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噩梦与未来

作者:沐然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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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哭泣的画(下篇)



      精市从梦中醒来时,已经很晚了,一边蹭了蹭自己身上裹着的被子,暖暖的,很是舒服,一边想着:嗯,窗帘拉着,现在几点了呢?应该快中午了吧!记得早上弦一郎有叫自己起来喝碗粥还有吃药。
      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显然真田已经上班去了。不用下楼,精市也知道桌子上肯定有摆着做好了的午餐,毕竟昨天自己违反规定,没有好好吃午饭,所以今天真田一定会做出一些吃的来,一个是让自己不要偷懒,另一个是只要热一下就可以直接吃了。还有需要吃的药,虽然今天早上起来已经好很多了,但是还是需要吃的。
      自从和真田一起生活,精市的生活比以前更加舒服了。平时是两个人一起分担家务的,但是当精市的生病时,则全都由真田来做,精市只要把病快点养好就行了,可以说真田把精市宠的连精市的父母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是谁让真田愿意呢!

      走着神的精市突然觉得有那里不对劲,经过仔细查询,精市终于找到了原因。
      精市在被子里发现了一个薄被卷,一开始以为是和平时一样被真田拿来当依靠的长抱枕呢,但是手放在上面就发现不对了,因为这是热的。

      精市打开被子卷,发现原来被子里的是两个密封的汤婆子,就是类似古代装热水暖被窝的那种用具。
      看到这两个体积不小的汤婆子,精市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然后异常开心的笑出声来,并说道:“真是服了,弦一郎真是的!”虽然语气中带着埋怨,但是精市笑的弯弯的眼睛中却带着浓浓的幸福之意,连心中都暖暖的!
      精市伸手抚摸着用结实的环保塑料做的汤婆子,好一会儿之后才赤脚下了床。床下面的地板上铺有地毯,所以不会感到冰凉,这也真田特意选的,为了不让精市生病,真田各方面都仔细的想了一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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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漱完后,精市去到书房,拿出了自己的办公笔记本,然后将昨天写的东西审查了两遍,并且进行了排版和保存。
      待一切都结束后,也就到了午餐时间。

      正吃着午饭,放在桌子一边的手机响了起来,精市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打来的。
      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弦一郎的电话。精市笑着接通了电话,和真田说了已经在吃午饭了,所以不用担心等才结束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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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午餐,并把餐具都洗好后,精市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大概因为很空闲的关系吧,精市开始胡思乱想,脑海中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真田询问的一句话:精市,很久没有看到你画画了?!
      想到画画,精市收起了脸上淡淡的微笑,表情也变的有些不太好了!接下来,精市开始走神,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么?!

      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之后精市起身离开了客厅,去了地下室。
      精市和真田的家中有一层不算小的地下室,并且分了好几个区,有各种功能,而在其中就有几个或大或小的储存室。

      精市拿出钥匙打开了地下室的一个小储存室的门,看着里面不算少却并不显得凌乱的层层叠叠的东西一段时间,然后才开始翻找起来。
      这间储藏室里的物品众多,并且各不相同,而精市的心中显然已经有了目标了,一边搬着各种大大小小的物品,一边不断的向目标靠近,终于在一个很隐秘的角落里翻出了一个黑色的长条木盒子。
      精市看着这个没有任何花纹的木盒子很久很久,然后抱着这个长盒子离开了储存室,去了旁边的道场。

      因为平时真田需要练习剑道,精市也需要练习合气道,有时候两个人还会切磋一下,所以两个人特意在家中的地下修了一个道场,用来平时练习用。道场里面一侧还有有很多健身的器材,所以也算算是精市和真田两个人的健身房。至于地下的通风问题,则不用担心,道场的两侧各有一个连接地上的通风系统,很是方便。并且精市还在地下的一个地方还种了一些适宜的花草,再加上流水的风景,还有精市特意去录的不会重样的大自然的声音,所以氛围很是不错!朋友们过来时总喜欢到地下这边来!

