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之间》

　　《灰烬之间》第三十四章：星光下的誓言

　　深秋的夜风卷着落叶叩击窗棂，李淼蜷缩在宿舍床角，手机屏幕的光映亮她苍白的脸。聊天框里躺着母亲三小时前发来的消息：“陈建斌被判了十五年。” 简短的七个字，像针尖刺破这些日子强撑的平静。她指尖悬在东方凌岳的头像上方，颤抖着，却按不下去。

　　“叮——”

　　消息提示音突兀响起，来自那个她凝视许久的名字。

　　“我在楼下。”

　　只有三个字，却像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灯塔。

　　1 梧桐树下的无声陪伴

　　李淼套上外套冲下楼时，东方凌岳正站在宿舍楼前的梧桐树下。路灯将他身影拉长，落叶在脚下铺成金黄的地毯。他手里提着印有便利店logo的塑料袋，里面露出热饮杯壁凝结的水珠。

　　“芋圆奶茶，三分糖。” 他将杯子递过来，指尖无意擦过她手腕。李淼注意到他校服领口歪斜——这是永远一丝不苟的东方凌岳从未有过的凌乱。

　　他们沿着操场跑道沉默行走。秋夜寒露浸透校服布料，李淼捧着温热的奶茶，忽然开口：“今天法院宣判时，我妈当庭撕了结婚证。” 她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纸屑飘了一地，像雪。”

　　东方凌岳脚步微滞。他想起父亲书房里那些永远整齐的法律文书，想起自己每次考试失利后必须写满三页纸的检讨。“我父亲说过，” 他声音低沉，“法律是维持社会运转的精密仪器。” 他踢开挡路的石子，“但现在我觉得，它有时候也是迟到的救赎。”

　　李淼停住脚步。月光下，她眼角有细碎光芒闪烁：“那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法院门口？”

　　“孙婷婷发了朋友圈。” 他答得飞快，耳根却泛起可疑的红色。事实上，他逃了竞赛培训，在法院台阶上从清晨等到正午。

　　天台上的星图与伤痕

　　不知是谁先迈步，他们登上实验楼天台。这里能望见整座城市的灯火，像倒悬的星河。李淼忽然撩起袖口，露出手腕淡粉的疤痕：“这是初三那年，他摔碎茶杯时划的。”

　　东方凌岳的呼吸骤然急促。他第一次主动握住她的手腕，指腹轻触那道伤痕，像对待易碎的文物。

　　“我也有。” 他解开衬衫第一颗纽扣，锁骨下方露出烫伤痕迹，“六岁时打翻参茶，父亲说这点疼都忍不了，不配当东方家的继承人。”

　　两颗孤独的灵魂在夜色中裸露伤口，像星际尘埃终于找到引力中心。

　　李淼从书包里掏出皱巴巴的笔记本。东方凌岳认出这是她从不离身的摘抄本，页角因反复翻动而卷曲。“你看，” 她翻开一页，上面是用彩色水笔绘制的星座图，“这是我给自己编的童话——他说我脏，我就把每道伤痕都连成星座。”

　　猎户座的腰带是她手腕的划痕，北斗七星勺柄指向锁骨烫伤。东方凌岳的指尖悬在纸页上方，突然开始颤抖。“李淼，” 他声音沙哑，“我可能…比你想象的更卑劣。”

　　3 暴露出最深的秘密

　　他从手机加密相册调出几张照片：陈建斌银行流水截图，标注着异常转账记录；某私人会所的监控画面时间戳；甚至还有一封模仿李淼笔迹的举报信草稿。“从发现他偷拍你那天起，我就在收集证据。” 他苦笑，“利用父亲的人脉调取监控，伪造文书引蛇出洞——李淼，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可怕？”

　　少女的眼泪终于落下，却带着滚烫的温度砸在他手背。“笨蛋！” 她揪住他衣领，“你知不知道伪造证据也会坐牢？”

　　“知道。” 他任由她拉扯，“但比起这个，我更怕看你继续受伤。”

　　夜风卷起她发梢茉莉香，混着他身上清冽的薄荷气息。远处传来晚自习下课铃声，像某种倒计时的终结。李淼忽然问：“东方凌岳，你做过最冲动的事是什么？”

　　“现在。” 他捧住她的脸，指节擦过泪痕，“本来计划等到高考结束，但我不想再骗自己了。”

　　4 星光为证的誓言

　　城市霓虹在他们脚下流淌，天台边缘仿佛世界的尽头。东方凌岳从书包里摸出物理竞赛奖牌，背面新刻着一行小字：“给李淼的勇气勋章。”

　　“我父亲规划的未来里，我应该去普林斯顿读物理，回来接管家族企业。” 他将奖牌放进她掌心，“但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逃到任何有星空的地方。”

　　李淼将奖牌贴在心口，金属很快染上体温。“我不需要你放弃星空，” 她踮脚凑近他耳边，“我要你成为星星，而我会是永远追逐你的轨道。”

　　这个夜晚，两个少年在无人知晓的天台立下誓言。东方凌岳用数学公式推导出心形函数，李淼在坐标轴中心画下两个紧挨的小人。“ r=a(1-sinθ) 。” 他指着曲线解释，“这是笛卡尔写给公主的情书。”

　　“那我们的情书呢？”

　　他握住她画图的手，在公式下方添行小字：“东方凌岳的李淼定律：无论未来函数多复杂，我们的交点坐标永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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