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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穿于谎言
混乱中没人能看清他到底是哪里受到撞击,在疼痛扩散的同时,徐放顺势闭好眼睛,就那样往地上倒。
“徐放!”
“徐放!”
似乎不止一个人惊呼。
刘娟也已经抱着头,陷入癫狂,“啊啊啊啊!他爹,快!救孩子!”
在淹没的缝隙间,徐放看到夏遇安,飞越而来。
没有预想中的撞击,头部落地前,夏遇安伸手将他环住,十分紧张地晃着,“喂!醒醒!”
徐放保持着眩晕的状态,听着头顶的声音也变了吼叫:“王叔,快帮我们叫个大夫来!快啊!”
“...好。”
求救起了效,王叔的脚步声渐远。
可毕竟事先没机会通气,就算再聪明,徐放听着,夏遇安也像是把这一出当了真。
于是只好在遮挡下,悄悄捏了捏他的手背,又在留有余悸的眼神中坐起身,“我没事。”
“......”
夏遇安仍皱着眉,不等他再张口,徐放就揉着肩膀,一刻不耽搁地看向床边。
“阿姨,二虎父亲到底怎么回事?您所知情的,尽快告诉我们。”
室内寂静了一瞬。
刘娟看了看身边的陌生人,叹了口气才给出回应:“看来你是真的失忆了,二虎他爹,早在二虎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什么?”
短短的话砸下,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刘娟。
徐放这才明白,那从马家夫妇开始延续的怪异感,还有此刻去寻医者的‘王叔’,
不是不想看他,而是根本就换了人。
一个同样出现在错误地点的人。
想到这,徐放半张着嘴没说出话,眼前刘娟变得更加清醒,继续道:
“都是李负!逼我配合,抓了二虎的人,不知怎的就成了他爹!二虎都是为了我,才认罪的...”
“......”
压抑的怒吼在昏暗的屋内回荡,徐放感觉到虚放在他后背的手也紧了紧。
可谁都没时间多问,看着难掩泪水的刘娟,徐放拿出一直藏在里衣的证物,“那这个呢?”
碎片从袋中被小心呈到手心,温云闲低眉凑过来,露出一瞬疑虑,“...玉佩?”
“嗯,意外间缠绕在了我的发跟深处。”徐放没有过多解释,又向前伸了伸手。
刘娟在动作中认出了眼前物,轻柔抚摸,“只剩这一小块了吗...这原本是个小老虎,是你真正的王叔叔,为二虎打造的周岁礼,原来那块他从小一直戴在身上。”
“原来那块?”徐放不禁追问。
“之前...他也想出村打拼,我不同意,争执中不小心打碎了玉佩,后来我就试着给他又做了一块,可我不太会,图案倒还算像,就是做得坑坑洼洼的...”
回忆起往事的瞬间,刘娟破涕为笑。
徐放也终于得知了凸起的缘由,看着满是裂痕的手,一遍遍擦拭着那处,就像抚摸着孩子的背脊。
刘娟还低着头,很快便收起嘴角,红着眼控诉,
“那盐厂里全是村里的年轻孩子,只见进去,不见几人回来,我靠装疯卖傻苟活下来,还是一直被监视着,没办法靠近那里。”
“...我们会去查的。”
“一定要成功啊...”刘娟擦掉眼泪,将证物交还。
“嗯。”
徐放收好荷包,轻应着。
他宁可刘娟没有再为二虎弥补童年的礼物。
她的两枚玉佩,如今都已破碎。
一切都像是李负在向人证明,情感面前,威逼,比利诱,更稳妥。
徐放忍不住紧按衣领,听到夏遇安的气息同样未得平复,将那两张死者的画像拿出,“您放心,我们会查明的,这画像中的两人,您可认得?”
刘娟努力拨开凌乱的头发,望向两张年轻的面孔,只一靠近,就露出意外,“这不是村头汪家小子,还有牛家丫头吗?他们和二虎一起去做工的。”
“他们...出事了。”贺兰野出声宣告悲讯。
刘娟的瞳孔收缩又放大,“一定都是姓李的把他们逼死的!对了...”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线索来不及传递,就被院中传来的声音打断。
“李大夫来了!”
