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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真的完了
颠,颠,颠,我原本以为骑马就算够累人的了,可一直到现在,我才突然发现,其实骑人才是最累的。
那个黑衣人扛着我,就像扛着一个破麻袋一样,以至少六十千米每时的速度奔行。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黑衣人一直把我扛到一个院子里,才把我扔下来。注意,是扔。一点都不夸张,我估计这家伙以前一定是扛水泥的,居然可以这么自然这么随意地就把我扔在地上。
我发现我一定是上辈子没干什么好事,居然被莫名其妙地送来这么个鬼地方,还一直这么多灾多难的。为什么那些穿越小说里的女主人公就那么命好?不但玩得风生水起的,还随时随地又护花使者相陪。
想想我现在这副屁样子,被人弄得跟白痴似的,还没人救我。别的女主人公是让那些古代帅哥们要死要活的,可我呢,从来连个重活都没有干过的人,却几次出生入死,几次差点把命都搁下。想来想去,真是不公平。
我这边胡思乱想,那边黑衣人已经把我甩进了一个房间。原来是一家客栈!这黑衣人的胆子怎么可以这么大?
“喂,你究竟是什么人?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我气急败坏地吼叫。黑衣人回头看着我,却不出声。
“让我做个明白鬼,行不行?”我要发飙了。黑衣人扭头就走,完全当我是透明体。天啊,我忍不住哀号,这都什么鸟人?
我的穴道已经被解了,但还是浑身酸软,别说是逃跑,就连大声说话都不可能。尤其是刚刚那几句话,像是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看来味道很香的东西果然不是好东西,怪只怪我江湖经验不足,居然上了这么个恶当。
黑衣人走后,四周又只剩下一片寂然,静得让人心里一阵阵地恐惧。我瞪大了双眼,只是呆呆地望着房顶,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渐渐发觉,泪水竟已不知不觉间流了满枕。
屋外突然一片混乱,惨叫声接连响起,夹杂着人群慌乱逃窜时踏出的“咚咚”声响。“嘭”,“哎呦”,我可以很轻易地听明白,那一定是客栈老板被狠狠按在墙上的声音。
我的心一阵轻颤。终于等来了吗?四周一下变得极为安静,我凭着敏锐的听力,甚至可以听见老板牙齿发出的“咯咯”,还有人在极度激动时拳头紧握发出的骨骼摩擦声。
“说,她在哪里?”“谁?”老板的声音颤颤的。
“嘭”的一声,墙被一拳砸得微震了几下:“你知道。”压抑低沉到我几乎听不出来的声音。南宫伊楚?
果然是南宫伊楚!真的是他!我的心开始忍不住疯狂地跳动。从来没有任何时候,从来没有任何一次,让我比现在更为听见这个声音的存在而兴奋。我这才突然发现,我居然已经变了,我已不再是那个独立独行的李陌然。
我似乎已经开始渐渐习惯了南宫伊楚的存在。我开始渐渐习惯有一个人在我心里困惑的时候开导我,渐渐习惯有一个人在我危机的时候来帮助我保护我。甚至,原来我竟一直在渴望有这么一个人的出现,让我能够不再这样作为一个陌生人生活在一个陌生的时空,也许,那样活下去,总有一天我会疯掉。
外面有些沉默,我全身酸软坐不起来,只能勉强撑起身体,看得见窗上的一点点影子。客栈老板好不容易定了定心,这才颤巍巍地伸出右手翘起一根手指,通过影子,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指的是另一个方向。
心一下变得好凉,我想喊,可张了张嘴,却发现只能发出些模模糊糊的颤音。南宫伊楚,那道矫健的白色身影利箭一般射出去,射向远处。
我只觉得一阵乏力,真的好无助。我不知道在前面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对未来不可知的茫然让我的心一下子空落落的难受。
也许,他本来就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他。在这个世界,我爱的,爱我的,大抵都是如此。还是郑愁予说得好,自始至终,“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于是,多少次,明知是自己的缘分,却终究还是擦肩而过。
我不再妄图做什么挣扎,只是静静地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去想。我不是不怕,却也不想不怕。我只是有些累了,累得不再有力气去害怕。听天由命吧,我似乎天生就是这样一个任凭摆布的人。
在哪里,我做不了主;便连究竟爱了没有,我都搞不清楚。我想,这是我一生的悲哀。
在马车上晃荡了足足有两天之后,我被丢进了一间地牢。没有太多光线,四周黑乎乎的,仅有高高的小窗投过来稀稀落落的几束月光,懒懒地洒在我和蒙面人身上。
