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横扫咒术界

　　当你注意到时四季的流逝时，这一年也快过去了。

　　太阳好像完全没有从厚重云层覆盖的海洋的尽头爬上来，铅灰色的阴霾沉沉压在川流不息的现代都市正上方，闷得的人喘不来气，用力吸口气，又被冷冽的空气刺激的喉咙头。

　　据说今天会下雪，就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坐在温暖的室内，甲野澄叹口气，竖起耳朵听着周围交谈的声音，感觉夏油杰越来越有传销头子的样子。

　　不一会儿，原本正经虚伪的语气变得柔和亲切起来。循声看去，视线停留在庭院内像老父亲一样絮絮叨叨嘱咐上学姐妹俩的教主大人，甲野澄借端起来的茶杯挡住扬起的笑容。

　　出乎意料，夏油杰还挺有家长模样。

　　不过露出这种表情的人也不止他一个人。眼角余光注意到身侧发色鲜艳的女人，助理小姐脸上同样挂着与他类似的表情。

　　小孩子还是更适合背上书包，乖乖上学。

　　由于总监部的通缉令尚处于生效中，夏油杰不便出现在公共场合，只能牵着两姐妹将人送到了要停在外围的黑色轿车旁，挥手道别。

　　“杰君不去深造一下？”

　　茶杯搁在深色的木质桌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磕碰声。甲野澄眨眨眼睛好心问道：

　　“比如宗教类的专门学校？”

　　他还是没有不放弃劝说夏油杰读书，“毕业刚好管理盘星教，专业对口。”

　　人生规划还没有说完，桌面就被回来重新盘腿坐下的夏油杰不轻不重敲了一下，止住了甲野澄的话头。

　　耳朵都听出茧子的夏油杰脸上表情略显无奈。

　　“什么嘛，你有资本我才好运作的。”

　　即使不在乎咒术界的看法，这里仍然需要一个合法的身份在社会中存续、运行。

　　原本只想亲眼见证夏油杰选择前行的道路。但甲野澄感觉自己似乎点亮了什么不太妙的技能树，特别是当两个人凑一起时，最后的话题总能转到工作上。

　　然后笑眯眯的狐狸就会愉快的发出“一起成为社畜”的邀请。

　　因为除了谈论这些，两个人之间絮叨的共同话题就剩下在咒术界忙忙碌碌的五条悟了。

　　但是，两个人似乎不约而同达成某种不可言说的默契，将这一话题人物排除到谈话之外。

　　总结来看，两人关系得以存续的很大部分原因在于甲野澄绝不对夏油杰前进大方向发表任何意见。

　　即使对夏油杰的计划并不看好，他也知道夏油杰绝对不会因为他的态度而做出改变。

　　“杰君也是这样骗投资的吗？”

　　狐疑的上下打量一番，甲野澄嫌弃地向反方向挪动两下，高专的二人组，一个性格蹦蹦跳跳的人成了人民教师，另一个照理说靠谱的人成了传销头子，天天坐在高台上布教。

　　上帝呀，这可真是要命了。

　　“澄不是对盘星教的运行感兴趣吗？”

　　夏油杰精准的将厚重的记录簿丢进甲野澄怀里，“慢慢看，顺便帮我整理一下。”

　　“嗯哼？”甲野澄抱在怀里翻看两页，发出几声不服气的气音：

　　“狡猾的狐狸。”

　　低头订对文书的夏油杰眼皮微抬，神色坦然：

　　“伪善的毒蛇。”

　　当前咒术界内部联结依旧紧密，普通人尚不得知咒术师的存在，创造只有咒术师的世界......同时得罪咒术界和非咒术界，倘若夏油杰操纵下的盘星教一定要向前迈步，恐怕......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前方死路，还不掉头吗？

　　“杰君失败时，你的家人们，还活着的话，我可以帮忙善后哦。”临走前甲野澄留下这么一句话。

　　这是在尊重对方选择下，他唯一能为夏油杰办到的事情了。

　　低头翻动纸张的夏油杰没有出声，丢给对面人一件厚衣服权当回应。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感谢夏油杰是不可能的，甲野澄将大自己一圈的外套披在肩头，沿着木质回廊向外走去，脚下木质地板发出吱呀的声响。

　　天空零零星星飘落起雪花来，随着时间流逝气氛骤减，落下的雪也愈来愈猛烈起来。

　　如果总监部那群老家伙知道甲野澄和夏油杰私下见面，绝对会抓住这个问题大做文章。他不可能坐着自家车堂而皇之进入盘星教，自然也不能明晃晃的从大门离开。

　　地面上很快积累起一层雪花，混着冰晶在灯光照射下亮晶晶，十分耀眼，如果忽视令人感到疼痛的寒冷，就好像步入童话的世界。

　　肃杀的冬季到来，也意味着咒灵事件进入低点。至少在这个时候，咒术师们可以获得些许喘息的时间。

　　甲野澄披着夏油君倾情赞助的衣服，从建筑不起眼的侧门离开，穿过歪七扭八的狭窄巷子，绕了一圈才抖落肩头的雪花，坐进停在路边角落的车内。

　　“回横滨。”加班去。

　　仰靠在靠背上，右手手背遮住眼睛。甲野澄不得不承认，夏油杰的态度让他对目前自己进行计划生出几分焦躁。

　　为什么研究进展那么缓慢，阻碍那么多？哪怕之前做过心里建设，此时此刻的甲野澄也受到了来自夏油杰孤注一掷的影响。

　　这种影响，很难分清楚是负面的还是正面的。

　　耐心等待是种美德，好在他有充足的时间，充足到将生命都献给它。

　　-
　　“悟，不要逗它了。”

