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无雨之季0

　　手鞠捧着杯热茶捂手，几片墨绿的茶叶零碎地飘在液面，手鞠时不时地吹口气那些茶叶便随着水波翻滚来回。蓦然抬头，手鞠看着屋外遍及的鲜红似是细微地叹了口气。“怎么了？”对面的勘九郎顺着手鞠的目光朝外看去。

　　“就是明天了呢，”手鞠看勘九郎还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不耐烦地道，“婚礼。”

　　勘九郎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把傀儡立在地上来回把玩，“都定下来了，你还在想什么？”
　　手鞠瞪了眼勘九郎，伸出脚虚踢了他一脚，“你倒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我们当初也没强迫我爱罗同意啊，但是你也知道的，我爱罗为了村子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手鞠喝了口茶许久未语，最后轻叹，“我爱罗……就是太认真了。明明不想答应的联姻，却还是为了村子的利益点头……明明知道这样做，只会把小夏给推远了啊……”

　　“没意外的话，这次是最后一次见她了吧。”勘九郎沉默多时后微微苦笑，手指不自觉地抚摸傀儡裹着的粗糙白布。

　　手鞠点头，眸光落进手中杯的水中，一派无奈伤感。

　　“其实如果我爱罗没答应联姻的话，我们去跟小夏解释清楚，依小夏的性子一定会留下来的，毕竟曾经在一起那么久，我倒不认为她对这里一点都不留恋。”

　　淡淡的话语在静谧的空间里流淌冷气透过窗的空隙渗进，手鞠突然感觉有点冷于是紧了紧外衣。

　　“不一定，看得出来小夏跟那个叫鸣人的金发小子感情很好，即使我们都说清楚了，不见得一切就简单了。我更想知道的是小夏到底还在不在乎我爱罗……”手鞠絮絮地说着，突然似是灵光一现般地扯开了嘴角，“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耳朵过来。”

　　勘九郎凑过去，手鞠扑在他耳边说着，半响勘九郎移开脑袋皱着眉，“这样好么？我爱罗会这样做吗？”

　　“没事，反正希尔公主正好在，为什么不用用呢。而且只要说是为了小夏，他肯定会做的。”手鞠狡黠地笑笑。

　　“即使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明天的婚礼可是改不了的。”

　　手鞠嘴角僵硬了，然后转头看向窗外，喃喃念叨，“至少让他知道这三年的挂念没白费。只是这一点，”手鞠转回头认真地看着勘九郎，“便已足够我爱罗满足了。”

　　那个曾经孤独的孩子。他要的真的不多啊。
　　只是想有个人可以陪他说说话。有个人可以牵牵他的手。有个人可以……温柔地叫声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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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踏上木板，尽量减轻脚步声不影响这一楼的静谧，一边翻看着手中的纸张，拐过拐角，遥遥地便看见了手鞠站立在风影工作室门前，面上似还带着一丝欣慰窃喜的笑。同时手鞠也看见了缓缓由远走近的女生收起面上的笑，礼貌地点头。

　　我只对她微微一笑，走到门前伸手便要敲门，手鞠突地伸出手拦住我，急急说道，“风影正在忙。”我皱着眉看手中的纸，抬起头语气略带些请求，“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但是两国同盟的文件风影大人还没签阅，回去可能不好交代，我只需打扰几分钟便可。”

　　手鞠面上略带为难却又有放松的意味，“好吧。”我略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不敲门直接为我打开门的殷勤的动作，一扭头，全身便僵硬了。

　　我看见的，只是那个身着白袍的人的背影，然而撞入我眼眸的除了那片纯白外还有紧靠着墙希尔娇羞的脸，那一瞬间，全身几乎都无法动弹，那两个人影如此暧昧如此亲密地紧贴，一阵阵地挑拨着我心底翻涌的狂澜。

　　一瞬间。那场景不费一兵一卒，却彻底崩溃了我用了三年来坚固的防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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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靠着墙时，我还是未能想起我是怎么样从那个环境里脱逃，从手鞠试探的目光里隐遁自己的感情，然而那一幕却阴魂不散的紧紧缠绕着我无法呼吸。我伸手摸了摸眼眶，干干的，什么都没有。

　　很好。刚刚只不过看到了最平常的一幕。我深深地吸气吐气，然后靠着墙蹲下把头埋在双臂之间。

　　待察觉到女生离去的脚步响起时 ，我爱罗才放下一直撑着墙的手，淡淡地看着双臂空隙间的希尔，“刚刚脸上有根头发。”希尔应了声，面上绯红之色犹未褪去略有些失望地低了低头。

　　希尔走后，一室安静下来，我爱罗平静地看着他皱着眉的姐姐，眉目间尽是冷漠的淡然。
　　手鞠张了张嘴，终是无法吐出一字。

　　小夏啊小夏，究竟是你的演技太好了呢，还是，你真的已经完全不在乎我爱罗了？

　　我爱罗只凝眸看着手鞠，片刻后便伸手取过文件开始认真地批阅，“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吧。”

　　关门声响起，我爱罗草草写了几个字便停滞下来，右手习惯性的拉开了抽屉，探进手，手指不自觉地反复摩擦那些早已泛起毛边的纸张。眸底，一片死亡般地沉寂。

　　如果没有我你可以过得更好，请你离开我，永远不要再回来。
　　即使我还在原地不离不弃地等着你。
　　只是……
　　希望曾经带给我微小幸福的你，能够幸福。

　　只要你好好的，我无论怎么样都会好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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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脸，长长地吁了口气后靠着墙站起，微低着头刘海遮过脸颊遮掩住眸底的死水平静。双手反撑着墙站直，我举起手把凌乱的发丝撩到耳后，只一眼间面上又恢复了原先的淡然自若。窗外风不止，沙亦飘扬。完全没有隔阂的世界，如若只留我一人多好。

