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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红鸾一会儿要水一会儿要茶一会儿还要马蹄糕,忙得我的小蝴蝶分身乏术,看得我心里十分疼惜。当我端着马蹄糕回到戏房时,奇怪的事还是发生了。不过这一次和上一次又不一样。我眼中空无一人的戏房和耳朵里沸沸扬扬的戏房重叠在了两个感官。我垂头,看着手里的马蹄莲,不知何去何从,干脆自己拿了块吃,软糯清甜。
吃完,我从戏房往台前走,掀开帘子的一条缝,红鸾一人在台上漫步开唱,而台下依旧空无一人,但对面有一个专注的看客。这一次,我看清了他的长相,眉清目秀,鼻如玉葱,红嘴白牙,丰神飘洒,不是凤歌又是谁?敢情他也进来了。
我偷偷溜到他的高台边,趁着红鸾下场钻上去,看着他就喊:“凤歌。”
他蹙眉看向我,眼里是不好惹的警告,语气更是不能惹的桀骜:“哪里来的宵小,敢闯我洪府?来人,拿下。”
虽看不到人,但我感到有多人的疾步声,不敢再逗留,一跃就翻下栏杆开始逃,莫名的压迫感让我不得不加速。见机钻到一处假山后,我喘着大气琢磨:他也不一定是他。
待耳边没有了声响,我再慢慢走出来,继续往戏房走。突然,一阵异香钻进我的鼻子。我的脚不自觉地跟着香味调转了方向。来到的不是别处,而是洪府的后厨。厨房里锅碗瓢盆一应具有,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影,就连老鼠都没有一只。
突然,吱吱吱,我被一阵细碎的声音吸引着,刨开麦秆,发现墙角有一处老鼠洞,而一只小老鼠正在洞口露着它那两颗大白牙冲我叫。
我试着喊了声:“玉米。”它居然抱着前面的两只爪子点头。我又喊了声,它点头如捣蒜。我这才敢确定,这只突来的老鼠不是别鼠,而是玉米。
见到老熟人,欣喜的我想把它捞出来,这才发现这个老鼠洞居然有道透明的结界,将我俩隔开。怪不得他见到我只顾着叫,原来是他进不来。
可身处这个空间的我也没有灵力。突然,我想起了虽然我没有灵力,但红鸾有。而红鸾用灵力封锁了叶蝴蝶的记忆。我拿出食指,果真,上面还留有一抹桃红。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丹田运力,调动食指往老鼠洞划去。一道粉色的电光浮现,玉米就顺利地从洞里跑了出来,缠在我的脚边打转。
我也激动地捧起他:“你怎么也进来了?”
“还不是那凤歌。”玉米开口,“他对你出招后,我气不过,想打他,但打不过,我还被他打回了原形。他瞧我一直在你们身边叽叽喳喳,嫌我太吵,就把我也了送进来。还说,要是我能把她吵出来,他就放过我们。”
“吵出来?”我嚼着凤歌的话,有些不解其意,“把谁吵出来?红鸾吗?”
“我怎么知道。”他在我的手心转了一圈,“我只知道他很不开心,嫌你们看似有用实则无用。”
“为什么?”
“因为你进去不久,他就在台上念叨,太慢了,太慢了,还是太慢了。还说对你们俩都很失望。早知道,就不费这么大的劲造了一座城。”说完,他又在我的手心里转了一圈。
我们慢了什么?凤歌把我们送进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既然洪府的看客不是他,又是谁?还有这里的红鸾,到底是谁?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其实都源于两个核心,一个红鸾一个凤歌。既然他俩不说,我就去问。
把玉米往我肩头上一放,我打开门又往戏房跑,这一次,没跑一会儿,双腿开始发软,我抬头一看,满月高悬。我一个闭眼一个栽下去。
一睁眼,挺好的,第三次被叶蝴蝶质问,但驾轻就熟的我先在她的眉心一点,然后把来龙去脉说一次,她也抓住了这场游戏的中心点:这里的红鸾和凤歌究竟是谁。
当红鸾又撞见我们时,她同样用锦帕捂了嘴问话。我直接说是洪府的管事差我来询问她准备如何。她让我放心,不会让洪老爷的寿宴出差错。我壮着胆子又多问了一句,洪老爷想再添一房。此时,红鸾的神色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她紧皱的眉头给了我们一个新的提示。
我朝叶蝴蝶一个眼神,她上前一步开口:“师傅若是不愿,我们可以不去。”
不料红鸾一个了怒气甩手:“斗阙坊本就欠洪老爷一个恩情,他既相邀,我岂会失约。”说完,她负气离开。
我和叶蝴蝶相视一看,玉米也从我的衣角钻出来:“小蛮姐姐,你怎么知道洪老爷想纳红鸾?”