      跪坐在道场的一角,精市将长条盒子放在自己的膝上,注视着这个外表没有任何特色可言的普通木盒子很久,才小心的用双手将盒子拿起来,然后早盒子的一侧的地方摸索了一会儿,然后将终于找到的盖子打开。原来木盒子的盖子并不是一般所看到的上面,而是在侧面,并且因为藏的很严实,所以打开的很费劲!
      精市从盒子里面小心的倒出了一个系着蓝紫色丝带的布卷,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丝带拉开,之后将笔直的布卷缓慢的打开来。
      展现在精市面前的是一副油画,同时也是精市的最后一副画,自从画完这幅画后,精市就再也没有画过画了!

      一直以来,总有人问精市为什么不继续画画了,反而决定去做个作家,毕竟比起写作,精市的绘画水平早在少年时期就已经小有名气了,只要再努力一下,精市一定可以成为一位有名的画家的!而写作方面,虽然水平同样很出色,但是和绘画相比还是差一些的!
      细细回想,精市从来没有详细的和人解释过原因。精市总是解释说自己突然想要从事写作了,绘画并没有放弃只是决定作为一个爱好,而不是作为职业,并且自己的写作能力也不错之类的话!
      精市不再绘画的真正的理由却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现在只要有懂画画的人看见精市手上这幅最后之作,也许就可以了解到真正的原因了,因为这幅画的手法相当平凡,平凡的让看过精市曾经的画的人如果不说,根本无法想象这是精市的画,真的很不可思议!

      虽然严格来讲,画总体很是粗糙和没什么技巧可言,但是有一点却让这幅画成为一幅不朽之作。之所以说是不朽,是因为这幅画乍看之下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时间久了却会让看画的人入迷!明明只是一幅技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画了,但是却会让看到的人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光凭这一点,这幅画就可以称之为名画了!不过这幅画给人的感觉并不是正能量,而是深深的悲伤和绝望,会让看画的人感到莫大的悲哀和无能为力,那种绝望仿佛穿透了画布,如同变幻莫测的大海一般,扑面而来,让人无力挣扎,最后随着海水沉入名为大海的黑暗深渊!

      精市画的是湘南海岸的美丽大海,也就是精市从小看着长大的神奈川的大海。大海是让人心旷神怡的风景,每一次看都不会让人厌倦,因为它的变幻莫测,也因为他的神秘,虽然精市的画法很平凡普通,但是画上熟悉的景色已让会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是那里来!精市画中的场景不是普遍的晴空万里,反而是乌云密布,甚至在遥远的天际可以看到一个带点曲线的光点,并不是乌云之后的阳光,细看之下会发现那是一道闪电的裂痕!

      精市从未让任何人看到过这幅画,因为精市知道这幅画的严重性,无论是给人的感觉,还是它的含义!
      这幅画完成的时间是精市大二那会儿,那时候精市的祖母刚刚过世不久,正好赶上放假,那个假期有很长一段时间,精市没有和任何人见面,甚至联系都只是单方面的报平安,还有录音邮件。没有人知道精市那段时间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精市在干什么,精市当时的家人、爱人、朋友都很担心,但是在开学时精市平安回来了,并且情绪也恢复了,所以所有人都没有去问之前去干什么了,大家以为精市应该是去一些地方散散心,调节一下情绪罢了!
      如果当时有人看到这幅画,就不会那么早的放心了,因为这幅画的绝望真的有一种让人毁灭的感觉,并且联想到画画的人,只会让人感觉到一种不详!

      精市静静的看着手上的画,蓝紫色如水晶般美丽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种无助和惶恐,也有着深深的悲伤!是什么让曾经被称之为“神之子”的精市感到绝望的呢?!没有人知道,精市将这个秘密藏在任何人无法得知的心中最深处,并且将会继续藏着,可能永远都不会让人发现!也许有一天事情发生了,周围的人会知道一些事情,但是现在这个秘密精市决定带进地下,让其永不见天日!

      精市将画平铺在一旁的地板上,然后变化姿势,从端正的跪坐变成了双手环抱双膝,后背依靠着墙的姿势,整个头都埋在了膝盖上,静静的,一动不动的,很久没有任何动作!
      过了很久,精市将画重新卷了起来,并用那条和精市的发色一样的蓝紫色丝带小心的将画系好。之后拿着画和盒子离开了道场!

