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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梦为引,花蝶共舞
夜色如墨汁般浓稠,花千语抱着灵花入睡前,将花瓣项链贴在心口。恍惚间,她坠入一片芬芳的黑暗,耳畔响起遥远的笛声——那是潇梦河惯用的骨笛曲调。当她睁开眼时,正站在一片无垠的花海之中。
月光像银纱般笼罩着起伏的花浪,每一朵迦兰花瓣都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花千语提起裙摆旋转,惊喜地发现裙裾扫过的花朵自动分开一条小径。尽头处,一道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她,正在给新抽条的花枝绑上红色丝带。那是潇梦河惯穿的月白长衫,衣摆却轻飘飘地浮在空中,仿佛随时会随风散去。
“你终于来了。”他转身时带起一阵轻柔的风,发梢掠过她耳际时痒痒难耐。花千语这才惊觉自己并非独自入梦——他们此刻都处于意识所化的虚体状态。潇梦河伸手触碰她发间的鹅黄色小花,指尖穿过花瓣却未停留,如同触碰水面涟漪般荡开圈圈光晕。
笛声再起时,两人本能地踏着相同的节拍起舞。花千语记得这是他们在冷宫编排过的舞步,那时她披着破旧毯子假装疯癫,实则借机与他商讨出逃计划;他也记得这是押镖途中休息时的即兴之舞,彼时篝火映着他们汗水浸透的后背。此刻的每一个旋转、每一次托举,都精准复刻着跨越千年的默契。
“你看。”潇梦河突然拉着她在半空翻转,下方的花海随之翻涌成漩涡。无数蓝翅金纹蝶从花蕊中飞出,托着他们的脚尖翩翩起舞。花千语看见每只蝴蝶翅膀上都倒映着某世的画面:种花女跪在泥泞中捧起受伤的白蝶,弃妃在冷宫墙角刻下并蒂莲,押镖女郎独自走在漫漫长路上……这些画面随着舞步流动成连贯的画卷,在他们周身织就璀璨的光带。
当跳到最激昂处,花千语感觉心口的嫩芽疯狂生长,几乎要冲破胸腔。潇梦河及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里跳动着一颗实体化的心脏:“感觉到了吗?这是我们真正的心跳,不再是共生咒强行维系的虚假脉搏。”他的掌心贴着她的胸口,两股同频的震动通过交握的手指传遍全身。
“这一世,我们不要再放开彼此。”花千语仰头望向他的眼睛,那些眼眸深处流转着星辰般的碎光。潇梦河低头吻去她睫毛上的花瓣,这个吻带着千年积攒的温柔与决绝:“好,这次换我先说这句话。”他指尖划过她颈间的花瓣项链,将其与自己的蝶形玉佩扣在一起,两件信物碰撞出清越的鸣响。
梦境开始出现裂痕。现实世界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射入,花千语感觉自己正在床上苏醒。她拼命攥紧被子下的灵花,试图延长这场美梦。潇梦河的身影已在逐渐透明化,却仍坚持完成最后一个舞蹈动作:他将她高高举起,让她如绽放的花朵般旋转着降落回现实。
“记住今天的约定。”他的声音随着梦境消散而模糊,唯有唇边笑意清晰可见。花千语猛地睁眼坐起,发现枕边放着那株完全绽放的灵花,花瓣上还沾着夜露。更令她心跳加速的是,床头柜上摆着两张字条——一张写着遒劲的“早安”,另一张画着笨拙的花朵与蝴蝶。
窗外传来熟悉的鸟鸣,竟是那只总爱偷吃花蜜的小蜜蜂在撞窗棂。花千语捧着灵花走到阳台,看见晨雾中的花园里多了个浇花的身影。那人穿着普通的棉麻衬衫,却在转身时露出腕间若隐若现的蝶形胎记。阳光穿过他扬起的水壶喷出的水雾,在他周身镀上金色光晕,恍若当年星陨渊祭坛上的神祇。
“早上好。”潇梦河放下铜壶走来,指尖还滴着晶莹的水珠。他的目光落在灵花上微微一怔,随即笑了:“看来我们真的成功了。”花千语突然发现他颈间挂着与自己相同的花瓣项链,而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时多了块蝶形玉佩。两件信物同时发烫,空中浮现出只有他们能看见的金色契约纹路。
远处花神庙传来钟声,惊起满园蝴蝶。花千语看着那些在阳光下飞舞的蓝翅金纹蝶,忽然想起梦境中的约定。她伸手接住一只停驻指尖的蝴蝶,对上潇梦河含笑的眼眸:“这一世,换我来说——我们再也不分开。”
就在此时,灵花突然剧烈震颤,花蕊中涌出纯净的金光,将两人包裹其中。花千语感觉有温暖的能量注入四肢百骸,心口的嫩芽彻底舒展成藤蔓,与潇梦河手腕上的蝶翼纹路缠绕交织。他们相视而笑,同时说出那句跨越千年的誓言:“这一世,不再放手。”
金光消散后,阳台上的玫瑰丛突然集体盛放,原本单瓣的品种竟蜕变成重瓣迦兰。晨露顺着花瓣滚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溪流,水中倒映着两人紧扣的双手。潇梦河轻轻转动手腕,蝶形玉佩与花瓣项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宛如天地为证的婚誓钟鸣。
“该出发了。”他牵起她的手走向花园深处,那里有条被晨露打湿的小径,尽头隐约可见时空隧道的光芒。花千语回头望见镜中的自己——眼中有星辰流转,发间别着永不凋零的鹅黄色小花。她知道,这一次他们终将走出轮回,不是因为天道怜悯,而是因为他们终于学会了比宿命更强大的东西:在无数次别离后依然选择相爱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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