寒气还未散,有风雪的气息,可是苏樱还是觉得很温暖。
叶景臻拍了拍苏樱的背,示意她先起来,之后把保温盒拿出来,摆好筷子,笑着说:
“饿了吧,吃饺子了,丫头,恭喜你又长大了一岁。”
苏樱并没有拿筷子,看着叶景臻未达眼底的笑意,莫名的觉得很难过。
他是不是还打算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装作没有发生?
“我以为你会进来就骂我。”
“本来想骂的。”
房间里顿时陷入寂静,苏樱听到这里突然就觉得,要不然就这样吧,什么都不要问了,可是她又觉得如果没有人问叶景臻发生的那些事他有多难过,叶景臻永远不会说。
他不说,只能自己一个人难过了,她不想让他一个人难过。
“所以呢,小樱,为什么要去那里?”
苏樱手臂搂得更紧,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听起来护短又委屈,她说:
“因为他们欺负你。”
叶景臻把苏樱的手从脖子上拿下来放到腰间,看着苏樱的脸,说:
“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他极少这么安慰人,叶景臻的声线偏清冷,低声轻轻哄人的时候像是敲着青花瓷,温润却厚重。
大概是他那个父亲对他家姑娘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啊,无怪乎什么要让她离开他,说是什么妨碍,什么弱点,说是什么如果要坐在什么叶家家主的位子势必要绝情绝义,弃父,弃母,弃妻,弃子。
这种鬼话,小樱,你有什么可值当心疼?不过是外人说的一些碎语,他们是不爱我,可是你那么爱我,我已经很满足。
你这个傻子,真以为我现在还像原来那么好欺负?只是叶荣墨这样欺负你,我记下了,我会替你报仇。
叶景臻本想说些什么,苏樱却仰起头吻了过去,他愣了愣,感觉到有苦咸的液体滑进嘴里。
叶景臻却瞬间全身冰凉,能让苏樱这么难过痛苦的事情,肯定不仅仅是因为叶荣墨算计他们的事儿,所以叶荣墨说什么了?说什么才让苏樱这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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