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修罗的城堡 II 暗古堡

　　我对执政官阁下的去向一无所知。
　　——千汐月

　　菲尔整了整衣领，漫不经心地从贵宾通道走了出去，迎面撞上了撒巴特议长和他的妹妹。
　　“奥斯顿议长。”他微笑了一下，又转向烟灰色长发的女子，“辛西娅亲王。”
　　“菲尔大法官。”奥斯顿面无表情地点头，辛西娅则回给他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
　　“您觉得卡玛利拉的REVENGE竞技演出如何？”
　　“很精彩。”奥斯顿耸耸肩，“可惜蔷薇亲王没有前来观看。”
　　“遗憾极了。”菲尔望着他，眼中精光一轮，“不过议长阁下怎么知道蔷薇亲王没来呢？”
　　“小蔷薇的包厢里只有马卡斯。”辛西娅代兄长回答，“可能在军部处理公事吧。”
　　身为千汐月最亲密的朋友，她怎么可能认不出少年的庐山真面目。
　　“确实如此。”奥斯顿声音低沉道，“何况她将入场券放在网上拍卖，自然不会再来。”
　　“我很好奇买下那张入场券的神秘嘉宾是什么人。”菲尔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此刻完全没有大法官的稳重做派，“也没有使用它。”
　　“我也很好奇。”奥斯顿毫无破绽地露出了标准的礼节性笑容，“大法官阁下，我还有公务处理，先告辞了。”
　　两人互相颔首后，奥斯顿转身离去。
　　“辛西娅亲王不走吗？”
　　“我来伊斯迈达兹逛逛。”她当然在等着找千汐月了解真相，“闲着也是闲着。”
　　“也是，辛西娅亲王无需处理公事。”菲尔与她边走边聊，“最近联盟很忙，蔷薇亲王与执政官阁下都未到场呢。”
　　“庞……你们的执政官也没来看演出？”辛西娅诧异道，“他不是REVENGE演出的狂热爱好者么？”
　　“或许和蔷薇亲王一样，都在处理公务……”

　　说曹操，曹操就现身了。两人不远处身穿披风长袍和马卡斯谈话的人可不就是军部部长本尊。
　　“小蔷薇！”
　　“辛西娅……大法官阁下？”千汐月只错愕了一瞬便恢复了正常，“来看演出吗？”
　　“我来找你啊！”辛西娅奔过去，“之前去修罗堡，盖文说你不在……”
　　“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现在才结束。”蔷薇亲王滴水不漏道，“可惜过来时演出已经结束了。”
　　“部长阁下将入场券放在网上拍卖，实际上原本就没打算来看演出吧？”
　　“已经预定好的日程和演出时间冲突。”千汐月还是那副表情，马卡斯也在一旁摆出扑克脸，令人捉摸不透，“所以拍卖入场券，将资金充作军费，算是聊表心意吧。您觉得演出如何？”
　　“非常精彩。”在菲尔回答后，千汐月露出了一个舒展的笑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激动人心的竞技了。”
　　“您喜欢就好，大法官阁下。”蔷薇亲王礼貌地向他颔首，“辛西娅有事找我，先告辞了。”
　　“回见。”菲尔懒洋洋道，然后感慨了一句，“庞提塔斯也不在，连聊天的人都没有。”
　　“执政官阁下没有到场吗？”千汐月展现出恰到好处的诧异神情，“或许忙于公事吧。”
　　“也许。”菲尔凝视着她，想要从那双深邃的眼中看出什么。
　　蔷薇亲王也会对什么事情感到诧异吗？至少，需要去表现出来。
　　千汐月没再接话，与辛西娅一同使用瞬间转移离开了。
　　“马卡斯？”闲来无事的大法官阁下又将魔爪伸向了军部部长的下属，“你有事吗？”
　　“我得接替殿下去处理军务了。”马卡斯向他鞠躬，“大法官阁下……”
　　菲尔意兴阑珊地点了点头，周身卷起了一阵旋风，凭空消失了。

