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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莫测
两人对视一眼,胤祥迅速的站起来并把瑾颜拉在了身后,看向虎啸传来的方向。
受惊了的马早就跑得没影了,胤祥的马是个忠诚的,没有弃了主人而去,但也是哆哆嗦嗦的。胤祥不是不想带着瑾颜跑,但这会儿显然老虎已经盯上他们了,再跑也没有老虎跑得快。
一阵乱草哗啦的声音过后,一只两米来长,黄白皮毛上布着黑纹的老虎跳了出来,死死的盯着瑾颜和胤祥两人,黄色的眼珠子似乎闪着幽光,一步一步带着傲视一切的威严而近。
胤祥放开拉着瑾颜的手,从靴筒里摸出把短刀来,又向后推了瑾颜一把,镇定的说:“向后面点儿。”老虎是追活物的,胤祥不能让瑾颜离开,只能站在瑾颜身前杀死这只老虎,两个人才有生路。
瑾颜脸色苍白,但是还算镇静,依言后退了几步。她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这会儿再矫情,胤祥再分心顾着她的话,两人死的更快。
胤祥的弓箭和箭筒早就让侍卫背了回去,这会儿手中就只有一把上午刚和蒙古人换来的蒙古短刀,胤祥手中掂了一下,握紧了短刀,像是一面墙一般可靠的挡在瑾颜前面。
三人对峙了一小下的功夫,猛虎突然炸着毛,长啸一声,扑了过来。
看到猛虎一跃过来的样子,瑾颜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就看见胤祥迅速的一手扣住猛虎的脖子,一手持刀划了过去,猛虎躲闪不及,先见了血。
蒙古短刀坚硬而锋利,胤祥的动作很快,纵使是猛虎略微的躲闪了一下,但还是被划破了颈后的皮肤。似是被激怒一般,老虎一声长啸,猛地把胤祥扣摁在地。顾不上被虎抓伤的肩膀,胤祥一个骨碌又站了起来,一人一虎又重新扑到了一起。
瑾颜看的是心惊肉跳,见胤祥被抓的皮开肉绽的左肩,也怒红了眼睛,一边注意着打斗的一边,一边打量手边有什么趁手的武器。
手边,能用的只有石头……
瑾颜费力的抱起一块巨石,趁着胤祥把猛虎扣在地上的时候,向着老虎的脑袋砸了过去。
老虎被砸的发晕,胤祥也有些意外的被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抓紧短刀连着划了两道。瞬间,老虎的脖颈处一片血肉模糊。
老虎惨叫一声,拼着力翻身起来,略远几步恶狠狠的看着瑾颜和胤祥。或许是在权衡瑾颜和胤祥的能力之后,老虎学了聪明,猛然扑向站在一旁的瑾颜。
瑾颜身后便是一个深坳,来不及躲闪,也没地方躲闪,犹豫间老虎便扑到了眼前。胤祥也是大惊,料想不到老虎竟是中途转了目标,身影一闪便挡道了瑾颜面前。
老虎垂死之力异常凶猛,扑到了挡在瑾颜面前的胤祥,抓烂了胤祥的前襟,胤祥就势猛力划断了老虎血肉模糊的脖颈。老虎倒在了深坳边上,而瑾颜和胤祥却被这冲力,撞下了深坳。
这个时候,天也黑了。
掉下深坳的瑾颜被摔的迷糊了一会儿才醒过神儿来。迅速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看到了躺在她几步远外的胤祥,不及起身就直接扑了过去。
“胤祥,胤祥。”
天已经黑了,光线十分的昏暗,但是瑾颜还是看到看胤祥身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前襟后背全是血。想着最后胤祥猛然挡在自己面前的样子,瑾颜不禁的哭出声来,不停哽咽的唤着胤祥的名字。
胤祥脸色苍白,斗虎脱力倒是小事,重要的是前后都是深刻见骨的抓痕,血在不停的流着,瑾颜伸手抚去,触手是湿润的一片,想止血都无处下手。瑾颜只好把外褂脱了,斜系到胤祥身上,希望可以暂时的减缓流血的速度。
似乎是听到瑾颜的呜咽声,胤祥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胤祥。”瑾颜睁大了眼睛,声音带着惊喜。
