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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灯藤
言默失踪了几天,校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把学生会的人包括言默的舍友们全叫来,一个一个问过去,没一个能回答上来他们会长去哪了。这让他整天食不下咽寝不安席。
青坪这一带鱼龙混杂,潜藏着血雨腥风的,言默这孩子本来看上去就有点心理疾病的,要是在外面遇上几个真不长眼的……
那岂不是完了?
就算是没遇上什么麻烦,单单突发奇想要离家出走,找不到言默,他也要玩完了。
“没见过?”校长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握着茶杯重重放下,“没见过?成天住在同一个房间里!连人都没见过?!”
“……住是住一起,住同一间房又不是睡同一张床,时间到了熄灯睡觉,他回没回来,我怎么知道。”冯建不爽地嘟囔。
说的像我们几个绑架了言默一样。
“对啊。更何况,言哥不喜欢别人管他的事。他一般独来独往的,一时兴起去哪里谁知道。”瞿一鸣也说。
校长怒发冲冠,本来就烦,这几个小兔崽子竟然还敢跟他顶嘴!
他猛拍桌面:“人都不知道盯着?!”
冯建不服:“我他妈是来上学的不是来给你盯人的!”
周和敏锐地感觉气氛剑拔弩张:“别着急啊。过两天也就回来了,没准出去开黑了也不一定。”
“网吧开黑玩个几天没什么的。我有时候也这样。”
校长逼视了这几十个人一圈,要是言默真的没了他谁也不会放过。
死也要拉着这一群人一起。
许京就在这一群人的外围,冷眼看着。他也是学生会的一份子。只不过是外围分子。
“我见过言会长。”他开口。
校长抬头看过来,人群为他让开一条通道,许京走了过去:“那天在校门口那个球场打球,刚好回来,我碰巧看见他了。”
“哪天?”校长问。
“就两周前,星期几开着?反正两周之前吧。”许京回答。
“去哪了?”
“去了市区。”
“他告诉你的?刚才怎么不说?”
“我跟他没聊。我就随便看了他一眼。认出来了而已。”
许京本来这时说出言默去向也就是想在众人没辙的时候出个风头,但校长高高在上的态度让许京感觉很不爽。
愿意告诉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就让那大少爷自生自灭又怎么?
最好是自生自灭呢。一副天下不吊的拽样。
校长眼神存疑,但并没立刻出口反驳。
言默要是出门就打车去了市区,青坪门口七拐八拐,许京是怎么知道去的地方是市区?要是走路去的,匆匆一眼,怎么知道去的是市区?
校长端起茶杯又深深抿了一口,眯着眼睛打量许京。
“去了市区哪里?”他问。
许京下意识要说,又立刻意识到不妥终究吐出一句:“我怎么知道?我就看了一眼。能认出那是言大会长就不错了。”
校长很老辣,他差不多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个人多半跟踪了言默。
不过,青坪的人对言家人感到好奇无可厚非。
言默既然去了市区,多半是去了言家的宅子。
校长自己心里好受多了,难怪最近这几天言总长的那几个人也没来对他问这问那了。
多半父子俩已经自己交流上了。
他一下子感觉自己头上挂着的剑消失了,心情缓和了不少。
“你叫什么?”校长没来由地问。
大家都很疑惑,许京也很疑惑。
“许京。”几秒之后他才回答。
校长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更改得无比迅速。
刚才非常可怕狰狞的愤怒紧张一下子像拉开了人皮,变得和蔼可亲起来,嘴角也扯了一半,堪堪地上扬着。
“你是——干事?”校长手肘撑在桌面上,问。
“部长。”许京一头雾水回应,忍不住问,“怎么了?”
“哦。不错不错。关心同学。还不错。”校长若有所思,“懂得关注同学去向,心思有在为同学服务上。这样的年轻人,不错。”
校长说着,刘俊站在一边跟着点头,然后其他人看了看许京,也跟着点了点头。
“行了。既然这样,你们别的人也没什么用了。各自去忙别的吧。”校长释放完和蔼可亲的信号之后很果断地下了逐客令。
一行人才走了出去。
“老不死的又搞哪一出?十二点不让人吃饭,抓来开会,找人?”许京左边小弟刚走但办公室外一个拐角就大声抱怨。
和言默一样,许京也有些小弟。
因为在言默插进青坪之前,他是这一带的老大。
那个时候,学生会还是个排资论辈的地方,他就已经是部长了。后来腾空而出一个言默,开了挂一样大群人着了魔一样要拥护他,资历浅浅就成了新会长。
然后学生会就改掉了坏习惯不再排资论辈了,开始好勇斗狠了。
当然许京的班底还是在。
“我们这群渣渣吃不吃饭谁管你啊?人家紧着大少爷呢。”许京讽刺地说。
左边小弟摇摇头:“会投胎是门本事。”
“可不是。就要会投胎!别的什么办法去傍,没用。沈老师也没了他怎么不找?”右边另一个小弟也说。
许京笑着说:“是啊。怎么不找沈老师去。人家那可是我们言大少爷的小爹。这还不算言家人?”
