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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朱槿飞雁纹书签
从澄池那处回到玉熏阁,江绮霞却没有立即回到西次间里,因知晓叶巧心和宋漪柔都在睡梦之中,她其实并不想搅人清梦。
是以,江绮霞只管捧着那封家里的来信,便借着廊下的灯火读信。这信上的笔迹一看,便知是碧桃村的阿铭叔代写的,还是以父亲的口吻所写。一遍读下来,大体说的是父亲的腿疾好转了许多,阿弟的病也痊愈了,母亲的眼睛仍有些不好。不过,家中一切都还算安好,家里的活计,有阿铭叔和胡婶子帮衬着,还有大伯一家,舅舅一家都会时不时送些肉来。父亲的意思,是让江绮霞放心家里,在宁都要好好照顾自己。
在收到此信之前,江绮霞确然对家中之事挂心的厉害,如今看了信,心中安稳了些许。
熬了大半宿,江绮霞终于将一颗心放了下来,困意便趁机来袭……
江绮霞打了个呵欠,却还是想着要给家里回信,遂又蹑手蹑脚地去取来笔墨,依旧是借着廊下的灯火写下回信。待回信写好,已是黎明时分,江绮霞便先回了西次间补眠。她心中明了,天一亮,大夫人焦氏看过她们描的花样子,便又要她们开始刺绣书签的。倘若,她此刻不小憩会儿,只怕到了天亮时,自己的体力未必还能支撑得住。
故此,江绮霞还是选择回房歇息了一个时辰。
而天光大亮之时,果如江绮霞预料的那般,柯妈妈亲自来了针线房,点名要江绮霞,任佩霓,高旖玫,以及姜蝶裳一齐过去露华院回话。
待到了露华院,大夫人焦氏已然看过她们四人呈上去的绣样,只听她缓缓说道,“佩霓画的朱槿流云纹,流畅柔美、旖玫画的水波朱槿纹,灵动雅致、蝶裳画的古瓶朱槿,古朴典雅。你们三人的绣样,都画的都很不错。不过,绮霞这幅朱槿飞雁纹,倒是画得尤为别致,可有什么好意头?”
江绮霞点头,柔声道,“回大夫人的话,这幅朱槿飞雁纹的寓意是,红花映吉,归雁顺遂。”
闻言,大夫人焦氏颇为满意,遂颔首道,“好,好,好,这寓意果真很不错。”顿了顿,又看向四人,和声道,“你们就按着你们自己描的绣样,去将书签绣制出来吧。要什么绣材,尽管去库中取去。”
待大夫人焦氏言罢,江绮霞等四人皆齐声应了是,遂又退出了露华院的堂屋,回艺绣堂上工去了。
如此,江绮霞便坐在艺绣堂的绣架前,按着昨夜描的绣样,执起针线,仔仔细细地绣制书签。
且说,其他三位自然也不例外,各自忙着手中的绣活,再无瑕于其他事物。
时光就在指尖的针线来回穿梭之中,渐渐地逝去。仿佛转瞬间,天光就暗了下来,小婢子们早早就将艺绣堂内的灯火给点燃,亮堂堂地照耀着江绮霞手中那枚绣制完成的朱槿飞雁纹书签。
朱槿灼灼,在淡金色的薄纱上杳然盛放,花瓣绣得十分细致,嫣红的丝线叠着浅粉的丝线,配色过度自然且柔美鲜丽。而金丝线绣制的花蕊,立体逼真,且熠熠生辉。再就是环绕在朱槿花旁的飞雁,羽翼舒展,雁影飘逸,毛色光滑凝润,又以珍珠点缀雁目,活灵活现,生机盎然。
“呀!你这枚书签真真是绣得极美!”叶巧心偏头,恰巧看见江绮霞手中捧着的书签,不禁赞叹道。
闻言,宋漪柔也来凑趣,亦是赞叹不已。
江绮霞自己对于这枚书签也是满意的,遂将它放入锦盒之中,正欲锁入屉子里,却又见柯妈妈迎面走来。
须臾,柯妈妈便步入艺绣堂,同江绮霞,高旖玫等人道,“你们四个的书签可都绣制完成了?”
