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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堡8
阮嘉玉推门走到天台中央,那儿早早有个人在等着了。
从这座大楼最顶端俯瞰底下,但凡有点儿野心且不恐高的家伙都会爱上这感觉。感觉一切都是渺小的,足以掌控。
“父亲,我想是特殊情况。”
阮嘉玉笑了下,回答了为什么晚到的问题。
俞跋扫了眼年轻男人水润得有些肿胀的唇,轻蔑地笑了下:“东西呢?”
风往眼睛里吹,阮嘉玉被涩得微眯起来,他从口袋里拿出透明玻璃瓶。
加了少许水稀释过的血液铺了一个小瓶底。
俞跋像看到了什么珍惜宝贝似的,攥瓶子攥得很紧,他逆着风,风把他有点儿谢顶的头发刮得乱跑。如此平平无奇的五官实在难以想象他两个儿子风格迥异得俊美。
中年总裁说道:“钱我稍后会打给你。牢牢记住我的话,好处不会少。另外——”
他冷冷勾着嘴角,用一种微妙的眼神打量阮嘉玉:“收敛点儿,别在公司私会情人,否则我不介意炒了他。”
情人?
咦,我们煞笔似乎误会了什么。阮二玉的人品这么没保证么?我明明是和俞先生打啵儿。
大概在俞跋看来,全身上下写满性冷淡的俞池做不出办公室play这种事情。
阮嘉玉面露为难:“老板,我和他只是一夜情关系,您可别把人炒了。”
一夜情是真一夜情。
俞跋腆着肚子,手背在身后,皱了皱眉:“还不走?我对你的风流史没兴趣。”
阮嘉玉点了下嘴巴:“那我想您对小俞总一定有兴趣了。”
俞跋停下脚步,锐利的眼神直逼面前的人,这位普普通通的大叔终于流露出了一丝上位者的威压和阴狠。
“哈哈,您想什么呢,我可不敢和小俞总搞一夜情。”阮嘉玉乐不可支地捂着腹部,道,“其实是我刚才在楼下遇到小俞总了,他很热情地带我上来找俞池。”
阮嘉玉在‘热情’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我只是提个醒,父亲。”
“我知道了。”俞跋审视着他,收去那些逼人的锋锐,忽而笑了下,“你确实有一张出色的脸,不然俞池也不会栽得那么快。”
阮嘉玉耸耸肩,好像很自豪的模样,毫不客气应承下来:“您的任务得益于我的脸。”
俞跋第n次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找这样一个人:“……好了,你滚吧。”
他发现,因为那张脸,那张无往不利的脸以及阮嘉玉本人可以彪炳史册的风流史。
阮间谍旋开酒窝:“是,老板!”
阮嘉玉走出大楼,太阳已经升到最高位置了,他直视着刺目日光。
这趟不亏,起码他知道了小白莲不知情煞笔派人来卧底俞池这事儿。都以为是冲喜小娇妻呢。那么,煞笔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想了想,他拿出手机艾特温怀瑾:“管家先生,你亲爱的夫人有个活儿,接不接?”
那头的温怀瑾微微一笑,回道:“但凭差遣。”
阮嘉玉瞧着账户余额多出的几串零,一乐,继续发消息过去:“联系一下福利院,下午我们去捐款。”
阮嘉玉啊,他准备当一回散财童子。
——
下班了四处晃荡的靳野收到通讯。
a君怒发十几个表情包:我艹,老板你从哪儿搞来的?不会干了违法的事情吧!那些粉末是人骨头诶!
靳野转账完后,回:放心,老板按时纳税从不给社会添麻烦。
至于送去化验的白色粉末当然是从某位古堡主人卧室发现的。
只是隐隐有猜想,谁知道黑市检测结果成真。靳野想起早间看到阮嘉玉腕上的手串,心里感叹:真变态。
此刻他已经走到目的地了。
星星福利院。
靳野拦下某个做义工的女人:“你好,我来捐款,请问院长在哪儿。”
女人四五十岁的样子,头发还很黑,皮肤也不如其他中年妇人似的粗糙,似乎有在做保养。
她停下了搬东西的活,说道:“跟我来。”
“姐姐是福利院的员工吗?看着不太像。”
靳野一本正经起来,皮囊还是极为唬人的。
女人解释道:“我是义工。人嘛,总想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情。”
靳野又聊了几句,成功把对对方的称呼从姐姐晋升到了王姐。
靳野夸:“姐姐心善。”
女人不好意思地笑,这个时候才透出一股憨实的庄稼人气质。
“真巧啊王姐,我就是钢琴老师,也从鸣鸾毕业的,之前有幸参加过维纳斯钢琴比赛,你儿子最近不是在为这个做准备么?我也许可以给他提点儿过来人的建议。”
“会不会麻烦你呀?”