我自始至终都闭着眼睛,一言不发。那个黑衣人也就很有兴致地观察了我两天,现在居然坐在我旁边,很有兴致地看了我足足一个时辰。
“你不知道这里是地牢?”黑衣人的声音很性感,低低的,很有磁性。我不理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均匀。
黑衣人又说:“你也许永远也出不去了。”我无所谓地撇了一下嘴角。
“你不想逃了?”黑衣人还在继续。见我还是不吭声,黑衣人慢慢俯下身,在我耳边轻声说:“也许,你能逃出去。”
我条件反射般猛地睁开眼,一张美丽到不可方物的俊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毫无遮拦地闯进了我的视线。
惊艳,没有什么比“惊艳”这个词语更能形容我此刻所想。的的确确地惊艳。微尖却又毫不突兀的下巴,瘦削又不显古板的脸庞,轮廓俊朗而清晰,剑眉斜飞入鬓,双目细长,薄唇微微弯起形成美好的弧度。
我对美男的抵抗力向来太低,更何况是这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超级美男?我使劲眨了眨眼睛,再使劲揉两下,没错,不是幻觉。
美男开始微笑,细长的眼眸深而幽邃,仿佛古渊。却又在那深不见底的地方荡起些别样的涟漪,媚入骨髓,风情遍处。
“是不是很想出去?”美男的脸慢慢向我靠近,声音低低的,仿佛来自地狱的诱惑,惹得我脸上一阵红热。我硬撑着软绵绵的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拼命点了点头。
“也许,我可以帮助你?”美男还在不断逼近,绝美的双眸已经离我不到十厘米。我后背倚着墙,相信脸红得可以和猴屁股比美。
我知道不可以相信他,毕竟我就是被他抓来的。可不知为何,我的心却不再听从我自己,慢慢地竟相信他真的会帮助我。
“我叫青初。”美男轻轻地吐出他的名字。“嗯。”我管你叫什么名字。不过,青初,很适合他。
“我美吗?”美男的微笑风华绝代。我重重地点头,如果有谁说他不美,那肯定就是脑子进水了;如果脑子没有进水,那一定就是因为他本来就没有脑子。
“那,小陌喜欢我吗?”美男的右臂轻轻地揽上我的腰间。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僵硬,只愣愣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绝美脸颊,感觉到两片冰凉的唇触上我的唇。
我突然伸出右手,一掌拍在美男颈上。美男哼都没哼一声,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小陌?也许我是差那么一点就会栽你手里了,恐怕到时连藏宝图的那首诗都背了。可惜,你这自作聪明的一声小陌,倒把我硬生生地给拽了回来。
世人皆以为我是云妆,凭什么你就知道我是李陌然?
我一翻身,缓缓站了起来。斜睨了一眼正狼狈地横躺在地上的青初一眼,眼底有止不住的笑意慢慢四散开来。不错,也许我的确是中了迷药,但再好的迷药也不见得能够拖得上两三天吧?我冷冷地哼了一声,抬头走了出去。
三步。
我总共只走了三步。
当青初在我背后发出一阵清冷的笑声时,我只走出去三步,随后,头一阵眩晕,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瘫坐在地上。
我却还是倔强着不肯低头,看着青初悠闲地踱过来,居高临下地望着我。“李陌然,对吧?”青初挑了挑眉毛,细长的双眸蓦地闪过一丝奇异的紫光,脸上冷得像是冻了一层冰,“看来,我是真的小看你了。”
“是我。”我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庆幸还可以作出“微笑”这个动作,“是我,小看了你。我没你奸诈,不知道这迷药还会有后劲。”我高高地昂着头,毫不回避青初双眸中的冷冷寒光。心里却是已经“砰砰”乱跳个不停,双手掌心全是汗水。
青初被我的不知死活给震撼了一会儿,凝视着我,半晌,突然弯了一下嘴角,在他那张弧度美好的唇上绽开一抹邪魅的微笑。接着,青初突然俯下身,右手直冲我伸过来。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想起南宫伊楚掐我脖子时的手势,使劲往后缩了一下。
可惜,没来得及好好保护我的脖子,那只手已经落了下来。以极度精确的手法落在了我的……脸上?我浑身一颤,又开始发愣。青初的手在我脸上轻轻划过,握住我的下巴,抬起,唇边的笑邪魅得让我冷汗直流。
“你以为那只是一般的迷药?”青初低下头,唇靠近我耳边,仿佛情人呢喃般告诉我,“没有解药,平时也不会限制你的行动,但只要你一运内力,就会浑身瘫软。”
“变态!”我恶狠狠地下结论。
青初也不生气,带着那抹邪魅的微笑站起来,看都没再看我一眼,悠悠然地走了。
我瘫坐在地上,气到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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