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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恋爱
“去哪？”
“谈恋爱”
跑车碾过碎石路的声响惊飞崖边白鹭。
十分钟后，执年带着萤苏来到了悬崖边上。
萤苏在风中彻底凌乱了。
陆陆续续的脚步声传来，身后瞬间站满了保镖和女佣，脚下铺着从法国空运来的白地毯，一直延伸到断崖边缘，女佣小七保持着她明媚的笑容，凌一也站到了执年身侧。
大家似乎都在等待好戏的开场。
山风卷着砂砾拍在悬崖边上，执年慢条斯理地将墨镜推上鼻梁，金属镜架在狂风里泛着冷光。
萤苏将运动衫的帽子套在了头上，尽可能防止被风吹乱的头发遮挡了视线。
“说吧，怎么谈”
她还真没见过有人把谈恋爱的地点选在悬崖边上的，而且还找来了这么多观众，真是脑回路清奇的奇葩。
“很好，那么现在正式开始谈，先做个游戏吧”
执年把双手抱在胸前，“听好了，杰克看着安妮，而安妮正看着乔治。杰克已婚，乔治未婚，问是否有一位已婚人士正在看着一位未婚人士。A.是，B.不是，C.无法确定，你选哪个啊”
“A.是”
几乎是在执年刚刚说完题面的瞬间，萤苏便抢答了出来。
身后的观众都有一瞬的诧异，小声议论了起来。
“天啊，她好厉害呀，这道题据说90%的人都会错选C诶，少爷的前女友们好像也没有几个答对吧”
“人家毕竟是脑王，有什么奇怪的”
执年并不意外她能答对，他解开双手走得离她更近了些，将她逼到了悬崖边缘。
“很好，接下来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执年的墨镜中映出她松弛坦然的面庞，身后云海翻涌成沸腾的墨。
“我问，你答”
话音未落，晦涩的专业术语便如暴雨倾盆般砸来，从量子纠缠的观测悖论，到中世纪手抄本的油墨配比，每个问题都刁钻得像淬毒的箭矢。
萤苏垂眸的瞬间，发丝被风掠起，露出冷白的脖颈。
当她开口时，答案却比山风更利落，专业术语在唇齿间化作流畅的溪流。
最后一个尾音消散在风里时，执年突然轻笑出声。
身后的保镖女佣们看少爷心情不错，又开始窃窃私语。
“萤苏小姐真是当之无愧的脑王诶，比少爷之前的那些花瓶厉害多啦”
“你们说这位脑王能坚持多久”
“那又怎样，即便她全都能答对又如何，等会她就知道厉害了”，小七听着周围女佣的讨论，语气中满是酸意。
“你很厉害，不过这就没意思了”，执年优雅地戴上白手套，垂眸间却忽然看到萤苏蓝色的运动裤脚不经意卷起了边，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随性中透着难以忽视的优雅。
执年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指尖点在了萤苏的肩头，力道重若千钧。
崖边安全绳绷紧的刹那，失重感裹挟着风声灌入耳膜。
他在逼她蹦极。
蹦极绳在极限处骤然回弹，身体在云海间荡出绚丽的弧线，那些压在心底的陈年枷锁，竟随着肾上腺素的飙升碎成齑粉。
她可是在北星湾的三楼锻炼出来的人，怎么会害怕这些极限运动。
好久没有这么舒爽地释放过压力了，萤苏瞬间觉得一身轻松。
“呼”
重新站上悬崖，萤苏双颊泛着略微激动的潮红，发梢还滴着崖底溅起的水雾。
她笑了，发自内心的高兴，好久没有如此痛快了。
萤苏没有注意到执年镜片后的眸光微颤。居然有女生蹦完极后是这样的反应，她居然能笑得如此开心，这是他从没见过的景象。
执年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束蓝色妖姬，突然塞进她的掌心，然后转身上了跑车，车门关闭的声响惊飞了几只盘旋的山雀。
花瓣沾着崖边的露水，凉意渗进皮肤。
跑车在她身侧停下。
“上车”
