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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KTV 包厢内
灯光迷离,巨大的屏幕上播放着流行MV的伴奏,但没人唱歌。灵儿抱着话筒,哭得梨花带雨,面前的茶几上已经摆了好几个空啤酒瓶。
“呜呜呜……向宁,他说我一点都不温柔说我任性……说受不了了……三年的感情啊!说散就散了!”灵儿一边抽泣一边往嘴里灌酒。
陆向宁坐在她旁边,有些无措地拍着她的背,他陪着灵儿喝了一瓶啤酒打了个嗝。“灵儿,你别喝了,会难受的。”
“我难受!我心里难受啊!”灵儿放下酒瓶,泪眼朦胧地看着陆向宁,“还是你好,向宁,你长得这么好看,性格又好,但是你没谈过恋爱啊,不知道这种心碎的滋味……”
陆向宁被她哭得心里也闷闷的,看着她为失恋如此痛苦,再对比自己此刻内心的充盈和甜蜜,一种混合着同情和忍不住想要分享的幸福感的复杂情绪涌了上来。他抿了抿嘴,脸颊微微泛红,小声地、带着点羞涩的炫耀开口道:
“其实……灵儿,我……我也谈恋爱了。”
“啊?”灵儿的哭声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看着陆向宁,连打嗝都忘了。
陆向宁的声音更小了,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甜意:“而且……我男朋友,他对我特别好……特别特别好。” 想到陆则安,他的眼睛里就像落满了星星。
就在这包厢里音乐间隙、灵儿震惊忘记哭泣的绝对安静时刻——
“砰!”
包厢门被猛地推开,程池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历叔的电话他不敢怠慢,生怕灵儿大小姐出点什么事。他嘴里还嚷嚷着:“灵儿!我的小祖宗诶,你可别喝了……”
他的话音,在看清包厢内情形、并且大脑处理完刚才在门口隐约捕捉到的关键词时,猛地卡壳了。
包厢里很安静。
灵儿呆呆地看着陆向宁。
陆向宁脸颊泛红,眼神闪烁带着羞怯。
而程池的耳朵精准地捕捉并回放了那个炸雷般的词组——“我男朋友”。
程池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难以置信地指着陆向宁,又指了指空荡荡的(在他看来的)四周,声音都劈了叉:“男、男、男朋友?!小向宁?!你……你什么时候……跟谁?!!”
陆向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脸更红了,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不敢看程池。
程池脑子里瞬间闪过顾成峰那张脸,以及他几次三番接近陆向宁的情形!一股“我家好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怒火直冲天灵盖!肯定是顾成峰那个死GAY!带坏了小向宁!
他强压下当场逼问的冲动,先赶紧安抚住又开始啜泣的灵儿,心里却像有猫在抓。好不容易把灵儿稳住,他立刻找了个借口溜出包厢,冲到走廊尽头,迫不及待地拨通了陆则安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程池就压低了声音,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焦急和震惊:
“安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我刚才在KTV听到……听到小向宁亲口跟灵儿说,他谈恋爱了!有男朋友了!”
“我的天啊!他是不是被顾成峰那个狗东西给影响了?还是在学校被哪个不开眼的臭小子带歪了?这才多大啊!居然跟男生谈恋爱!你知不知道这事?!你得管管啊!”
程池在这边急得跳脚,浑然不知电话那头的陆则安,在短暂的错愕之后,脸上浮现的是一种怎样复杂难言的神情。
这个“男朋友”本人,此刻正听着好友为自己“弟弟”的“误入歧途”而心急火燎地打小报告。
陆则安和历风几乎同时到达KTV门口,两人打了个照面。
“历叔。”
“则安,你也来了。”
两位“家长”脸上都带着几分无奈。历风揉了揉眉心,先开口抱怨道:“唉,灵儿这丫头,失个恋闹得天翻地覆,非要跑来喝酒,真是不让人省心。早恋真是害人不浅!”
陆则安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虽然他家的情况截然不同,但“早恋”这个话题确实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确实,需要正确引导。”
历风像是找到了知音,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也忍不住八卦起来,压低声音对陆则安说:“对了,则安,我来之前听保镖提了一嘴,说你们家向宁……好像也谈恋爱了?还谈的是个男生?”
陆则安呼吸微顿,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紧,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
历风没察觉他的异样,自顾自地摆出过来人的姿态,语重心长地传授“经验”:“要我说啊,则安,这早恋呢,堵不如疏。关键是得教会孩子保护好自己!尤其是跟男孩子谈恋爱,更得多留心眼!记住了,千万、千万不能让他们单独在外面过夜!还有,像今天这种出来喝酒的情况,绝对要杜绝!万一喝多了,出了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
陆则安听着这番“谆谆教诲”,表情有些微妙,只能含糊地应着:“……历叔说得是,我会注意。”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包厢门口。历风一边伸手推门,一边还在总结陈词:“所以啊,咱们做家长的,原则必须把住,该严格的时候……”
包厢门“咔哒”一声被推开。
里面的景象瞬间让历风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仿佛被无形的手打了一巴掌。
只见包厢内:
灵儿大小姐毫无形象地瘫在沙发上,手里还抱着个空酒瓶,睡得正香,脸上还挂着泪痕。
陆向宁显然也喝了不少,小脸红扑扑的,眼神迷离地靠在角落,手里攥着手机,似乎在傻笑。
而最离谱的是,被历风派来“护驾”的程池,此刻也微醺地仰靠在另一边,领带歪斜,正跟着屏幕里微弱的伴奏哼唧着“我的快乐,褪了颜色,却只能在想你的时候...”。
三个“醉猫”形象,与门外两位家长刚刚讨论的“严禁喝酒”、“保护好自己”形成了绝妙的讽刺。
历风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目光精准地投向现场唯一一个“成年人”,语气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迁怒:
“程池?!你怎么回事?!让你来看着灵儿,你怎么自己也喝上了?你也失恋了需要借酒浇愁?!”
无辜躺枪的程池被点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门口脸色不善的历风和表情复杂的陆则安,酒顿时醒了一半,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欲哭无泪:
“历、历叔……我……我不是……我就喝了一点……是他们……” 他百口莫辩,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陆则安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再想到历风刚才那番“义正辞严”的教导,嘴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他快步走到陆向宁身边,弯下腰,轻声问:“喝了多少?”
陆向宁看到哥哥,眼睛一亮,傻笑着伸出两根手指,然后又软软地抱住他的胳膊,把发烫的脸颊贴上去蹭了蹭,依赖十足地嘟囔:“哥……你来了……我好晕……”
陆则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弟弟揽住,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场关于“早恋”和“防护”的严肃讨论,最终以眼前这幅令人啼笑皆非的画面告终。他扶起陆向宁,对历风道:“历叔,我先带向宁回去了。”
历风看着被陆则安小心翼翼扶着的少年,再想想自己刚才那番“高论”,只能尴尬地挥挥手:“……快回去吧,好好照顾孩子。” 然后认命地走向自家那个睡得昏天暗地的女儿。
程池看着这一幕,酒彻底醒了,内心哀嚎:这都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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