“哭什么。”胤祥吃力的勾了勾嘴角,见到瑾颜无事顿时安下心来。伸手摸向瑾颜的脸颊,似是要擦去瑾颜脸上的泪水,却留下了一道道血印。
瑾颜说不出话来,紧紧的抱着胤祥,感觉到胤祥的血渐渐侵蚀自己的衣服。
胤祥的血越流越多,人也越来越虚弱。只是清醒这一下,又开始脑子发黑,迷迷糊糊的就要支撑不住了。
胤祥拼着力气,把瑾颜搂在怀里,断断续续的许诺道:“瑾颜,我爱你。如果有来生,你要的,我给你。”
胤祥说完,身子一软便倒了下来。
“胤祥!”瑾颜抱着胤祥失声痛哭。
“莫使清风空遗恨,怡然一转梦归魂。”这是仓济大师在瑾颜苏醒的那年说过的话。当年的瑾颜迷惑于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的困境里,只道是随遇而安。
而和胤祥纠纠缠缠了五年的时间,或是喜悦,或是悲伤,直到现在瑾颜才明白,或许她曾经的那个南柯一梦就是命运的指点。
相遇时便知晓的命运,却还在命运中纠缠不清。不是不爱,是想要的太完美。可是相比于失去,就是残缺些那也是拥有了。
这两年,自己折腾来折腾去,依仗的不就是胤祥的爱吗。人若是死了,那自己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瑾颜支撑着胤祥的身体,定定的看着他,“胤祥,我什么都不要了,今生来世,我只要你。”
随即也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四哥的身份的?”
“吓到你了?竟是这么胆小吗?”
“这一别就是两年未见,瑾颜,你可是想爷了?”
“你是没听见,还是听见装没听见的?”
瑾颜脑中一片混沌,于胤祥相识五年间的场景相识一幕戏剧一般流畅的在脑中上演着,最后一幕便是胤祥鲜血淋淋的倒在自己的面前,话语犹在耳边:“瑾颜,我爱你。如果有来生,你要的,我给你。”
胤祥,来生我跟你;今生,你也不许走。
“胤祥,胤祥。”瑾颜喊着胤祥的名字,惊坐了起来。
“你醒了?”耳边欣喜的声音响起,瑾颜缓神儿定睛一看,是密嫔。不是在深坳杂草之中,是在她的帐子里,他们得救了。
“胤祥他怎么样了?”瑾颜顾不上礼节,抓着密嫔的手,沙哑着声音焦急的问道。
密嫔温柔的拍了拍瑾颜的手,道:“有太医和皇上看着,十三阿哥没事。”
瑾颜犹不放心,“不行,我得去看看他。”胤祥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会听到一句没事就能放心的。
密嫔按住瑾颜到:“放心,十三阿哥的伤口是重了些,但是太医到的及时,血已经止住了,你暂时不用担心。你要是想去我也不拦你,但是现在皇上和几个阿哥都在那边,我派人去通知一声,你总归得先洗漱一下再过去吧。”
瑾颜和十三阿哥被找到的时候,瑾颜也是满身满脸的血。当时还吓坏了过来照顾瑾颜的密嫔,不过那基本上都是胤祥的血,经过太医的检查,瑾颜除了一身的划痕扭伤倒是并无大碍,只是那身血迹太过吓人了。昏迷着的时候,密嫔只能给她擦干净了脸,换了衣服,这会醒来了,必须得洗掉那一身的血腥的。
瑾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身狼狈,点了点头。密嫔见瑾颜没有反对,先是招了人让他去康熙那边通知一声,接着又唤来了侍女侍候瑾颜沐浴洗漱。
密嫔看着瑾颜是满脸的感激。
先前回来求援的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已经把事情的缘由说清楚了。若不是瑾颜,十六阿哥或许就会被蛇咬到,即使不被蛇咬到,惊马、遇虎的就都可能是十六阿哥,十六阿哥才八岁,肯定是九死一生。
瑾颜救了和他毫无关系的十六阿哥。作为孩子的母亲,密嫔是打心里感激的。
正是密嫔心里活动的时候,瑾颜飞快的沐浴出来,也顾不上旁人,快速的换衣梳头,便向着十三阿哥的帐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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