“不会不会,我看见王姐就觉得亲切,是真把您当姐姐了。”靳野拿摇摇手机,“加个联系方式吧,姐。”
靳野扫完码刚巧就到了院长办公室,两个人谈妥了捐款事宜后,他便要离开了,走在小院子里的时候,他看到院长急匆匆出去接待人。
院长连连躬身,态度恭敬诚恳:“俞夫人。”
穿燕尾服的管家拦下她的动作:“这次捐款是以阮先生的名义——”
“阮先生,真巧啊。”靳野手插兜,看似慢慢悠悠荡过去,“没想到你也来福利院了。”
还是同一个福利院。
现在不是在俞家,他的身份也不是被聘请的钢琴老师,阮嘉玉颔首:“靳野先生。”
是很巧。管家随随便便捞得福利院竟然碰见了诗人。
哦豁,穿得这么板正。
这还是头回阮嘉玉看见靳野的衣服不是低领露锁骨露胸的。相反,他打扮得颇为温柔书卷气,看着就给人可靠的感觉。就连沙哑色气的声调也变作了大提琴般的优雅低沉。
人模狗样。
阮嘉玉在心底淡淡评价,酒窝陷得厉害。
院长怔了下后,飞快道:“阮先生和靳先生原来认识吗?”
和蔼可亲的女人露出笑容。
“当然,靳野先生是一位出色的钢琴老师。”阮嘉玉对她说:“接下来劳烦您和我的管家谈谈捐款事宜。”
院长说好。
我的管家。
一直沉默着的温怀瑾心尖一颤,他从背后安静地注视着阮嘉玉,在听到吩咐后便立刻顺从地上前,院长引着他去办公室:“请跟我来。”
四下无人,靳野像没骨头似的凑近阮嘉玉:“宝宝,我很优秀吗?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阮嘉玉点了点他的额头,戳远了些,冷傲的眼眉抬着,他斜睨了眼诗人:“你来这儿只是为了捐款?”
眼睫毛翘兮兮的。
美色在前。
靳野思忖两秒,犹疑道:“顺便认了个姐姐?”
阮嘉玉懒懒道:“哪儿呢姐姐。”
这会儿孤男寡男的,哪儿有第三个人。
靳野笑得风流:“这儿呢,我的嘉玉姐姐。”
阮嘉玉朝他勾了下手指,靳野乐颠颠半弯腰,阮嘉玉不用踮起脚,直接拍了拍诗人的脑袋瓜子,慈祥道:“弟弟乖。”
靳野爱上了这称呼,一直喊:“嘉玉姐姐,嘉玉姐姐,疼疼你的好弟弟吧。”
骚不过骚不过。
阮嘉玉抬脚踹了下臭流氓:“滚远点。”
靳野拽着阮嘉玉的袖子跟小屁孩似的摇,一边摇一边说:“不要不要,宝宝宝宝,我就喜欢贴贴你。”
这时候,靳野的真姐姐路过了,好巧不巧听见了如此腻歪的话,她有点儿尴尬地杵在原地。
阮嘉玉扯回手臂,面色坦然地朝女人微笑:“他发疯。”
阮嘉玉不知道这两人是新上任的姐姐弟弟关系。
靳野知道,但他眼皮一撩开,张嘴就是编:“王姐,这是我男朋友。见笑了。”
哟,诗人还真认了个姐姐呀。
阮嘉玉多瞧了女人几眼,随后用眼神刀了一下靳野,冷酷道:“靳野先生开玩笑呢,我有老公了。”
有有有老公了?
王姐不知道自己该感叹靳弟弟是同性恋,还是眼前这弟弟疑似追求的美丽男人是已婚男士。所以,她更愣着了:啊这?
然后她就看见靳野背对着阮嘉玉无声地朝自己比口型:闹脾气呢,在哄。
年轻人花样真多。
王姐忍俊不禁,松了口气道:“我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
姐姐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像看闹别扭的两口子?
阮二玉和诗人cp感这么强?唉,一定是因为她没见过我们的人夫俞先生。
阮嘉玉瞧靳野,冷笑:“呵呵。”
你还是个小动作不断的臭流氓。
靳野眼巴巴左一个宝宝,又一个宝宝:“宝宝?宝宝你生气了?我真的什么也没干!”
诗人兀得悲痛道:“请苍天,辨忠奸!”
阮嘉玉换了个站姿,那头辨忠奸的靳野腻腻歪歪、誓不罢休:“宝宝~”
一个‘滚’字正要脱口而出,倏地有人先开了口。
“夫人,捐款事宜已经谈妥了。”温怀瑾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站在不远处,他穿着皮鞋,一步步走来,“靳野先生,请不要和夫人开这种玩笑。您只是个钢琴老师。”
只是个钢琴老师?错了,你错了,狗男人!我可是甜心的姘头以及他的诗人先生。
靳野不理温怀瑾,继续在阮嘉玉面前深情道:“宝宝宝宝宝宝宝宝宝!”
他挑衅地朝某管家掀眉:“你也只是个管家而、已。”
鱼塘里的两条鱼在主人面前正式相遇了,奇奇怪怪的姘头气氛缓缓流淌。总之,只一个照面靳野便晓得了,管家也是他可爱甜心的入幕之宾。
小甜心你可真招人稀罕呐!
靳野心道。
而温怀瑾如沐春风的笑,笑得叫人捉摸不透。
阮嘉玉眉心狂跳,指望诗人有分寸不如指望母猪上树。本来只是心照不宣的两条鱼,这下好了,直接捅出来上岸了。
阮嘉玉唇角一弯,清纯无辜的面容瞬间逶迤出几分艳色,他要把窟窿捅得更大。
阮嘉玉幽幽道:“我只爱俞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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