萤苏上了车，车尾灯消失在蜿蜒的山道，独留观众们在崖顶吹风凌乱，女佣小七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凌一原本替萤苏捏了一把冷汗，这一刻也放下心来，魔女终归是有些手段的。
这一次，执年把车开得稳了许多，也没再多说什么。
萤苏度过了安静祥和的后半天，无人打扰。
第二天。
晨光穿透纱帘时，执年坐在餐桌前翻动着报纸，报纸后的视线却不自觉地扫过萤苏用餐的模样。
“嘶”，萤苏喝得着急了些，被热汤烫到了舌头。
执年的手指微微蜷起，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将手边的冰水轻轻推了过去，又迅速收回手，继续假装专注于报纸，可报纸拿反了都浑然不觉。
“走吧”
执年说了同样的话，萤苏也懒得多问。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坐进车里的执年冷不丁补充了这么一句，算是对她烫伤舌头的回应。
……
红色法拉利碾过盘山公路，在血岛酒庄的大门前停下。
酒庄哥特式尖顶刺破云层，如同一座悬浮在海面的瑰丽宫殿。
绛紫色大理石墙面在阳光下流转着宝石般的光泽，鎏金藤蔓缠绕的雕花穹顶之上，垂落着无数颗如血般艳红的琉璃珠串。
电动水晶大门缓缓开启，内部穹顶悬挂着数十盏血珀雕琢的吊灯，琥珀色的光晕倾泻而下，将整个空间浸染成流动的血色绸缎。
门口侍者身着酒红色织金燕尾服，银盘里盛着殷红如血的特调鸡尾酒，馥郁酒香混着海风扑面而来，尽显顶级私人酒庄的雍容华贵。
今天，除了凌一，没有多余的观众。
执年用古希腊语报出酒单，并用印尼语告诉她，接下来的对话，她若是能接上，这里的酒她随便挑，但若是接不上，她将面临残酷的盲盒惩罚，是毒药也不一定。
他调查过，根据资料，萤苏还掌握多门语言，他倒是要试试她的深浅。
萤苏端起冰过的高脚杯，酒液晃动间映出她唇角上扬的弧度。
拉丁语、阿拉伯语、斯瓦希里语在穹顶交织成网，她的应答像琴弦上跳跃的音符，精准切中每个刁钻的提问。
萤苏很轻松地通过了他的考验，执年输了，但他并没有为萤苏送来佳酿，相反，他让凌一准备好了盲盒惩罚，他在耍赖。
“萤苏小姐，盲盒里有三瓶特调，可能是美酒，也有可能是毒酒，你需要自己谨慎判断”，凌一递上了打开的盲盒，他将规则尽可能解释得清楚了些，以防她因为大意而承受不必要的惩罚。
凌一对萤苏的耐心和特别让执年很不舒服。
执年突然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萤苏垂眸盯着三杯特调，表面同样泛着诱人的琥珀光泽。
她先凑近左侧那杯，极轻地吸气，在醇厚酒香下捕捉到一丝若有似无的苦杏仁味，液体边缘还凝着细小的珍珠状结晶。
中间那杯晃动时，酒泪均匀滑落，发酵果香与橡木气息层次分明。
右侧的液体乍看无异，但将指尖贴近杯壁，皮肤泛起细微麻痒，边缘附着的絮状物在晃动中呈现诡异螺旋。
萤苏毫不犹豫地将中间那杯盲盒惩罚一饮而尽。
“其余两杯，一杯藏着□□，一杯混着神经毒素”，萤苏对自己的选择十分自信。
依靠专业知识辨别细节，原本刺激的盲盒惩罚在她这里瞬间失效。
执年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揉了一下，继而又闷得发堵。
水晶瓶重重砸在桌上，有酒液飞溅了出来。
执年仰头灌下整瓶伏特加，灼烧感从喉咙蔓延到心脏，却浇不灭胸腔里翻涌的燥热。
他盯着萤苏擦拭指尖的动作，她的眼眸竟比杯底未化的冰块更让人清醒。
他决定，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再继续谈恋爱。
第三天。
早餐时，执年不再埋头看报纸，而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尝试与她搭话，他的目光专注地看着萤苏，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萤苏，我们出发吧”，执年的话变多了些。
