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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苏以献昏策
等他三个到了席面上,其他人早就已经聚齐坐好,顾老爷子坐首位,左手边紧挨着坐着顾轻风庞细雨,苏以坐右手第二位,熊琦则在左边挨着庞细雨,却与从前的座位不一样,顾老爷子紧挨着右手位置却是留给了花落锦。
花落锦进了屋里,心中却先怯了,但见得餐桌上琳琅满目,一应仆从循规蹈矩,不知自己该去哪里,韩小虎见了,刚要附耳告诉她,便见顾老爷子大笑道:“好孩子,你便是落锦吧,来来来,坐老头子身边。”
落锦闻声,晓得顾老爷子便是韩小虎和顾轻风的父亲,当下微微一笑来到顾老爷子身边坐下,却正对着顾轻风与庞细雨,此时在屋内灯下,再看顾轻风又有不同处。
却见他正襟危坐,衣冠整洁,举手投足间一种自然雅韵,却不似那要背弃婚约的小人,再看庞细雨,也堪称美人,坐处一副潇洒风流之态,观之果是江湖女儿,不拘小节,他两个言行亲密,却不见逾矩,盘箸偶动之间略有挨碰,顾轻风便立马红了脸拉开距离,庞细雨却毫不在意,只在顾轻风脸红时微微一笑。
花落锦见了只觉浑身不自在,席面上也颇有些冷清之意,顾老爷子将众人介绍于她,可桌上的人她早已识尽了,唯有那老四熊琦不怎么接触,他却也是憨厚一笑,叫了她一声“落锦姑娘”,其余人也只略略打过些招呼,到了介绍庞细雨处,只见顾老爷子起身端起一盏酒杯对着庞细雨道:“老头子先敬庞姑娘一杯。”
庞细雨不言,竟不起,只将手中酒杯往上一举,顾轻风见了,忙与庞细雨眼色,庞细雨却好似看不见一般,花落锦看在眼里,心中也不由一叹,好乖张的女子。
顾老爷子见了也不见怪,却道:“老头子敬姑娘一杯,为的是姑娘救我大儿子一命,又侠义心肠救得小柳儿,这些日子我顾家又蒙恩多少,没有姑娘,只怕早已家宅不宁,老头子万死难以言报,姑娘却说要什么东西,老头子只要是有的,但送无疑,姑娘若是没有想要的,姑娘恩情老头子也记在心上,他年若有需要我顾家处,万死不敢言辞。”
庞细雨闻说,当下便明白了顾老爷子的意思,不过是要她与顾轻风切割,要叫她不好意思谈论与顾轻风的关系,应了恩人的身份,后面怕便要当众介绍花落锦,强调她与顾轻风的婚约了,庞细雨不由冷笑一声,道:“老爷子何须言谢,若老爷子一定得要报答我,倒也简单,只要将轻风送与我便好。”
顾老爷子听了,道:“若是别个老头子都能做主,哪怕你看上苏以小虎,就是那李逍小子,老爷子也能做主许诺婚姻,唯有我这大儿子不行。”
庞细雨不然,道:“我别个都不要,单要轻风。”
花落锦旁边听得,心中暗叹,好大胆的女子,再看顾轻风,面色虽红,一双眼睛却奕奕有神,满目欢喜。
其余人则各有各的心思,只是不便开口。
顾老爷子叹口气 道:“庞姑娘 ,不是老头子不给,只是我这大儿子早已许诺婚姻,人生在世,信字当头,轻风已是许了别人的。”
顾老爷子说着,却便看向花落锦,道:“落锦姑娘已是在此,须知老头子没有虚言。”
庞细雨只抬眼略略看一眼花落锦,看她年级实在是小,便道:“那也简单,你却叫她退了婚姻,反正你儿子如此之多,叫她随便再选一个就是。”
花落锦闻言,却一阵恼,心想你却把我看做了什么人,当下便道:“你这什么话的,你于这顾家有恩,于我又有什么恩情,他们顾及你脸面,我却顾不得了,总不能人家抢丈夫到了门前,我还闷个不作声,你们悔婚,论法论情论理都是你们不对,你须知,进了肚里的米焉能吐出来,既然说是我的丈夫,谁抢我也不给的!你们硬要退,我却要去告官,告你们欺负我孤儿寡父的!”