我低头告诉他:“不是我知道,而是我看到了洪老爷腰间佩戴的荷包上,也绣着一朵桃花。”能被我瞧见,肯定暗藏玄机。
所以这次,我们分工两头,叶蝴蝶继续伺候着红鸾,我和玉米则跟着大部队进了洪府后,就靠着玉米领路,去洪老爷的卧房和书房探一探。
果不其然,我们一进洪老爷的卧房,就在他的铺边赫然看到一幅红鸾的画像挂在架子上。她一袭红衣,手拿一枝桃花,站在一片桃林里嫣然而笑,明媚生动。看来洪老爷的心思很明确,他喜欢红鸾。但是红鸾呢?
我们找回戏房,依旧是一帘之隔,热闹与无人。看得玉米都在抓耳挠腮了。而此刻,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金手指,往帘子上一运力,果不其然,粉光漫过,戏房里热闹的景象出现了。我和玉米相视一笑,赶紧进去找叶蝴蝶。而她,正在端着一盘马蹄糕走进来。
我一个歪头,她便放下糕点跟我出来。我将看到的一说,她也说了自己打听到的事。
原来在三年前,斗阙坊因为走水,烧死了几个徒弟。病弱的老坊主被告,羁押在牢里,病情加重,弥留之际,把岌岌可危的斗阙坊托付给了二徒弟。临危受命的她不忍师傅受罪,变卖了斗阙坊的不少物件,可杯水车薪。而此时,洪老爷站出来,替他们交了银两,又把变卖的物件赎回来还给她。心力交瘁的老坊主无牵无挂地走了,留下一她人开始支撑斗阙坊。好在她实力不俗,很快又赢回了口碑。她捧着银子上洪府还银时,洪老爷拂手不拿,只讨了个宴请必到的约定。在洪老爷而立之年,才向名声在外的她讨要这个约定,便有了今日这一出。
这么一听,这个洪老爷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人。若是红鸾嫁了他应该也不差。但叶蝴蝶又补充了后面的故事。洪老爷为了开枝散叶,一年一位新人娶进门。但都没有少爷落地。他请了高人指点,高人给了一个八字。洪老爷命人找到了这个八字的主人。但是高人又强调了,阴阳调和,须得我情你愿,方可大成。所以洪老爷才会不计钱财的出手相助她。并等她自愿点头入府。奈何她早就有了心上人,在外学艺的大师兄。只可惜他自从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而洪老爷热情的等候,开始动摇她坚守的初心。
我长哦一声,看着叶蝴蝶:“还有吗?”见她摇头,我则开口:“所以今天是个节点,红鸾是否会答应洪老爷入府的节点。”
“那她答应了吗?”脚底的玉米抓着我的衣角追问着。
可我只能憋着嘴摇摇头。
“既然节点在红鸾,我们就去找她。”叶蝴蝶刚一说完,玉米就转圈表示支持。
玉米在前领路,我们俩在后紧跟。洪府真不小。
突然,我拉住了叶蝴蝶的手,喊停了玉米:“你们不觉得,这个洪府有些眼熟?”
他们俩四下一望,我们仨眼神汇在一处,异口同声道:“龙府。”
对。这个宅院的布局,和龙府几乎一样。唯一不样,就是龙府长期没有人打扫,杂草重生,破败之相。而洪府,干净整洁,一副深院大宅。
而我又猛然想到了:“洪老爷的卧房就是龙老爷的卧房。”怪不得我进去,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但被红鸾的画像先一步抢了注意力,一时间没注意到挂好的帷幔颜色和样式都和龙老爷的一样。
“可是龙蕊不在洪府呀?”玉米走过来一问。
我脑袋突然一闪:“红鸾不是红鸾,是谁?”
“你说红鸾就是龙蕊?”叶蝴蝶说出了我的猜测。
“我们从未见过龙蕊的样貌,进了斗阙坊看到她,先入为主的认为她就是凤歌要找的红鸾。”我慢慢梳理着我们的眼见为实,“你可曾听见有人叫她红鸾?”
“不,我们都叫她师傅。”叶蝴蝶转动着她清亮的眸子认真回忆,“外面的人也尊称她为坊主。”
“我们不是局中人,所以我们喊她红鸾,她已成为局中人,成了斗阙坊的坊主。”我闭上眼努力回忆,“我记得,在她的画像胖,有一行小字。”我谨慎地一字一字念出:“桃桃黄蕊心,一寸一相思。”我睁开眼,看着她俩:“她就是我们要找的龙蕊。”
“既然洪府就是龙府,你们可还记得龙蕊的卧房?”叶蝴蝶也开始挑明了这场骗局。
我想也不想:“玉米,走洪老爷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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