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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好脾气轻易不生气！
深吸了一口气，沢田纲吉没有发作。
关掉花洒，他一把捞起小猫，用毛巾裹了，捏着玻璃瓶走出浴室。冲都已经冲掉，也捞不上来，就算他敢捞阿诺德估计也不会吃，就不用费劲了。
他拨通了风的电话。
还不等他说话，那边风先开口问道，“药没吃吧？”
“……怎么？”
“我忘了说，那药不是内服，是丢热水里泡的……没吃吧？”一贯淡然的声线都紧绷起来，风忍不住又问一遍，“那药，吃了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没吃吧？”
抬眼望了望天花板，沢田纲吉淡淡道，“嗯，丢马桶了。”
“……”
“再准备些药给我吧，麻烦了。”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小猫的背脊，沢田纲吉垂下眼，“他还想再当一阵子猫呢。”
微微一僵，阿诺德缩起耳朵。
隔着话筒风都能感觉到话语中透着的森森鬼气，然而这事不好管，他只得干咳一声，顺着沢田纲吉的意思道，“……咳，我知道了。不过给你的是仅剩的样品，药的成分那边还在研究，可能会耽误些时间。”
“无妨，我不着急。”
手下的小家伙越发僵硬，沢田纲吉笑吟吟地，“过阵子我要回去，会逗留几天，时间赶不上就送到我家去，怎么样？”风是认识“他”的，当他看不出来？
“……也好，我也许久没拜访老爷子了。”
叹了口气，风也不解释，半个月后是沢田家光的生日，对方虽不掌权，但生日对他们这种人来说也就联络感情的借口。听说家里也有收到请帖，说不得他这闲人就要和小辈抢活做了。
挂了电话，沢田纲吉捧起始终沉默的小猫，微微一笑。
“如你所见，我很生气。”
“喵。”
“这段日子就乖乖当小猫吧，嗯？”说完，沢田纲吉也不听阿诺德的回话，径自拿来吹风机帮他吹干毛，只是这次，阿诺德再没什么愉悦的心思了。
之后，他彻底当了一回猫。
沢田纲吉既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更没在生活物质上苛责他，一如既往地体贴温柔，只是不再与他说话，即使他出声服软也置若罔闻，仿佛他真的是一只不懂人言的宠物猫。
工作方面，沢田纲吉帮他请了病假，连变回人的理由都没有。
……看沢田纲吉的态度，他也不敢便回人。对待猫形态的他尚且如此，变回人，纲吉是不是更不理他呢？
五天，阿诺德却觉度日如年。
这天早上，沢田纲吉接了一个电话，竖着耳朵，阿诺德听出另一头是个年轻的女孩的声音，也不知说了什么，挂掉电话后，沢田纲吉抱着小猫出了门。
“喵？”纲吉？
“我要出门，要把你托付给邻居照顾呢，阿诺德。”微笑着，沢田纲吉顺了顺小猫背上炸起的毛，“主人出远门时，都是这样对待宠物的。”
“喵喵喵喵！”为什么？！我不要！
“猫是不能上飞机的，或者，你想跟那些宠物们关在一起？”不温不火地堵住阿诺德的退路，沢田纲吉笑容越发温和，“虽然飞机也能托管宠物，但据说每年都有宠物因此丧命呢。”
“……”
不再发声，阿诺德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按住耳朵，近乎自暴自弃，他不知道怎样对方才能原谅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沢田纲吉会那么生气。沮丧痛苦的心境激起他刻意掩藏的桀骜冷厉，阿诺德从不是好脾气的人，只因喜欢才表现出顺服的模样，但如今……
沢田纲吉的声音打断了阿诺德阴郁的思绪，“还想当猫吗？”
“喵……”
“你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猫’，是不是？”
“喵。”
难道不是？阿诺德不由顺着沢田纲吉的问题想下去，一些肯对猫做的亲昵动作，当他是人形时就绝不会做，有礼有节进退得宜地像圣人，这些难道不能证明？
“如果我只想要一只宠物，不会等到现在。”
无论是“他”还是他，想养只宠物都是极简单的事，大到凶禽猛兽，小到虫蛇鼠蚁，只要他想养，自然有的是办法将它训练到适合家养的程度。之所以不养，只是不想罢了。
娇弱易逝的生物是无法陪伴在他身边的。
“我还没有寂寞到需要从宠物身上寻求慰藉的程度。”停了一会，沢田纲吉道，“我会这样，只因为是你。”
“喵。”
抖了下耳朵，阿诺德迟疑是否能相信。
“稍稍对自己有自信一点，阿诺德。”知道阿诺德的心结所在，沢田纲吉缓缓道，“当初威胁我‘不许拒绝’的阿诺德呢？”他一件件数着阿诺德做的那些事，最后反问，“难道是我对你太好了，反而让你不安吗？”
“喵……”
并不是不安啊，只是、只是……
脑中霎时闪过年幼的种种，云雀尚且有母亲关爱，阿诺德父母双全却和没有一样。
因为私奔，还挺了个大肚子回来，女人原本的联姻对象自然不肯再接手，能短时间内迅速嫁出去，只因对方将她看做两个势力结盟的附赠品，自然无所谓，也不会对女人生的孩子有多少关注。女人死后，两家的合作并未因此终止，一年后男人再婚，于是阿诺德和云雀被外祖家接回。
外祖家子孙嫡庶众多，他一个外孙想争，想走进权力内核，实是步步艰辛，字字困苦。
眼见阿诺德要钻进牛角尖，沢田纲吉道，“过两天我就要回去了。”
“喵？”
刚才不是借口吗？
“六月十七号，我爸爸的生日，许多年没回去了，这次我想回去看看。”似笑非笑地瞧他一眼，沢田纲吉道，“本来想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结果你就变成这副样子。”
“——！！！”