“我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几个人笑了起来。
“小点声笑。你妈的。不想活了?”其中一人说。
“不是吧。人都没了,还不准笑了?”左边的小弟说。
“现在不笑你准备等什么时候笑?等头七笑?”
“嘴巴放干净点。”许京笑着警告小弟。
而这警告像是一种催化剂,闹得更嗨起来,小弟们推推搡搡向前走,说要去外面吃午饭,搓顿好的。
许京拒绝了,他说他懒得去。
小弟们在前面走着,许京慢慢脱离在后面,心里想着那天跟踪言默的所见。
言默去了两个地方,荷海小学,荷海中学。
最后,眼看着他和一个挺漂亮的女初中生走进了一座小公园,许京才离开。
玩得还挺大的。
—
第二天,言默如愿以偿地出院了。
住院部门口艳阳高照,人来人往,注意看的话可以注意到人群里头混入了两只乌龟。
一只穿着黑色的冲锋衣,扣着帽子,抱臂靠在门口被太阳晒,左顾右盼的,像在看什么风景。一只穿得不知道是什么,很有个性,长长的飘带四处缠绕在一起,在后面慢慢挪着步子。
言默这个样子,真是要走到猴年马月了。
柳泛在心里感叹着,也不好回头去催促他。
但你有什么立场考虑别的?人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现在不过就是跟小弟一个生态位。
要不是佼佼一拳把她哥打进了道德至低点,他早就不想管这个处处嘴臭,素质低下,又有王子病的人了。
另一边,言默努力地在走路,就像那个为了爱情行走刀尖的小美人鱼。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不紧很慢地从挪到医院门口,然后打了个车。
还好这是白天,不然要走回青坪,就要走到明天了。
往车里一坐,言默带上他的蓝牙耳机,靠在窗边,柳泛也靠在另一边。
很快就到了。
一下车,言默一言不发地就走人了。柳泛站在后面,“切”了一声,也扭头离开。
一推开门,三脸震惊。
言默并没有风尘仆仆,看上去也不像遇到了麻烦,而是面色红润,衣服干干净净的。
“言哥?!”
“你去哪了?”冯建率先说。
“是啊,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你没了我们差点被校长送监狱里去了?”瞿一鸣一跳就从床边楼梯上跳了下来,跳到言默面前,把言默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一惊一乍的。”言默把手里的袋子放在自己桌上,坐回椅子。
“这什么?”瞿一鸣翻来翻去,翻那个袋子。
袋子里还剩了一些果冻和棉花糖,全部粉粉嫩嫩的很精致。
瞿一鸣越翻越觉得不对劲:“这是什么?吃的?哪里买的吃的颜值这么高?”
“哇!”周和勾起嘴角,“这……”
言默立刻打断:“我买的。我吃的。”
“你别告诉兄弟几个你失踪这么几天就是到零食店里面去吃这种东西了——”周和说。
“你刚才说校长怎么了?”言默推了推瞿一鸣。
瞿一鸣把果冻挤进自己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找你啊。整个青坪掘地三尺地要找你呢。”
“你到底去哪了?”周和问。
“住院了。”言默说。
“住院?!”三人异口同声,十分惊讶。
言默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伤的样子,整个人都好好的,难不成是内伤?
真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怎么?啊?言哥,你怎么住院了?被谁搞了?”三个人一下子凑过来。
言默不想回答,伸手进袋子里拨弄拨弄出两袋草莓奥利奥来吃。
然而三个好兄弟义愤填膺,一定要为他找个公道。
会长被人打了,还得了?别说言家答不答应,青坪的人能答应就怪了!
到底是哪里来的地头蛇,三头六臂的,能把并不瘦弱地会长给揍一顿。
“行了,别看我了。该干嘛干嘛去。”言默说。
“你说啊!你怎么不说?谁搞得?”冯建说。
“你要我说什么?我自己摔了一跤不行吗?”言默无可奈何随便扯谎。
“啊?”好兄弟一下子有点失望。
本来都准备好来一场正义之战的。
“啊什么啊。我没被别人打你们很遗憾?”言默说。
“没没没那倒没。”
“怎么可能?我们什么交情!”
“就是就是。人没事就好。”
……
—
那辆久违的豪车在一天的下午再一次大摇大摆停到青坪门口,一点儿也不避讳任何人。
校长接到保安打过来的内线电话,吓得眼镜差点掉在地上。
保安把道闸赶紧抬起来,车子开了进来。
校长慌慌张张地迎了出去,言太太脱下手套跟他握了握手,并且顺利让他把校长室让了出来,先去其他老师的办公室里“坐坐。”
并且,把言默给她叫来。
校长百般不愿,但也无可奈何,妈妈要见儿子。你不让他见?
