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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牛是本事
男人的声音听着有些疲倦：“喂。”
“这次接电话挺快。”黎檀满意的点头。
“你都是我金主了，我能不听你吩咐？”男人百口莫辩，那也是不争的事实。
黎檀笑起来，幼态脸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打了层光，又亮又透，明暗交互，显得整张脸既立体又可爱。
“早知道这么有用，一开始就用这招了。”
好用的办法，当然是越早用越好。
他是后悔没发现，巫师是认钱的人。
谁让巫师每次都义正言辞与他撇清关系，不了解他的，还以为巫师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呢。
这是没有的办法，如果钱都没有用，他就得头疼了。
“行了，大金主别废话了，我这还要赶稿子呢。”巫师有了要挂电话的意思。
两人同在一个城市，天气都是一样的。
不同于黎檀的热闹，巫师这边冷清许多，只有一个小夜灯。
谁让他喜欢这样的环境？
大概是从小学习玄学的缘故，昏暗的环境会让他有安全感。
无论多了棘手的客户，只要把他往黑暗里一放，他看不清他，他看不清他，钱不就信手捏来了？
这可是他做生意的独门秘方。
他记得，刚出道那几年，是基础最不稳的时候。
新人也得赚钱是不是。
新人也得分一杯羹。
巫师知道自己没有与老前辈抗衡的实力，就采取了故弄玄虚的模式。
老前辈不是有经验吗？
没错，他是没有，可那又怎样？
他没有惊讶，他会骗人啊。
巫师的第一捅金也是这么赚来的。
第一个客人是个女人，女人瞧了瞧环境，半天才坐在椅子上。
从女人进门来的第一刻，巫师就改变了策略。
他要是用真才实学赚钱，肯定没戏。
真才实学还得加点故弄玄虚。
巫师拿出假胡子给自己贴上，不要问他为什么敢在女人面前班门弄斧。
这么黑的环境，她能看清才怪呢？
自己就那点本事，要是被女人看出个四五六，他就捞不到第一捅金了。
巫师打定主意，一定要将女人拿下。
“错了，不是拿下她的人，是她的钱。”巫师拍拍自己，即时更换了目标。
那女人一脸麻子，才不是他的菜。
不要问他为什么能看清，问就是巫师爱吃胡萝卜，问就是他眼睛好使。
模糊的目标，只能将他带去模糊的方向，他才不要模棱两可。
第一桶金，哪怕是一块钱，都是他赚来的。
“哎呀，你印堂有点黑，是凶兆。”
女人摸了摸额头，惊讶的说着：“啊？这么黑你都能看清？”
女人瞧着周围，很不习惯，跟巫师建议道：“那个，能不能开个灯，太暗了。”
“开灯？”巫师故作惊讶，“开灯干嘛，黑暗中才能看得清。”
女人为难的说道：“你看得清我看不清，看门做生意的，总得考虑客人感受是不是？”
巫师点点头：“是这个意思。”
女人松了口气，本以为巫师会照着意思做，屋子里最起码得有点光亮吧。
进来时，她差点没摔倒。
到了巫师这里，她可算体会到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了。
女人把手伸了伸，一旦胳膊离远，就什么都看不见。
你说，至于吗？
黑灯瞎火到这个程度。
女人觉得，巫师倒不能对她图谋不轨，他要是真想干什么，最起码要看看她的脸吧。
就算巫师藏着掖着，也得让她看看对方的脸。
做买卖得双方都明镜，才能相互合作，他这样别说合作了，要不是介绍她来的人一个劲说巫师好话，她早就离开了。
“你点个蜡烛干什么？”
房间是亮了点......可这光亮还不如不亮。
她连巫师的脸都看不清楚。
“之后呢？”巫师给黎檀讲起过去的往事，吹嘘着自己是怎么拿下第一单生意。
黎檀坐在椅子上，还是挺有兴趣听下去的。
不同人不同爱好，职业不同，有趣的事还挺多。
剧组也发生很多有趣的事，只是他懒得讲而已。
“那女人二话不说，买了我两瓶药水。”
“什么药水？”黎檀问着，有点无聊。
这个答案也在意料之中，所以他激动个什么劲？
毕竟以巫师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买出去东西，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你为什么找我给你写剧本？”收了黎檀一百万定金，巫师被请到巫师跟他详细谈。