　　千汐月和辛西娅前脚刚到修罗堡，马卡斯后脚就追了上来。
　　“殿下。”他恭敬地半跪在千汐月面前，“您让我调查的……”
　　“这件事日后再说。”千汐月挥了挥手，“目前最重要的是监控人类军方的动态，几日前他们在太平洋某个岛屿投下了一枚核弹，目的尚不可知。”
　　“属下明白了。”
　　“你退下吧。”千汐月领着辛西娅往会客厅走，“我有一些事情要做。”
　　辛西娅在扶手椅上坐定后，立马连珠炮般发问道：“你为什么不去看演出？不对，准确来说，你为什么要扮成别人的样子去演出？还给了那个人类终极的武器？”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千汐月点燃了一根香烟，“这是REVENGE表演。”
　　“那个钢铁怪物呢？又是怎么回事？”
　　千汐月将烟盒推到辛西娅手边，辛西娅抽了一支，没有急着点燃，只是凝视着她。
　　“是人类的最新科技，我来测试一下。”蔷薇亲王扬起手腕，火星与辛西娅指间的香烟相撞，另一缕烟雾升腾起来，“人类仰赖科技，能否超越血族的力量？”
　　“你险些因此丧命！”辛西娅怒道，“有必要在竞技场上逞能吗？！”
　　千汐月不声不响地听她发脾气，斟了一杯酒喝：“这不是没死吗？”
　　辛西娅被她气得不行，正要继续发作，她又来了句：“若让他手无寸铁地与我决斗，岂不是胜之不武？”
　　“你就不怕被那个小杂种认出来找你麻烦？”
　　“他已经无法再威胁到我了。”千汐月微笑着向辛西娅举杯，“很快这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难道说……”辛西娅心念如电，想起菲尔那句蔷薇亲王与执政官都未到场，强烈的预感席卷而来，“小杂种已经……？”
　　千汐月放下酒杯并未作答，只是保持着方才的笑容。
　　“我等了太久了，辛西娅。”她的好友目光有些空茫，仿佛眺望无尽远方，“几乎等到了我能忍耐的极限。”
　　“为了什么？”
　　“一切。”她言简意赅道，抚摸着左手中指处的钻戒。
　　“小杂种……好吧，你不会回答我的。”辛西娅自嘲地笑了笑，“我懂你是什么样的人，和奥斯顿一样。”
　　“我很想念她。”千汐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将烈酒一饮而尽，“已经有一周没有见到她了。”
　　“是啊，八月下旬了。”辛西娅扫了一眼手表，“战争快要结束了吧？”
　　“但愿如此。”传奇指挥官又斟了一杯酒，凝视着闪闪发亮的冰块，“希望不会太迟。”
　　“那个小杂种也无法干涉你什么了。”辛西娅试探着望向她，然而千汐月没有泄露分毫，“你和冷星很快就能重聚了。”
　　“当然。”她的好友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不用再伪装，不用再隐藏，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宣布我有爱人了。”
　　水晶灯的光落在钻戒上，似火焰在燃烧。
　　“而且，我早已为她行使了伴侣复仇的权利。”
　　“那就好。”辛西娅仿佛在喃喃自语，“你快乐就好。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祈盼的，就是你如愿以偿。”
　　千汐月放下酒杯走向她，辛西娅仰起头与她对视，没想到对方并不止于此，还向着她俯下身，脸孔越凑越近。
　　近到她只需要轻轻向前，就能吻上千汐月的嘴唇。
　　“我也是。”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瞳中映出她的倒影，千汐月用左手轻抚了一下辛西娅的脸颊，“我希望你幸福。”

　　辛西娅走后不久，千汐月便召唤了瑟芷，不知第几次前往秘密宅邸透析治疗。
　　“这些天你去哪里了？”瑟芷没再穿着科研院的常服，而是换了极为普通的平民装束，“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呢，亲王殿下。”
　　“有事情要处理。”千汐月自然不可能提及庞提塔斯和复仇的事情，“好累。”
　　她闭眼躺下，又陷入了回忆。
　　“庞提塔斯好几天没有出现了。”瑟芷设定好透析仪器后翻出一本论文集，开始每日充电，“这节骨眼上，真不像他的作风。”
　　千汐月懒洋洋应了句：“不出现最好。”
　　“连今天的REVENGE竞技都没有去看。”瑟芷沉思着，“总不会突然变成工作狂了吧？”
　　血族贵族几乎人人都爱竞技场演出，没有比这更刺激的了。
　　“我也没有去看。”千汐月不以为然道，“一场竞技而已。”
　　“你知道REVENGE竞技的票有多难抢吗？！”瑟芷深感面前的亲王殿下就是个何不食肉糜的主，“那可是REVENGE竞技！不是天天有的好吧？”
　　“主办方不至于吝啬到少了科研院院长的入场券吧。”
　　“很不幸，你答对了！”瑟芷没好气道，“感谢我们伟大的执政官阁下不仅削减了科研预算，还顺带削了我们一半以上的福利呢！他什么时候才能去死……欸？他该不会是死了吧？”
　　“我怎么知道？”千汐月翻了个身，瑟芷看不到她的表情，“你问我，我问谁？先知大人吗？”
　　“他要真死了也好，说不定被雷劈了呢。”科学家的最终归宿是神秘力量，瑟芷也不例外，目前她还处于初级阶段，尚未跑去求神拜佛学习水晶球塔罗牌或者观测天象，“亲王殿下，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事情吧？”
　　“不记得。”千汐月回答得义正辞严，“你可以向始祖该隐祈祷一下，他听到后有可能会安排上的。”
　　“我看你这架势，怕不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吧？”瑟芷随意一猜，没想到小白预言家误打误撞真的撞上了狼人，“非要理解为你做掉庞提塔斯假装事不关己也没问题啊。”
　　“瑟芷教授，我对执政官阁下的去向一无所知。”千汐月字正腔圆道，“请你不要有奇怪的猜测。”
　　“这种超级官方的口吻更让我觉得执政官怕不是已经被你干掉了。”瑟芷放下论文集，专注地打量着亲王殿下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毕竟蔷薇亲王言出必行。”
　　“哦，我不是对同僚下手的阴谋家，就是食言而肥的失信小人。”千汐月不紧不慢道，“瑟芷教授，选哪个比较好呢？”
　　“我建议你选前者。”瑟芷推了一把银丝平光眼镜，“对我有好处。”
　　“我建议你向始祖该隐祈祷。”千汐月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带回神秘力量领域，“幸好你是科研院院长，不是大法官。”
　　“亲王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然以瑟芷教授张口推理闭口定罪的作风，不知道卡玛利拉再建几所监狱是否装得下罪犯。”千汐月睁开眼，毫不掩饰讥讽之意，“你科研立项的时候也是这样想当然吗？难怪执政官阁下想削减科研经费。”
　　“你！”瑟芷气急败坏，“你闭嘴吧！”
　　眼下只有两人，她终于可以报上次的一箭之仇。
　　“哦，也请你保持安静。”千汐月又翻了个身，把枕头拍成更舒服的形状，“我现在就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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