他叫了个学生,让言默来校长室一趟。
言默一走进校长室,看见眼前这个女人心都凉了半截。
这个人他没见过,但用脚趾头猜也猜出来了,就是他爸新老婆,沈老师的老相好。
言默走进来,盯着她警惕地看了看。
“小言?坐!”
言太太看他走了进来,热情地说。
言默在校长室一个会客的长沙发上坐了下来。
言太太坐在校长的皮椅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乍一看和言景玄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目空一切,很羁傲,但眉眼之间,的确有楚幻瓷的影子。
和她想的不太一样,但也算是有一种别样的风格。
她很欣赏那一点点楚幻瓷的影子,套在言景玄的模子上,像一匹上好的赛马上面盖着一层漂亮的柔纱。
言默感觉浑身不自在。
他摸不清楚这人来这里干嘛。沈宁城不是走了?
“有事说事。”言默开口。
“没有事。只是来看看你,也不行吗?”言太太看着他说。
“那没必要。”
“小言。”言太太提高音量留住言默,“我们初次见面,别这么剑拔弩张。”
言默才又坐下来,打量她。
人模狗样,笑里藏刀,一看就和言景玄一丘之貉。
“你还不认识我吧?小言。我呢,才嫁给你爸爸,现在,应该算你的后妈,名义上算是。”言太太慢条斯理地说。
“哦。”
“就一个哦?”
“沈宁城不在这里。已经走了。你要找去别的地方找。”
言太太笑了:“谁告诉你我来找他了。我才不是来找他的。”
“你找谁?”
“找你。”
“找我?找我干嘛?”言默抬头问。
“小言。你不觉得你对家里人有点儿太防备了吗?”言太太说,“别把家人当仇人看。”
“呵呵。”
“我知道你和景玄有过节。但那和我没有关系。我是新来言家的,别对我有太多敌意。我们完全可以好好相处。”
“毕竟,家,是你的港湾。”言太太说。
“家?我和我爸没什么好说的。”
“那妈妈呢?”
“妈妈?你配吗?”
言太太微微错愕,然后又笑了笑:“想到哪里去了。”
“我说的妈妈,是你原来的妈妈。楚幻瓷。”
言默像触了电一样,呆滞了几秒。言太太看在眼里,很满意。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过来拿。”她把信封放在桌上,推过去。
言默站起来去拿,信封精美,上面印着一个logo,是一家律师事务所。
他坐回沙发,拿着信封,指尖颤动,一时竟然不敢去拆开。
妈妈,已经在他的记忆里消失太久了。
记忆已经模糊一片,一想起来,只有那天破碎的瓷片和水晶灯具,以及一把砍进钢琴里的闪闪发光的菜刀。
尽管言默对他这个抛夫弃子的母亲一样恨得要命,但后来每每被父亲折磨的时候,小孩一心伤痛无处寄托,依然会想起母亲的怀抱。
想起她还在的时候,他小时候,一些比较美好的瞬间。
距离产生美。他和母亲相处的时间很短,母亲还在的时候,他就是保姆管的,母亲偶尔来逗他两下而已,他因此对母亲没有建立起太立体的回忆对象。
后来,他总觉得他母亲是因为有个性,早就发现了言景玄是个精神病,受不了了才不得不抛下他走的,走得好,逃得对。
要是有一天,给他一个机会,他也会跑得远远的,离言景玄越远越好。要是,母亲能回来把他也带走,就更好了。
对于母亲,爱恨就这样一直千丝万缕纠缠在一起。到最后根本分不清哪一条是爱哪一条是恨。
现在,这个女人的消息终于有了,就在他手上了。
他却不敢开。
言默把信封转来转去,封面看了许久,放在桌上。
“怎么不打开看看。”言太太问。
“不急。”言默说。
这句话和言景玄的语气一模一样。言景玄也这样,往往嘴上说着不急,私底下什么手段都能用出来。
言太太想起这个又笑了笑:“这么久没有妈妈的消息,现在反而不急了。”
“打开。”言太太说。
言默垂着眼睛还是不肯。
“你原先的妈妈,楚幻瓷。死了。”
言太太见他不动,干脆利落自己说了出来。
这句话犹如一阵惊雷在言默脑海里炸响。他愣在原地,眼神一下子空了。
言太太欣赏这一幕,心情畅快不已。
她等待着,看戏一样看着言默的表情。错愕,迷茫,恍惚,痛苦。
她在心里为这一场戏剧狠狠地鼓掌。别人的痛苦简直是滋养她的精神食粮。
言默只可惜是没有哭出来。红了眼眶,抿着嘴,捏着信封,歪着头,呆呆的。
那女人没什么好的,抛夫弃子的。没什么好的。不值得。关我什么事。
“小言。”言太太开口,把言默的思绪拉了回来,“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呢,给你妈妈——原先的那个妈妈,找了一块很好的地方,风景优美,香气袭人。”
言太太站起来,走到言默身边坐下。
“你想不想去看看?”她问。
“不想。”言默回答。
这倒是在她意料之外。
“不想……?放心好了。不会有人知道的。我做的事,你爸爸从来不会探查。”言太太说。
“即使探查了。也没关系。我和他,从来不是靠着什么感情在维持。我会保护你的。”
“我不去。”言默坚持。
她心里暗自喟叹,失去了第二场好戏。
言太太伸手拍了拍言默的肩膀:“小言。你何必在青坪受这种罪呢?”