脚步声再次出现,刘娟立刻将自身藏匿,贺兰野和温云闲默契般将门口堵住。
徐放闭好眼,任由夏遇安一手环过腿弯将他抱到床上。
“李大夫,快。”
所谓的王叔恭敬般将医者带进屋内时,刘娟已经蹲到地上,开始奇怪的呜咽。
李大夫也习惯了这般情景,还不等他看清所有人,就被夏遇安请到床边。
“您快给看看,他头撞到这柱子昏过去了。”
“莫急,我先检查一下。”
徐放的睫毛不时抖动,双手的掌根依次被触碰后,又感觉到衣领被微微拉开。
“没什么大碍,很快就会醒的,只是...”
徐放尽力昏迷地配合,失重般撒开手时,李大夫的欲言又止使他以为,谎言要被拆穿。
夏遇安小心追问,“只是什么?”
“只是这位公子气血虚弱,似乎元气有所亏损,我为他开几副药吧,醒来之后,要叮嘱他多休息,莫要过度忧思才是。”
“...好,多谢。”
欲言又止的变了人,徐放一口气提着不下,不想被拆穿的不是谎言,而是他这副破身体的真相。
耳边的声响慢慢静下来,徐放又躺了一会儿。
待正午的阳光从窗缝溜入,感受到了热流,他觉得自己该‘好’了,便在对上夏遇安不算配合的脸色后,慢慢起身。
谁也没有说话。
“...哦~呵呵...”戏里的只剩刘娟,抱着那个布袋晃来晃去。
王叔无声送了客,徐放看了一眼刘娟,就跟在后边一同离开。
四人慢慢并排,原路返回。
徐放希望自己察觉不到气氛变得低沉,行至四周无人的空地,却不想温云闲忽然停下了脚步。
“我见过他。”
一旁的贺兰野率先看过去,“谁?”
中间隔着夏遇安,徐放完全不明白这忽然的所指。
他停下后,忧心忡忡的夏遇安才退回一步,对上温云闲紧缩的眉。
“怎么了?”
“遇安,你可还记得,锦王探望师傅时,曾带来一位名医?”
夏遇安眼眸一闪,“刚刚...是他?”
“你也想起来了吧。”
“那时李负不是说,请来的是曾经的御医吗?现在又怎么会在这儿?”
“师傅吃过他的药,恢复了短暂的清明,不出几日,病情就又急转直下,真的只是头痛症复发吗...”
“这...”
徐放并未得见医者真容,本在思考该怎么样,叫夏遇安也不要在意那义诊的结果。
只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为自己诊脉的是劳什子御医。
夏遇安始终背对着他,此刻温云闲的表情一样叫人担心。
低垂的眼眸尽是痛苦的回忆,贺兰野抬起手,又在触碰到起伏的肩膀前放下,“不是白大人判了冤案,难道他也是...”
贺兰野的声音带着怜悯,被冷冷打断,温云闲的情绪难得起伏,“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师傅。”
“我们永远不会怀疑师傅,如果师傅的死真有蹊跷,我饶不了他!”夏遇安已经握紧了拳头,咬着牙不让自己太大声。
接二连三的重击乱了气场,阳光变得炽热。
厚重云层带来的阴影下,贺兰野又看向温云闲,“抱歉,我说错了话。”
“......”
徐放始终没有立场插话,再望过去,温云闲已收起心绪,微微摇了摇头,就又迈开脚步。
一路沉默。
回到住处,四人又心照不宣地聚齐在一间。
即便都知晓当今应合力,可围坐在狭小的桌前,夏遇安仍是气鼓鼓的样子,贺兰野也只坐在温云闲旁边,低头摸着茶壶。
徐放观察了一阵大家脸色后,决定破冰。
“今天...刘娟似乎还有话没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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