　　将半个身子藏进落叶中的蛇类双眼位置蒙上了一层不透明的白色物质，宣告其蜕皮时间的到来。

　　由于视力受阻，这段时间内，它将会格外暴躁，危险性提高。

　　得益于五条悟无下限术式的防御机制，蝰蛇接连几次弹射袭击都未能急迫敌人装甲，反而浪费了不少毒液。

　　“别让它应激。”甲野澄制止住五条悟对蛇缸内家庭成员的骚扰行为，走过来打开缸顶部的喷淋装置增加湿度，为它的蜕皮提供高湿度环境，最后落锁封住缸内。

　　“好吧。”五条悟弯腰蹲在透明的玻璃缸前，饶有兴致的观察热带造景内，猩红的蛇信子探出一点点舔舐落叶上水珠的画面。

　　“是不是非常可爱？”甲野澄并排蹲在五条悟旁边，扭头问道，语气中明显带着骄傲和喜爱。
　　“......”五条悟看了一眼对方的得意样子，撇过脸没出声。

　　酸酸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开了。

　　“好啦，你也很......”想了想对方出类拔萃的身高，甲野澄不是特别想用刚才的那个形容词，可是从他的角度看，悟的侧脸鼓起来的确非常的非常的......

　　“嗯，可爱。”

　　甲野澄扭回头，视线重新落到缸内乖乖喝水的小蛇身上，小声说道。

　　澄这么说，五条悟可就要“不依不饶”了。他扭头戳戳“专心致志”观赏蛇类饮水的人，拽住垂下的衬衫衣角催促道：

　　“别躲，没听到，看着我说。”哪有这么夸人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在说坏话。

　　白雾萦绕的蓝色眼睛里，满是认真。

　　“你说，晚上吃什么呢？”甲野澄装作没有听见，念念叨叨，快步向厨房走去，越走越快最后到了飞奔的地步。

　　“喂，你跑什么。硝子和杰你都夸过，害羞什么！”正在感动的五条悟喊道，愤愤的磨两下牙，追过去，揪住临阵脱逃者的袖口扑过去，瞬间滚成一团。

　　......

　　“咳咳，我投降。悟，我错了。”

　　体术上的劣势使得甲野澄在这场持久拉锯战中逐渐占据下风。黑发顺服的贴合在脑后，被压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甲野澄双手举在耳边，向骑在自己腰上的胜利者“乖巧”示弱。

　　“快点，夸一下。”跨坐在甲野澄身体两侧，五条悟俯身向他凑过去，温热潮湿的呼吸“威胁”道，末了还不忘用收拢膝盖顶顶对方的腰侧，示意人快点说话。

　　“别挤。”

　　陌生的触碰让甲野澄本能的绷紧身体，柔韧的腰肢略微上抬，微微有蓄力的姿势。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我说，悟你......”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细不可闻，五条悟为了听到最后的尾音，下意识凑近开合的唇边想要听清楚。

　　就是！现在！

　　一手抓住五条悟的胳膊向自己的方向扯过来借力，甲野澄主动双手环抱住对方贴过来的上半身，两个上半身抱在一起。他依靠绷紧的腰腹猛地发力起桥，一瞬间破坏掉处于上位的五条悟的平衡，抱着人在地上滚了一圈成功反骑到对方身上。

　　两级反战。

　　“说什么，神子大人？”甲野澄得意的挑挑眉，骑在对方腰上的身体稍稍向下施压：

　　“投不投降，嗯？”度过变声期后，青年清冽的腔调中带着不规律的喘息，尾音不自觉拉长，让人耳朵发痒。

　　五条悟眯眯眼睛，无端透出些许危险的感觉。

　　“当然......不要！”

　　凭借压倒性的体型，五条悟舍弃技巧硬生生把人掀了下去。临时休战的和谐瞬间被打破，两个人再次打作一团，贴身肉搏，从客厅中央滚到玄关位置。

　　太好了，今天不用拖地了。

　　“你一点都不可爱。”

　　打斗中，散掉的黑色长发和白发摩擦、缠绕在一起，扯得头皮刺痛，偏偏对面的人像是完全没有痛觉。甲野澄一手拯救自己的头发，一手按住五条悟的脑袋让人不要乱动：

　　“你这只坏猫！”

　　“到底谁坏啊！”

　　嘴上不饶人，五条悟还是乖乖凑过去任由对方按住自己脑袋解头发：

　　“明明你最坏心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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