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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洗漱后,两人躺到床上,刚才的小插曲让她的心情潮乎乎的,一如今天的天气。习惯性把手伸到人后腰揉着,只是抿着嘴不说话。
闹脾气了,江牧乔自然能感觉到,他偏过头,唇瓣碰了碰小爱人的发顶,声音轻轻:“阿篱,别生气了。”
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有点自责。
她抬起眼皮,佯装愠怒瞪了一眼。好吧,至少现在脸色看起来还不错,周身都泛着沐浴过后水汽蒸出来的氤氲清香。
他缓缓说:“我有好好爱惜身体,也有努力复健,你知道的。”
“嗯。”可就是见不得你难受嘛,为了接我下班这种小事不值得。
“同你一样,我也想为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这就是爱人之间的相处,对吗?”
…这人总能猜到自己在想什么。
“…没有,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声音埋在肩窝里,闷闷的。
“阿篱,不要自责,我愿意为你做这些事,并且感到满足和幸福。”江牧乔揉了揉毛绒绒的脑袋,说:“知道你心疼我,但我保证,没有隐瞒,只是我如今身体无法恢复如初,病痛也是难免的。”
“生命很脆弱,我们能做的,就是在死亡将我们分开之前,珍惜当下,好好相爱,是不是?”说话多了,他气息微乱,按着胸口轻轻咳嗽,垂眸递来一个温润含笑的眼神。
程安篱心软得像是跌进棉花糖里,手肘用力撑起身朝他侧过去,偏头在那副微凉柔软的双唇上落下珍重一吻:“好啦,知道了,舍己为人的江先生。”
指腹巡过他身上大大小小凹凸嶙峋的伤疤,原本那样健硕的体格被它们带走,徒留一身病骨。她的心疼快要满溢出来。
“很疼吧?”她自问自答:“一定很疼。”
这样的天气更是疼得厉害。
上周末去书房送水,推门恰好看见他撑着椅子扶手,整个人俯身往前探,想要去够地上不慎掉落的钢笔。这个姿势他腰背不好用力,抿着嘴,连五官都在用力,还是没能够到。
她忙跑过去先把人扶起来,看他没事才转身去捡笔。
“牧乔,怎么不叫人帮忙?”
他自动忽略某人略显不满的语气,捏捏她手指,还敢开玩笑:“好阿篱,你再晚一分钟我就捡起来啦。”
声音柔柔的,眼神也柔柔的。
可恶,这叫人还怎么置气,三两下就被绕指柔绕走了。
但心疼是不会少的。
“一定很疼。”她又笃定地说了一遍。
江牧乔攫住还在自己身上探寻的那只小手,攥过来亲了亲:“阿篱,我无法否认当下所承受的疼痛,可又感到无比庆幸。”
“一想到这些伤口若是落到你身上,那才真是要了我的命。”
听闻,程安篱一怔,心头的酸涩再压不住,从胸口弥漫到喉头,她将脑袋埋到令人安心的臂弯里,哽咽着说:“傻不傻。”
“嗯,认了。”
江牧乔,多么光风霁月的人物,心中藏着万物的自由诗,沟壑万千,通透达观,却甘愿做她的傻瓜,亦如那个为了爱情自愿放弃大海的人鱼。
她情绪上来,再不想克制,灵巧地解开他上衣扣,随着质地柔软细腻的衣料划向身体两侧,那些零错的伤疤无所遁形,一览无余地呈现在她眼前,顿时红了眼眶。
江牧乔没有说话,只是目如沉水地看她动作,呼吸微促。
下一秒,程安篱俯身,从胸腔那道疤开始,无比虔诚的、朝圣般的、轻轻的、一路吻下去。
他乱了呼吸,胸膛起伏,试图阻止她的动作,却被她抬手粗暴地各一边摁住,换来了更深、更加用力的吻。
他放弃了,轻叹一声卸下力气,任由小家伙发泄般攻城略地。
“阿篱,阿篱。”
他眼尾耳廓通红,颤抖着哑声唤她,而后捧起她的脸,温凉修长的手指覆着她脖颈后方,将她拉进,蛮横地、缱绻地、婉转地,吻她。
不知不觉间,热泪滚落,和两个不断升高的体温交融在一起,带着令人眩晕的迷醉,叫人忘却时间,甘愿堕落在这幻境。
仲夏之夜,带着雨声,回想起来还带着咸湿。
程安篱躺在江牧乔的臂弯里,听着他隔着胸腔传来的心跳,整颗心像是烤箱里的面包,随着温度逐渐上升,膨胀成柔软细腻又蓬松喜人的模样,那些湿淋淋的情绪早就烟消云散了。
“牧乔,天知道我有多爱你。”她瓮声瓮气说。
脸颊被轻啄一下,在一片旖旎的黑暗中,他的声音温润柔和:“小家伙,好巧,我知道的。”
爱啊,真是很奇怪的东西。
在程安篱这里,爱是流动的,是生生不息的河流,无休无止的清风。而在江牧乔这里,爱是一棵参天大树,用尽全力撑开华盖,将所爱之人荫蔽于怀中。
千人千面,万人万解。
但无论如何,你总能从对方身上寻找到生命的意义,想要蓬勃、热烈、郁郁葱葱地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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