      来到家中的后花园,精市看到一盆国中那次生病住院之后回到家中重新养的雏菊花,白色的雏菊花此时开的正盛,枝叶也恰到好处的舒展着,整体给人以一种美丽且生机勃勃的健康之感,专注的注视着这盆花很久,精市才移开视线,转身走到花园的一角,将放在墙角的备用花盆搬了出来,然后一只手拿起画斜这举到花盆的上空,一只手拿起过来花园之前去厨房特意拿的打火机,开始将画卷的最下端点着了。

      精市一边接着拿着着起火来的画卷,一边静静的凝视这这团火焰,蓝紫色的眼睛中映照着火焰跳动的身影,所以一时间看不出精市眼中涌动的种种情绪,但是,明明是晴空万里的大号天气,花园之中此时却有一种阴森之感,让人异常胆怯!

      之所以决定将画烧掉,是因为精市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也许要给这幅画一个归宿了,不能再放在家里了,否则真田早晚会发现。如果真田发现了这幅画,到时候情况会变成什么样显然不是精市所希望的,所以精市决定将画处理掉,因为这幅画泄露了太多精市想要隐藏的秘密!

      将烧的差不多的画放进里花盆之中,静静的等待画烧完。在火焰消失之后,精市开始给那盆雏菊花换盆,用层层泥土将灰烬覆盖,用盛开的花草遮盖住这个花盆曾经发生的一切!没有人会知道在这个晴空万里的下午,这个花园中的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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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精市的身体经过家庭医生的确认终于完全康复了,真田也不再把精市关在家中了!
      由于第二天是真田的休假日,正好两个人决定去海边走走,散一下心!

      晚上,精市睡不着,伸出手来在黑暗中悄悄的移动着,先是摸到了身边人的头发,然后一点一点往下移动左后来到了爱人的脸上开始作怪!一开始只是抚摸,但是慢慢的越来越不安分,开始时不时的这里扯一下爱人的脸皮,那里戳一戳的!最后终于,精市的手被猛地抓住了,显然一开始真田不想计较,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真田知道自己再没有动作,这事情没完的,所以出手迅速的抓住了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

      手背猛地抓住时,精市被下了一跳!精市也知道自己有些闹腾了,所以整个人服软的窝了过去,笑着回答:“呵呵,抱歉,有些睡不着!”

      真田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松开抓住精市的手,然后伸长手臂,将精市整个人环在了怀里,然后一边一只手拍了拍爱人的背,一边说道:“等你完全没事之后在和你算帐!”虽然话很凶,但是真田的动作很温柔!
      “好啊!”精市的声音从真田怀中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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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真田做好早饭后,把精市叫起来。两个人吃完饭后,真田拦下想要去帮忙的精市,一边说道:“精市,今天我来洗碗吧,一会儿就要出门了,你看看有什么要准备的准备一下,我洗完了咱们就走!”
      听到真田的话,精市没有在坚持去厨房帮忙,笑着点头道:“好,正好花园里的花还没有浇,我去整理一下。至于出门需要的东西,昨天晚上已经准备出来了,到时候换一下衣服就OK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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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真田从厨房出来上楼去换衣服,中途没有看到精市的身影。
      真田走进卧室换衣服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房间没有收拾,要是自家爱人回来过,绝对会把房间收拾好的,显然精市还没有上楼来过,也就是说还没有换过衣服。真田有些疑惑精市现在在干嘛?难道还在花园里,不应该啊!

      换完衣服走出卧室,真田下楼去了花园。

      快走到花园时,真田看到精市一动不动的背对着真田的方向站在那里。真田的直觉告诉他不太对劲!于是担心的出声唤道:“精市,发生可什么事?!”但是精市好像没有听到真田的回答一般,没有回应真田。
      看到这种情况,真田本就有些提起来的心更见担心起来,快步走到精市的身边,没有去看其它地方,一上来就侧头看向精市的表情,发现精市的神情很是悲伤的看向前面的方向,平时美丽清澈的蓝紫色此时布满了伤心!
      真田顺着精市的视线看去,发现在众多枝繁叶茂的花草之间有一盆花很是显眼,别的花都很健康,但是这盆却已经有一半枯萎了。真田认出了这盆花,这是精市国中出院后开始重新养起来的那盆雏菊花,一直以来,自家爱人都非常用心的照料这这盆花,因为特备的用心,比之其他花都要茂盛及美丽,但是此时前些天还开的正好的白色花朵已经凋谢的差不多了,白色的花瓣散落一地,而叶子也掉了很多,有很花枝都半枯黄的弯折了,整盆花给人的感觉就是生命已经走向尽头了。就是对花了解不深的真田都能看出来,这盆花显然是已经没救了!

