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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师妹
方祖母将生意的事情全权交予了方云舟，自己则闲下来，留在家里陪着悠悠，一来培养一下母女之间的感情，二来也顺便等欧阳明日休息好了，自己过去道谢。
方云舟皱着一张苦巴巴的脸，十分不乐意。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他可是清楚得很，祖母就喜欢欧阳明日那种能说会道又有点本事的小白脸，更何况他对悠悠可是有着十几年的养育之恩，若是欧阳明日真的将对悠悠的那一丁点心思表现了出来，祖母绝对二话不说，将他视为准女婿来对待。
更可怕的是，如果悠悠对欧阳明日没有那个意思，虽然祖母不会强迫悠悠，却会抓住任何一个机会，明里暗里对悠悠宣扬欧阳明日的好，以方卓的口舌，在如此强势的阵容之下，是绝对不能占了任何上风的。
虽然方云舟不爽欧阳明日很久了，但是平心而论，他还真找不出这个人令人讨厌的一面。对待悠悠，也算得上尽心了，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没有亏待了，甚至这一次，在父亲面临危机的时候，还千里迢迢赶来江南救助，这一点，他是做不到的。——若是方家出了什么意外，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绝对要扳回来，至于悠悠，恐怕真的顾及不到。
方云舟握了握拳，这就是人性啊，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自始至终都认定的目标，那是死都不能触及的底线。对于欧阳明日来说，这个底线是父母、师父和悠悠，而对于方云舟来说，则是方家，对于方卓来说，恐怕也一样。所以，一旦出了什么事情，最先对不起悠悠的，也必然是他们。
方云舟精神恍惚了一下，随即恢复状态，淡淡笑了笑，那又有什么关系？方卓喜欢悠悠，方家也需要悠悠，而且他在的时候，绝对会保证方家不会出任何意外的，就算有点小毛病，也不一定会牵扯到悠悠，现在瞎担心什么？方云舟淡然地笑着，出门去了。
虽然很累，但是欧阳明日只睡了一会儿就起床了，心里实在装了太多的事情，哪有心情舒舒服服地睡到自然醒？所以，天一亮他就醒来了。欧阳明日抚了抚额，仍旧是十分疲倦，但是好歹脑子里已经清醒了，还是去见见悠悠的家人吧。
一出房门，悠悠就喜气洋洋地迎了过来，对着欧阳明日笑的眉眼弯弯：“师兄，睡得好吗？要不要先吃饭？”
欧阳明日哭笑不得，抿了抿唇，好笑地看着她，本来想好的一肚子埋怨也瞬间烟消云散，只是摇了摇头：“不急。悠悠，你可是见到母亲了？她老人家现在还好吗？”
悠悠立刻点头：“嗯，很好。”看上去挺年轻的，起码比玉竹夫人年轻了不止十岁，气色也很好，应该过的不差，最重要的是，连方云舟那只狐狸精见了她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这女人，绝对不是一般的强悍，怎么可能不好？
欧阳明日点点头：“那就好。”然后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的样子，悠悠视而不见，兴高采烈地绕到后面帮他推着轮椅，边走边说：“师兄现在还不饿的话，我们就在这里转转吧。江南的风光可是跟漠北完全不一样呢，师兄一直那么忙，没时间到处走走，这次好不容易来了江南，就多看看多感受一下吧。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呢。”
欧阳明日张了张嘴，喉咙里有些哽咽，虽然悠悠一直很顽劣，但是却从没有给他惹过大麻烦，更没有想小孩子一样，在他忙碌不堪的时候提出各种要求。应该说，悠悠从来就没有对他提过任何要求，可是，他却一直挂心于父母的事情，并且急切希望回到他们身边，从而忽略了悠悠的感受。她一定很苦闷的吧？悠悠从小就喜欢东奔西跑，也不喜欢漠北的恶劣天气，大概是因为自己才一直留在四方城，却没有任何怨言的吧？
“悠悠。”欧阳明日偏了偏头，正看到悠悠对着肩膀上耍赖的小狐狸吹胡子瞪眼，苹果般的脸庞气鼓鼓的，像个可爱的小包子，小火狐也丝毫不甘示弱，伸出前爪在悠悠脖子上挠了两下，悠悠气恼，瞪大了眼睛，狠狠对着小家伙儿吹气，欧阳明日忍不住笑了起来。
悠悠尴尬地回过头，裂开嘴角嘿嘿笑起来：“师兄，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我先让厨房去备饭，大概得需要半个时辰呢。”