“你和他们不一样的。这里吃得不好,穿得不好,说没营养的话,做没营养的事。”
“回家里那边,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吗?”
“你跟着我,我带你回家。”言太太说。
言默抬起眼睛看了看她。
言太太面若桃花,唇红齿白。
他实在不清楚女人怎么样,在他成长的关键几年,别说女人,人都没见过几个。还都是笑眯眯的伪人。
“怎么?”他哑着声音开口问。
“小言,只要你跟着我。我带你回家。”言太太眼睛发着光,“不过,你要知道什么是,跟我。”
她说着,把一只软若无骨的手搭在言默的手上,轻轻一捏,潮湿薄嫩,像鬼。言默一激灵,把手抽出来。
他往后一仰,瞳孔颤动。
“你疯了?”言默抖着声音说。
“你不想要一个新妈妈吗?”言太太问。
“……”言默攥着信封,一句话也说不出。
“真好看。和你妈妈一样好看。”
“……”
“不想报复爸爸吗?”
“嗯?”言太太伸出手又摸了摸他的背,“我和你,可没有血缘关系。”
言默躲开,扯着嘴角,恐惧地冷笑一声:“我。不是沈宁城。”
“谁说你是了?你和宁城不一样的地方多了,你是我们家小言。”
“我不当小三。”
“别说这么难听。我嫁给你爸爸,靠的可不是爱情。不是爱情没有承诺,没人在乎我怎么玩。”
“你。请自重……”言默想骂她都没力气。
“和我回家。你妈妈也不希望你长期和这些垃圾人混在一起……”
“嘴巴放干净。不是垃圾人。”
“随你怎么说好了。”言太太满不在乎地站起来,“和我回家,回到你原来的世界里。对你百利无一害。”
“我和你爸爸没有孩子。永远也不会有。你就是言家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后一个,唯一一个。和我回家,你还能得到言景玄的遗产。比你那信封里的多无数倍。”
信封里是妈妈的遗产。
言默又低下头,摸了摸,律师事务所的标志,猜也猜到了。
“景玄不准备管你。你不跟着我回家,说难听些,以后,你连进幻瓷墓地的vip通行证也没有。”
“你逼我?”言默站起来。
“我不逼你。我是好人,不是把人逼上绝路的,是给别人出路的。”言太太的声音不大不小。
两人相对着沉默片刻,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言太太说。
校长就从门后探出头来。
“我拿个……呃,材料。马上就走啊,打扰了打扰了……”校长溜进来,从自己书架上拿了两份文件又准备出去。
言默站在旁边。
“不必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和小言也聊得差不多了。”言太太看了校长一眼,勾起一丝丝嘲弄的笑。
拿材料是假,探听是真吧。
老鼠似的,胆子不小。
气氛不对。校长敏锐地感觉到了:“啊,这样吧。那行,那行。”然后他走过来想拍拍言默的肩膀,言默侧身躲开,拿着信封走了出去。
校长的手伸在半空中,有些许尴尬。
“小孩子气。别和他计较。”言太太说。
“呵呵呵。有个性是好事。”校长说着,对言太太谄媚。
“还真是承蒙您对小言的照顾。”言太太笑魇如花,校长一时有点儿失神。
“我这次来呢,主要是处理处理小言妈妈留下来的遗产。景玄没良心啊,连这种小鱼小虾的钱也要吃。”言太太眉头微蹙,面带愁容。
主动说点东西出来,给这只老鼠有东西交差。她是个好人,谁也别为难谁。
校长虽然感谢言太太让他有了答复,但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言总长家事你说来给我听干嘛……关我什么事……我能主持公道吗?
“校长,这孩子没了亲妈妈,很可怜啊。我不在的时候,还请你一定要多多照顾。”言太太说。
“这个,那是自然了,这种事自然谁也不愿意发生的。世事无常嘛。”校长打太极。
一直到暮色四合,言太太坐在车里,离开了青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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