      看到眼前的场景,真田立刻转回头来看向精市,眼中带着浓浓的担心的唤道:“精市!”真田一直知道这盆花对自家爱人有着重要的意义,也正因为如此,真田才会更加担心,并且在真田记忆里,精市对花草一直很有办法,除了国中那次因为长时间住院,很多花都死了以外,真田还从来没有看到过精市把花养死的情况,这种事请真的是从未发生过,并且出事的还是精市最用心的一盆花!真田此时很担心精市的情绪!

      大概是终于缓过来了,听到真田的声音,精市无神的眼睛终于有了反应,焦距也重新聚起来了。之间精市慢慢的把视线从花的方向转向了自家爱人,嘴颤抖了几下,张了张嘴,一开始没有发出声音,试了几下,才终于说出口来:“……弦一郎!”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安和无措!
      察觉到精市的状态不太对,真田赶紧上前迈了半步,把两人本就很近的距离拉的更近了,然后张开手臂一把将爱人揽进了自己怀中,一边用手轻轻的拍着爱人的脊背,一边放低声音安慰道:“放松,阿市,放松下开,已经没事了!”

      真田并不知道自家爱人为什么如此失常的原因,只是以为多年精心照顾的花突然死了,所以受了打击。精市也不可能告诉真田真正的原因!

      依靠在真田怀中,精市无意识的双手紧紧抓住真田的衣襟,然后低声说道:“我前些天给花换了一下盆。”
      听到精市的话,真田担心的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所以不要这样难过,除了这盆以外,你不是还分出很多花枝了吗,他并没有完全消失,依然延续着!所以不要难过!”
      精市知道真田安慰的道理很对,并且也不一定只因为自己那幅画的原因,但是精市就是很在意,对于花的死亡,但是事已至此,再去深究什么也没有用了,并且精市这些年下来,不是早就认命了吗!还有什么不能想通的呢!想到这里,精市的情绪稳定了很多,慢慢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抬起头看着真田的担心的双眼,开口道:“也是,是我一时钻牛角尖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看到精市的情绪好了一些,虽然笑容依然有些虚弱,但是人已经变得精神了很多,真田提着的心放下一半,然后表情认真的回道:“这不是我应该的吗!只要你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好!”
      听了自家爱人的话,精市将自己的脸重新埋入真田的胸口处,很久真田的耳边才传来精市不大的回答:“嗯!”
      真田能感觉到胸口的衣服有些不同,显然怀中的人儿哭了!真田没有揭穿,只是双手更加用力的将爱人搂紧,作为另一种安慰!

      真田维持这楼抱住精市的姿势很久,感觉到怀中的爱人的情绪基本恢复了之后,开口问道:“要不要去海边散散心?!”虽然现在时间里之前预定的时间过去了不少,但是真田希望精市同意,因为出去转转,看看大海,精市的心情会恢复的更加快的!
      听到真田的询问,精市想了想,最后窝在真田怀中点了点头,然后沙哑的声音回答道:“好!”
      “拿去洗漱一下,换一下衣服!”

      之后真田拉着精市的手去了卧室,精市从盥洗室将自己的打理好时,真田已经把上衣换了一件。
      看到真田放在桌子一边的那套之前穿着的上衣,精市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显然是为之前像个孩子一样哭而感到尴尬,毕竟年龄都这么大了,居然丢脸的哭了!

      真田知道自家爱人现在大概很难为情,所以开口转移话题的说道:“赶紧把衣服换了,换完我们就走。”
      听到真田的话,精市尴尬的感觉去了不少,然后快步走到衣柜前快事换衣服。
      在精市换衣服的途中,真田开口要求道:“记得多穿点,海边有些凉,你的病才刚好,还受不得海风!”虽然之前是真田同意去海边的,但是显然真田有些不放心!
      精市笑着回答:“知道了。”

      就这样,精市和真田换好衣服后,拿起之前早早准备好的东西,离开了家,徒步向海边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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