欧阳明日到嘴的话再次吞了回去，笑着点点头：“好。”悠悠难得这么高兴，他怎么能在这时候扫她的兴？欧阳明日握紧了右手的金丝线，安安告诫自己切不可冲动，悠悠不是小孩子了，自己也不能一直用教训的口气来跟她谈话。
悠悠当然知道欧阳明日想要跟她说什么，但是，好不容易他自己跟到江南来，多么难得的机会，在剧情结束之前，怎么可能轻易地把人放回去呢？反正欧阳飞鹰最后疯掉了，若是没有了欧阳明日的搅和，顶多也是死了，他一向作恶多端，这种结果，师兄不是没想过，就算真的发生了，顶多伤心一阵时间，何况玉竹夫人的性命，有方家的人坐镇，绝对不会出错，到头来，欧阳明日的结局要比原本的设定好得多，所以只要拖延他几天就好。
转悠了好一会儿，直到小丫鬟冬书前来提醒，说是饭菜已备好，悠悠这才推着欧阳明日回餐厅吃饭去了。方祖母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见两人走来，立刻言笑晏晏地迎过去，看了看悠悠，再看看欧阳明日，笑着打招呼：“这位先生，便是边疆老人的爱徒欧阳公子吧？”
欧阳明日点点头，回礼：“方老夫人安好。晚辈欧阳明日，老夫人不必如此客气。”
方祖母笑起来，真是个不错的孩子，长相好性格似乎也不错，又有一身让人敬仰的医术，武功也算上乘，最重要的是，这样的身体状况，也勉强自己从漠北一路追过来，只为悠悠的安全，这份心意，着实难得。师兄师妹，话本子上不一直都说终成眷侣的吗？
欧阳明日被方祖母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咳了两声，悠悠也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抬眼看向她的母亲大人，不要以一副“丈母娘看女婿”的表情来盯着师兄，行不？我们俩从小玩到大，要是真有什么火花，早就擦出来了，至于等到现在么？
方祖母终于回神，丝毫不觉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何不妥，大大方方地将欧阳明日迎进来，然后开始布菜。
“今天周周和小卓都出门去了，就只有我们三个人，明日也不必感到拘束，先来尝尝看，饭菜是否合口味，想吃什么尽管说。”方祖母指着欧阳明日前面的几个盘子，笑着建议。欧阳明日点点头，本来没觉得拘束，被这么一说，反而感到不自在了，拿着筷子不知该从何下手。
悠悠立刻按照欧阳明日的口味，将几种他喜欢吃的菜各夹了一点，放在一个小碟子里，递过去：“师兄，这可是正宗的江南美食，比盈盈公主从皇宫里带来的那些可要美味多了，快点来尝尝。”
方祖母有些黯然，悠悠对待师兄这么上心，怎么面对她这个母亲的时候，反而显得更加陌生了呢？难道真的是“生不如养”吗？如果当时不是那样的环境，她也不会舍得将还不满2岁的的女儿丢给别人呀。方祖母心里颇不是滋味，又不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只得强装欢颜：“是呀是呀，明日，快尝尝看。”
欧阳明日笑了笑，也不再矫情。悠悠笑眯眯地看着欧阳明日认真品尝每一个菜，不时询问他味道如何，欧阳明日也将自己的感觉一一说出来，两个人讨论的兴高采烈，方祖母再次伤心不已，感觉自己真真当了一回电灯泡。
欧阳明日终于注意到方家祖母，尴尬地回过头，笑道：“多谢老夫人的款待，菜品很好，也很合明日的胃口，我很喜欢。”
方祖母拍了拍手，笑道：“这就好了。还真怕初来乍到，明日会不适应江南的食物和气候，那样可真是让我无地自容。明日能够喜欢，真是太好了，多住两天，让悠悠陪着明日到处看看，也品尝一下这里的各种美食。”
欧阳明日笑着应下，本来是想立即就跟方老夫人提出辞行的，但是一到餐桌上，欧阳明日就敏感地察觉到，悠悠跟母亲之前诡异的气氛，一点都不像是喜悦重逢的亲人。欧阳明日心下疑惑，只得留下来，多观察两天，再做决定。
悠悠也长舒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的尴尬居然带来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师兄因为担忧自己和母亲之间的关系，也会怀疑自己从方家得到的消息真假，从而留下来鉴别，这样一来，至少可以拖延他两三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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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师兄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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