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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又是一个月,所有的事都在平稳地发展。
朝中很是平和,容骁的势力也在她的运转之下更加坚固,但还是不乏支持容暄的声音出现。
奇怪的事这个正主自从她们回到京城后,便开始有些散漫。
在云州时晏清也时时关注着朝中动向,因而对容暄那段时日的勤勉有着很深刻的认识,但现在,容暄开始介于两种状态之间,说不上无所事事,但没做什么大事。
这种明显的转变在外人眼中是因为他正全力追求晏清,但是她很清楚,原因不在此。
像是在向支持他的人表示对于争夺皇位决心,容暄还会给容骁找很多麻烦,但那些琐碎小事完全事不用容骁费心,甚至于晏清也懒得理会。
左右不过是进一些无关痛痒的谗言,又或是朝堂上与容骁一党朝臣争论几句。
这才是真正困惑晏清的点。
容暄说过他对皇位没兴趣,这是不必怀疑的。因为他没有必要去扯这种轻易就能被拆穿的谎,还是在这个谎言带不来任何实际利益的情况下。
但他却仍是要给容骁找麻烦,一些去处理都欠奉的小事。
他的目的就变得值得玩味。
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
容骁又或是她的?
晏清很快否定这个猜想,就她目前对于容暄的了解,他会采取更加直接的方式,譬如一直跟着自己。
那到底是为什么?
她总觉得有些细节被忽略了,此刻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这件事只能先搁置,这边不利,只好去向另一处寻求些进展。
晏清打开猫猫地图,选中一只远在北境军营的猫咪。
它原是野外的小流浪,偶然间被程长风发现,便被抱回了军营喂养。
通过这只小猫,晏清有幸再次见到程长风,他的稚嫩早已被军营的磨砺洗刷干净,眼下看着真有几分统帅的模样。
只是偶尔偷闲逗弄小猫时,还是能看出沉稳之下仍是颗少年心。
也多亏他的如此心性,让晏清免去一番折腾,就获得了解军中信息的便捷途径。
不过这场战是进是退,如何排兵,如何布阵,都不在晏清要了解的范围,她真正的目的是知悉容骁的情况。
虽说他的实力令人难以望其项背,但战场总归是刀剑无眼,晏清必须要时时掌握他的情况,以确保自己任务的核心人物没有意外发生。
自从容骁带兵抵达北境军营,晏清便一直关注着他,至今为止北境战事喜报频传,容骁更是战无不胜,眼瞧着外族就要被彻底击退,晏清的心也放下不少。
希望此次能够早日班师回朝。
确认完容骁的状况,晏清便让猫猫按照老规矩。
找个没人的角落,吃好吃的!
很少有小猫能够拒绝晏清手中各种美味的诱惑,也正因它们多是小馋猫,她获取消息时几乎没什么阻碍。
小猫快速跑到黑洞洞的一处,似是钻到了什么东西底下。
晏清听了会儿附近的动静,确定只有小猫的急切的呼噜声后,唤出猫猫一号,在小猫前边放了不少鱼干虾干。
静谧之中,她就听着小猫的进食声,感叹这简直是天籁。
窸窸窣窣的声音忽而打破她的享受,小猫也警惕地停下进食,开始四处张望。
小猫的视角很低,又被遮挡,很难看出什么,好在外边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脚步声渐近,不止一个人。
“上边到底什么安排,再等几天,这仗可就要打完了。”
“急什么?上边自有安排,你安心回去等着,别再来找我,露馅儿有你好看的。”
只有简短的两句话,之后两个人就相继离开。
晏清也没想到今日会有这样的收获,他们的话很可疑,但其具体内容太过模糊,还要再作探查。
她安抚了一会儿小猫,等它吃饱喝足了,才断开连接,开始琢磨刚刚那两句没头没尾的话。
两个都是军中之人这不比多说,那么他们要做的事一定是和军队有关的,但冲着谁去的?这范围实在有些大,晏清不免有些头疼。
思虑一番,晏清决定先了解军中的人物关系。
她叫来芳碧,问了些有关军队将领的东西。
此次容骁为主帅,副将分别是程将军和姜将军。
程将军不必过多解释,但这个姜将军,可以说的就多了,芳碧倒豆子般将她知道的都告诉她。
他是姜家的旁支。
姜家?