暗夜紫色的劳斯莱斯驶入一座拱形大门，门扉上镶嵌的夜明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两侧是修剪得如同艺术品的绿篱，在风中微微晃动。
穿过百米长的紫藤花廊，大块玛瑙拼接而成的宫殿出现在眼前，在阳光下流转着梦幻的光泽。
推开雕花鎏金门，内部空间挑高数十米，穹顶绘制着古希腊神话中人与野兽搏斗的壁画，由施华洛世奇水晶镶嵌的吊灯垂落而下，将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
穿过铺着波斯地毯的走廊，便是奢华的宠物生活区：恒温的玻璃房内铺设着来自北欧的白桦木地板，每只宠物的专属休息区都配备着意大利手工打造的真皮软垫，墙角的铂金食盆里还镶嵌着碎钻。
然而，奢华之下暗藏杀机。
“欢迎来到我的私人宠物基地”
当执年按下按钮，厚重的闸门缓缓升起，腐肉气息裹挟着犬类的低吼扑面而来。
走廊两侧的钢化玻璃中，数十双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萤苏停住了脚步，中央大屏幕上赫然弹出一份代码需求文档，一台顶配的电脑就摆在前面的操作台上。
“三个小时，若是写不出正确的代码，这些狼犬就会咬破笼子，将你撕咬入腹”
执年的声音混杂着两侧铁笼摇晃的哗啦声响起。
钢化玻璃升起，萤苏这才看清，十二只体型壮硕的狼犬正疯狂撞击着铁笼，唾液顺着铁条滴落，在地面腐蚀出小小的黑斑。
“它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执年“好心”提醒她。
萤苏的指尖在键盘上悬了悬，余光瞥见男人倚在控制台旁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真是有病，从没见过如此特别的约会方式，他还真是别出心裁，清新脱俗。
腹诽完后，萤苏深吸一口气开始敲击代码，屏幕光映得她的睫毛投下一层轻微的阴影。
这本是一个很复杂的程序，要想考虑周全，完全实现功能需求并不容易。
一小时后，最后一行代码输入完毕。
由于算法选择巧妙，这份代码的时间复杂度极低，测试程序运行得很快，代码测试完美通过的结果很快出现在大屏幕上。
狼犬们不断发出着呜咽，然而执年卑劣地没有下一步动作。
突然，随着刺耳的金属断裂声，最前排的铁笼轰然倒地，狼犬猩红的瞳孔锁定猎物，獠牙间泛着令人作呕的涎水，而出口处的大门正在缓缓闭合……
他只说过没写出代码的后果，可没说过写出后这些恶犬便会放过她。
铁笼陆续被冲破，十二只恶犬张着血盆大口朝萤苏扑来。
这下完了。
------【彩蛋】------
第一任女朋友，当红女明星鹿稔。
执年：临场改戏时如何用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快速调整表演层次？
鹿稔支支吾吾，执年和她分手，从那天起，她失去了所有影视资源。
第二任女朋友，顶级艺术家。
执年：用分形几何原理解析你最新装置艺术的空间解构逻辑。
对方解释不清，执年和她分手，从那天起，她的作品都成了废品。
第N任女朋友，金融投资家。
执年：构建能抵御黑天鹅事件的对冲基金动态模型。
对方的方案漏洞百出，执年和她分手，从那天起，她的投资血本无归。
第N+N任女朋友，萤苏。
执年：谁知道当时的脑王直播是不是造假，他得亲自试探才行。
传说中的少爷有严重的厌蠢症，太过愚蠢的女朋友会受到惩罚然后被分手，不知道萤苏能否经受住他变态的考验。
若是再分手，她又会失去什么呢？
这一次，失去的恐怕是心，亦或是命了。
爱上想杀了自己的人，确实太过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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