江绮霞回望了一下其他三位,站在中间的高旖玫率先说道,“柯妈妈,我们的书签都已经绣好了,眼下即可呈上给您过目。”
柯妈妈则道,“那就将你们绣好的书签都带上,随我去露华院,呈给大夫人过目吧。”
如此,江绮霞便同高旖玫她们三人一起随着柯妈妈又去了一趟露华院。
待四枚书签都呈给了大夫人焦氏过目,她自是十分满意,尤其对江绮霞绣制的那枚朱槿飞雁纹书签评价颇高,“艳暖与清逸相融,雅致与生趣并存。”
言罢,大夫人焦氏便厚赏了她们四人。其他三人得了赏赐,自是谢恩告退。
江绮霞原本也是想着谢恩告退的,偏大夫人焦氏道,“绮霞,你且留下。”
是以,江绮霞便留在了露华院的堂屋内。
大夫人焦氏只叫清璧将膳食摆起来,又从座上起身,踱至江绮霞跟前,道,“等会儿,大姑娘和七姑娘都要过来同我一道用膳,你虽说是针线房的,许是不擅布膳的。不过,你那小姊妹柳枝也会过来。到时候,你们就去偏厅坐着吃些,一处说说话,也好松快松快。”
闻言,江绮霞心中很是雀跃,自打绯桃去了庄子,柳枝又忙,她们也有日子不曾好好坐下来一起吃顿饭,说说话了。
是以,江绮霞忙福身,道,“多谢大夫人体恤。”
大夫人焦氏微微颔首,又道,“你差事办的好,自然有赏。”
言罢,大夫人焦氏便示意柯妈妈带着江绮霞往偏厅去了。
待入了偏厅,江绮霞才在膳桌前坐了会儿,便有小婢子端了不少膳食来,有酥骨鱼,盏蒸鹅,椒盐饼,酸辣羊肚,猪肉韭菜盒子,橄榄螺头汤,菊花五生粥等。
不多时,柳枝果然被人领了过来,见江绮霞就坐在膳桌前,她亦是十分欢喜。
“绮霞!我来了!”柳枝欢呼着。
江绮霞已然从座上起身,上前拉住柳枝的手,道,“快,快过来坐下。”
言罢,二人便是相邻而坐,又叫那些布膳的小婢子们都暂且退下,她们自己执着碗筷一面吃着膳食,一面聊了起来。
“我托人问过了,听说绯桃在庄子上过得还算不错呢。说是她亲手养出了一株什么极好的花草,也颇受管事的器重。早前,我们都还担忧她过去了,会过得不太好呢。如今看来,倒也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呢!”柳枝一面喝粥,一面说道。
江绮霞点头,道,“如此,甚好,也叫咱们都放心些。”
柳枝轻嗯了声,又道,“我如今也不错,就等着几日后,安国公府的齐老夫人,常夫人以及秦大公子和两位姑娘来赴宴。若是,那时候能将两家亲事定下来,我便只等着大姑娘出阁,也一并跟了过去,兴许还能再升任一回。”
“还能升任,那便是最好了。”江绮霞笑道,顿了顿,又说,“我也不瞒你,此番绣这枚书签,倒是耗费了我许多精力。我指着靠这枚书签升任呢!”
柳枝轻轻点头,道,“便是你不这般说,我心中也是知晓的。你们针线房升任本就不易,既有了机会,就应该要好好把握住。且我瞧着,大夫人对你的手艺是很满意的。否则,今夜,也不会安排你我在这儿用膳。你升任的事儿,应该是稳妥的,你就放心吧。”
偏厅里,两个小丫头正吃着膳食,说着话,却没留意到窗外立着人……
“三公子,”鹤鸣低声唤了句,又问,“还进去么?”
沈聿谨没吭声,只摆了摆手,鹤鸣会意,又道,“那我就在这儿等着,等绮霞姑娘出来,我同她要了回信,再帮她寄去文县老家。这更深露重的,三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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