巫师拎着箱子，久久不敢放下来。
他有点担心自己德不配位，你想啊，黎檀有大把编剧可以选择，为啥找他这个圈外汉。
说他是圈外汉都是抬举他了，其实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行，就是偶尔会吹吹牛罢了。
如果吹牛算特长，那算是他唯一的特长了。
“看来你还挺惊讶的。”黎檀给他和巫师一人倒了一杯水。
愣神的功夫，黎檀已经喝下了。
巫师瞧着半天不说话，黎檀奇怪的问着：“跟我费那么多口舌，不渴吗？”
“该不是怀疑我在水里下毒？”
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黎檀自己给自己说笑了。
“你笑什么？”巫师的太阳穴跳了跳，有点伤自尊。
他和黎檀的关系势同水火，防着他不是应该的吗？
黎檀笑着解释：“我要是真想对你做点什么，你还能活到现在？”
男生指了指自己：“若是有毒药，不用给你喝，我自己喝就好了。”
“那是因为我死了，你也活不成，我们的命是连在一起的。”巫师有点生气，黎檀这叫哪壶不开提哪壶。
明知道他不爽对方威胁他，还不停的威胁。
这叫什么？
明知他身上有疤，还硬往上面撞，这叫什么？
叫什么！！！
巫师气的说不出来，他就这样，平时嘴巴挺能说，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特别是碰见黎檀这个人......
“话都不能好好说了，是不是？”巫师瞪着男生。
他现在是火山爆发的前夕，需要男生服软来平息怒火。
可你看黎檀是会服软的人吗？
巫师也没底，谁叫他欺人太甚。
想什么做什么，完全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你以为主人当得英明神武、聪明睿智？其实是个屁啊。”
“没有我帮你，算什么东西？”
巫师气的站起来，好吧，他实在忍不住了。
之前还打算冲着钱的份上好好和他谈。
可他发现太难了，根本做不到。
有谁能在黎檀面前保持定力呢？
女生为他尖叫，男生为他嫉妒。
总之就是生气，心里有一团火，怎么也出不去，只能喊出来。
黎檀淡定的喝水，巫师喊累了，水也喝完了，水杯一放，不解的看着他：“你激动个什么劲，我话还没说几句，这样怎么行？”
“我就知道，你就没打算把钱给我。”
巫师攥着箱子，大有鱼死网破也不撒手的意思：“反悔了是不是，不想给了是不是，觉得我写的剧本你不能满意了是不是？”
“我还偏写。”巫师将箱子攥得更紧，指着黎檀说道，“黎檀我告诉你，一百万我可看不上，其余那四百万也是我的。”
黎檀点点头，嘴角溢出一抹微笑，目的都达到了，他还要说什么。
见他不说话，巫师更生气，指着黎檀，就要把他活剥了：“行，不说话是不是？存心气我是不是？”
巫师重重的点头，特别强调自己说的话：“我不跟你计较，计较多累，一会我就写本子，一百万定金是我的，四百万也是我的，我就给你交稿子，合不合格钱都是我的。”
忍无可忍，还不能硬气一回？
话说出来，巫师心里也舒坦了。
黎檀顺势将大纲递给巫师：“行，你肯配合自然再好不过。”
见巫师不理解他的做法，黎檀也明白。
巫师以为自己在利用他，殊不知剧本这事对他来说有着重大利益。
编剧是挺多，也不缺能写出好剧本的，可写剧本的人，得跟他站在一条线上，最起码是利益共同体才行。
黎檀瞧了他一眼，算是给巫师的回答：“你就放心写吧，你的能力我知道，别的不说，说瞎话的功夫可比我强。”
手拍了拍巫师。
这是黎檀选择巫师的原因，利益共同体，不用担心背叛，还拥有塑造故事的能力。
吹牛难道不是种能力吗？
要知道剧本里的角色，本身就是虚构的。
男主没那么厉害，之所以观众这样觉得，可都是编剧的功劳。
所有剧情、所有戏份，没有一个是真实的......都是编剧吹出来的。
“现在还觉得自己写不好剧本吗？”简单解释，黎檀意味深长的看着巫师。
巫师低头琢磨，屋内安静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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