　　早就该知道的不是吗。为什么心还是会一阵阵抽痛。
　　明明……什么用都没有啊。
　　明明……

　　心绪缭乱，以至于不远处鸣人他们聊天的声音恍若隔世般遥远，我摇了摇头，扯着嘴角正欲向里房走去，蓦然一道暗影从窗前闪过，我一惊，顾不得细想连忙打开窗追着出去。这股熟悉的查克拉，我微微抿唇，他怎么会到砂隐来？

　　两道黑影飞快地掠过砂隐夹带黄沙的风，我用手遮挡住迎面扑来的沙，一边凝神留意他的查克拉，比以往多了冷漠的深沉，以及一种足以让人畏惧的力量。我心底翻涌起一股不安，前方不远就出了砂隐，外面是一片无际的沙漠。

　　直到离开砂隐很远了，前方那道黑影才缓缓落地，脚边黄沙飞乱。我跟着落在离他十步外，微仰头，他背对着我的身影寂冷却剔透地仿佛不落一粒沙尘，墨般浓烈深沉的黑发在风中凌乱，微微侧过头显出的侧脸有些苍色，嘴角细微地向下撇，耳旁中长的黑发遮住他眼眸，阔别三年后再次相见，我略有些恍惚后皱起眉头。

　　“佐助。”

　　佐助只微微一顿，右手不自觉地抚上腰间草雉剑柄，缓缓转过身来与她相对。

　　风沙从对立两人间溜走，我眯了眯眼，刺骨的寒意很快又袭来，然而他伫立寒风中单薄的身影却依旧高贵优雅如初，那双黑眸中的深邃与冰冷在逝去的每一次日落里毫无改变，只是相视，我却胡乱地生出一丝苍凉之意。

　　佐助看着面前毫无防备的女生，黑眸终是少了分冷漠，“令夏。”

　　“你怎么会来这里？”
　　“……再过几天，我会去报仇。”
　　我微微一愣，他低沉的嗓音仿佛在叙述着一件平常不过的事，墨玉般的双眸毫无波澜，还未考虑好说什么时，话已从嘴里跳出，“之后呢？回木叶吗？”

　　久久等不到他的回答，我向前跨了一步，寒风愈吹愈烈，他轻声的回答被风吹乱，我皱眉，“你说什么？”

　　佐助转过头，“我说，你想我回木叶？”

　　我微微一愣，然后伸手把乱发拂到耳后，“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鸣人和小樱，你更应该在乎的是他们的想法。”

　　“我现在在问你。”

　　我眯了眯眼，在风沙中他的身影愈加看不真切。脑海中突地跳出了很久很久前的画面，黄昏的光在他的身边环绕成一个朦胧的光圈，彼时的他们如何知道此刻再重逢时心底竟似有些类似多年老友见面的喜悦。我突然一笑，“想。佐助，回木叶吧。”

　　佐助缓缓转过身，背对着女生，突然仰起头看着沙漠浑浊的天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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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以后，当令夏独自一人伏在窗口看着一如从前的一片昏黄沙漠时，依旧是那么寒冷的天气，都会轻轻地叹息。那时，是否她已白发苍苍，是否他已霜容满面，当他们都抬起头看着浑浊黯淡的天空时，她道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道是人各有命命运弄人，然后他们又会同时想起年少时这个片段，以及被岁月掩埋的更久前的那一次对望，他傲然站立在黄昏的屋顶，她仰头淡然地看着他。只是这些记忆，终是注定被遗忘。

　　黄昏的光很快又覆盖了砂隐村，几人同以前几天一样落座安静地吃饭，我的目光第三次由面前的饭菜上移到了窗外那片被窗框禁锢的四方天空。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看到的砂隐的天空，随即我把目光轻轻地移至面前正微低着头吃饭的人身上。

　　究竟要看多少次才能把他的容颜真正地刻在心上，想起一遍，便心痛无数遍。也许过去的三年我依旧抱着那微薄的希翼，而在明天过后一切就真真正正成了水中泡影，一旦破灭永远无法重来。我不敢不愿不想有怨言，相处的三个月，无言的一个月，已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

　　“我吃饱了，先回房整理东西。”

　　鸣人皱着眉看女生只动了几口的饭碗，“你才吃了几口啊？”小樱横了鸣人一眼，佐井把手搭在鸣人肩上凑上前眯着眼笑，“鸣人你快吃吧。”鸣人状似嫌恶地抖落他的手只看了看女生的背影就继续低下头吃饭。

　　“小夏……”听见希尔的声音我停下脚步。

　　希尔踌躇着站起然后走到女生身边，我转过身面上带着一丝笑，“公主……”希尔深深地一抱打断我的话，我僵硬着身子感受到她的身体细微地颤抖，“小夏……我不会忘记你的救命之恩的……”

　　我愣怔着任凭她抱着，嘴角不经意浮现一个苦笑的弧度。
　　“你幸福就好。”

　　——希尔。如果你真的感谢我的‘救命之恩’，我只求你。
　　——你要好好地陪着我爱罗。在他工作累了时及时提醒他休息，在他一个人站着时走过去静静地站在他身边。
　　——就算他工作忙了，陪你时间少了，也不要埋怨。他啊，已经是有责任心，想要保护村子的伟大的风影了。
　　——不要觉得我爱罗性格太冷漠。他啊，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也许有一天，所有人都老了，也请你可以温柔地握住他的手。
　　——你们幸福就好。

　　小樱微微别过头不忍再看这一幕，眸底渐渐浮现一丝苍凉。餐厅一室压抑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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