他他错过了见家长的机会吗？不、纲吉的意思是——
“要不要和我交往试试看？”
“喵——”
“不要急着回答，先听我说完。”带着阿诺德走回公寓，关好门，沢田纲吉笑笑，准备坦白。
“我不是‘沢田纲吉’，或者说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我是来自平行空间的‘沢田纲吉’，身份么，意大利最大的黑手党的首领。五月五日那天我来到这里，之后种种你已经知道了。”
细细打量沢田纲吉的神色，阿诺德确信他没有开玩笑，但是……
“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喵。”
“是什么？”
“……喵喵喵喵。”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这些？
“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笑容始终未曾从沢田纲吉脸上卸下，“所以，现在你的回答呢？”
阿诺德的沉默并未出乎沢田纲吉预料，不是最初喜欢的那个人，来自另一个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这样一个家伙会得到什么答案？
“……喵喵喵？”我现在能变回人了吗？
“当然。”
抱着阿诺德走进浴室，沢田纲吉把他放进满是热水的浴缸中，不过一会功夫浅发男人便出现了，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过来。”
本就站在旁边，沢田纲吉闻言又靠近了些，下一刻，他就被阿诺德狠狠扯进浴缸。克制住没反抗，沢田纲吉默默等待阿诺德的后续行为。
“哼，这么乖？”
抹了把脸上的水，沢田纲吉看了阿诺德一眼，抓住浴缸边缘撑坐起来，衣服湿漉漉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他皱了下眉，“又没吃亏。”
“你当然不吃亏。”
无论怎么看，湿了一身的沢田纲吉也比不着寸缕的阿诺德好得多。“有便宜可占不多占点？你在看哪里？”
“……”
默默把视线移向天花板，沢田纲吉道，“非礼勿视……你的回答呢？”
“不是已经给你了。”整个身体贴靠上去，阿诺德环住沢田纲吉的肩，“你不会回去的，你回不去的。”他笑容愉悦，补足了后半句，“——因为我。”
“……你又知道了？”
收回视线，沢田纲吉细细打量阿诺德一阵，而阿诺德也毫不避讳地舒展身体，似乎毫不介意，“你……不在乎？”
“我该在乎什么？”
“……”
那样若无其事的样子反而叫沢田纲吉疑惑，阿诺德对“他”的喜欢不是假的，现在毫不介意的模样又是为什么？
“我帮你想个理由好了。”
想了想，阿诺德眼中恶作剧的光芒几乎满溢出来，兴冲冲道，“比如，以前的你不喜欢我，所以比起之前的你我会更喜欢现在被我打动的你？或者，在这段时间我爱上现在的你，比喜欢过去的你更喜欢？或者说……得不到回应的恋情终究坚持不下去。”
这些当然不是真正的理由，真正的理由……现在不能告诉这个笨蛋。
收拢了手臂，阿诺德低头抵住沢田纲吉的额头，低声喟叹，“得到回应，就满怀欢喜，你想听哪个？”
“……我记得我把那些电子书删了。”
又是从哪学来的？
“这些天，我根本睡不着。”猫是夜行生物，白日里嗜睡，以前他喜欢和沢田纲吉多相处不愿遵从本能，这些日子他却白日睡得多些，到了晚间睡不着，就偷偷翻手机，想从上面找办法让这人消气。“想找办法，却越看越烦躁，越看越难过。”
听地心软，沢田纲吉敛目，无端愧疚起来，“对不起。”
他这一动两人身体贴的更加紧密，亲昵无间的姿势，身体的任何反应都瞒不住对方，偏偏阿诺德一脸跃跃欲试。
“我怎么觉得被坑的反而是我。”叹了口气，沢田纲吉仰起头，对方的亲吻便落在喉结上，“明天的机票。”
阿诺德咬住他脖子，轻轻磨牙，“我都这样，你还这么镇定？”
“三张机票，我，你，还有凪。”蹙了下眉，沢田纲吉没什么反应，双手绕过男人腰肢，在背脊上拍了拍，“乖。”
乖才有鬼。
在男人喉咙上吮出一枚深色吻痕，阿诺德略感满意地弯了唇，“你不上我就上了……唔！”
手掌按在阿诺德后腰稍稍用力，沢田纲吉微笑，薄唇贴着他的耳朵，温柔低语，“再玩火，我保证你明天起不来，怎么样？”
阿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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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乖，嗯？
阿诺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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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了是冷暴力啊→_→
告诉你我生气了，生活上还是温柔体贴，然后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再正眼瞧你了，这样。不虐身而是虐心啊这家伙→_→
总之浮云爷爷别跑到梦里来打我啊……○|￣|_
PS：为什么不介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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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