晏清回想起当初异域猫馆的地道,那就是通往姜家的,可最后容暄把太子的事曝光后,姜家并未受到牵连。
她又向芳碧问了姜家与太子之间的联系,巧的事芳碧正好了解其中秘辛。
姜家与太子私底下的关系无人知晓,但明面上和太子是没有联系的。可是,这位姜将军就不同了。
他常年驻守在北境,早年间是受过太子提携的,也曾公开支持过容璋,他的立场可想而知。
仅仅知道这些还不够,她还需要更多的消息,电光火石之间,晏清回想起太子一案。
在贺懿的信中,这件事进行的十分迅速,在晏清她们抵达云州时便以落下帷幕,其中细节晏清就没有多少的了解。
现在有必要去探究一下了。
此事芳碧更不会知晓,最好的人选莫过于当事人。
于是,晏清让芳碧先去忙,自己自然地走到院中,大喊一声:“容暄!”
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容暄便匆匆赶来。
他已经不再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只留下人手守在猫猫茶苑外,也不乱看乱听,只执行守护的职责。
两人现在的关系实在微妙,这样的行为是不妥当的,但她鬼使神差地就到院子里喊了他。
喊都喊了,人也出现在眼前了,再去追究妥不妥当实在矫情,不是晏清的风格。
她把他带到屋内,说出自己喊他的缘由。
没想到,容暄竟会坦诚到如此地步,他说:“是我在污蔑容璋。”
?
听到这话晏清没控制住自己,她瞪大眼人往前倾,问道:“污蔑?但照皇帝对他的纵容,怎么会不查清楚,就这么容许你这么做?”
晏清明显的察觉的她说完这话后,容暄的神情变得有些奇怪。
这表情让她有了别的猜想,她又问道:“太子的罪名是什么?”
"军务办事不利。"
果然,她从一开始的就忽略了这个世界崩坏的根源。
她只想着要找个堪当大任的人来做皇帝,这样无论如何她的任务总会慢慢完成,但她忘记了造成这一切的那个人还稳稳地坐在龙椅上。
这皇位他是怎么坐得稳的,现在晏清有了个明确的答案。
制衡。
对容璋一味的纵容真的是因为爱吗?
对容骁的置之不理又真的是因为不爱吗?
这样的想法太过狭隘。
爱与不爱,与帝王何干?
他要的是没有人能挑战自己的权威。
容骁心正能力强,民声一如当年的他,但先到来的不是后继有人兴味,是自己地位的不稳的防备。
即便你容骁得民心,那又如何。
容璋深得朕的欢心,朝上的你们就看着办,几十载后这万人之上的位置由谁来做还是由我来定,你们就猜猜站在谁身后可以成为两朝元老。
只是容璋实在不堪重用,稳固的天平在岁月的检验中还是慢慢偏向容骁,怎么办?
帝王的目光缓缓落到他另一个儿子身上,这个可以替代容璋的儿子。
可又不得不担忧一个母亲底下长起来的兄弟,当真能站到天平两端吗?
如此,太子就不能被彻底舍弃。
都道帝王心难测,但怎么剖开,不过都是权利算计。
晏清看向容暄的眼神也变得怪异,其中的意味连她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形容。
容暄见了也没什么其他反应,只是说道:“我以为你已经猜到了,上一次我也有点头。”
她没什么印象,但此刻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晏清又问:“如果容骁出事,那容璋又会顶替他的位置,是吗?”
这个问题晏清心中其实有答案,但这样的真相她真的需要出口确认一遍。
容暄沉默地点点头,然后说道:“我有安排人保护他,不会出事的。”
晏清摇摇头,看向容暄。
先前想不通的问题先在变得清楚,容暄是真的无异于皇位,但想让容骁稳稳坐上那个位置,他比必须要站在容骁对面,让皇帝放松警惕。
为此,他不得不给容骁找点麻烦,让外人看来两人处于竞争之中。
这件事容骁过去不一定知晓,他对于容暄的信任源自于两人是至亲兄弟。
而容暄也没有辜负这份信任,甚至为此背负很多。
晏清自然地开始想象容暄过往的步步计算,在他看透帝王心的那一刻起,他就变成了一个人。
兄弟也好,母子也罢,他不能说出口,只能默默地去做。
这一刻,晏清发现,他与她竟然是相像的。
荒谬,不可辩驳的事实。
回到这件事本身,脉络变得清晰,容暄现在俨然已经成了友军,那便不必再多加防备。
她告诉容暄自己的结论。
“容骁有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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