花落锦自宴席开始一直闷闷无言,如今忽然地一串话出,把众人俱是一惊。
顾老爷子忙劝道:“好孩子,你且消气,谁说退婚了?这婚除非是老头子死了,要不然绝不可能退掉。”
顾轻风闻言心中一冷,又见得庞细雨为他与父亲争得面红耳赤,再看花落锦,一个小小女孩儿却也懂得礼义廉耻,心中好不惭愧,好似这桌面上只他一个罪人,定了婚约不知遵守,又不顾男女大防,与庞细雨私交甚密,误了细雨终身,导致如今这等局面,却全是他一人之错了。
当下只见顾轻风一撩袍带,双膝跪地,对着顾老爷子拱手道:“千错万错都是孩儿不是,为着孩儿一己私心,致使爹爹劳心,又为着孩儿没有廉耻,误了细雨落锦两位姑娘,只愿爹爹不要怪细雨,落锦姑娘 ,你也不要怨细雨的,要怪便怪我一个,爹爹,孩儿认罚,只是这婚事实在是不成的。”
顾老爷子见顾轻风如此,真个是恨铁不成钢,庞细雨也只冷声道:“你求他们做什么,他们是一定不要退婚的,要我说,你便跟我走了便好,天涯海角的,又有什么人管得了我们?”
花落锦听了顾轻风一席话,心中不由一叹,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君子,却又忽闻庞细雨一言,当下也冷声道:“是了,我是一定不要退婚的,你要走的便走,留我做个活寡妇,叫天下人知道你们顾家没理处!”
她此言一出,只见顾轻风面上一阵悲戚,庞细雨冷冷看她一眼,却不作声,顾老爷子忙来安慰,熊琦也凑过来说:“落锦姑娘,不要生气的,这还不是正在商量么。”
小柳儿听得正要问韩小虎如何是好,却见韩小虎两眼怔怔直看着花落锦,脑子里只她的一句话,她是一定不要退婚的,他听得不知为何,心中却好不难过起来。
苏以昨夜遭了鬼见愁一番戏弄,今日宴席上本就偃旗息鼓,正自烦闷,又见得他几个又为婚事争论不休,只觉脑袋头大,当下口不择言道:“不要吵了,干脆叫大哥两个都娶了就是。”
此话一出,席面上寂然无言,苏以也自知失言,忙找补道:“我乱说的,哎呀我却不知道我大哥有什么趣处,你们两位花容月貌的,什么样的找不见,为什么非要争他争个不休。”
不想他此话却叫顾老爷子深思了起来,却把个庞细雨上下打量,却道:“这婚事暂且先搁置便罢,今日本是为了落锦小姐接风洗尘,却叫老头子给搅浑了,老头子有错,自罚三杯。”
说着叫侍女拿起酒壶,自倒了三杯饮下,庞细雨也扶起顾轻风,怪他道:“你有什么错,须知我两个有情在先,我们遇着时,这婚约还不知在哪儿了,若不是那时我江湖事烦身,不得自由,你早做我郎君多时了。”
顾轻风闻她此言哪好再多说什么,只微一叹气,庞细雨看他,只觉他愁闷处又有阵风采,却不觉这婚约与否是件大事,只要顾轻风心是她的,别个她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当下身由心动,不自觉伸手在顾轻风脸畔轻轻滑过,觉出一阵细腻柔软,当下掩了笑自饮酒不提。
花落锦心中却是委屈得紧,想她一个远隔千里,大雪漫天,为了这桩婚姻事到了这柳江来,在这里没有亲人更无朋友,前夜受了惊吓,今日见着未婚夫人却尚好,只是心不在她身上,只不知自己终身如何的,又想老父在家乡心中不知要多少担心,这婚事若是不成,却叫她花落锦遭人笑话的。
小柳儿和韩小虎自己吃饭,也不好插嘴,熊琦只是打圆场招呼:“这顿饭可是我废了好大功夫做成的,大家却快吃,浪费粮食可不好的。”
席上诸人各有心事,哪个理他,熊琦自讨个没趣,他却是个热心肠的,又自小由顾轻风带大,自不愿看到顾轻风与顾老爷子闹得尴尬,可眼下顾轻风与顾老爷子原则上便起了冲突,他也没个好劝处,便随意扯些闲话来说。
这饭食自然也吃不得多久,庞细雨和顾轻风便先告退,花落锦是主客不好言辞,她不走,韩小虎也不走,韩小虎不走,小柳儿自也不会离开,苏以倒是很想回去睡一觉,老爹却拿眼一直看他,苏以心知一定是自己前头的胡言乱语叫老爹有了什么想法,眼下想走也走不得了。
一席众人只是闷然吃饭,吃到无可奈何处,小柳儿才不得不告退,却拉了韩小虎一起走,转眼席上便只剩四人,顾老爷子,苏以,花落锦还有便是熊琦。
顾老爷子便牵着花落锦的手往里屋去,苏以忙跟上,熊琦本想告退,看他三个古怪处,便也跟了上来,顾老爷子见到却嗔怪他一句,叫他不要跟来,熊琦见状,忙退出去,却不走远,却悄悄躲在屋外,叫仆从丫头都噤了声,竟自偷听起来,丫头小厮哪里敢管主子的事,都只做看不见,苏以在屋里虽隐隐察觉,只是他心头别有他事烦闷,也不耐烦再管他,熊琦便竟偷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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